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绝世高人藐天下

四川闵宁，出川要道。

四合帮的人马，如同一条川流不息的长龙，风尘蔽日，气势如虹，向东方走去，他们集结了三万余众，赶去支援据说已经战胜了官军，几日之内，即可攻占长安的蜀王大军。

莫笑云是何等的狡诈诡计多端，他以集结帮众为名，坐观战场动静，在得知蜀王大军已经围困汉中，而且各路官军极有可能也投靠蜀王之后，莫笑云方才终于出动大军，来抢夺功劳。

路边的一座山坡上，四合帮的代理帮主莫笑云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他已经压抑了太久，现在终于得到了自由上场的机会，此刻他心中的这份激动和兴奋，简直是难以言表的。

他的身后，站着金长老，左右两位特使，还有四合帮上下十几位堂主级别的人物，众人个个都是紧身装束，手中都拿着自己趁手的兵器，随时准备厮杀。

左特使忽然走到莫笑云身边，躬身一礼，道：“禀告少帮主，蜀王府提供的二百万银子，都已经给弟兄们分发下去，现在弟兄们士气高昂，精神抖擞，只盼着赶到前线，与朝廷官军一战！”

莫笑云微笑，点头道：“兵心可用，自然无人敢当我四合帮大军锋锐-----传令，加快速度，我们今晚，宿营在出川路口，蜀王殿下，已经在那里替我们假设好了营帐，煮好了牛肉，烫好了烈酒，我们今晚畅快吃喝，明天早上，突袭官军后方，蜀王殿下说了，我们击破官军之后，所有缴获，尽归我们四合帮所有！！”

众人一片欢呼之声，这些江湖草莽，才不管谁做皇帝，只要能够捞到足够多的好处，让他们跟谁对打都无所谓，有奶便是娘，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有了莫笑云这高超的四两拨千斤的“思想动员”，四合帮大队人马，行军速度陡然加快，所有的帮众，意气风发，一心只想快速赶到宿营地，喝酒吃肉，美美的睡上一觉，第二天畅快厮杀，所过之处，大肆掳掠奸淫，这才叫一个痛快！！

就这样，他们快速前进了二十多里路，人马身上，满满都是汗水和泥土，连莫笑云本人，也不例外。

但此时的莫笑云，哪里还想这许多，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指挥如此众多的手下出征，一心想要建立一番旷世伟业，些许风尘，自然不足挂齿。

突然，四合帮正在匆匆向前的队伍，就像一股洪水遇到了一座凭空出现的大坝一样，戛然而止，停滞不前，前锋停住了脚，后续部队不明所以，继续前进，一时之间，队形大乱，自相践踏，军不成军，伍不成伍！！

正在马上逍遥而行的莫笑云立刻大怒，厉声问道：“前方为何不战而乱？竟敢乱我大军行伍，成何体统？！来人，立刻派督战队赶到前锋，将那带头熙攘的，尽数斩首，重新整队，继续前进！！”

一声答应，他身后三十多名黑衣高手所组成的所谓督战队，立刻从马上飞掠而起，一股风一般从大军身旁穿过，直扑前锋位置！！

莫笑云果然是心狠手毒，他正好借这一次事件，来以杀立威，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

至于那些被杀的弟兄冤枉不冤枉，他根本就不会考虑，与他的勃勃野心相比，这几十条人命，算得了什么？！

突然，从前锋到中军，再到后卫和辎重队伍，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就仿佛所有的人同时被人割掉了舌头，或者同时被人捅穿了耳朵一般模样，如此炎热的初秋天气，却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是什么消息，让大军如此这般模样？！

督战队的头目满身是汗，匆匆奔了回来，来到莫笑云身边，轻声说道：“少帮主，前面路口，帮主大人就站在我们前锋对面，大军才会突然停滞不前，帮主大人，现在让您和各位统领，前去说话！！”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谁能想到，一直传说身在河南的莫问我，此时竟然回到了四川，而且就在四合帮三万大军的前面挡路，莫问我成了天下最有威力的一个“路障”，四合帮大军如果想要继续前进的话，就只能面对他们的老帮主了！！

莫笑云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金长老突然问道：“他，不，老帮主带来了多少人？！”

督战队长颤声道：“回禀金长老，帮主，不，老帮主他，只带着随身近卫二百余人！”

