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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彻底调查他!

作者:追月逐花 | 发布时间 | 2018-08-29 | 字数:4331

“哎呦……不知道最后会变成啥样。”在路上,苏自芳妈喃喃地说,似乎为没有看到结果而遗憾。

“能变成啥样啊?”苏自芳撇了撇嘴说,“肯定是会掰,说不定还会诞生一对有世仇的家族。”本来她还想说几句话对她妈进行反教育,但是她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然而不用她开口,她妈妈已经自我教育了,还隐晦地透露了自我教育的成果:“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变成这样了呢?”这证明她已经对自己坚持的“婚恋引导”路线产生了动摇。

要是在一般情况下,苏自芳肯定会再说几句话趁热打铁,但她现在也没那心情,也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只是幽幽地说:“这没啥稀奇的。现在好多年轻人都这样。比这夸张的还有的是!”苏自芳悻悻地说。要是在其他情况下,她肯定会添油加醋再多说几句,但是她现在依然没心情。

“不过,相信你那个店长,肯定不是那样的人。”然而苏妈妈不愧是有年纪的人,看得开,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苏自芳心想她估计现在已经开始幻想韩庭筠就是她未来女婿了,在心里调侃着说:妈诶,别这么着急,要是他是个基佬,您恐怕立即洗脑子都来不及了。

不过虽然是在调侃,但她心里一点都感受不到快意,甚至还有点悲哀。

回到家后,她觉得心里没着没落,嘴里也是没滋没味,又是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她做了一个有点疯狂的决定——一定要调查清楚韩庭筠是不是基佬!

然而不知道是上天特意捉弄她刺激她还是怎么的,今天上班她倒有好几次机会见到韩庭筠,她总是不看他——也没法看他。下班后,不顾上班的疲惫,就找到了老同学孙吉盛。为什么要找他?因为他也是杨利利和张春虎的老同学,苏自芳看到他在婚礼现场帮忙。他既然帮忙操作婚礼,也许能接触到宾客名单,告诉她这个马尾辫男是什么人。

她的怀疑因马尾辫男而起,所以也要在他身上调查。如果他不是基佬,那韩庭筠是基佬的嫌疑虽然不能被完全打消,但嫌疑会消退百分之九十以上。但如果他是基佬,那韩庭筠就十有八九就是基佬啦!

孙吉盛不亏是老同学,收了她点钞票后立即帮她弄来了那个马尾辫男的名字——老同学还收钱?这年头,能收钱办事都不错了。

孙吉盛不仅弄来了马尾辫男的名字,还弄来了那个马尾辫男的身份。这位马尾辫男名叫萧云寒——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苏自芳忍不住直撇嘴。说真的,这个名字要是放在小说里,那还挺好的。但是放在现实生活里,只会让人觉得酸和二。萧云寒据说是个海归的设计师,在本市拥有自己的一家门店,卖自己设计的衣服,据说很受怀疑。孙吉盛还把他门店的地址跟苏自芳说了。

于是苏自芳立即跑到外面,买了个烧饼夹香肠和一小瓶矿泉水,胡乱吃了晚饭,然后直奔萧云寒门店而去。

萧云寒的门店遵循“充分展示”的原则,在临街的一面一水的全是玻璃。里面陈列着彩色丛林般的衣服。在彩色丛林的间隙,她也能清除地看见萧云寒。今天的萧云寒穿着一件超级花的衬衫,一个小马尾辫梳得油光水滑,穿着一条紧身裤,两边耳朵各戴一个闪闪发亮的钻石耳钉。他的店里倒有几个服务员,但都是女的,一个个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看起来应该性取向正常——当然了,没人规定基佬必须和拉拉混在一起。也没人规定雇员的性取向可以决定雇主的性取向,但是看到这些个女雇员让她安心了些。如果她看到一屋子都是妖娆的男雇员,那她心里可要着慌了。

苏自芳在萧云寒的店面外徘徊了一圈又一圈,想看会不会有什么举止奇怪的男人来找他,再和他举止亲昵。然而这显然有些不大现实。就算他有男朋友,也不会巧到就在今天这个时间段来找他。看来只有等他关店门回家后再跟踪他回家,看他是不是在和男人同居什么的。但那估计得等很久。

她正在踌躇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她一接起来,就听到了她爸焦躁的责备之语:“你干什么去了?”

