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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西跑马梁
第二百三十一章 西跑马梁
我们决定在山下走走,碰碰运气,可是,运气不太好。
太白山气温很低,水源不多,不太适合所谓的隐居生活,只碰到少数几个租用附近村庄民居的“隐士”,也并不如我们想象中那么诗意,重要的是,这些人不多,而且很分散,周老道到这里是多年前的事,哪里还有人记得,我们跟这附近的村民打听过,他们都没有印象。
至于那炼制归元葫芦的血雉和独叶草,血雉不太常见,但跟独叶草一样,在山上的分布范围很广,只跟海拔高度有关,也无从找起。
我苦笑道:“说不定周老道根本没在这一带停留过,他找到了血雉和独叶草就走了,而邵夫子,更有可能直接就到伊犁一带,没有到过这里,峻山也可能是到伊犁跟他们会合的。可怜峻山受邵夫子蛊惑,误入歧途,现在是生死不明!”
对于峻山对我和小如所做的事,一开始我们是极为愤怒的,但细想下来,这并非正常的峻山会做出来的事,背后肯定是邵夫子的手段。
“邵夫子啊邵夫子,我一定找到你,救回峻山!”我咬牙切齿地说。
小如也是双眼冒火:“还有徐之,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极有可能仍跟邵夫子峻山等人纠缠着。”
说到徐之,我马上想到,周老道到这里找血雉和独叶草炼制归元葫芦,目的一定是对付徐之的鬼兵,可是当年在武夷山并没有见到其他归元葫芦出现,说明周老道还没有炼好,否则的话,周老道拿着归元葫芦帮助峻山,那是合理不过的事。
“他就算已经不在这里,也一定在这附近炼过葫芦,这是个线索!”我觉得开始有点眉目了,“如果邵夫子当时对归元葫芦的说法不是骗人的,连葫芦都要出自终南山一带,我们可以问问武夷山的何道长,他能炼出来,自然知道能在什么地方找到这三样东西!”
一直忽略了这点。
黄常青是找何道长的合适人选,他找何道长求过丹药。我嘱咐他不要说出我们的身份,否则一定会传到大、小白耳中。
黄常青做事很利索,不到两个小时,就打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现在所说的太白山,其实包括了原太白山和与其对峙的一个山峰,叫做鳌山,也叫西太白山,两山之间叫做西跑马梁,独叶草就要找那里的才有用;而那里更有一片不为人知的悬崖,悬崖的位置极为偏僻险峻,附近也都是险峰,平时人迹罕至,在那里却长有一大片粗藤,上面结着一些小葫芦,而就在悬崖一带,还有一种血雉,就是炼制葫芦所用,这三种东西,都在西跑马梁一带!而且他说,要炼成归元葫芦,短则要三个月,长则要三、五年,甚至炼不成,这个要看运气。
“方山,如果有徐之等人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黄常青不忘提醒我。
我与小如不禁大喜,细想了一下,知道丁有,包括陈尧博和大白,当时都没有将重点放在归元葫芦上,他们的重点,应该是找人,找包括我们在内失踪的几个人,找周老道,所以忽略了。
小如终于也想到了一件更令人兴奋的事:“我明白了,是因为周老道没有炼成归元葫芦,所以他们一伙在武夷山用不上,那就是说,周老道说不定还真的藏在这太白山上继续炼着,他们要对付徐之,必须要有归元葫芦,就算十年过去了,这点还是不会变的!”
我听得也兴奋起来:“说不定,他炼不成一个就丢掉一个,然后又去摘一个,他会隐藏在那个悬崖附近……小如,这回线索非常明显了!”