莫笑云脱口而出，道：“我二叔和姑姑呢？还有帮中那些高手和精锐，他们没有来吗？！”

督战队长道：“禀告少帮主，只有老帮主带着二百余护卫在前面，我们派人仔细勘察，附近绝对没有任何人马，想来副帮主和姑夫人，都没有来到此地！！”

一听到这样的兵力对比，莫笑云和金长老便对望了一眼，这一眼之间，意味深长，金长老居然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他是在鼓励莫笑云采取行动了。

莫笑云刚要开口说话，金长老却抢先说道：“少帮主，老帮主远来辛苦，而且这附近难说没有官军斥候高手出没，为防万一，老夫觉得，应该派人护卫老帮主！！”

“金长老德高望重，自然说的不错，”莫笑云冷笑，金长老和他的一言之间，已经让他下定了决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该到动手的时候了：“亲子之道，人之大伦，不容我有任何疏忽大意：金长老，牛先生，左右特使，就由你们四位，带着我的心腹近卫六百人，还有蜀王府过来助战的三百护卫，前往护卫老帮主，我安顿好队伍，随即前往拜见父亲大人！！”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金长老领衔的四大高手，加上他们各自的随身高手，六百莫笑云近身侍卫，三百蜀王府侍卫，将近千人，用这样精锐的一千余人，已经足够他做一件事了：杀尽莫问我的所有护卫，然后除掉莫问我！！

这一刻，什么父子之情，什么养育之恩，都已经被淹没在无穷无尽的仇恨和欲望当中，就连莫笑云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下定决心，杀掉莫问我的最大目的，到底是为了二十几年来被隐瞒，被利用然后被抛弃的仇恨复仇呢，还是为了自己的富贵荣华的梦想而孤注一掷呢？！

莫笑云右转向了自己身边的堂主们，挑出了两位心腹：“张李两位堂主，你们各带一千火器队和一千弓箭队，随我前往，拜见父亲大人！！”

这两位堂主自然也是他的绝对心腹，对他们这位年纪轻轻却又心狠手毒的少帮主自然十分了解，莫笑云嘴上说的是“随我拜见父亲大人”，可是他的眼神却闪电一般的向左右方向各自努动了一下，这分明是让他们两个人带着威力强大的火器队和弓箭队，兵分左右两路，包抄莫问我的所在，两人都不是笨蛋，自然会意，各自调动人马不提。

莫笑云很是满意，自己的这些手下，办事很是得力，不会让自己失望的，他便继续说道：“传令各军，后退五里地，原地驻扎休息，各位堂主严格约束部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乱动，违令者斩！！记住，一旦我发出蓝色烟花，你们立刻出动，赶到我这里，进行支援！！”

各位堂主又不是傻子，此时多半已经看出了问题的玄妙，莫问我是他们的老帮主，又不是什么外人，更不是敌人，莫笑云如此频繁的调动人马，高手尽出，去“保护”莫问我，却又让大军后退五里，等于将四合帮帮众和莫问我生生隔离，这不是明摆着，他要对莫问我下手了吗？！

但这件事情，实在是可怜，可悲，可叹，可气，莫问我创建四合帮之后，一向以腹黑之术统治帮众，只知利用恐吓，寡恩薄情，四合帮的这些堂主，明知道他现在已经陷入了险境，竟无一人敢于挺身而出，为了他仗义执言，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讲究效率，令出必行，违令必死，这从来都是四合帮的规矩，是莫问我亲手定下的规矩，现在四合帮帮众，接到莫笑云的命令，立刻重新整队，各位堂主，口中呼喊，发出命令，须臾之间，后队变前队，如同奔流的大河，浩浩荡荡，逶迤而行，很快便离开了这一块是非之地，到五里外静坐休息。

莫氏两父子二十多年来的恩恩怨怨，将在今天，在这里，由他们自己来解决！！

莫笑云的两路人马，趁着大军调动的掩护，迅速掩藏入旁边的山林，然后迅速前进，包抄前方莫问我那一点人马的左右两侧；而与此同时，金长老率领的上千人马，已经与莫问我直面而立！！

莫笑云此时面临着一个选择，他只要发一个命令传给金长老，金长老就会率领众多的手下直接动手，二话不说，以多打少，就可以迅速的干掉莫问我，还有他的区区二百人马，这样做简单粗暴，倒也着实管用。

