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不可言说的秘密

还在琢磨温太嫔话中人物逻辑关系的孟归芍没料到此等惊变，呆在原处，愣愣地看着剪刀直接刺下来。

门口传来了书寒的尖叫声，“娘娘——”

几乎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书寒踢了旁边的绣墩，自侧面，直接撞上了温太嫔的膝盖，撞得温太嫔往旁边一个踉跄，便偏了几分，就这短暂的功夫，书寒已经冲上来，直接抓住温太嫔的手。

温太嫔神志有一些不清楚，犹自挥舞着剪刀，要朝孟归芍扎过来，书寒几番抢夺，反被毫无顾忌的温太嫔扎了手，屋中的声音已经引来了屋外的人，从外匆匆回来的书宴和书茵两个人一左一右压住了温太嫔。

直到这个时候，温太嫔还反复的念叨着“秽乱宫闱”。

书寒惊魂未定，再听温太嫔如此说法，不由的怒从心生，随手从旁边拽了一块布，便要塞进温太嫔的嘴中，温太嫔左摇右摆，大声喊道：“孟婉君，你这个贱人——”

书寒的手停了一下。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孟婉君！孟婉君！”

孟归芍皱了眉头。

孟婉君，那不是她姑姑吗？

书寒最后还是把温太嫔的嘴堵上，让书宴两个绑上了之后赶紧去找楚萧然，自己则上上下下检查孟归芍，“娘娘可被她伤到了。”

孟归芍看了一眼书寒还在流血的手，“快去找陈太医处理一下。”

“这都小伤，不碍事儿的。”书寒答道。

孟归芍这会儿却不依了，“快去吧，女孩子家手留下了伤疤多不好看，难不成还要哀家亲自带你去吗。”

说着便掀被要下地，书寒哪里敢让孟归芍下来，连连应道：“奴婢这就去找他，娘娘好好坐着就是了。”

出了门，叫了两个侍女在门口看着，一再吩咐绝对不能出现方才的情况了，才去自己的房中处理伤口。

平日的时候，楚萧然是不让书寒书宴两个在孟归芍的身边表现出自己会武功的，总怕孟归芍知道了她们两个是特意被训练来照顾她的之后胡思乱想，最开始书寒也不是十分的情愿，觉得孟归芍不过是一个拖累楚萧然的女人。

今日孟归芍执意地要她去处理伤口，她突然间感觉到了心中一阵暖流，好像不是什么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了，书寒突然想，若是有一日，自己死了，想必孟归芍也会偶尔想起来她吧，想到这里，竟然热泪盈眶。

自己胡乱地包扎了一下，又回到了孟归芍的房中，院子中跑过一个侍女，书寒突然伸手指了那人道：“你站住。”

那小侍女明显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姑姑有事？”

“你跟我进来。”

楚萧然正坐在孟归芍的床前问东问西，书宴和书茵两个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确定了孟归芍没事儿了，楚萧然才阴着脸看着书寒书茵和书宴三个人，“你们怎么做事的！居然连有人进来的都不知道！”

书寒率先道：“皇上，奴婢等本来都是守着的，是这个人，分别用不同的话，将奴婢几个骗走了，等奴婢发现不对跑回来的时候，温太嫔就进来了。”

孟归芍怕楚萧然骂书寒几个，极力将注意力拽回来，“皇上，温太嫔似乎是将哀家当成了先皇后，嘴里一直叫着先皇后的名字。”

果然，楚萧然的注意力被孟归芍拉了回来，“先皇后？”

“没错。”

楚萧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孟归芍，都说女孩子长的最像的就是姑姑了，孟归芍这样子，与先皇后去世的时候，自然是不像的，可是若是说先皇后年轻的时候么，倒还真是很像的。

难道真的是温太嫔做的？

楚萧然转过头去看着那个不断瑟瑟发抖的小侍女，“是谁让你把人都唤走的。”

“奴婢，奴婢只是传话，没有故意将人都唤走。”

“朕也没说你是故意的，你只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奴婢只是给小厨房的嬷嬷们传话的，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书寒的眼神中带着危险，“不会那么巧吧，陈太医的药熬好了，娘娘要的汤热了，慎刑司那边有消息了，怎么会都在同一时间了呢。”

那小侍女哭哭啼啼的“奴婢真的不知道。”

“给朕拉出去杖毙，这种眼中没主子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楚萧然颇为烦躁地直接挥手，连那侍女的辩解的话都懒得听了。

“温太嫔呢。”

“回皇上，绑在偏殿了。”

“带过来吧。”

温太嫔被带过来的时候，精神依旧十分亢奋，人被绑着，嘴被堵着，便只等狠狠地瞪着眼睛。

“拿开，朕听听，她为什么要害人。”

