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帅呆了！
张如兰的脸色发黑——苏自芳本以为华根柱说张如兰丑，张如兰会立即爆发，没想到张如兰的气势竟明显地矮了下去，似乎被拿中了短处一样。苏自芳十分骇异，这才明白，张如兰原来对自己的长相是如此的自卑。
“既然嫌弃我丑，就和我离婚就是了！”
张如兰咬着牙说，宛然有种泣血的感觉。
“至于换亲的事情，不关我的事情！你们……你们自己掰扯去！”
“什么？！”华根柱瞪圆了眼睛。“离不离婚是你说的算的？我告诉你，你这婚，我还不愿意离呢！算了算了，废话不说了。”说着他竟向张如兰逼了过来。“走走走，到你家，把存折、把卡都交出来！先把该给的都给我！”
“等一下！”
就在这时，韩庭筠站出来了。他挡在张如兰和华根柱中间，问张如兰：“你们当时打了结婚证没有？”
诶？
苏自芳感到脑中一亮，接着在心里大声叫好。
对啊！现在农村的很多地方，结婚的时候还不打结婚证呢！张如兰家乡的风俗这么落后，说不定她家人让张如兰结婚的时候也没打结婚证。而没打结婚证，张如兰和华根柱的婚姻，就是无效的！
“我和他没打结婚证！”张如兰大声说——她也意识到了这个点儿是多么关键。
“没打结婚证又怎么样？”
华根柱瞪着眼睛大吼，但是已经有了色厉内荏的势头。
“我和她，是事实婚姻！”
“不好意思，事实婚姻也是有构成要件的。”韩庭筠冷笑着说，“要构成事实婚姻的话，首先，你和她的同居关系得始于1994年以前，第二，事实婚姻开始的时候你们年龄得达到合法婚龄。第三，双方自愿。我看你们根本不满足这三个条件吧？”韩庭筠并不知道张如兰和华根柱是在什么时候摆酒成婚的，但是要让事实婚姻有效，他们必须十二年前开始以夫妻名义同居，十二年前他们绝对没到法定婚龄，就算他们那个时候就开始同居了，也是不合法的。
华根柱无话可说了。他的眼睛像死鱼一样地盯着韩庭筠，嘴也像死鱼一样张了几张，忽然崩溃，彻底耍起了无赖。“我不跟你废话！反正她是我老婆！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管不着！”说着又要往张如兰那边去。
“不好意思！”韩庭筠拦住了他。“你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无效的，你和她没有关系！”
“你乱管什么闲事？！”华根柱眼一横，“当心我揍你！”说着一拳就朝韩庭筠脸上挥了过去。
韩庭筠挡开他的拳头，然后一记快拳重重地打在了华根柱的脸上。
韩庭筠这一拳的力道可真不小。华根柱不仅立即倒地，在倒地之前还转体三周半。
“不好意思。”韩庭筠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华根柱。“她是我店里的员工，她的事我管定了！”
华根柱呆呆地看着他，一副怒到极点却又十分害怕、不敢吭声的怂样，然后站起来灰溜溜地走了。这些流氓无赖就是这样，遇到弱者的时候十分凶狠，什么事都干得出。遇到比他强的，就怂得像一团稀泥。
等他走远之后，张如兰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也许是因为多年来的心酸和委屈，也许是因为激怒和紧张后的忽然放松。韩庭筠赶紧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张如兰哭得更加厉害，不知不觉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韩庭筠并没有在意，继续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苏自芳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说真的，这个她是不会吃醋的。张如兰现在情绪激动，需要有个人安慰，不管身边是谁，恐怕都会靠过去——上次她对她苏自芳不还吐露了心声么。而韩庭筠献出肩膀让她靠，也纯粹是做好事，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这件事真正的意义，让她感到韩庭筠恐怕不是会随便嫌弃女人的人。很简单啊，先不说张如兰这种形象，就说她现在哭得眼泪鼻涕啪啦啪啦那样子，看了真有一些恶心。韩庭筠连这样的张如兰都不嫌弃，实在没理由嫌弃她苏自芳。