而更重要的，莫笑云根本不在现场，也就不用担心任何的“弑父”罪名，这实在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完美计划。

可惜，再完美的计划也都有自己的弱点，这个计划的弱点便是，它忽略了人心，忽略了人性的弱点。

于是莫笑云自己否决了这个看似完美的计划，因为他很想再看看莫问我的脸，一些事情，也需要听莫问我亲口讲清楚，更重要的是，莫笑云的统治风格，跟莫问我并不绝对相同，虽然他也杀人立威，但他更多的，是收买人心，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四合帮高层，跟着他走上叛乱之路。

所以，莫笑云需要向他的高层部下解释，为什么他要杀死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然后通过他们，将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传遍江湖，把原本大逆不道，江湖所绝不能容的“弑父”罪名，洗涤干净，只有这样，今后他莫笑云所走的道路，才是一条王者之路，而不是众叛亲离的自取灭亡之路。

莫笑云想的很远，以他的智力，绝对可以进入江湖年轻人当中的前几名之列，可惜的是，他的武功太差，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而且这种遗憾，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弥补的。

很快，这一对江湖上最奇特的父子，便已经面对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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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云看着对面的莫问我，忽然滚鞍下马，双腿下跪道：“父亲大人在上，两月不见，孩儿甚是思念！”

莫问我微笑道：“笑云，我也很思念你！两个月时间，的确不算是短了，它足以改变很多世界上的事情。”

这句话就像是一柄利剑，瞬间便将一切的虚情假意斩得粉碎，显然莫问我并不想继续这样虚情假意下去，这不是他的风格，他更喜欢雷厉风行，生杀予夺，绝不拖延。

莫笑云现在今非昔比，不但有众多四合帮高层的支持，背后还站着实力强大的蜀王府，这样的实力，足以让他挺直了腰杆，说出他早就想说，可是一直也不敢说的那些话来。

莫笑云微笑道：“父亲大人，您说的不错，两个月的时间实在不短，已经足以让一个威震江湖叱咤风云的枭雄，变成一个江湖后辈的属下，行动举止，甚至回不回自己的地盘，都要听人吆喝，不能自主。”

莫问我大笑，道：“笑云，你好有长进！你终于敢在我面前，说我的不是了！你说的不错，我现在的确已经拥护侯龙波为盟主，他的盟主令牌所到之处，我莫问我惟命是从！不仅如此，我还将你表妹傅青青，也嫁给了侯龙波，现在侯龙波一方面是我们的盟主，另一方面，是我们的亲戚，家国一体，公私两便，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莫笑云冷笑，道：“父亲大人，现在满江湖都知道，我表妹傅青青，根本不是什么‘嫁给了’侯龙波，她这样的名门之后，大家闺秀，竟然被你为了一己之私，当做礼物，送给了侯龙波做偏房小妾，你这样做，就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吗？！她与我不同，她毕竟是你妹妹的女儿，是你的亲外甥女呀！！”

“那又如何？！”莫问我大笑，道：“欲做大事，自然顾不得什么儿女情长，况且男女婚姻，从来都是长辈做主，哪里由得小儿女惺惺作态，自配终身？！”

“你从来都是有道理的！！我只是奇怪，你这一辈子，为了一己之私，牺牲了无数人的幸福，无数人的性命，”莫笑云看着莫问我，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毫不回避的，理直气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让他梦中也不敢反抗，或者稍有不逊的大人物的眼睛：“你到底得到什么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简直就像是一股无形的掌力，即便见惯了大世面的莫问我，也不禁感觉此刻自己的心脏暴跳，如果不是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内力修为，勉强控制了自己经脉当中血液的流速，他的心脏，方才没有爆裂成碎块！！

莫问我能够控制自己的心脏，却实在没有能力控制更多，此刻的他，脸红如火，双手颤抖，这种来自“儿子”的讽刺，让他无法防御，只能勉强应对。

可惜，他面对的一群最狡诈无耻之徒，而最有讽刺效果的是，这些人，却几乎都是他亲手挑选，培养出来的，这才是最有杀伤效果的！！

金长老并不满足于莫问我的伤心程度，他及时的加上了一句：“莫帮主，你既然已经认了侯龙波做盟主，那请问你，你将我们四合帮，置于何地？难道我们堂堂四合帮，雄踞西南，竟然要做人家的跟班，任凭人家挥突乎南北，叫嚣乎东西吗？！”