嘴巴得到了自由之后，温太嫔最开始是一阵哈哈大笑，“方希凌啊方希凌，你窝囊了一辈子，最后还不是只能当个太妃。”

方希凌便是淑太妃的名字，温太嫔如今似乎已经意识不清了。

“你为何要害太后？”

“太后？”温太嫔反问了一句，“哈哈哈，你这个小皇帝，真是有趣啊，居然和自己的娘搞到了一起去呀，哈哈。”

孟归芍往后退了退，她不知道温太嫔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只是在胡言乱语，无论如何，她不想被扣上这样的罪名。

温太嫔也看见了孟归芍这举动，“孟婉君，你怎么也想不到吧，你儿子还没死呢，就是你眼前这个人，怎么样，现在恶心不恶心……”

孟归芍抿了抿嘴，“太嫔说错了。”

“错了？没有，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亲眼看见的啊……”

突然，温太嫔吐出了一口黑血，眼睛瞪的大大的，“孟婉君……你不会……知道……的。”

温太嫔就在几个人的视线中，倒了下去。

楚萧然神色骇人。

等书寒书宴几个将温太嫔搬出去了，孟归芍才敢轻轻地碰了碰楚萧然的袖子。

“那个……她……”

“胡说八道的罢了。”

可是楚萧然的神色摆明了他不是那么想的。

孟归芍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了。

作为孟婉君比较喜欢的一个侄女，孟归芍自然是见过孟婉君的，算起来孟婉君也不过就去世了七八年罢了，那时候她记得也是在坤宁宫中，孟婉君含笑地看着她，说想把她许配给楚萧然。

那时候她还太小，对于楚萧然来说那就是个小娃娃，楚萧然当然是不会在意这件事情了，囫囵地说等她长大了吧。

可惜孟婉君并没有等到孟归芍长大就去世了。

孟婉君一直都没有孩子，孟归芍听说她曾经是有过一个孩子的，不过是个死胎，生下来便被埋了，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淑太妃刚生的儿子才会被抱到孟婉君的宫中抚养长大。

承宣帝，或许对孟婉君是下了真正的心思的，因而在孟婉君去世之后，大肆地寻找少女，无一不是像孟婉君的。

孟归芍对这份深情没什么感觉，可是对孟婉君去世后的故事很有兴趣。

比如说，难道楚萧然真的是孟婉君的儿子吗？

楚萧然不打算跟孟归芍讨论这个问题，孟归芍也自觉自己不应该现在去刺激楚萧然。

这件事情的后续是书寒告诉给孟归芍的。

温太嫔被以刺杀太后的罪名从玉蝶上除了名。

方媛歪打正着地捞了个好处——楚萧然只说她识人不清，此事暂时不予追击，并吩咐了珍贵嫔，对后宫中事把持的紧一些，以后不要在出现这种行为了。

孟归芍偷偷地也问了书寒关于淑太妃和孟皇后之间的关系。

书寒想了一下，只说关系不是很好，毕竟在淑太妃看来，孟皇后抢了她的儿子，至于孟皇后那个没有活下来的孩子，书寒也就不知道了，只说是生下来就死了，差不多和楚萧然同岁，最后的事情都不是很知道。

孟归芍心中有无数的问号，却都不敢问出来，只好一个人独自地琢磨着。

好在人总会忘的，又是年关将近，各个府的命妇们送来了不少节礼，宫中开始准备除夕晚宴。

孟归芍懒在榻上，“今年正常不应该不大办么，怎么珍贵嫔看来还是忙的坨坨转呢。”

“娘娘这还不知道么，方嫔的例子在先，各家都想卯足了力气进宫来在皇上面前先露露面，不然前有方嫔，后有霍二小姐，这些新入宫的宫嫔可是活还是不活了。”

孟归芍想想，果然是这样的一个道理，不过女眷多了，代表那天她又该头疼了。

司衣司已经将除夕那天祭天要穿的衣服送来了，孟归芍穿上之后前后看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还只有十六岁，身体还没有停止长，前一段时间中毒病了一场，瘦了许多，这两日被书寒好吃好喝哄着，又胖回来了一些，这衣服穿着就有一些撑撑的了。

书寒在旁边自然是看出来了，可是总觉得孟归芍这么穿更好看，于是就帮孟归芍又披上了外面的斗篷，装作看不出来道：“挺好看的呀，娘娘这样端庄大气，又暖和，肯定没问题的。”

怕自己一个人没有什么说服力，还拉上正过来送东西的书茵道：“是不是很好看？”

书茵与书寒在一起久了，看书寒的眼神也就知道她什么意思，连连称赞道：“是啊，特别好看，娘娘这身都能惊艳全场呢。”

孟归芍失笑，看着这两个姑娘，“哀家要惊艳全场做什么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