然而排除了这个可能后，苏自芳却又更迷惑了。他性取向正常，又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男人，那为什么被她亲了之后活像被蝎子蜇了啊？难不成就是缺乏和女性交往或接触的经验一被女性亲会不知所措？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其实仔细回忆回忆，这样的人她也听说过。那是她一个姐们相亲，遇到了一个IT男。这个IT男形象还不错，不错到不像是需要相亲的人，但是和她说话的时候紧张得牙齿都打颤。由此可见，条件不错却缺乏和女性接触的经验的男人是有的。韩庭筠虽然条件很好，但也可能是那样的人。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苏自芳觉得韩庭筠真是可爱死了。觉得自己要加倍努力，创造和他接触的机会。老实说，之前在想要创造机会和他接触的，苏自芳的内心深处还有些犹豫。因为这有点像倒追。对于女孩子来说，倒追总会让心里有些毛毛刺刺的。现在她可完全没了这种负担，觉得自己完全是在拯救内向纯情俊男。
接近他的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然而引出这个机会的，却是件超级惊心动魄的事件。这天下午，华根柱又来了，衬衫领子敞开着，一看就是喝了酒。“叫你们店长，还有那个骚娘们张如兰都给我出来！”他一进店就大吼。
一听到他吼叫，韩庭筠出来了。他是冷笑着出来的，心想这小子竟然还敢来，估计是还没被修理服气，他这次要加倍修理他。没想到华根柱一见到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把枪口对准他。
店里的客人被吓得全都逃了出去——还好现在没几个客人，没有出现相互踩踏和挤伤的事件。店员们也吓得全都藏到了柜台后面。苏自芳跟出来看热闹的，看到枪后也吓得蹲到了门边。张如兰因为是在顶后面拿做蛋糕的材料，出来晚了，出来看到华根柱拿枪指着韩庭筠，顿时吓得晕了过去，歪倒在门边，还靠到了苏自芳的身边。
韩庭筠被抢指着之后，倒不像其他人那么惊慌，但是脸色也变青了。对此华根柱十分得意：“臭小子，看你现在还狂不狂了？有没有尿裤子啊？哈哈哈！”
“你这是做什么？”韩庭筠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这已经是违法犯罪了，这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你陷入更大的麻烦……”
“少给老子来这套！”华根柱瞪着眼睛说，“我现在就问你，你小子还敢不敢多管闲事了？还敢不敢了？我看你都恨不得跪下来喊爷爷了吧？”这句话提醒了他自己，他瞬间十分来劲，“快！跪下来喊爷爷！”
韩庭筠的脸涨红了。
“快，跪下来喊爷爷！”华根柱的眼睛瞪得更大，“你要是不赶紧跪下来，老子一枪崩了你！”
韩庭筠盯着枪口，慢慢地曲起膝盖，忽然一怔。他猛地又站直了，一把把枪夺了过来。
诶？
这下大家都愣了。
“你还挺会装啊你！你胆子不小啊你！”只见韩庭筠用枪托对着华根柱的头上猛凿，华根柱被凿得抱头鼠窜。
“都出来吧！”他对其他人说，“这是个玩具枪！”
“啊？”
大家全都站了起来，只有张如兰还晕着。
原来华根柱昨天回去之后，左想右想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买了一个十分仿真的玩具手枪——这个手枪从外型上看，和真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射出的是塑料小彩珠。他本以为只要这枪不被别人拿在手里，就不会被看出破绽，没想到还是被韩庭筠看破了。
接下来，就该华根柱跪在地上求韩庭筠求饶了。于是韩庭筠就趁胜追击了——华根柱干的这事儿，说小也小，说大也大。要是往小的方向处理，估计会让他捞个几天拘留，要是往大的方向闹，把他逮去判刑都有可能。华根柱当然害怕被判刑。于是乎，韩庭筠就叫他赔偿店里的损失——刚才那些客人可都没付钱。虽然不是很多，但要是损失。然后，就让他承诺以后绝对不再纠缠张如兰，否则绝对把他修理到位。
华根柱不敢不答应。张如兰对韩庭筠又感激又崇拜，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神话里的英雄——而且是那种高大英俊魅力无限的英雄。苏自芳对这种目光相当敏感，在心里大叫：喂！可不准你动心思！他可是我的！不过这可不代表她把张如兰当成了竞争对象，只是对韩庭筠有了护食般的心理，别人想一想看一看也不行。
这个事件可给了她堂而皇之地接近韩庭筠和讨好韩庭筠的机会。她瞅准机会，来到韩庭筠身边，用满含着的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这倒不是刻意装出来的，现在她对他真是充满了崇拜，说：“你可真了不起，这么冷静，又这么见多识广……你是怎么看出这是玩具枪的啊？我当时真以为是真枪，都要吓瘫了！”
