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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王子没有落难
听完张如兰的话,苏自芳完全呆了,接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或者说是什么滋味都有。怪不得韩庭筠这些日子没联系她呢,原来是因为他在经历这样的事情。韩庭筠不让她们把事情告诉她,大概是怕她在休养过程中被这些事情烦心,或者是怕她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虽然张如兰转述得有惊无险,但是整件事一定非常惊险非常糟心。人在烦扰的重压下,必然会狼狈。而且,虽然韩庭筠家里不愁吃穿,但是她感到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并且非常注意独立自强,他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而自己开店前途未定——他说他是“提前张罗”,说不定就是毫无准备,开店有多难,可想而知。他现在一定非常非常狼狈,所以不想让她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不过,这只是一种原因。如果他是觉得苏自芳是个帮不上忙还会烦人的人,也会让张如兰和肖菊不要把事情告诉她。想到这里后,苏自芳心里有了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开始纠结,心很快便纠结成了一团麻花。
她纠结什么?纠结去不去看韩庭筠。如果韩庭筠是怕她烦心兼不能让她知道,她是不能去的。如果韩庭筠是怕她犯人不让她知道消息,她更不能去。而且,那万恶的“觉得自己还应该端着点”的想法依然在心中负隅顽抗。但是她觉得自己必须去看韩庭筠——不看的话感觉心里吊得慌。于是,她还是去了,因为心里紧张外加纠结万分,去之前没有预约,心想如果韩庭筠不在家,那就当是天意,就这样回来算了。去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带什么礼物,还是去买了巧克力,同样是海螺型。这些巧克力的包装稍微可爱了一些,她因为心乱,也没有注意。
不久后她便到了韩庭筠门口——从电梯到他家门口就只有几步,她竟然是一步一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隐约听到里面有声音。她本能地又想趴在门口偷听一下,又想到自己是光明正大地来探望的,没必要做得这么猥琐,就直接按了门铃。
韩庭筠很快就来开门了。苏自芳一看他脸,顿时一呆。在她的设想里,韩庭筠就算不显得狼狈焦灼颓废,也会有点憔悴。而现在的他神采奕奕,脸上还喜气洋洋。
“你怎么来了?”韩庭筠很意外的样子。
“是啊,我来了……”苏自芳这样说着,心里却在大声责备自己: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蠢透了!
她朝屋里打量一下,顿时呆如木鸡:屋里聚了好多人,桌子上、茶几上,到处都摆满了食物和饮料——他这是在开派对啊?!而且,而且!她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就是孟幼兰吗?!
苏自芳此时的感觉活像被人糊了一脸的狗屎——她还以为人家现在凄凄惨惨,需要她探望,需要她爱怜呢,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而且,而且,而且!还和专情倒贴的老情人重归于好了吗?
其实韩庭筠开门后就把她往门里让了,但是见她呆站在门口不动,不由得又感奇怪,又感好笑:“你不进来吗?”
“啊!”苏自芳如梦方醒,嗫嚅着说:“进来,进来……”然后就像根木柱儿一样移进来了。
大家见她这么别扭,全都盯向了她。苏自芳却只盯向一个人——孟幼兰。孟幼兰也在盯着她看。目光中除了惊诧外,似乎还想跟她说什么。
因为她这么别扭,韩庭筠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但想到她一定是“知道消息”才来的,赶紧说:“我……准备开店,和朋友们一起开。初期的事务已经处理好了,所以开个party庆祝一下。”
“哦,哦……”苏自芳呆怔怔地回答,在心里大声吐槽张如兰:你不是说开店的事情还没明朗吗?