“我有些事儿。”

“你有什么事儿?”

苏自芳本想编造自己在和哪个女性朋友在一起的谎言,苏子清却已经从背景音里判断出她是在街上。

“你在街上吧?跟谁?”苏子清又责问道。

因为他责问的语气引发了苏自芳的不满,她便不再编造可能让他满意的谎话,故意用微微有挑衅的语气说:“我在街上逛啊。今天我上班很累,便逛逛散散心啊。”

“小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街上乱逛什么?赶紧回来!”苏子清果然更加不满。

苏自芳暗暗撇了撇嘴。说真的。小时候她爸管她可管得没这么严,否则她也不会成为“小魔王”。

但这几年,估计是觉得她已经长大变成“女人”了,对她反而开始严加看管。对此,她同样是感到抵触的。

“没事吧,现在市里还这么热闹,我也这么大了,一个人逛逛没有关系吧。”她故意用无所谓的语气说。

“你说什么胡话!街上热闹又怎么样?照样是有危险因素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是最容易遇到危险的人群!前几天新闻不是说,四十多岁的女人走到街上都有人劫!你赶快回来!”

听了这话后,苏自芳简直想把手机一关,然后在外面呆到两点。但是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因为从语气判断,她爸的情绪已经由不满升级到恼怒,由焦躁升级到焦急了,觉得还是不要刺激她爸为妙。毕竟她爸因为没有给她弄到公职,正在处于心理脆弱期,如果刺激他刺激到精神崩溃了,就有些过分了。于是她便悻悻地答应了,然后撅着嘴回去了。

虽然她的盯梢行动被她爸给破坏了,但她事后想来,她那样盯梢也没用。既然萧云寒有男朋友,也未必和他同居,说不定还在和他进行“维持新鲜感”的恋爱,不常来见他。她天天在他店门外晃荡盯梢,也没有用处。

要想确定他是不是基佬,还得从其他方面想办法。然而,新办法似乎也不是那么好想的,苏自芳一整天脑子里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妄想,非常疲惫。在下班的时候,又忍不住藏在角落里偷看韩庭筠离开。

诶?韩庭筠回家的方向不是这个吧?他是去见什么人?见萧云寒吗?一想到这个,苏自芳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立即叫了个的士开始盯梢。当然了,韩庭筠也可能不是去见萧云寒的,可能是去见其他男性朋友,也可能是去见女孩子。但苏自芳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他是去见谁,她都至少要看清楚。

韩庭筠去的是一个建在公园里的饭馆。这类饭馆一定程度上依靠公园里的美好景色招徕顾客,要价一般也不菲。有一个一个的小包间,窗下都是各种鲜花碧草。因为下的士慢了一步,苏自芳走进饭馆的时候,韩庭筠已经进了某个包间。她正在犯急,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亲切地招呼她,问她要“怎么吃饭”。

苏自芳心乱如麻,随口便说她是来找人的。而服务员“亲切地”——也可能是警觉地问她要找的人在哪一桌,或者是哪一个包厢。

苏自芳没有办法,心一横,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给服务员,说自己的“男友”在没向她报备的情况下出来跟人吃饭,她不放心,跟来看看。

服务员面无表情地朝钞票瞄了一眼,把钞票收了,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微笑着问苏自芳她男朋友是啥样子。苏自芳就把韩庭筠的形象描述了一番。服务员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服务员点了点头,然后告诉她韩庭筠在12号包厢——服务员认人和记人的功夫都是一流的。苏自芳遛到了12号包厢门口,包厢门已经关上了。她伏在包厢门口停了一下,发现包厢门还挺隔音的,只能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些微声,连是什么都听不清楚。

苏自芳想了一想,赶紧溜了出去——每个包厢都有个窗户,对着公园里的景观,观景用,窗下都种着些花花草草和矮树。苏自芳在心里默默计算,约摸走到了韩庭筠他们所在的包厢窗下。还好。这个包厢里虽然开了空调,但是窗户开了一条缝,还是可以窃听的。但是要听清,必须贴在窗边,就要投身于花草树丛。苏自芳一咬牙,挤进花草树丛中,顿时感到一阵一样的瘙痒,不知道是乱草还是草里的虫子所致,她便横着心不管它。

“哈哈哈!”

