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讨价还价

蔡薇一听一周就可以搞定，又恢复了先前的兴趣。她办事就是喜欢正在进行时，不喜欢过去进行时，更不喜欢将来进行时。

她说，“我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既然是一桩交易，你是不是得给我留点定金啊？”

她的这个要求，显然是张慕润没有想到的。但是，他反过来一想，也觉得正常。他的年龄跟蔡薇的年龄，是有反差的。如果按十年一代人的说法，他们并不是一代人。

这就好比，在电脑的界面上，他们不是在同一个界面的人。既然不在同一个界面，那么思维和行动观念也就不在一个界面上。

蔡薇这样的年纪，正好赶上市场经济的大潮冲刷，他们从一生下来，就被打上了市场经济的烙印。市场经济，市场行为，已经成了他们潜意识的积淀。

所以她张嘴就来定金的事情，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张慕润也觉得，如果自己是蔡薇，也会提出这个要求的。别的不说，就说人家一个女孩子，下班之后不回家，来到你指定的咖啡馆，跟你来谈一桩没有什么踪影的交易，人家付出了时间成本，可是你的承诺还在一周之后。

张慕润就点点头说，“可以给你留定金，不过，我今天来并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也没有想到你会要定金，我身上带的现金不多，不知道够不够你要求的数目。”

蔡薇就说，“你是大学的老师，是高级知识分子，又是工作多年的男人，出门身上肯定会带一沓子钱的。定金也是一个意思，一千块钱就解决问题。”

张慕润就掏出自己的钱夹子，当着蔡薇的面，打开来，里面倒是有几张人民币，但是其厚度，肯定是不够一千块钱的。

果然，把钱夹子里面的所有人民币全部拿出来，数了数，只有六百块钱。张慕润就有点尴尬，有点歉意，“真是不好意思了啊，其实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富翁，如果是富翁的话，就没有了挣钱的动力，也就不会再去开发什么软件了。”

蔡薇倒是很不介意，她淡淡地一笑，“是不是富翁我不知道，只知道你肯定比我们这些人强。起码有人给你交五险一金，双休日也不会扣你们的工资，起码你有自己的房子，不用给别人付房租。”

蔡薇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语气之间，也没有什么怨恨和不满，好像说着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张慕润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先给你六百元作为定金，行不行？”

蔡薇也没有任何表情，“这个倒也无所谓，六百就六百吧，反正你交了这些钱，我起码心里有了底，知道你是要真心实意地干这件事情的。我的时间虽然不是金钱，但是至少也有他的价值吧。”

张慕润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把钱夹子里面的钱又数了一遍，确认是六百元，递给蔡薇。蔡薇就接了，也是当着张慕润的面，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把钱装好。

张慕润看到蔡薇的包，那个显眼的标志，是古驰的。俗话说，男人看表，女人看包。现在的男人可以不戴表，尤其是那些有点实力的男人，政府官员，成功商人，害怕被人曝光，大多行事低调，即使有可以代表身份的好表，也不愿意戴在手腕上炫富。所以现在要看男人的身份，就少了一个重要的标志。

可是，女人就不同了。女人出门上班逛街，挎一个包，是女人的标配。只要带这个包，女人的身份价码基本上就有谱了。

蔡薇按她的工作，和她的自述，她是不可能挎这么一个名副其实的包包的。不过，现在的事情也很难说，作为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不能光看她本人，还要看她身后站着的男人。甚至要看她身后站着几个男人。

也许，有的男人愿意为她买一个驰名中外的包包，以此来彰显她在他心目中的价值。就是说，女人挎的包，有可能是她自己买来的，也有可能是男人替她买的。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所以，张慕润就多看了几眼。这么一仔细看，就看出来了，她的包，在灯光下显得有点晃眼，有点些许的反光。由此，张慕润就断定，她的这个包，并不是真正的古驰，而且连高仿也算不上。就是山寨版的包包，用这些包包的女人，自身的经济实力达不到，但是却有着很强的虚荣心。

不过，这个跟张慕润倒是没有多大的关系。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嘲笑眼前的女人。自己本身也不算是一个成功的男人。以至于留定金的时候，露了底。真的是露了底，把自己钱夹子的翻了个底朝天。

蔡薇收好了定金，说，“谢谢你的咖啡，咱们说的事情，就算是说好了，我等你电话，你也别着急，咱们质量第一，时间服从于质量。你把你的软件弄好，不要中途发生意外，这个一定要绝对保证，我找个工作也很不容易，不愿意在你这个事情上丢了饭碗。”

张慕润连连说，“这个绝对没有问题，我开发出来的软件，都要在我的电脑上运行验证的，何况这也是跟你的第一次合作，我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

不过，张慕润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的软件弄好以后，怎样装到你的机器里面呢？你哪里人很多啊。”

蔡薇想了一下说，“这个要看你的软件安装，需要多长的时间？”

“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很快的，我把软件拷在U盘里，插进你的机器，复制一下就行了。等到搜集够了两万份数据资料，我再把这个软件复制到我的U盘里就可以了。”

蔡薇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就好办了。等你弄好以后，我当早班的时候通知你，咱们一起提前十几分钟二十分钟，到我的工作间，我打扫卫生，做上班前的准备工作，你就可以进行操作了。”

张慕润点点头，“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说罢，菜薇就先走一步，张慕润买了单，随后也离开了。回到家，张慕润很高兴，这个搜集数据资料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事情的进展，比他自己预想的要顺利。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快把这个搜集数据资料的软件开发出来。其实，在咖啡馆等蔡薇的时间里，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他做骨密度检查的时候，把手伸进那个机器的一霎那间，福至心灵的他，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现在的手机，还有平板电脑，都有一个扫一扫的功能，他可以利用同样的原理，弄一个对于人手掌的扫描的软件，只要人的手掌伸进机器，机器就会对于这只伸进来的手，自动进行一次扫描。

这样一来，就有了全部五个手指头的资料。再弄一个虚拟的尺子，预装进去，也就有了五个手指头的长度。原理就这样简单。

有了工作原理，写起代码来，就相对容易了。张慕润按照以前的习惯，反锁上房门，打开自己的工作电脑，开始写起了代码。

由于有了事先的蓝图，这一次的软件开发，进行得格外顺利，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张慕润就把软件弄好了。他把软件装进自己的手机，试运行了一下，他满意地看到，只要把自己的手掌覆盖住手机的软件界面，就会有一个自上而下的扫描线出现，这个扫描线自带着尺子的刻度。

扫描一结束，五个手指头的长度就显示出来了。张慕润很高兴，下一步就是安装在蔡薇的机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