其实也不奇怪,张如兰和韩庭筠联系是前几天的事情了,韩庭筠总不能每走一步就告诉张如兰一步的事情。
按理说,韩庭筠都这样说了,苏自芳应该说些什么作回应。但是她脑子里木实实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木木地递上那盒巧克力。因为那盒巧克力包装得有些可爱,客人当中有一个男的忍不住低声笑了一声。
韩庭筠本来觉得没什么,被他一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啊,好……我就喜欢……喜欢吃巧克力。”
他不好意思,苏自芳就更不好意思了,觉得空气都烫人,干笑几声说:“我……我只是来看看,礼物送到了,我就,我就走了……”说完落荒而逃。逃了一段路后发现韩庭筠竟然没有追过来,不由得咬紧牙跑得更快。
苏自芳又陷入了深深的怒气里——这个怒气跟以前一样,是胀鼓鼓的,夯实了的,而且说不出那是什么。被这种怒气笼住后也无法思考,只是气。这天她爸妈都出去了,她就坐在家里呆气。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人敲响了。因为她妈刚刚出去几分钟,她以为是她妈回来了,所以没问是谁就把门开开了,结果一开门就呆了——门口竟然是韩庭筠。
韩庭筠朝她看了看,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家里有人吗?”
“没人……怎么了?”苏自芳不知道他干嘛这样问。
“那我可以进去吗?”
“哦……”苏自芳这才明白自己呆站在门口,就像不想叫他进来一样,赶紧把他让了进来,之后问:“我没不让你进来啊,你问家里有没有人是什么意思啊?”她嘴里说着,忽然省悟是什么意思了:“你是不是问我是不是因为家里有男人,不方便让你进来啊?“
“是啊。”韩庭筠撇了撇嘴,“我以为你交了新男友了,不敢让我进来。”说到后面眼中已经溢出了调侃的坏笑。
“什么新男友啊?”苏自芳脸红了,嗔道:“你以为我在家干什么,别以为我是……”
她本来想说“你以为我是你”,但是想到这样肯定会激发矛盾,而且好像鉴于他的实际情况,这样说他也不合适,就把剩下的话给砍掉了。
“哦。”韩庭筠眉毛一扬,不可捉摸地笑了:“这么说你是好好在家休养了?很好。很好。”
一听他提及“在家休养”的事情,苏自芳的不满立即“腾”地一下冒了出来。
“哎,你干嘛不让张如兰和肖菊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啊?”
“啊?”韩庭筠一怔,接着笑了笑,“你不已经知道了吗?”
张如兰她们被逼出“口供”后,吓得赶紧又找韩庭筠坦白从宽。
“诶?”苏自芳这一下竟被堵得无言可答。噎了一会儿才说:“可是干嘛你叫她们……不要告诉我。”
“那些事儿你知道了也没有用啊。知道了只会白白担心。”接着韩庭筠露出了委屈的神情,“而且,我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的事情呢。我记得当初你可是咆哮着说不愿再见我的。”
“我哪有咆哮啊?”苏自芳脸红了,“我当时只是情绪太糟了……其实我当时就打算跟你道歉了……结果一转头你就走了。”
“哎呀。”韩庭筠吐了吐舌头,“看来我真是走得早了……”接着故作委屈地说,“可是我不及时走不行啊。我害怕你真的恨我恨到了骨头里,接下来情绪失控,把我揍一顿就糟了。”
“我哪会啊?!”苏自芳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被动——不知道是韩庭筠是太能言善道了,还是她嘴变钝了。
不过既然已经陷入了被动,她也就不再有那么多顾忌了。她斜瞟着韩庭筠,刚一张嘴不满的情绪便溢于言表:“你为什么这些天一直都不联系我?”老实说,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求太过了点——人家处理着那么多糟心的事情,还要求人家联络她,的确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他把她当作女友,也这样很多天都不联系她,那就不对头了。所以她一定要问他。
“这个啊。”韩庭筠又露出了委屈的神情,“我不知道你是否还生我的气,我哪敢联系你啊。我只敢等你主动联系我!”
“你……”苏自芳没想到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这边了,而且她似乎还没法反驳,不由又气又窘。然而就在她气恼和窘迫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形成的时候,韩庭筠忽然来了一句:“不过这也怪张如兰她们,我叫她们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结果她们竟然漏把这个情报告诉我了。”
啊?苏自芳猝不及防,呆了,脸也红了。这是在说……他即便是在经历那么糟心的事情的时候,还在偷偷关心她吗?