“金长老，我真看不出来，关键时刻，你竟然如此跟我说话！”莫问我苦笑道：“你说我认侯龙波做了盟主，便是任人驱使，那请问，你们现在裹挟帮众，甘愿跟从蜀王叛军，走上这样的不归之路，便是无上的光荣吗？！”

“父亲大人，我们跟从蜀王，不是什么‘不归之路’，而是‘从龙中兴，再造家国’，”莫笑云冷笑道：“我们都是再造乾坤的股肱之臣，将来凌烟阁上，自然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那恐怕就要，到另外一个世界的凌烟阁上面去找了！！”莫问我突然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根本不顾江湖枭雄的体面，他笑够了，方才说道：“莫笑云，金长老，我本来以为，你们的毒舌，会活活气死我，没想到几板斧过后，我居然经络畅通，真气充沛，如此说来，我实在要感谢你们了！！”

莫笑云冷笑道：“如此说来，父亲大人，你这次前来，是想阻止我们赶往前线了？”

莫问我微笑道：“当然，莫笑云，你如果还认我这个父亲的话，就应该立刻谢罪，然后和我一道，带领四合帮众，响应朝廷，剿灭叛军！！”

“如此说来，你是在求我了？！”莫笑云仰天大笑，道：“莫问我！二十几年前，你从野草丛中把我像垃圾一样捡起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这个，我真的没有想过。”莫问我冷笑道：“我只是想过，将来什么时候，把你像垃圾一样，再重新扔回草丛里面去！！”

“大家都听清楚了吗？！”莫笑云狂笑，面目狰狞，厉声高喊道：“莫问我，你既然从没想过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就不能怪我不讲什么父子情谊了，更何况你胆敢阻挡蜀王正义之师，我便更是循不得任何私情------来人，拿下逆贼莫问我，送交蜀王处置！！”

他这样的狡诈之徒，自然不能明说将莫问我格杀勿论，理论上讲，他只是大义灭亲，将莫问我抓捕之后，送交蜀王处置，根本就没有杀死莫问我的打算，可是莫问我一定会“拒捕”，那么莫笑云的手下“出于自卫”杀死莫问我，自然在情理之中，莫笑云不用担负任何责任的。

莫问我大笑，道：“痛快！！你如此狠毒无情，这才像我莫问我的儿子！！莫笑云，你若早是如此行事风格，我也许早就将真正的高超武功传给你了！！”

还没等莫笑云再说话，莫问我突然又加上了一句，笑道：“莫笑云，二十年来，你知道为什么你苦苦练功，武功却始终上不去吗？！”

这时候提出这样奇怪的问题，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但有意思的是，人类有时候，居然和猫十分相似，有无穷无尽的好奇心，在场的人，竟然手持兵器，却都不动手，只等着莫问我讲出答案！！！

莫问我脸上带着无尽的嘲笑，慢慢说道：“那是因为，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我就用九阴真经中的独特法门，封住了你的三条内经，所以你这辈子，不但练武功无法精进，就连孩子，也生不出来半个的！！”

“老贼，你害的我好苦！！”莫笑云怒吼道：“还不动手吗？！”

他手下的一千余人，如同怒涛一般，冲向了莫问我和他的二百护卫！！

四大高手围住了莫问我，最卖力的一个人，便是来自蜀王府的牛武伯，他手中一柄紫色长剑，尤其炫目，剑光绚烂的如同一朵云彩，即便莫问我的身形是何等的飘逸潇洒，也都被他的剑光所笼罩，剑光寸步不离，狠辣无比！！

莫问我脱口笑道：“好精湛的剑法！！”

谁能知道，为了达到现在的“精湛”，在牛武伯这柄奇异的长剑之上，已经浸淫了他近三十余年的光阴，这柄杀人无数的宝剑，他热悉得就好似自己的手臂一般，正是因为有了如此的熟悉程度，牛武伯竟然敢于单独一人，猛攻名闻天下的莫问我！

金长老和左右特使，现在成了牛武伯的下手，他们守在圈外，只要莫问我有向某个方向突围的意图，立刻便有人突施杀手，尤其是那金长老，他的一手“吸星术”，专门袭击莫问我的手腕寸关等要害之处，只要被他拿住，莫问我的毕生功力，便将会被他立刻锁住吸收，转瞬之间，便会成为废人！！

