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不经意
“她怎么样啦，还在哭？”衣服上挂着雨水的少年抓紧女孩的手问。
女孩摇摇头：“不知道，她把自己关在屋里面，我们怎么敲门都无用。你也知道她的脾气，如果我们直接开门进去的话，她”
“没事的，把钥匙给我。”把女孩皱起的眉头揉开，少年脸上是安静下来后让人安心的笑容。
“你记得今晚一定要照顾好她，否则我们一定对你不客气。”女孩道。
少年嘴角轻扬：“傻瓜。”
“哼”女孩推开少年，一身淡粉色的丝绸睡衣，让身材若隐若现。玉肩细长的脖颈，白净的小脸上挂满着担忧。
上楼前摸摸女孩的头，揉乱她微卷的长发。
站在白色门前，少年敲了三下，里面没有反应。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女孩刚给的房门钥匙，咔，门锁轻转。
推开门，昏暗的房间里，有着刺鼻的油墨味。脚下不知踢倒了什么，咣当的一声，随即安静的屋里响起女子的轻喃。
按开墙壁上的夜灯，昏黄的光让屋子里有了几分活气。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头靠在床边，长发随意的披散下来，遮住手掌般大小的脸蛋。手臂落在地上，上面是触目惊心的血红色。白裙上点缀七彩的颜料，相互交织，渲染。
把门关上，少年一句话未说，走到女子的身边，坐在地上，拉起她的手，一如往常的冰凉。
掌心揉搓的温度让女子的泪再一次缓缓的留下来，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渐渐湿润。
女子低语：“小飞，怎么办，我还是忘不掉他。”
嘶哑带着哭腔。
把她紧紧抱住，他明白她现在所承受的事情有多重。他做不到去安慰，原因有许多，只是现在不能提。
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黑色的夜，思绪被无限的拉长。
天立大学，老旧的阶梯教室，有些年头的空调发出呜呜的声响。最后一排的少年枕着自己的胳膊，留着口水睡的香甜。肩头上披着一件粉色的小外套，卡通的大图案显得十分具有少女心。
抿了抿嘴唇，轻皱眉头，感觉胳膊有些不舒服的少年重新换了一个姿势。甩过来的胳膊落在女孩的笔记本上，吓得女孩暗叫一声。
女孩扎着双马尾，婴儿肥的脸蛋，一双眸子十分的清澈明亮。拿笔象征性的捅了几下少年，随即帮他把滑落的衣服打理好。
现在是下午的四点一刻，太阳少了焦躁，多了几分柔和。淡金色的阳光照在少年的身上，略长的刘海儿遮住了他的眉目，清秀的脸蛋上因为刚才蒙头睡觉有些微微泛红。凑近看着他的脸，长长的睫毛弯成完成的弧度，那么长，怪不得钱姐打趣他是“睫毛精”。这个人，就算是睡觉，那嘴角的微笑依然是没有消失。他好像永远都在笑着，每一刻都不会让别人去担心他，即便是他身负着别人难以想象的重担。
手指轻颤，点了点他的脸，迅速的收回生怕一不小心就“点醒”这个敏感的人。
旁边的女孩捂嘴偷笑。
“倩倩你又笑我！”女孩撅着小嘴，轻声的斥责道。
苏倩看着小耳朵爬上红色的女孩，捏捏她的小脸，肉肉的，十分舒服：“小草啊，你说你都是和他滚过床单的人，按道理也是老夫老妻，你总是害羞个什么劲。”
自家闺蜜的露骨重击让女孩羞得更甚，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他才不是什么老夫老妻，不要瞎造谣。”
苏倩眉头轻挑：“是吗？”
“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才不是老夫老妻。”鹿小草如今只能打打嘴炮。
苏倩听此，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鹿小草不解，没等着回味什么，头顶猛地一沉，熟悉不过的大手掌，凉凉的。女孩低下头，不想让身后人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讲堂上，授课的女子，看见这一幕，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她并没有出声阻止那三个人的小动作。翻一页书，继续用自己好听的声音讲述着最无聊的燕国文学史，在黑板上写下优美的文字。
她站在一个教室的最高处，接受着众人的目光。
她黑色的长发简单的用一根红绳系住，无可挑剔的身材足以让她征服所有的衣物，白裙飘飘，轻抬玉手，缓启红唇，她注定是许多少年梦中的妙娘。但是美人，即便有着最精致的妆容依旧遮不住她，眼角的几许红色。