她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只是他的说辞。不过她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她现在心里甜丝丝的,还有种微醺的感觉,就像吃到了一颗顶高级的一颗酒心巧克力。韩庭筠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说:“好了,我来跟你说说孟幼兰的事情。”
苏自芳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头顶,本想打肿脸充胖子,说自己不关心,但是她实在想知道孟幼兰到底和他怎么了,便没有说什么漂亮话,还没等他开口,就忐忑起来。
韩庭筠见她没有故作推辞,眼底冒出一个笑泡儿,说:“她现在和一个男的订婚了,也想开了,前阵子来找我道歉。我们又作回朋友了。前几天我是和朋友们庆祝,便顺便邀请了她。”
“诶?”苏自芳差点把下巴惊掉,“她竟然又订婚了?这么快?她……以前不是一副……今生非你不嫁,嫁不了你就去死的样子吗?”
韩庭筠撇了撇嘴,没有正面回答:“这就是我和她分手的原因。她太粘人,太依赖人……倒不是经济上的依赖,而是心理上的那种依赖,简而言之就是你处理她的事情的时候有一个处理不好,她就要崩溃,那个样子。而且过于情绪化……其实她之前不是疯狂爱我,而是疯狂爱爱别人的感觉。她就是丈夫死了后情绪走不出来,把我拖出来填心头的空洞。我只有坚决无情地拒绝她,才能阻止她继续错下去……还好她及时找到了一个男的,所有的情感都转到他那边去了,我就解脱了。”
苏自芳张着嘴巴,骇笑不止。她现在承认,她就是一个一根筋的单纯丫头,对别人那复杂的内心和复杂的感情不仅看不透,甚至连听说都不觉得无法置信。
韩庭筠朝她瞄了一眼,稍稍凑近她,坏笑了一下:“现在不觉得我是个玩弄女性的坏蛋了吧?”
“呃……”苏自芳羞得呆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韩庭筠眼里满是笑意,假装没有看到她害羞的样子:“好了,该说正事了。”
“还有正事?”苏自芳有些诧异。
“当然有正事了。”韩庭筠一本正经地说,“我听说你的病很难治。不过,我打听到,有一个老中医,可以用针灸治疗此类病症。我打算带你去治。”
“中医?”苏自芳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你干嘛啊?“韩庭筠笑着嗔怪她,“不要这么瞧不起我国的传统医术……其实针灸就是刺激神经,神经活化后身体就可以自动修复各种创伤,还是很有用、很先进的。”
苏自芳犹豫着点了点头,接着又坚定地点了点头。老实说,失去味觉,不仅蛋糕师的失业全玩完,就算是在现实生活中,也是相当不舒服的事情。再说她可不愿意轻易放弃自己的梦想。
韩庭筠走后不久,她爸和她妈就相继回来了。苏自芳兴奋地告诉他们,自己的病可能有的治,黄国芬很高兴,苏子清却有些期期艾艾的,苏自芳有些诧异,也有些生气,问她爸这是怎么回事。她爸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原来他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给苏自芳安排公职”的希望。那就是最近市图书馆有个职工被车撞死了,图书馆缺人手,准备招一个临时工,而据说如果这个临时工工作作得好,说不定能转正。他觉得韩庭筠来找苏自芳,给她治病,就是想再让她去当蛋糕师,所以不大想让苏自芳去。
苏自芳气坏了,拉下脸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苏子清赶紧在门外敲门解释,说不是不打算给她治,而是要他家自己找人给苏自芳治,如果是在韩庭筠的帮助下把病治好了,欠了他的人情,就必须给他干活了。苏自芳没有理他——不过她现在的重点不是生他的气。苏子清的话,触发了她的一种怀疑,那就是韩庭筠给她治病,是纯对她好呢,还是只是想用她的才干。这怀疑十分巨大,压倒性地碾在她的心上。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用手机上网,结果发现了一个很令人震惊的消息。她的一个大学校友,之前在大学的时候还在一块儿玩过,竟然忽然死掉了。死因就是过劳死。当初她能进大公司,苏自芳还有点羡慕她,现在却听说她过劳死了,颇有些茫然失措。忽然间,她有了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把QQ上微信上人的状态和资料都瞄了一遍,确认他们都活得好好的。这一下倒是有效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