“这个啊。”对此韩庭筠只是淡然地笑笑。“我是因为注意到这个枪口里面包了一圈塑料。玩具枪，不管多么仿真，枪口和真枪都是不一样的。当然了，这把枪的枪口包的塑料也是黑色的，不太容易被看出来，但是因为它，玩具枪的枪口和真正的枪口形状很不一样，我先注意到了这个，然后看出枪口里侧包的是塑料，就确定它是玩具枪了。”
“真了不起……听起来你对枪很有研究？”
对枪这么了解，苏自芳觉得韩庭筠应该是个很喜欢的枪的人。她并不认为喜欢枪的人就是危险分子。喜欢枪又不等于会拿枪犯罪，也不等于会非法持枪。她觉得喜欢枪其实和喜欢剑没两样，都是喜欢一种概念，一种精神。她觉得韩庭筠这点显得非常有血性，也非常酷。
“没有没有。”韩庭筠依旧是笑着，“我只是在大学军训的时候，练过几次打靶……很多军训不是都要打靶的么。我只是在那个时候，仔细观察了发给我用的枪，还跟我的教官聊了一些。其实我了解到的也不多，只是今天碰巧用上了而已。”
听了这话后，苏自芳简直心花怒放——为什么心花怒放？韩庭筠谦虚啊。现在有本事的人不少，但是有本事的同时还能谦虚的人真是太少了。这个韩庭筠简直是外在和内在一样华丽，好难得的一块珍宝啊——也许她描述得有些过了分，用词也不当。但没办法，爱火初燃的女人就是这个样子。
她还想再找几句话和他唠，偏偏肖菊在这个时候过来了，看样子是来说事的——如果肖菊傻不愣登地过来就说事，也没什么关系，然而肖菊偏偏有些歪聪明，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立即露出“我懂了”的笑容，然后“佯作无事”地走开了。
她这样一搞，反倒让苏自芳不好意思起来，赶紧也找了个借口走开了。没办法，她还是脸嫩啊。
第十章 跟踪狂？
虽然今天的事态发展不完全让她满意，但苏自芳还是挺开心的。回家打开电脑，顺便上了QQ。一看QQ，竟然发现那个网上才子的QQ头像在跳动。诶？她这才意识到她和网上才子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他没有主动找她，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找他聊天，赶紧点开了聊天窗口。
网上才子发的只是短短的一句“在吗？”。
苏自芳本来不想回复，但不知怎么的，感觉脑中一股热血涌上，还是回复了个“在”。
网上才子立即回复了一个花猫坏笑的表情，说：“好久不见了啊。”
一时间苏自芳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最近家里有点事啊。”
“哦，是这样啊。那家里的事情忙完了吗？”网上才子说。
“是的，最近好些了。”苏自芳敷衍着说。
“我也觉得你应该块忙完了。”网上才子的话忽然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前今天我看你从家里出来，一副心情很轻松很开心的样子。”
诶？苏自芳心头一凛，骇笑着回了这么一句话：“你怎么能看见我出门啊？”如果她没有记错，网上才子是不知道她的名字的，更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而且她确定，她并没有把自己的照片发给他看过，他也没发过自己的。网上才子忽然说出这种话来，真有点骇人。
然而更骇人的还在后头。网上才子给她发来了一张照片。这竟然是她某天早上走出自家楼道口时的照片，从她的衣着来看，不是昨天被拍的就是前天被拍的。
苏自芳顿时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瓢凉水，变得比清醒还清醒。她这是遇上网络跟踪狂了？要是说她之前还对网上才子有些好感，这下可全没了。甚至觉得当初开始这个网恋就是个错误——网上的东西就是肥皂泡，不管看起来多幻丽，但其实轻飘飘，而很容易被戳破，一破就会破个彻底。她立即想到了绑架挟持非礼等种种可怕的东西。然而，很快地，她又觉得网上才子应该不是那么极端，网上聊天虽然不能完全窥见人的本质，但是还是能窥见一点的。估计他就是个普通的古怪宅男，以为这样好玩而已。
想到这里之后，她才敢给他回复：“你竟然偷拍我？这样不好吧？”
“想给你一个惊喜啊。”网上才子又发来了一个花猫甜笑的表情，“让你知道，我已经悄悄地来到了你身边了。”
“可是我没有惊喜。”苏自芳冷笑着回复他。
“哦，这样啊。”网上才子发来了一个花猫沮丧的表情，就不再说话了。
苏自芳越发觉得他只是一个古怪的宅男，撇了撇嘴关上了聊天窗口。她是不能让他继续搞怪，准备哪天把他约出来，再找几个朋友陪着她，和他当面聊对面鼓地把事情说清楚，叫他不要再混闹了。当然了，细品他的话，说他是那种会绑人害人的跟踪狂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苏自芳这样处理，未免有些胆肥。没办法，她可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小恶魔，叫她胆瘦都不容易。