有了这三位高手的后援，牛武伯更是有恃无恐，只见他脚步闪电般的一旋，手中的长剑已连连刺出了十九剑，即便是当代的剑术名家见了，只怕也会拍案叫绝！！

因为这十九剑之中，十八剑都是虚招，只有一剑才是正招，这一剑，刺的便是莫问我的心脏，牛武伯是蜀王的忠心手下，他才不管莫问我和莫笑云这一对父子的恩恩怨怨，杀死莫问我，便是他最重要的任务！！

转瞬之间，第十九剑已经出手，长剑就似一条喷着毒液的毒蛇，疯狂的冲向了莫问我的心脏，此时的莫问我，似乎已经被刚刚的十八剑弄得精疲力竭，精神都有些恍惚了，这第十九剑毒蛇一般刺来之时，他鬼使神差，脱口大喊一声：“着！！”

电光石火之间，两条人影已猝然分开！！

双方人马的打斗仍在疯狂进行，莫问我的二百近卫，十分彪悍，以一敌五，奋不顾身，一时之间，双方人马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上尸体已经遍布四周，受伤之人，也都在地上艰难的爬行，躲避着人群疯狂的践踏！！

可是出人意料的却是，战场中心的这个小圈子里，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个人身上来回逡巡，莫问我和牛武伯！！

“莫帮主……”剑术高手牛武伯的瞳孔中，此时闪耀着一种极度震惊的神色，他艰难的喘着气，慢慢说道：“我不明白，我这一招‘峰回十九转’，自问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你的身后，又有三大高手在围攻……可是，你却依然能够击穿我的剑网……我不明白，实在不明白……”

“很好，你的身手，让你配得上我回答你的问题。”莫问我背握双手，看着被他一掌正中心脉的牛武伯，冷冷笑道：“你的剑法的确已经炉火纯青，可是，你却一连犯了三个错误，三个足以致命的错误。第一个，关于你的剑法，连你自己都已经感觉，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么说实话，你就该果断抛弃这样俗套的招式，随心所欲，自创新招，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你却看不出这一点，死守着教条，骄傲自满，故步自封，你哪里知道，所谓的炉火纯青，不过是制约你的瓶颈而已！！”

“那，那第二呢……”牛武伯连连咳嗽，口中吐出了黑色的鲜血，莫问我这一掌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虽死无憾-----这才是真正的武学大家！！

莫问我一掌击中他的心脉，却不肯多用一分力气，现在他的心脉，用一个词就能形容，便是“藕断丝连”，他自知是必死无疑，却又立刻死不掉，莫问我懒得多用一分力气，只愿意让他的敌人，痛苦的慢慢死掉……

“第二，我也不怕你生气，直言相告吧。”莫问我傲然道：“我们逍遥谷，天下武学书籍，多有收藏，你苦苦练习了一辈子的这本破剑法，我早在十八岁那年，就已经练得滚瓜烂熟，你在我面前耍弄起来，我只是好笑，耐着性子，陪你玩儿了好一阵子，你也该知足了！！”

“噗！”牛武伯又是一口黑血喷出口来，他知道莫问我的话绝对不是假话，两人对打之中，他早就发现，莫问我对自己的剑法套路，有一种奇怪的默契感，现实，原来竟然真的如此残酷！！

“拜托，这位老兄，你现在还不能死！我打你那一掌，不过用了三分力气，你如果现在便死了，岂不连你祖师爷的脸都丢尽了吗？！”莫问我大笑道，普天之下，只有楚狂人的狂傲能与他相比，可是论起狠毒来，即便是楚狂人，也得叫他一声“大哥”！！

“第三，第三究竟是什么……”牛武伯的衣服，已经被黑色的血液污染了好大一片，可是他现在还不会死，他也不愿意死，因为，他还没有弄明白。

“第三，你找了三个猪头一样愚蠢的帮手，他们只知道替你封住我的出路，却没有一个敢于上前替你分担哪怕我的一记杀招，你找了几个如此狡诈恬不知耻之人，来做你的帮手，”莫问我看着金长老三人，悠然笑道：“你不死，才是怪事呢！！”

牛武伯终于吐出了最后一大口黑血，倒地而死，他已经没有遗憾！！

“莫问我，你简直猪狗不如！！”金长老勃然大怒，愤怒的扑向了莫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