“最好邵夫子也在那里!”小如狠声道。
“小如,先别激动,如果邵夫子也在那里,那我们未必应付得来。”我对她说。
——
要到太白山与鳌山之间的西跑马梁,绝不是只在地图上看看那么简单容易,从资料和打听到的情况可以得知,这段山路极为险峻,更重要的是气候多变,一般人很难穿过。
由于我们对具体的位置不能确定,也不熟悉上路的山路,经过一番计议,决定根据网上驴友常走的熬山-太白山路线上山,而且要跟在驴友后面。
这一天,我跟小如根据网上的攻略,准备好了必要的物资,早早去到一个叫做塘口村的地方等待,这个地方是一个比较热门的上山点,一直等到九点多,终于看到有一队由二十多人组成的驴友登山队要上山,我们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驴友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一开始也没注意到我们两个,爬了有个多小时,来到一个蓝底白字警告牌时,驴友们坐下来休息,这才有人走过来跟我们说话。
从外貌来看,这些人的年龄跟我们相近,问了我们的打算,知道是要上西跑马梁,登顶太白山,便邀我们一起同行。
我跟小如真是求之不得,虽说我们对登山也有经验,但毕竟不熟悉这里,现在有人领着,自然轻松得多,也不怕迷失了方向。
就这样,我们跟着这支登山队,走过花沟梁、水晶梁后,已经可以望见鳌山大梁,这时候已是中午,队伍停下来休息午餐。
带队的人叫做文彪,近四十岁左右的年龄,身形高大黑实,是西安咸阳人,自小就喜欢登山,这鳌山和太白山也不知爬过多少次了。
“你们是外地人,从没有上过太白山,两个人就这样上山是很危险的,上面气候气压的变化极大,如果有什么不适,要及时说出来,不行就不要硬上,否则连命都没了!这条线路,风光虽然极佳,但每年都有人死在这里,尤其是近年来,外地不知深浅的游客很多,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两位数!”文彪认真地对我说,他又补充了一句,“但看你们两人的体力也是极好的,走了这么长的路,气也不喘一下,连我也比不上,不错,不错!”
“彪哥,你谦虚了,我们跟在你后面,当然舒服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如笑着跟他说。
文彪显然对这句话十分受落,也笑了起来,露出白净的牙齿。
“对了彪哥,我们此行,虽说也要登顶太白,但听说上面西跑马梁一带,有一处地方是长着葫芦的,你见过没有?”我顺势问道。
“长着葫芦?!这不可能吧,西跑马梁上虽然都是平坦的草甸,但要是附近会长着葫芦,真是从没听说过,不过,那一带云蒸雾绕,雨水较多,说不定某处沟谷真能长出葫芦……西安文玩市场流行葫芦玩,你们两个不是因为这样才到这里找葫芦吧?那可得要小心了,那些沟谷,随时会要了你们的命!”文彪这人热心肠,话多。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随便问问。”我连忙否认。
不料文彪压低声音问:“兄弟,要是真有门路,不妨将我也带上,这葫芦要是长在太白山之颠,自然是价值不匪,起码卖个千元以上吧?”
我见他认真起来了,连连摇头:“我真不懂什么葫芦文玩,但按理说如果这里能长着葫芦,一定不会是普通的葫芦,估计也不止这个价。何况,这类带有灵气的葫芦,最为修仙炼道的人喜欢,你看那些和尚道士,很多都拿着一个,要是碰上这样的有钱买家,那更难说了。”
我其实真的一点都不懂,只是见他紧张的样子有些可笑,就随便侃一下。
文彪一听,喜上眉梢:“要是真的碰上这样的有钱买家,岂不是能赚不少钱?何况,这个地方人迹罕至,不是谁都能找到的,也不怕其他人来抢,这个值得探索一下。兄弟,你真有门路吗?”
小如暗中捏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误导他人。
“彪哥,我就随便说说,你不要当真。”我决定不再说下去。
文彪连忙露出理解的神情,转头高声道:“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我们要在下午五点左右到达药农草坪扎营过夜!”
这一带草药极多,是众多药农流连之地,他说的药农草坪,就是这些药农经常在那里留宿的地方。
一路上的山山岭岭,沟沟谷谷,我也记不了多少,到了下午五点左右,我们到了文彪所说的药农草坪,然后扎了帐篷,安顿下来。
今天一直阳光灿烂,这时候虽然时近黄昏,但这里海拨高近三千米,又是秦岭中段的最高峰,所以没有将要天黑的感觉,反而夕阳西射,周围的杉树红黄互相映衬,景色与我到过的集安有些相似,但又很不同。
我与小如跟这些人并不相熟,一路上谨言慎行,他们之间的热闹活动也没有参加,反而趁机走到远处,相互依偎着看着夕阳美景,享受一刻的宁静。
“方山,我们以后,如果真的成为了异样的人,甚至是不会死的人,若要居于荒野,你有没有想过该在何处安身?”小如抱着我的腰,幽幽地问。
“这里是高山,气候多变,当然是不适合我们了,就算是居于荒野,也是广东境内适合,我们现在有钱,可以租下一大片的农庄,甚至建上几幢别墅,只要不跟其他人来往过密,相信是没问题的。”我其实也有打算过。
要是换了以前,我肯定会调笑她一下,逗她玩玩,但现在,寻找周老道、峻山和邵夫子已占据了全部的精力,其他事都不太想了,包括彼此间的亲热。
小如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着我。
太阳终于落了下去,气温骤然下降至几度,除了我和小如,其他人都围在篝火堆旁驱寒。
文彪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说:“你们两位还真行,就这样一直坐着,难度不要吃点什么吗?你们衣服穿得也不多,不觉得冷吗?”
