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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十三章 南柯一梦恨无边
任逍遥在亚麻湾为善良的狗魔女朱倩儿超度妖魂,让她归入地狱,轮回于人道。善恶到头终得报,人也好,妖也罢,行善念者,必能得到善报,而心存邪念者,必定要为自己种下的恶,咽下苦果!
正如言如墨一般,虽满腹经纶,却是有才无德,口出大不孝之狂言,更是为了保住眼前的荣华富贵,逼死了圆静大师,亲手将自己大好的仕途毁去,把自己陷入了绝境!
阿九为了实现亡妻的心愿,远走他乡,苦心煎熬了十六年,终于盼到儿子金榜高中,回乡祭祖,本是为了告慰亡妻在天之灵,不曾想却因此引来了祸端,闹出了人命案。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这个刚刚过了不惑之年的男人,一夜之间愁白了三千发丝,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
此刻他心中后悔至极,当年若没有对儿子觊觎那么大的厚望,踏实在这朴实的海岛上,父子相依为命,以打渔为生,也不会有今日之祸,若是儿子再也回不来了,他也不想再留恋人世间了,让一家三口相聚在阴曹地府吧!
大军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奔波,终于回到了国都城,言如墨自知此行凶多吉少,央求霍萧,让他先行丞相府见过恩师之后,稍后再入宫面圣。不是为了要丞相替自己求情,而是他有心愿想在死之前达成。
霍萧毫不犹豫的应允了他,让两万御林军先行回虎门营,他自己独自一人守在丞相府门前等侯言如墨。
花园中,丞相与夫人在逗着小孙子玩,管家来报,说是状元回京复命,现已在花厅等候,有要事拜见相爷。
何子俊望了一眼管家,将小孙子交付于夫人,急步匆匆赶至花厅,只见状元郎神情恍惚,面容憔悴,苍老了许多,完全没有昔日的英姿风采。
心中暗自惊呼,这才一个月不见,为何变成这般模样?挥袖屏退左右,走上前,看着言如墨呼声询问道“墨儿,你为何这般憔悴?回京面圣了吗?你爹人呢?”
言如墨闻言缓过神来,望着一脸慈祥,对他关爱有加的恩师,双眼顿时蒙上了一层薄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
“恩师,墨儿有愧与你,此番回京是受死而来,只是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墨儿恳请伯父大人,向皇上求情,不要祸及我爹爹!墨儿就算千刀万剐也甘愿受刑!”
“孩子,来,快起来,告诉伯父,究竟是出了何事?你不是回乡祭拜你娘的吗?为何会有受死这一说?”何子俊见此情景,脸色一变,搀扶起言如墨,急声询问道。
“伯父大人,墨儿逼死了从善寺的圆静大师,他说墨儿的娘,墨儿的娘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狗妖,墨儿害怕丢了自己的仕途和性命,一时气愤,拔剑出鞘,想要手刃妖僧,以免他妖言惑众,幸好霍统领及时制止了,可我还是不甘心,不顾暴风雨,要他滚出亚麻湾,待霍统领追去之时,圆静大师已经被风浪卷进海里了。”
言如墨双手紧紧的拽住何子俊的袖袍,哭诉道,这一刻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
何子俊闻言顿时没了魂,脚下一个跄踉,紧紧拽住言如墨的手腕,急的浑身直打哆嗦,呼声喝道
“孩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圆静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也是圣上点派的,就算你娘是妖精,可她也是个好妖精,圣上乃是明君,又岂能降罪与你?是伯父的错,是伯父疏忽了,不该将你娘的身世隐瞒至此,若是我早些告知你,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何倩儿跟瑜王走进花厅,见言如墨一身狼狈,父亲急火攻心,慌忙上前询问道“爹,出了什么事?大哥……”
“你们都坐下吧!”何子俊转身看着女儿女婿,轻声叹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保住言如墨的性命,否则自己对朱倩儿所报的恩情,便变成了怨恨。
扫了一眼言如墨,启唇道“既是暴风雨交加,视线定然受阻,霍萧如何能看清圆静大师已经沉入大海了?事后你们可有派御林军去寻找?”
“回禀伯父大人,没有,霍统领当时很生气,连夜带着小侄回到了南阳县驿馆,我自知犯下滔天大祸,回京必死无疑,便将爹爹托付乡亲们代为照顾,不曾想深夜时分,在驿馆中遇见了追赶猫妖的寒熙世子,小侄心中疑惑难解,不甘心就此赴死,跪求世子召唤我母亲的冤魂,与我见上一面,母亲究竟是人是妖?我也该弄个明白,事后我死也瞑目!”
