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疯子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温太嫔就已经从下毒的嫌疑人变成了受害者。方媛跪在大殿的中央，腿渐渐的麻木，她知道，她这次可能是要栽了。

内心还有许多的不甘没有说出来，她等了这么多年费尽心机，才换来的入宫的日子，可是不过短短的几日便要葬送在这里了。

楚萧然吩咐书茵先把温太嫔安排到偏殿去。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楚萧然的声音凉凉的。

“皇上心中，已经下了决断，无论臣妾说什么，皇上都不会相信了不是么。”方媛此刻非常的冷静，她知道现在如果要是拼命的表示自己是清白的反而会让楚萧然更加的不信任她。

果然，没有辩解的方媛吸引来了楚萧然的一些目光，“这么说，方嫔是觉得，你是被冤枉的了。”

“此事显而易见。”

“冤枉你有什么好处。”

方媛此刻露出了一个似是无力的笑容，“皇上大可以想一想，臣妾为什么要给太后娘娘下这种药呢，会给臣妾带来什么好处呢，如果没有好处，臣妾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而这件事情都牵连进来了什么人，对谁有好处。”

方媛拐弯抹角地在暗示着这件事情是霍宁为了报复她而做的，可惜楚萧然并不相信，霍宁现在在府中安安静静，等着第二年的大选，一举一动都在楚萧然的监视之中。

况且还有秦嬷嬷，总也应该有个接触的机会吧，霍宁根本没有那个机会，温太嫔有机会却又没有实力。

楚萧然如今还是觉得方媛的嫌疑是最大的，可惜方媛并不打算承认，甚至是提出了很多的方法狡辩。

楚萧然头疼，“去，先将人带回去，关在抚菊殿中，将抚菊殿上下给朕仔细搜查，不可以放弃一点的线索。”

方媛被带下去之后，楚萧然翻动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如何也不能够理解这中间一层一层的关系。

若是温太嫔当真和这件事情无关，这些衣服是哪里来的呢，况且为何方媛会愿意穿上这些衣服呢；若是温太嫔与这件事情有关，她提前服药，难道就为了防止事情败露的这一天？这样的心计也太可怕了一些了。

几乎是一无所获的楚萧然进了屋子中，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孟归芍，他早就知道后宫的日子凶险叵测，曾经还有自信要护她周全，却不想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后生病，皇帝侍疾，看起来这一切是自然无比，徐嫣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好的和太后凑近乎的机会，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往坤宁宫来了，到了坤宁宫门口直接就被练铮挡了回去。

徐嫣悻悻地有几分不开心，就一直等在门口，等看着方媛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闻公公的时候，她心中颇有一种不服气，凭什么她能进去我就不能啊，再仔细观察，便发现了方媛与平时不大一样的地方，要知道，徐嫣即使是脑子再不好使再想争宠，到底也是在宫中混了几年的人，几乎一瞬间地她就意识到了，方媛定是惹事了。

知晓坤宁宫中有是非，徐嫣也不准备非要侍疾了，毕竟争宠事小，性命事儿大啊。

溜溜地回到了自己宫中的徐嫣派人去打探起了方媛那边的事情，就听说方媛那儿被翻的顶朝天，也不知是在找什么，吓的徐嫣还偷偷地吩咐了宫女清查一遍自己的宫中，确定了没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算是安心下来。

孟归芍是在晚上的时候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楚萧然还在旁边坐着。

孟归芍皱了皱眉头，想要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我这是怎么了？”抬头看看书宴两眼通红，书寒虽然没有这个样子，到底神色有几分不对，再将视线投向楚萧然。

楚萧然嘴唇干裂，面容憔悴。

“你们……”

“想不想喝水？饿不饿？”楚萧然没有回答孟归芍的问话，倒是先给她倒了一杯水。

孟归芍总觉得楚萧然现在的状态才更应该喝水才是。但是看楚萧然那样子，又不好说什么，就着他的手喝了点水，而后重新问道：“我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楚萧然摸了摸孟归芍的头发，“没事，很快就好了。”

这句话几乎要把孟归芍吓的哭出来，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在一边站着的唯一还冷静一些的书茵终于看不下去了，“娘娘只是中了个小毒而已，陈太医已经琢磨出了解决的办法，现在正在熬药呢。”

