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政治博弈

“你了解穆青那个人吗？”

当穆白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贺鸣忍不住问。

“不知道！”

“如果穆白说的是真的，那你之前对穆白的所有的指控就都是错的。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幕后的主谋，穆青用他的方法杀人其实就是巧合！”

“我知道，人心是最难辨别的，要想知道他们之间孰真孰假，只有等到最后。”

“穆青已经进了监狱，只要穆白不说，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对质的机会！”

“他们之间是没有了对质的机会，但是穆白还有和自己良心对质的机会。他如果在明知道陆少庸就是一个罪犯的情况下还帮助他，你觉得这样的人算得上一个好人吗？”

“他或许还有其他的目的，我总感觉他帮陆少庸的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我说，我们能做的就是等，等时间到了，我们就知道他所有的目的了。”

加护病房的李乐依旧带着氧气罩，心跳还算平稳，只是苍白的脸色竟然看不出一点儿生命的气息。

陆少庸站在床边，他的脸色晦暗不明，他想用手拉住李乐的手，但是，被年轻的男孩狠狠的甩开了。

看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李元山呵斥了一声，男孩眼睛通红从病房跑了出来。

“我姐姐已经经历的够多了，你们不要再打扰她了！”

“好！”

叶宁也不再说话，转身就打算离开。

“我爸爸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吗？”

男孩追过来，冲着叶宁和贺鸣的背影喊。

“我告诉你是，你也未必肯信。时间长了，你肯定会知道的。”

叶宁没有回头，他想要的答案，她给不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弄错了！”

男孩不死心的问。

“无论现在你怎么像，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就要去保护你妈妈和姐姐，这是你作为一个男子汉的责任。”

“你在胡说什么？从小我爸爸就宠着我姐姐，他永远不会伤害她的！”

“如果你们家还像从前一样，你爸爸永远不会伤害你姐姐，我信。但是，你姐姐只要有一天想改掉自己的口供，那么她对于你爸爸来说就不仅仅是他的女儿，而且是一个足以让他进监狱呆十几年的威胁。比起自己的自由，你姐姐的性命还能有那么重要吗？”

男孩不再说话，只是扶着医院走廊上的扶手，颓然的坐下。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他或许还言之凿凿的说他的父亲可以为了他们的家庭奉献上自己的性命，但是，看到了他爸爸选择了保孩子而忽略姐姐的性命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那样的自信了。

出了医院，那股子消毒水的气味终于淡了一些，叶宁贪婪的呼吸了一口空气。有些东西哟肚饿时候，你不会觉得它的重要，但是，一旦这些东西都将要失去的时候，你就知道原来自己的骨子里是那样的依赖。

“你既然觉得李元山可能是李乐的威胁，我们要不要找人24小时的受着病房？”

“她父亲可能是个蘑魔鬼，但是，得亏他还有其他人爱她。她妈妈已经意识到了李元山的问题，所以，即便我们不24小时守着，她和那男孩也会24小时的守着。”

“可是，李元山是一个警察，他的侦查能力一定强过他们，如果他真有那个心，恐怕他们未必能防得住。”

“如果他们都防不住，派一般的警察防住的可能性也不大。刚刚医生说了，李乐的身体创伤严重，一时半会醒不来，即便醒来了，她只要没有想改口供的心，那她就是安全的。”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先回去，看顾城查江浩的死查的怎么样了？”

会议室，顾城依旧像刚来的那天一样，只是穿着浅蓝色的西裤和白色的衬衣，衬衣上，一个褶都不见。但是，看他眼圈有点儿发青，眼睛通红，就知道这几天他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城哥，你这每天是怎么保持干净清爽的？”

顾城笑而不答。他有轻微的洁癖，像于鹏那样，满头油污，衣服皱的像一块抹布，找到什么地方都能往下躺的人，他看着就难受。

“吆，你们回来了!”

