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林老夫人

发现了孟归芍注意着门口的位置，林夫人也看了过去，看清了人之后，林夫人倒是笑了一下。

“这位是……”

“是我女儿，翎羽，这孩子一天天的，哎，半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样子，都是管教不利。”

“小孩么，调皮一点挺好的，看上去是有七八岁了？”

许是提起了女儿的好了，林夫人精神了几分，“夫人是不知道，这孩子这时候最是调皮不过了，您瞧瞧，这不又跑回来了，没个安生的时候。”

林翎羽又跑了回来，这次没有过门不入，而是直接撞入了林夫人的怀中，“娘。”

“瞧瞧你，又跑了一头汗。好容易才好了一些。”

林翎羽已经看见了孟归芍，伸了小手朝着孟归芍的方向，“姐姐你好漂亮，是仙女吗？”

一时间孟归芍突然不知道应该回什么好，林夫人抱歉地看着孟归芍，“这孩子就这样，夫人别见怪啊。”

孟归芍从袖中掏出了个系着铃铛的流苏放进了林翎羽的手中，“那，送给乖孩子的礼物。”

那小姑娘将手攥紧了，抓住了绳子，微微一动便传来了铃声，咯咯笑了两声，“谢谢姐姐呢。”

然后人又跑远了。

“这多不好……夫人是来做客的。”

“哪里，林夫人不要太拘束，况且林小姐这脾气也挺好的，多让人喜欢啊。”

感觉到了孟归芍的善意，林夫人忐忑的心也放下来了一些，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也是命苦，我生她的时候七灾八难的，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好像是猫崽子那么大。”

林夫人眼圈有一些红了，“那时候都以为养不活了呢，后来慢慢长大了，身子也一直不行，这两年还能出去玩儿一玩儿了，前两年连风都不敢吹到。”

说完自己又有几分不好意思了，“看我一天都说什么呢，夫人好不容易来的，净说这些伤心的事儿。”

孟归芍倒是没什么感觉，况且林翎羽的确是招人喜欢，于是笑道：“有什么，哪有那么多的正经话要说，要我说将来孩子大了，在调理调理，肯定比现在还能好呢。”

林夫人笑的眯着眼睛，“那可就托了夫人的吉言了。”

似是想起什么，又叹了口气。

孟归芍晚上就知道林夫人憔悴的原因了。

林杨少年的时候与林夫人青梅竹马，后来林夫人家道中落，林老夫人就有点看不上她了，只是林杨之前得罪人被贬南蛮的七八年都是林夫人陪着的，两人相濡以沫，感情深厚，林老夫人拉不开这两个人，就动了其他的心思。

林夫人在南蛮的时候小产过一个孩子，之后便一直怀不上，林杨没说什么，林老夫人却一直耿耿于怀。

林杨调回泰州之后，林老夫人也搬到了泰州和林杨住在一起，林夫人怀上翎羽的时候，林老夫人一直说是个女孩子，有一些看不上，林杨当时忙于官中之事也没有重视到这些，林夫人受了委屈没有地方说，慢慢地郁结起来，生林翎羽的时候伤了身子，郎中当时就说了有可能是怀不上孩子了。

林杨从前连没有孩子的时候都没有委屈过林夫人一次，如今既然有了这样个女儿，自然更不会说什么，对林翎羽百般疼爱，甚至因为林翎羽体弱有几分纵容，偶尔有事林翎羽又缠着他的时候，他都直接带着女儿去办事的。

不过是个女儿罢了，林老夫人心里更不是滋味，就动了那种要纳妾的心思了，当然她也知道林杨不会同意，所以先弄了林杨一个孤苦无依的表妹来泰州寻亲被林老夫人收养着，之后就开始了各种跟林杨暗示。

林杨不为所动。

等有一次林夫人母亲重病，回去照顾母亲的时候，林老夫人给林杨下了药，让他和这个表妹在了一起。

林杨清醒之后暴跳如雷，直接将这个表妹送到了庄子里，谁知这人居然有了身孕了。

林夫人觉得这时候再放在庄子里到底不好看，加上林老夫人哭哭喊喊，总算是将人弄了回来。

后来这个表妹六个月的时候小产了。林老夫人再怎么哭闹林杨也没去过，连带着对林老夫人的感情都淡了。

那表妹还三天两头地找林杨，即使是被骂了也丝毫不顾及情面，林夫人被这两个人搅合的不得安生，还得时刻提防着林翎羽的安全。

孟归芍听见的时候有点不理解了，“既然这样何不直接把那个表妹送出去呢。”