说完还狠狠地瞪了一眼眼睛哭通红的书宴。

“那……”

“都是奴婢不好，才惹的娘娘吃了这样的苦头……”书宴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孟归芍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所以呢，这到底是严重啊，还是不严重啊，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子了呢。

知道书寒书宴有一些话在楚萧然的面前不好说，孟归芍先对楚萧然安慰道：“这不是没事么，你也不要太担心，先去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上早朝呢。”

在孟归芍的一再坚持下，楚萧然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坤宁宫，临走的时候还吩咐书茵留在这里，万一有什么情况赶紧地报告给他。

送走了楚萧然，孟归芍才道：“好了，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吧。”

在书茵的帮助下，书寒将整件事情告诉给了孟归芍，听到最后的孟归芍好气又好笑，“所以你们就为了这事儿成了这个样子？”

书宴捏着手指，嗫嚅道：“奴婢想想要是发现晚了，娘娘就变成温太嫔那个样子了……奴婢就……”

孟归芍也知道她们是担心自己才会如此的，于是安抚道：“没关系，哀家这不是没事儿吗？你们放宽心便是了。”

书宴点点头。

“那方嫔那边什么情况。”

书茵道：“方才闻公公已经搜完了，说什么都没有发现，奴婢琢磨着，这温太嫔也不说完全无辜，要不查一下她那里？”

“你们看着办吧，那秦嬷嬷呢。”

这次书茵没有刚才干脆了，“秦嬷嬷……如今在慎刑司中，毒肯定是她下的，但是为什么，通过什么途径拿到的，都还不知道。”

孟归芍也不是很理解秦嬷嬷为什么会这么做。

“娘娘，这秦嬷嬷可是娘娘能绝对信任的人？”

孟归芍摇摇头，“这是孟家接到了封后旨意之后，找到的一个教哀家宫中礼仪的嬷嬷，那时候孟家就已经知道，先皇活不长久，哀家也没什么前途，丫鬟没有一个愿意陪嫁入宫的，只有这个秦嬷嬷，主动地要求入宫来。哀家想着带一个总归聊胜于无，便带着她入宫来了。”

从前的时候孟归芍没说过关于秦嬷嬷的事情，那秦嬷嬷对孟归芍还是亲近的，他们只以为这秦嬷嬷是孟归芍的乳母，所以百般思考从来都没有料到情况居然是这样。

“那奴婢应该去调查一下这秦嬷嬷的背景了。”书茵道。

孟归芍点点头，“哀家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算计哀家，难道坤宁宫的日子不够好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可是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事情啊。

当然了有一个突破口就好了。

书茵赶紧地就去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闻公公。

孟归芍躺在了床上，觉得有一些无聊。

她虽然说平日里身体虚了一些，但是很少生大病，小病不断她也就不拿着当病，经常出去逛来逛去的。

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梦中一会儿出现温太嫔那张苍白的脸，一会儿又是承宣帝吐血的样子，一会儿是楚萧然，一会儿却又变成的方媛，等突然间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孟归芍觉得自己就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声音稍微有一点嘶哑地喊了一声儿“书寒”，屋中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的声音。于是孟归芍又喊了声“书宴”。

两个人都不在屋子的时候并不多，更别说孟归芍如今还是在病中呢。

“娘娘是叫谁呢啊。”

突然间温太嫔那张苍白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温太嫔常年不见阳光，脸色苍白，营养又不好，整个眼睛都是向内凹陷的，今日不知为什么她还涂了胭脂，嘴上抿的通红。

孟归芍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进来的，书寒，书寒！”

“哈哈哈，那丫头已经被我骗走了，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温太嫔一点一点的凑近，“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能过的这么好，为什么，先帝对你那么好，你还要勾搭上你的儿子，秽乱宫闱，秽乱宫闱啊。”

孟归芍听的稀里糊涂的，“先帝？”

“我那么的爱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只有我，是真的爱他的呀。”温太嫔的喉中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笑声，“我为了他，忍受着方希凌的凌辱，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可他的眼中，还是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一个，你去死吧！”

骤然间从袖中掏出来了一把剪刀，直接朝着孟归芍扎了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