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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欺骗和承诺有差别吗？
10月21日，星期二。
职业道德课。
许多天没来上学的高顺，今天坐在了我身旁的空位上。上课没多久，高顺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神秘兮兮地笑着问我：“看看这个小姑娘长得板正吗？”
照片上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穿着舞台上的民族服装，长得文文静静，和婉莹是一个级别的美女。
“嗯，挺漂亮的。”我看了看照片说。
“昨天我把她上了，一宿干了三次，现在脚还软呢。”高顺引以为豪地说。
看着照片上这个娇滴滴的女孩，想象不出她竟然已经和高顺做过那种事情。我的耳根、脖子有些发热，眼前出现了一次在录像厅里，看到的三级片镜头，只看到女人一丝不挂的上身，想象不出她们下面是什么样子。但我不想让高顺从我脸上看出心里的尴尬，稳了稳神说：“她不是咱学校的吧？”
“市歌舞团的。”
“认识多长时间了？”
“才三天。”
“哦。”
我应了一声，本能地想到我和婉莹第一次亲吻，于是身体某个部位，本能地发生了生理反应。我装做无意间把手背盖在了裆部，生怕高顺会注意到。
“这不算啥，她又不是处女。我上过的小姑娘多了，有的一天就拿下。”高顺越说越来劲。
我心里觉得高顺的话不可思议，却又不得不信， 疑惑地问了句：“不需要感情吗？”
“都啥社会了？谁还玩感情啊？”高顺带着嘲讽的腔调说。
我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本能地深吸一口气，勉强地笑了笑问：“不玩感情玩什么？”
好为人师是人的天性，高顺有意卖弄说： “感情都是虚的，都是在互相欺骗，人家又没想过嫁给你。别看她们一个个的表面上都很纯真，其实都是在你面前装紧。玩多了，你就知道了，咱想上她，其实她们更想，只是不愿主动而己。”
我心里开始发冷，陷入了沉思……
我是靠没有影的承诺，追求到姜婉莹的，承诺算不算欺骗呢？和高顺做过那种事的女孩，真的像高顺所说的那样吗？
高顺看我发呆，以为我被他的思想同化，又给我讲述他第一次的经历：“我初二就总爱去录像厅。有一家录像厅经常放三级片，看多了总琢磨找个女孩尝试。后来我把我们班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领到那家录像厅里。放三级片的时候，我就装作无意的把手放在她的腿上，她没有反抗，眼睛还是盯在屏幕上，然后我就把手………(少儿不宜，作者省略N个字) 那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最爽的一次。之后我跟很多女孩有过，有几个跟我还是第一次，但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到了……”
“你俩有完没完了？”
老师的呵斥，打断了高顺的演说。我和高顺同时抬起头，看到老师和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投放在我和高顺的脸上。
“来来来，你俩上讲台来吧！”老师带着余怒未消的火气说。
我和高顺都没动。
“快点！别耽误家时间！”老师又追加了一句。
我俩也只好一前一后走上讲台，等待老师的批斗。
“你们俩个不是很能说吗？替我讲讲吧！”
我先看了看高顺，觉得他的确是个有魅力的人，不仅长得帅，而且一向从容不迫，好像没有他在乎过的人和事。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仍旧可以嬉皮笑脸，用他那梁朝伟般的眼神，对下面某个漂亮女生“放电”，好像干脆没听老师在说什么。
你高顺没有不在乎的事，我程逍欢更不在乎！不就上台讲课吗？让讲就讲呗！能咋地？
想到此，我便模仿着那个老师的神态，走到讲桌前，学着她的腔调说：“这节课，我已经讲完了，下课。”
教室里哄堂大笑。
“出去！出去！出……咳咳……”
也许老师被气得过于义愤填膺，第一声“出去”又喊得过猛，导致肺活量跟不上，以至于第二声没有了底气，第三声只看到嘴形和脸涨得通红的表情，听不到声音，然后又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哑声喊道：“你俩给我出去！上门口站着去！”
尽管被老师赶出了门外，但我还在为刚才能把全班同学逗笑而引以为豪，似乎将高顺的言论抛到了九霄云外，又重新找回了自我。
正当我和高顺在门口站着的时候，恰巧姜婉莹正好在我们教室门口经过。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她笑着问。
“上课说话，让老师撵出来了呗。”我笑着说。
姜婉莹“噗呲”一笑，说了句：“真丢人！”便深情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高顺一直盯着婉莹，直到她消失在楼道的拐角，转过脸问我：“她是谁呀？”
“我的女朋友。”我自豪地说。
之所以要在高顺面前公开我和婉莹的关系，是想告诉高顺：我程某人，并不是不会泡妞，而且泡的妞不比你差！
……
10月23日，星期三。
今天学校劳动，我被分到语文组教师办公室打扫卫生。在姜婉莹班主任的办公桌上，我看到他们全班学生的档案表，从中知道姜婉莹的父亲是X医院的副院长，母亲是一个卫生所的护士。我当时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忧虑，这种忧虑到底是什么？我暂时还说不清楚，但无论怎样，我都要证明婉莹没有选错人！
……
下午放学，婉莹请我吃饭。
我脸上的快乐肯定有些勉强，只因心里不是滋味……
她能随随便便地请我吃饭，我却除了承诺，还有能力给她什么呢？而承诺是让人暂时触摸不到的，是用抽象的概念，来为现实生活中的不平衡，聊以自/慰的东西。
我没多说一句话，用表情迎合着她所营造的气氛。
“怎么不说话？”婉莹笑着问。
我笑了笑，无言以对。
“第一次和女孩子吃饭有些紧张吗？”婉莹还像以往一样，爽朗地追问一句。
我仍旧强制着让自己嘴角向上翘，保持着看似笑容的表情，心绪却设若冰天雪地中，看到了阳光却展不开翅膀的孤雁……
婉莹点了一盘饺子后，问我爱吃什么菜。我只要了一瓶饮料，并在她诧异间，一口喝完整瓶饮料，然后用钥匙链上的水果刀，切下饮料瓶口的圆圈，套在她的手指上说：“婉莹，你记着，总有一天我要把它变成钻石！”
她凝望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啊？”
“没有啊！”我极力稳了稳刚刚迸发的情绪说。
婉莹笑了笑，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其实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又把视线转移到手指那个瓶口上，接着说：“我不在乎这个瓶口是不是能变成钻石，只在乎它能不能只戴在我一个人的手指上。”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自嘲，甚至唾骂我自己……
欺骗和承诺有差别吗？
其实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婉莹是个聪明人，她肯定已经看穿我的内心，只是不想点破。
我的眼睛模糊了，模糊间看见婉莹用坚毅的眼神告诉我：斗志不可以瓦解，一定要将自己立足于，不被外界不利因素摧毁的境地，否则不单单是自己被摧毁，也将摧毁爱我的人！
……
10月25日，星期五。
今天晴空万里。记得不知哪本小说的主人公叫“晴”， 按想象来说是个童话般纯净、极有阳光而且稳重的女孩。
而现实中，没有仙女下界，童话般的女孩，总是带着一些唯美与现实极不相称的东西。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我又来到美术室开始画婉莹的画像。我能够做到把婉莹画得和照片一样像，但我无法描绘出婉莹眼神中隐藏的抽象与形象若隐若离的神韵。我总觉得她在从容不迫的外表下，内心隐藏着许多不愿示人的东西。
也许，我们要想达到彼此依赖、倾情还需要很多故事的磨砺……
婉莹，你是与我共度一生的人吗？
画中的人又隔世般遥远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