言如墨的话让何倩儿夫妇面面相视,惊讶不已,也大概的明白了眼前的一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由的为状元郎惋惜,不但大好的仕途就这样毁去,甚至连性命都难保!
“这么说,你定然是见到了你娘,那寒熙世子可为她超度,你娘可有留下什么话?”何子俊紧盯着言如墨,急声道。
“见到了,我娘嘱咐我今后不可莽撞行事,否则定会害苦了我,寒熙世子说,我娘是个善良的妖精,若不是贪恋红尘,大可以修炼成仙,也正因为她的善行,感动了上苍,得此机缘,遇见寒熙世子为她超度,此番魂归地狱,是让她轮回于人道,投胎转世为人!”
言如墨哽咽道,回想母子匆匆一别,不觉泪流满面,母亲为了他舍命生子,他却口出不孝狂言,想必因此激怒了上天,才会让他陷入这般绝境。
“恩人能转世为人,老夫心中甚是宽慰,当年南阳县单家财大气粗,恶贯满盈,勾结贪官,强抢逼死陆家已经婚配的小姐,谋夺陆家财产,活活气死陆家老爷,事后将这一切罪名,扣在陆家女婿身上,严刑拷打逼供,打入死牢择日处斩!
若不是朱倩儿用法术将他从死牢里救出,偷梁换柱让狗官斩杀一个假人,安有今日的丞相大人?倩儿的芳名,正是老夫为了感念恩人的再生之德,用了恩人的名讳!”
时至今日说起昔日往事,何子俊依旧是难掩心中悲伤,双眼泪流,何倩儿跟瑜王更是惊呼不已,原来世上竟有这般深情厚谊的妖精,比菩萨还要慈悲的妖精。
言如墨痛彻心扉,跪倒在何子俊面前,呼呼哀嚎道“墨儿早就该猜到,每每提起我娘,伯父大人总是忧伤不已,原来我娘她……可我都做了些什么?我竟然还说出那样的浑话,我真是该死,我对不起我娘,对不起我爹,更对不起伯父大人的苦心栽培!”
“爹爹,那现在要怎么办?圆静大师生死未卜,圣上要是怪罪下来,大哥他……他可是犯了欺君之罪,一命休矣,不仅如此恐怕还会祸及九叔,让婶娘在九泉之下何安?”
何倩儿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呼声道,瑜王伸手握住妻子的手,示意她先冷静。
何子俊看了一眼女儿,扭头看着言如墨,叹道“事已至此,老夫与你一道进宫面圣,将你娘之事禀明与圣上,再找寻大师的下落,若是大师无碍,或许能保住你一条小命,若是大师因此而亡故,老夫只能保住你爹,身为当朝丞相,岂能徇私枉法,枉顾朝廷律法!”
“多谢伯父大人恩德,墨儿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也不敢有丝毫怨言,只盼不要祸及爹爹与伯父大人!”
言如墨万分羞愧道,寒窗苦读十年,换来蟾宫折桂,不曾想却是如南柯一梦。
御书房中,皇帝听完霍萧与丞相之言,既震惊又愤怒,更多的是惋惜眼前这个满腹经纶的状元郎,怒拍龙案,喝声道“言如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枉顾圣恩,逼死圆静大师,若不惩治与你,佛祖气愤也难消!”
何子俊慌忙跪身,磕头祈求道“圣上,圣上息怒,可否派人找寻大师的下落?若是大师安在,老臣恳请圣上,饶了言如墨一条小命吧!念在朱倩儿照福百姓,慈悲为怀,为她留下这一脉吧!圣上!”
“启禀圣上,从善寺的圆静大师在外求见!”內侍的通报声,让所有人都暗自擦了把汗,皇帝龙颜大悦,挥袖喝道“快传!”
圆静大师快步走进御书房,看了一眼跪身在地的言如墨,深深叹了口气,上前跪身御前行礼道“老衲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师快快起身,朕见你安然无恙,心中甚慰!”皇帝呼声道。续而瞪了一眼言如墨,喝声道
“新科状元言如墨,枉顾圣恩,藐视君王,险些逼死圆静大师,犯下欺君之罪,本该处以极刑,以儆效尤,朕念在事出有因,其母善行功德,感人肺腑,故朕为她留下一脉,罢去言如墨状元头衔,贬回故乡,且一生不得再求取功名!”
“草民叩谢圣上不杀之恩!”言如墨跪地磕头谢恩道。今日能保住性命已是圣上仁德,上苍庇佑,他心中不敢有丝毫的怨恨。
走出皇城,再三拜谢丞相大人昔日的栽培之恩,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国都城,远离这不属于他的繁华之都,回亚麻湾捕鱼为生,照顾年老的父亲,以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