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欲取故予

张慕润找到自己的工资卡，仔细地记下了卡上的号码，然后给剑走偏锋发了过去。第二天，张慕润就收到了银行的服务短信：你的尾号为XXXX的信用卡，今天上午十时四十分收入一万元。

张慕润没有想到，那个在网上邂逅的剑走偏锋。竟然是这么仗义的人物。他不仅帮助张慕润解决了搜集数据的难题，而且还在张慕润自己有过错的情况下，给他退了一半的费用。

这种侠义之举，差点就让张慕润感激涕零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这个事情给张慕润的一个经验教训就是，很多事情，乍看起来好像茫无头绪，就好像数学方程式一样，一时找不到求解的方法。

但是，只要你持续努力，找对了路径，再难解的数学方程式，也有求解的方法。再难办到的事情，也只是举手之劳。

就拿他的搜集数据来说，他去找蔡薇，蔡薇还算配合，区区两万份数据信息，不仅要花掉他的一万元钱，还要他等待很长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啊。

可是，在网上，他遇到了剑走偏锋，同样是一万块钱的代价，可是他得到的却是一百万份的数据信息。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当然，跟蔡薇的交易，是因为自己需要的数据是定向的，属于私人定制一类的交易，代价肯定是要高一些的。可是，跟剑走偏锋的交易，实质上也是一种私人定制的交易。只是，作为定制方，他当初没有考虑周全。如果自己当初考虑周全了，剑走偏锋地提供的资料信息可能就会是另一种情况了。

不管怎样，剑走偏锋这里的交易还是成本很低的。更为重要的是，他给张慕润提供了解决问题的另一条思路。这一点，甚至比节约交易成本更加重要。

既然手里有了剑走偏锋提供的海量信息，张慕润决定先做这个数据的分析和研究。当然，前提是要先设计一款分析的软件。

只有有了相应的软件，张慕润的分析研究工作才能正常进行。不然的话，凭着手工劳动，是无论如何也完成不了这种分析研究的。

这就要感谢科技的进步了。有了电脑，从硬件上极大地解放了张慕润这一类研究人员的劳动力，从而激发了他们极大的创造力。而设计一款完成相应工作的软件，就成了张慕润这一类代码编写者的思考高地。

可以说，只要编写出了适合的软件，那么凭着目前强大的计算能力，任何难题，都是不在话下的。遥想当年的先行者，他说给他一个支点，他将撬动地球。

可是，以当年的科技发展水平，这个支点是很难找到的。因而地壳也就没有被他们那一代撬动。现在，有了电子计算机，有了摩尔定律，电脑的发展日新月异。相比于硬件的飞速发展，软件成了制约电脑进一步发展的瓶颈。

也可以说，软件的发展，就是当代科技发展的一个支点，有了这个支点，不仅可以撬动地球，而且也可以撬动整个宇宙。

所以，张慕润对他的软件开发是很有信心的。像往常一样，确立了分析的目标以后，他就开始把自己关在家里，夜以继日地编写他的代码。

当他终于可以长舒一口长气的时候，他把剑走偏锋发过来的那些海量数据，用自己开发的软件进行处理。看着电脑上频频闪动的鼠标，他很满意地补觉去了。

一觉醒来，看看手机，整整睡了两天两夜。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点开，都是陈冬梅打过来的。想想也是，老婆陈夏荷，远在千里之外，自己身边唯一能想到要关心他的人，也就只有陈冬梅了。

赶紧给她打过去，陈冬梅开口就是责备的话，“你的手机怎么老是没有应答啊？你在干什么呢？”

“我能干什么啊，写代码呗。写得昏天黑地的，好不容易弄完了，想休整一下，没有想到一下子睡了这么长的时间。”

陈冬梅说，“我打电话没有应答，想见你也是在鼓捣你的那些软件。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你这种精神是值得我学习的。你这几天又是把自己关在家里，方便面对付的吧？我正好今天没有课，过去给你做顿好吃的，算是庆祝一下吧。”

张慕润就说，“那就太好了，我现在饿得前心贴着后心了，你顺便买点菜呀啥的。”

陈冬梅很快就过来了，手里提着买来的菜。其实，陈冬梅做饭的手艺也是很差的，不外乎是什么红烧茄子，番茄炒鸡蛋之类的。

但是，张慕润平时也不怎么跟人们交往，特别是在写代码的时间段内，连家们也不出，家里一派冷清凄惨的场景，了无生气。

原来这家里也是有讲究的，是需要人气的。人气不仅仅是显得热闹，还有更加重要的功能，人气可以养护房屋。比如一间房屋，不管如何地东倒西歪，不管如何地到处裂缝，在外人看来似乎摇摇欲坠。但是，只要屋内有人住着，只要有人烧火做饭，这座房屋就一直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平衡，可以过了一年又一年，在别人提心吊胆的注视中，屹立不到。

但是，一旦这座房屋，没有了人居住，没有了人间烟火的滋养，这座摇摇欲坠的房屋，过不了多久，就会房倒屋塌。

其中的道理，也许没有人能讲得清楚，但是它却是一个谁也否认不了的事实。房子的主要功用就是住人的，如果不住人，它就会遵从用进废退的规律。

陈冬梅一来，家里久久不用的煤气灶就被打开了，淡蓝色的火苗不住地舔噬着锅底，炒菜的油盐酱醋味道，给这个荒废了的家带来了人间烟火的味道。于是，张慕润的家，就有了家的味道。

陈冬梅把几碟家常菜端上餐桌，张慕润赶紧把筷子找出来，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张慕润就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陈冬梅看着他吃得那么香，不仅就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姐姐，她撇下张慕润和孩子，一个人在那里，不知道此刻有没有想起张慕润和孩子？

陈冬梅看到张慕润的吃相，不停地提醒他，“慢慢吃，没有听说吗？越是饿极了的人，见到好吃的越是要细嚼慢咽。”

张慕润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倒不是饿，是吃腻了方便面那种浓烈的味道。那种味道，闻起来有一股比家常更为浓烈的味道，但是那是在吃完之后回味起来，才能隐隐感到大工业生产的千篇一律的味道。偶尔吃一顿，对于味蕾来说，可能是一种新的尝试。但是如果老吃的话，一闻到那种味道，就会条件反射一般地翻肠倒胃。现在吃到你亲手做的家常饭菜，感觉就是水火两重天。”

陈冬梅就说，“看起来，家里就是不能没有女人。女人家，女人家，有了女人才有家。你看，我姐姐她老也不在，弄得这个家就不像一个家了。”

张慕润就挥挥手说，“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怎么适应，现在时间长了，慢慢地也就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干什么也没有人来打扰，我现在开发软件的效率比原来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