楚萧然叹气道：“泰州一共就这么大个地方，林杨送走了，他娘就坐在门口哭，怎么丢得起那个人啊。”

孟归芍又想起了那句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无论如何也是下不去狠手的。

“可是这么个女人，林大人又不喜欢，怎么还敢作天作地的呢。”

“还不是因为有林老夫人背后支持着了，老夫人年岁渐高了，一言难尽啊。”

总归还是别人家的事情，孟归芍最开始也懒得在意，闭了眼睛道：“总归还是没有说清楚，不过那小姑娘，的确是惹人喜爱的紧。”

楚萧然没有见过林翎羽，便只应道：“是。”说完又起了狭促的心思，“你若是喜欢……我们自己生一个？”

孟归芍白了一眼楚萧然，翻过身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楚萧然便和林杨出去办事了，孟归芍坐在院子中，看着林翎羽拎着昨儿送给她的铃铛小燕子一样扑了过来。

“仙女姐姐，我还以为你昨天晚上回天宫了呢。”

孟归芍想笑，她在京中后宅见到的孩子多早熟，少见有七八岁还这般天真的，林翎羽又因为生病长的瘦瘦小小的，无端就让人心生怜爱。

“怎么会呢，就算是回去也要跟我们的小翎羽道别在走啊。”

林翎羽双腮鼓起，甚是可爱，孟归芍忍不住伸手戳在了上面，林翎羽配合地“噗”的一声儿，而后两个人便抱团笑了起来。

书锦刚一进院子看见的就是这般温馨的场景，忍不住站在原处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林家的宅子并不是很大，孟归芍住的是客房，与林老夫人的院落正是对面，林老夫人早起便听见了林翎羽的笑声，平心而论，这在她讨厌的声音里大概都可以排第二了。她青年守寡，好容易地将林杨拉扯长，现在儿子又不听自己的，又只有这么个孙女，在她的眼里，这是要林家绝后了呀。

林夫人的情况，若不是有一次她偷听了两个人和郎中之间的对话，甚至是还不知道呢，这两个人胆子也太大了一些了，林老夫人想想就觉得生气。

听见了林翎羽的声音，林老夫人拄着拐站在自己的院子门口看。

对面来了两个她没见过的女人，她眯着眼睛，从书锦留下的缝隙中看对面院子中的情况，乍一看见，便发现对方长的是真好看啊，比起她那个已经年近中年的儿媳妇，和远方的侄女长的都是好看了许多。

林老夫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这人长得这么好看，莫不是林杨终于动了其他的心思？打算要纳妾了？

但是看来情况不是很一样了，怎么的也不能直接接近府里，连个门路都不过吧。

不加掩饰的目光很快就引起了书锦的注意，她回头看了一眼林老夫人，皱了一下眉头。

这老太太也太明显了一些吧，偷看别人就这般的明目张胆？

林老夫人偷看被抓没有半点的羞愧，到好像是这是应该的，还挺了挺腰板。书锦自小在暗卫营中受训练长大，接触外界的人有限，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呢，带着一点疑惑回头，将门关上了。

被隔绝了视线的林老夫人“哼”的一声，将拐杖顿在了地上，“什么东西么。”嘀嘀咕咕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中。

院门口的动静引来了孟归芍的目光，孟归芍回头看了一眼书锦，“怎么了？”

“有个人在看着我们。”

林翎羽瘪瘪嘴，“是祖母吧。”

书锦整理了一下关系，觉得也有可能，难怪呢。

几个人都没拿这件事情当回事儿，继续之前的游戏，直到了林夫人来请孟归芍去前厅吃饭。

林老夫人没有搞清楚孟归芍是什么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一整天都坐在自己的门口等着孟归芍出来，见儿媳妇推门进去客客气气地将人请出来的时候，林老夫人就知道这人一定不是林杨开窍了带回的人。

那身后的人一看就是丫鬟，林老夫人心中活络了起来，她那个不成器的侄女，虽然气质很惹人怜爱，到底姿色差了几分，这丫鬟虽然身份低微，可是只是做个妾，继承香火罢了，其实也还可以，都说贤妻美妾，这丫鬟长的也是很好看的，再说做了妾室到底是半个主子，难道有哪个丫鬟不愿意做主子倒是愿意做丫头的吗。

林老夫人这么多年在泰州，依仗林杨地位高加上她资历老，并没有人敢如何反驳，总自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