苏自芳正在盘算着如何叫网上才子出来，忽然有了邪智——她怎么榆木脑袋啊？这不是真是接近韩庭筠的好机会吗？话说她前阵子在网上看到过，每个女孩都想当被救的公主，而每个男孩则都想当英雄救美的英雄。如果你给他一个机会“英雄救美”，之后他十有八九会对你产生好感，然后就十有八九是“英雄爱美人”了。韩庭筠既然在张如兰出事的时候愿意施以援手，那她有麻烦的时候他肯定也愿意施以援手，之后她就可以见风使舵，多加……
苏自芳越盘算越美，还非常超前地幻想了好多“以后的事情”，甚至还包含了一些“污”的成分。第二天就去找韩庭筠。然而毕竟她是第一次耍这种花招，没有经验外加脸嫩，说话的时候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不过这效果倒是正好。
“店长，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呃？什么忙？”韩庭筠讶异地朝她看了过来。
苏自芳咽了口唾沫，调整了一下才说：“是这样的，有个人在纠缠我……我想要求你帮忙，帮我拜托他。”
“诶？”韩庭筠露出了骇然的神情，接着十分紧张，“万分小心”地试探着问她：“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加班你的男朋友吧？”
啊？
苏自芳愣了。说实在的，她真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韩庭筠已经先说了，她也就不好再说了。而且让她惊骇恼怒外加讶异的是，韩庭筠现在看起来真是超级超级紧张，就好像假扮她男友是件超级糟糕的事情，她一提他就会掉头就跑一样。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这是干什么啊？
然而现在不容她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只有再陪着笑说：“我当然不会请你做这样的事情啦……那样多幼稚，也太麻烦你了……其实，我只是想把他约出来，把事情说清楚，说服他不要纠缠我而已。只是我一个人去，心里有点虚，觉得势单力孤……希望你能陪我去，给我壮壮胆。”
“哦。”韩庭筠看起来大大地松了口气，又引发了苏自芳心里的疯狂怀疑和吐槽。
“这的确需要个人帮衬你……可是他会这么容易被说服吗？他到底是怎么纠缠你的？”
苏自芳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韩庭筠听了后，皱着眉头说：“这么说的话，你的确需要赶紧摆脱他。不过像这种人都会很古怪，你觉得你能说服他吗？”
“那只有先试着说服啊。”苏自芳耸了耸肩。
“是这样啊……”韩庭筠沉吟着，目光闪烁着。“不过我觉得，像这样的人，都会挺极端，也许会很危险……你又没和他照过面，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不知道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找个有处理这方面事务的经验的人来帮你。”
韩庭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但苏自芳听来就是扎耳。为啥？他分明是在推脱啊。
“他应该不会太危险，”她对韩庭筠说，“我和他聊过，没感觉到他有啥极端的情绪，顶多就是行为古怪而已。而且，我觉得你够厉害的了，对付他肯定绰绰有余。”
“这可未必。”韩庭筠摇了摇头，“一个人是否极端是否危险，从网上聊天是看不出来的。我觉得，你还是找些有处理这种事务经验的……专业人士来帮你比较好。”
韩庭筠说的话依旧不无道理，但苏自芳更觉得扎耳。虽然她提醒自己要冷静，但脑中就有个声音像大石碾一样碾来碾去：你在张如兰出事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拔刀相助，人家甚至都没有求你帮助。而我专门求上门来了，你还在推三阻四、推三阻四、推三阻四、推三阻四……