叶宁和贺鸣进来，打断了他们谈话。

叶宁牛仔裤，运动鞋，灰色的背心外面穿着白色的防晒衫。她虽然看上去比于鹏要整洁多了，但是，背上早已经汗水打湿了，所以，身上的汗味也是大的熏人。

“怎么样？李乐没什么危险吧？”

“人暂时还在昏迷状态，孩子没保住！”

叶宁从桌子上拿了半瓶冰水，也不管是谁的，咕噜咕噜的就灌了下去。

“暴晒之后喝冰水，对身体不好。你是一个医生这些你应该知道的！”

顾城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了叶宁。

叶宁接过水，没有再喝，放在了一边。

“你要是想过那种养生的日子，你就赶紧回你办公室去，再在这儿熬一段时间，说不定要短命的！”

“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我说的是事实。宁海现在还看似平静，但是，真的要暴风雨来的时候，你在想走，却未必走得了。”

“说不定我愿意留下呢！”

“那是你的是！”

贺鸣看他们之间唇枪舌战，赶紧插话打断。

“你们查的怎么样了？常在山和常忠与江浩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找省里的人打听过了，常在山和常忠是叔侄，常家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一个真正的大老虎是常忠的父亲——张志远，省里的一把手。”

“能查清楚常忠和江浩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这个和我们之前所想的确实差不多，常忠是江浩的直接领导，所以江浩即便是再优秀，也不会影响到常忠的地位的。”

“那他们之间有其他的矛盾吗？”

“我调查过和江浩一个连队的人，他们说常忠虽然地位比较高，但是五短身材，一脸麻子，而且口臭很严重，但是相比较江浩就是身材高大，玉树临风，所以，江浩在部队里女人缘很好。”

“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争风吃醋，但是，据我们调查，江浩和常在山两个人都没有女朋友，争风吃醋可能性不大呀！而且，部队里当时也没有女的呀！”

“对，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女的，但是，每年年底的时候都有文艺兵去表演。他们之间的矛盾，其实是因为常忠表白的女文艺兵拒绝常忠，却公开对江浩表现仰慕。虽然江浩当时表示，他并不喜欢那个女的，但是，这是对常忠的打击还是很大的。毕竟，自己奉为女神的人，在别人眼里算不上什么，这是很伤自尊的。”

“这倒算得上动机了。你们有那个女兵的资料吗？”

“当时女兵一共就呆了三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些兵根本不知道人叫什么，只知道是文艺团的人。”

“她自己估计都没想到，他的一个举动，给江浩带来了杀身之祸。”

“所以说女人是猛虎，离得远一点儿肯定没错！”

苏芒看叶宁盯着他，只好讪讪的闭上了嘴。

“那常在山和陆少庸有什么联系吗？”

“我们查过常在山调任的所有的地方，他绝对是没有来过长治，更没有来过宁海，所以，我觉得他们之间的联系还差一个中间人常忠。”

“如果是常忠和陆少庸联手伤了陈斌，杀了江浩，那他们两之间应该算是最牢靠的联盟，这个时候，常忠把自己的关系介绍给陆少庸，这也倒不足为奇了。”

“确实是。常家的所有的势力主要集中在政治这一方面，但是，政治其实就是一个销金窟，而陆少庸却不差钱，他们之间联盟也确实是各取所需。”

“也不是。常家那个地位的人，想要找一个财阀帮着，应该不会找到陆少庸这种小人物吧？”

叶宁对政治不懂，但是，她觉得那个权位的人，想讨好的人自是不会少了，怎么会大老远的找一个并不算陆少庸。

“政治你不懂，越是在高位的人，盯着的人就越多。常家想动，你觉得他的那些竞争对手会任由他和商人勾结吗？而且，身在高位的人，疑心必重，别人敢投奔他，他也未必敢全部的接受。而陆少庸不同，他有不差于别人的经济实力，最主要的是，他在政治上是干净的，只要常家收了他，就可以完全的信任，为自己所用。”

“我去，这中间这么多头头道道的！”

苏芒忍不住暗骂。

“那照你这么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很牢固的呀！如果有常家的人帮着，别说你们查不出来，就算查出来了，你们不一定能把他怎么样？毕竟案子过了那么多年了，实际的证据早就烟消云散了。”

“知道什么叫四两拨千斤吗？常家再厉害，但是，政治上是从来都不会是一家独大的。只要找到证据，我就有办法让常家弃掉陆少庸！”

看顾城说的言之凿凿，贺鸣却觉得他有点儿自信过了。

“陆少庸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想弃就能弃掉的，那陆少庸在知道了常忠杀人的时候，就被处理掉了。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什么。”

“你觉得陆少庸手里有常家的把柄？”

顾城有点儿难以置信。毕竟在他眼里，陆少庸只是一个小人物。

“有这个可能！陆少庸不是一个完全死忠与别人的人！”

听到叶宁也赞成贺鸣的说法，顾城还是觉得他们有点儿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