每一个雨夜，都是她的噩梦。可总有一个人，笑着，陪着，和她度过所有的难关。
那一年的李少飞刚满六岁，独自待在夕阳下的池塘边，他喜欢这里的景色。喜欢那几条只有自己手掌大小的鱼，因为自己抛下的饵，争相浮出水面；喜欢那几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但他不喜欢粉嫩的花朵，独爱其碧绿的圆叶。尤其是下雨之后，一阵瓢泼，花朵都萎了，只有圆叶连着枝干傲气的面朝着天。
池塘并不大，鱼没有几尾，莲也没有几株，可这里是他如今唯一的“游乐场”。
自从那个白胡子的老头走进自己家，让自己脱光衣服被其一阵乱摸后，他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变了个样子。
手机莫名的失踪，家里的电视和电脑都被人换掉了密码，更甚他被限制了出行。对比的是他开始接受大量的课程，一个个陌生的老者自称是老师，丢给他一大摞晦涩难懂的方块字书籍。
他不喜欢这些人，从骨子里不喜欢，更加不喜欢他们强塞的一切。他反抗过，可父母总用一句“为你好”来拒绝他所有的请求。每一天都被关在“狭窄”的屋子里面十个小时，一个人形机器不停的运转。
他低着头，玩着手指，短短胖胖的，无名指和小指上有着明显鼓起的两块小肉，他掐了掐，却发现没有丝毫的疼。
“你在干什么？”稚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少飞扭头过去，看见的是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穿着粉色的小裙子，白色小皮鞋，小脸红彤彤的像是某个优良品种的苹果。他想咬一口，不知道味道怎样。
“你是谁？”同样稚气满满的询问。
女孩抿了一下嘴，有些不满对方没有回答问题就提问：“我问你，你在干嘛？”
李少飞眨了眨眼睛：“我在看小鱼吃东西。”
“小鱼？”女孩的眼睛猛地发亮。
李少飞有些害怕，咽了一口口水，点点头。
女孩兴奋的冲过来，扑在池塘的边缘石头上，她看着水中的几尾红鱼，开心的笑起来。
李少飞惊起的发现她有两个小梨涡。
女孩伸手想要去逗鱼，可惜胳膊太短。李少飞见此，从自己的位置上跳下来。跑到一边，捡了一根小木条。
站在距离女孩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一只手搓着衣角。喊道：“喂！这个给你！”
女孩直起身，看着小男孩，目光停在他抬起的手上。
她的大眼睛圆溜溜的，好看的不得了，就是这样的眼睛转了转，女孩一步步走过来。李少飞向后退了一步，女孩步伐快起来，定在他面前，几乎是抢过手里的木条。
她转身，说道：“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叫做何晓晓。”
“日，尧，晓不要记错哦。”女孩补充道。
这个傻子笨笨的点点头。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李少飞都没来得及介绍自己，那个女孩就被他的家人带走了。
晚上结束一天的功课，他抱着自己喜欢的巨型卡比兽，一个外表极其蠢萌的玩偶。敲响了父母的房门，开门的是母亲，见是自家的儿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我的小宝贝，你有什么事情吗？”
母亲蹲在自己的面前，他有些不敢说出来意。
“是不是自己一个人睡不着，想要妈妈陪你呢？”母亲看出小孩的难处，揉揉李少飞的头顶，语气柔和。
急忙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长大。
“那是为什么？是有什么小秘密吗？那可以告诉妈妈，妈妈一定给你保密。”
李少飞掐着卡比兽的两只小爪子，一咬牙，问道：“今天下午来我们家的那个女孩是谁？”
听此李妈妈微愣，随即笑笑：“你想见她？”
李少飞见有希望，连忙点头。
“原来是这点小事啊。”李妈妈略微沉吟，佯装思索，道“你只要答应妈妈以后专心的学习，保证完成先生们的每一门功课，我就答应你你可以每天见到她。”
“真的？”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自家的傻儿子，笑的嘴都快裂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