虽然她感觉自己已经快炸了，但是理智还是告诉她，一定要冷静。她先把心里的怒火压下来，然后双手合十，对韩庭筠恳求道：“其实吧……这方面的人要找很难找的。而且，我也不想兴师动众……我根本不想让这件事被别人知道。想必你也知道，现在的人啊，对一些被异性骚扰的女孩，反而会诋毁和贬低，认为是她们自己招蜂引蝶惹的事情……而我又是在网上招来的这个人，更会让人觉得我是没事找事硬招麻烦，就算是亲朋好友，恐怕也会这样想……我只是想不声不响地，把这件事扼杀在萌芽状态就行了。我之所以找你，觉得你够正义，绝对不会反过来责怪我，也够厉害，能把事情处理好……求求你帮帮我吧，现在等于只有你能帮助我了！”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庭筠自然也无法再推脱了。不过他也没有爽快答应，而是仔细想了一想，然后才缓缓地说：“既然如此，我就跟你去见他。我毕竟不是处理这种事务的专业人士，我会随时注意着情况，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就报警，可以吧？当然了，这件事是不闹大为好，但真要有什么问题的话，还是及时报警为好，对吧？”
“对，对，对。”苏自芳赶紧点头。她虽然达到了目的，但心里依然不开心，沉沉的，像被压了块石头。
于是，她便在QQ上跟网上才子约定，休息日到咖啡馆见面，把事情“谈谈”。网上才子立即爽快地答应了。而店里的休息日是轮着来的，她休息韩庭筠可不休息，所以时间得定在韩庭筠下班之后。
休息日的上午，她照例一觉睡到中午。下午醒着，准备去赴约，觉得时间就像橡皮糖一样被拉得老长老长，难熬得很，心里又有种莫名的兴奋。便去打理了一下头发，还敷了面膜，精心地花了淡妆，戴上最好看的首饰。
她不是要去下狠招甩人的吗？干嘛还要盛装打扮？那是因为她不仅仅是去见网上才子——不，现在已经可以说是网络跟踪狂了，同时也是去见韩庭筠的。而且在她的脑海里，“去见韩庭筠”已经是今天活动的主要内容，甚至已经占了内容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终于到时间了，苏自芳燕子一般地来到和韩庭筠会和的地方。韩庭筠看到她后微微有些诧异，然后皱起了眉头。怎么了？苏自芳心里顿时忐忑万端。
“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啊。”韩庭筠话里有话地说——显然不是赞美。
“啊……”苏自芳尴尬忐忑而又疑惑地笑了笑。
而韩庭筠眼里也满是疑惑：“你今天是要去说服那个跟踪狂，让他死心对吧。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会起反作用吗？”
“哦。”苏自芳这才明白韩庭筠的意思，脸红了红——的确是这么回事。只是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见韩庭筠，把这件事忽略了。“我是觉得吧……”她小心翼翼地找着借口。“我本来是打算穿一身黑衣，把头发束起来，再戴上一副黑框眼镜过来的……但是我觉得，在这种跟踪狂面前，不能倒了气势，否则就像是怕他一样，反而会增加他的贼胆儿……至于我长什么样子，他早就了如指掌了，一次扮丑，也无法扑灭他的贼心吧。”
她这话说得也有道理。韩庭筠听了后点了点后，认可了她的说法。苏自芳暗自庆幸过关，但也有种“又吃了一块冻石子儿”的感觉，感觉心头冷冷地被硌着，相当不舒服。
韩庭筠和苏自芳便去了那个咖啡馆。他们没有选僻静角落里的座位，而是选了一个可以被很多人看到的座位。她和韩庭筠坐在同一边，作出一种同仇敌忾的样子——她觉得韩庭筠会这么想，也打算让他这么想，其实主要是想和他亲近一点。说来也不可思议，只是和他坐在一起，她就感到心里暖洋洋甜丝丝的，说不出的愉悦。
然而这份愉悦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他们今天是来“作战”的。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苏自芳感到紧张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慢慢袭来。等到约定的时间到了的时候，她的紧张达到了定点，就像潮水拍上了海岸，然而之后整个海洋却都乱了。怎么了？那个网络跟踪狂没有来，而且是过了很久都没有来！
苏自芳和韩庭筠只有在那里等着。苏自芳的心里渐渐乱得翻江倒海。她倒不是因为网络跟踪狂久久不出现而猜疑忐忑，而是怕韩庭筠不耐烦。
而韩庭筠果然不耐烦了，问苏自芳：“他这是怎么了？不敢来？还是耍我们？”
苏自芳当然不可能知道。但是因为是她拉韩庭筠来的，从心理上说，她也要为“网络跟踪狂为啥不来”负起责任。正在她焦灼难堪的时候，手机忽然收到了一则彩信。
她打开一看，眼睛顿时瞪圆了。因为这是一张照片，是隔着窗户从外面照的，照面的正中央正是她和韩庭筠。原来跟踪狂没有进咖啡馆？一直在外面监视他们？而且她从来没有告诉他手机号啊，他是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