我跟小如的身体一直悄悄发生着变化,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不太需要进食,也能保持着充沛的体能,力量增长了些,耐力极好,这说明我们的身体真的在改变着,这也令我们心里感到震惊和害怕。
我看了他一眼,说:“我们还好,谢谢了。”
这时候雾气涌了起来,我正想站起来走回帐篷,文彪伸出手来拍了拍我肩膀,低声说:“兄弟,你要是真的知道这一带藏着什么,可得老实跟我说说,我对这里非常熟悉,一定可以帮到你,如果硬要单干,这里地形险峻复杂,要是受了伤,可是得不偿失,甚至丢了性命!”
我见他又提这个,明白这人有点财迷心窍了,连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彪哥常年在这里行走,一草一木,一沟一谷都非常熟悉,要是藏有什么宝贝,你还能不知道吗?”
文彪露出失望但又不甘心的眼神:“这个地方,历史以来就有种种传说,令人产生暇想。好吧,起雾了,外面潮湿寒冷,你们回帐篷好好休息一下。”
我想起一事,问他:“这里叫做药农草坪,附近有很多草药吧?有没有一种叫做独叶草的?”
文彪双眼又冒光了,疑惑地看着我说:“兄弟对这里也有研究啊,这独叶草是太白山特有的,一般长在明星寺以上的金背枇杷林一带,但这里确实也有,只是不多,你等等!”
说完,站起来叫了一声:“金姐,随我来!”
篝火堆那边有个女人应了一声,走了过来,这女人叫做金姐,一路上跟文彪很亲近,两个也不象夫妇,关系有些暧昧,这金姐也是年近四十,短发,长得比较健壮丰满,样子普通,也是黑黝黝的,显然是经常参加户外活动。
文彪与金姐沿着这一带的草坪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两人回来了,金姐手里拿着一棵象平时的大树叶一样的植物,约有一掌高,有长柄,叶如心状圆形,半掌大小,只是叶子裂成五片。
“这棵就是独叶草了!”金姐的声音比较温柔。
“果然就是一片叶子的草!”我跟小如都看过资料图片,现在看来样子有点独特。
文彪笑道:“金姐懂一些草药,要是两位要寻找什么太白山上的草药,有她帮忙一定更顺利。”
我心里又发笑了,这人看来还不死心,以为我们在找草药。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们要回帐篷休息了。”我笑谢两人,拉着小如走回帐篷内。
“看你逗得人家都上心了,他一定还不死心的。”小如也笑了。
“到了西跑马梁,我们就不用跟着他们了,管他怎么想。”我心中早有计较。
只要找到葫芦生长的地方,就有希望找到周老道,其他的就不管了。
当晚,夜宿鳌山,半夜里更冷了,早上起来时,草坪上、周围的树上都挂着不少冰凌。
收拾东西继续起行,走过了一个山梁,山梁上满是枯干的小松树,有点诡异,金姐说这是多年前连续大旱造成的,大松树活了下来,这些小松树全都枯死了,就如棵棵盆景一样,所有也叫做“盆景岭”。
接着又走过一处叫做“白起庙”的地方,正式进入西跑马梁!
远远望去,我与小如被眼前景象震撼到了。
只见这西跑马梁,宽有数千米,望不到尽头,地上都是平坦的草甸,名副其实的可以在上面跑马,而左右两侧的远处,谷沟林立,崖岩陡峭,被一大片云雾掩盖着,虚实之间,缥缈氤氲,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宛如仙境,秦岭的浩大和神秘,在此可见一斑。
“这就是太白云海了,若是遇上雾气更大的时候,情形更为壮观!”文彪指着远方说。
“彪哥,后面的路很明显了,我们就不再跟着你,不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对他说。
文彪和金姐大是意外,齐声说:“一起走有互相照应,更安全!”
我和小如笑着摇头,说:“谢谢你们一路相伴,祝你们一路顺风!”
说完,也不等他们再说什么,我拉着小如往右侧走了过去,那个方向的远处,似有无数陡崖,有可能是长着葫芦的地方。
远处,正是西太白鳌山的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