苏自芳刚把耳朵贴在窗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声——这笑声非常扎耳朵,就是萧云寒的声音。

“这件事一定下来,我第一个就想告诉你。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苏自芳立即把耳朵立起来了。然而接下来的声音,简直就像一梭子子弹一样打进她的脑海。

“什么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听起来太酸了吧。”

这是韩庭筠的声音!这么说,他是萧云寒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现在啥还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当然是终身爱侣……这么说,韩庭筠和他果然是一对基佬恋人?苏自芳觉得脚下泥地似乎变成了无底流沙,瞬间就要吸她进去。

然而就在这时,韩庭筠又说话了:“而且在阿林面前说这话也不合适吧?阿林现在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呢。”

“哈哈哈!”里面传来一阵笑声,竟然是女人的声音。诶?苏自芳大为意外,忍不住把头稍微往上伸了伸,偷看包厢里的情况。以她的角度,包厢里的东西看起来都很怪,但都能看清除。

只见包厢里有三个人,一个是韩庭筠,而他的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萧云寒,一个是个女的——这个女的打扮得挺中性,要不是苏自芳之前听过她笑,根本看不出她是女的。

“没关系的。”这个被叫作阿林的女人笑着对韩庭筠说,“我知道你们的友情非比寻常。你当然可以算作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哪有哪有。”韩庭筠笑着回答。“我哪有女朋友重要啊。”

诶?

苏自芳一激灵,女友?她是萧云寒的女友?这么说萧云寒不是基佬了?

她这一瞬间的感觉不亚于看到天上掉下无数宝贝,所有的担心消去了大半。

韩庭筠笑了几声,然后说——从语气判断,他是转而对萧云寒说话了:“说起来,你还真了不起呢,闷声发大财,不声不响就找了个这么优秀的女朋友。没想到我竟然落在了你的后头,看来我也得努力了呢!”

一听这话苏自芳简直高兴得要跳起来。韩庭筠说要找女朋友,不仅证明他完全不是基佬,还证明他是单身,啊哈哈哈……她真得感谢自己的“英明神武”啊,捞到了这么个重要信息,即便是扎在花草树丛里,被蚊虫叮咬也值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这个服务员看起来很不简单,似乎眉毛眼睛都会说话。她先朝屋里看了一圈,问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这里一切都好吗?”

“一切都好啊。”萧云寒有些诧异,但也觉出这位服务员话里有文章。

服务员眼珠一转,弯腰微笑着对萧云寒说了几句话。

萧云寒一怔,接着笑开了,对韩庭筠挤了挤眼:“你还真会装啊。”

“怎么了?”韩庭筠一头雾水。

“你还问怎么了……”萧云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说要努力找女友呢,你女友都找来了!”

啥玩意?苏自芳的感觉顿时像被人用烧红的针刺了一下。如雷轰电掣般想起了那个女服务员。完了。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位看起来是领班啊。肯定是那位服务员收了钱后,不小心把事情漏给了领班。而萧云寒又认识领班,领班怕他朋友这里出啥纰漏,所以赶紧来通知了。

圈圈叉叉又圈圈!想明白这一切后,苏自芳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收了别人的钱,还不守口如瓶,职业道德何在啊?当然了,收钱给信息,本来就没有职业道德了,这一点她现在却不管了。

“啊?”韩庭筠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脸上的神情越发疑惑。

“听起来把你管得好严啊。”萧云寒笑得嘿嘿的。“说你没有和她报备就来跟人吃饭,所以跟来打探你的消息呢……哈哈,是不是还多疑爱吃醋啊?”

“啊?”韩庭筠又迷惑又尴尬又恼火,苦笑着说:“一定是搞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