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绝世美女

“你的意思是你在助人为乐吗？你走到现在的位置，每一步都尸骨累累，谋害过的人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屠夫杰克的大名在西伯境内无人不知，怎么在这东方大牢里蹲了半年就性情大变，遇见萍水相逢的脑残少年都开始主动献爱心送温暖了。”

听着大鹫的揶揄之词，余快的脸色黯淡了片刻，不过猛吸了两口雪茄之后，他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这个南过与我不同，或者说，与所有的、任何意义上的穿越者都不同，他太可怜了。”

“杰克大人，这附近又没有漂亮的萝莉幼女，你这副悲天悯人的姿态又是做给谁看呢？”大鹫看着他说道，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余快的嘴角抽动了两下，然后叹了口气。大鹫的身体构造与人类不同，即使被这种跨越了整个东西方大陆的超级传送阵进行传送也不会受到太多损伤，这种大型魔法阵全力运转时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没有任何本位世界的生命体可以承受得了，哪怕就是全身装满了防御道具的传奇魔法师，或者是传说中物抗魔抗双无敌的神圣巨龙，经过这种横跨了半个世界的传送，送过来的也只可能是一滩肉泥而已。

不过，大鹫虽然在身体上没什么事，可每次经过超级传送之后，性格总会在若干时间内会发生一定程度的扭曲。

看到余快叹息不语，大鹫蹙眉微怒的说道：“讲话不要只讲一半，你倒是说说看，他哪里可怜了。”

余快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很快的，他就在嘴里点燃了第三支雪茄。大鹫的两弯黛眉越蹙越紧，直到她忍无可忍的前一刻，余快才悠悠吐出一大口烟来，说道：“大鹫，你觉得作为一个异世界的穿越者，不论是肉体穿越，还是所谓的灵魂穿越，他们相较于这个世界中土生土长的那些人来说，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大鹫被问得一愣，真正的天眷者往往都是被至高神明选中，赋予一些极为特殊的使命，或者是调解本位世界的发展进程，这种人往往被加持了不同程度的神明赐福，在达成预期效果之前通常都会运势加身，就算谈不上天命所归鸿运当头，最起码也不至于中途殒命提前夭折。但这是神明才能干涉的范畴，目前作为与凡人无异的三分神来说，余快不会将这些看似莫须有的东西纳入考量，所以他的问题应该无关乎这一层面。

“你们最大的优势在于领先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思考方式，在于丰富的人生阅历与经验，在于你们没有被边框教条所束缚的思想意识，在于你们能够跳出局面之外，用旁观者的视角来洞察一切的能力，以及把这次重生当做一场游戏的轻松心态。”

余快叼着雪茄拍起了手来，他平静的说道：“总结得相当透彻，一点没错，我们的最大优势就在于前半生那些生活经验的积累，五六十岁的成熟思想，加上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年轻体魄，这是多么可怕的组合。”

“原来你在穿越之前已经五六十岁了啊！”大鹫说道，并对余快投来了个年轻姑娘看到猥琐的油腻大叔的眼神。

“我才没那么老，这只是为了举例说明而已。”余快尴尬的笑了笑，这是他不愿提起的事情，前生的年纪，就像个不足与人道明的隐疾。

“可你究竟想说些什么呢？”大鹫迷惑的看着余快，突然间惊讶的说道，“难道那个脑残，是五六十岁穿越者？”

“不，恰恰相反！”余快用手指夹着雪茄，他眯起眼睛看着之间缭绕着的烟雾说道。

“什么意思？”

“你觉得，南过现在的身体年龄有多大？”

“不大清楚，他虽然长得高高壮壮，但最多也不过十四五岁吧！”

“那就咱们就算他十五岁吧！”余快摩挲着自己颌下的胡茬，有些失神的说道，“我觉得他穿越过来之前的年纪，绝对还不到十五岁。”

大鹫惊讶的眨着眼睛，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问道：“难道你检测过他的魂火年纪了吗？”

“没有！”余快闷了一大口雪茄，畅快的吐出烟雾后继续说道，“我怕测出个个位数来！”

“十岁不到？天啊，怎么可能！”大鹫急迫的凑上来，坐到了余快身边，扯着他的袖子追问道，“那他岂不是连个普通的十五岁男孩都不如，不但为人处世的经历白白比别人少了那么多年，就连他曾经学习到的知识也是极为有限，这么冒失的穿越过来，他也真的是太可怜了些！”

余快推开大鹫的手，十分不自在的挪了下身体，坐在了箱子的边沿上，以此拉开自己和大鹫之间的距离。

大鹫转了转眼睛，继续凑向余快的身边追着问道：“你这猜测好像也不对，我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听他说话的口气与行事的风格，怎么看也不像个十岁不到的孩子。”

余快直接从箱子上站了起来，猛的一下竟然有些头晕，太久没抽烟了，今晚一下子抽了这么多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着实有些吃不消。但作为一个两世为人的老烟民来说，即使是这种头晕，也充满了莫名的快慰。

“这方面我和他聊过，他在降临之初应该是遭受到了某种损伤，导致他记忆严重缺失，都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然后他被人所救，以神秘的东方术法填充了部分记忆。这说得通，在力量上，奇异术绝对达不到魔法的那种程度，但在精细的操控与感知方面，魔法有时候还是比奇异术略逊一筹。”

余快吸了两口烟，继续说道：“而且除此之外，我们原来的那个世界里，资讯发达网络爆炸，小孩子都比较早熟，获取信息的途径触手可及，他们所能了解到的事情未必就比成年人少。”

大鹫从腰间摘下自己的那支翠竹质地的老头乐，伸进领口在背上抓了抓痒，她认真思考了片刻，便用老头乐的挠头指着余快说道：“即使这些都是真的，我也还是不相信你会那么好心。”

余快拿出了第四只雪茄，却只是咬在嘴里，迟迟没有点燃。他帮助南过提升实力，除了布置一手闲棋与卑塔十三层的探秘之外，当然还有更深的考虑，只不过目前还不能让大鹫了解而已。大鹫是人类之上的生命形态，她所了解的事情远比余快更多得多，好在大鹫对余快的防备之心并没有多么严重，所以余快一直试图在不经意间从她口中套出一些信息来，也是因此，余快的部分想法就要对大鹫有所保留。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哥我的天性中并不缺乏善良，你看不出来是你眼光有问题。”余快胡搅蛮缠的说了这么一句，眼看着一脸不屑的大鹫还想开口，他便抢先继续说道，“你的时差还没倒过来，但是我真的累了，目前咱们都住在小辛的院子里，那儿只有两间房，你跟他们俩挤一挤，应该住得下！对了，你要是有心，就帮他们施加个神圣治疗，那小两口可都伤的不轻。”

说罢他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呵欠连天走开了。直到余快走得没了踪影，坐在箱子上的大鹫才从怀里掏出一包牛肉干来，有滋有味的吃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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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南过一边揉着不知何时消了肿的眼睛，一边打着呵欠从房间里走出来，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他觉得自己睡得越久反倒越觉得累，只不过身体上的那些伤却都有了显著的改善。

对于这些伤势的神奇愈合，南过认为那是连城蕨种子的追加效果。

院子里空空荡荡，除他之外再没半个人。南过本想洗把脸精神精神，却发现储水的缸里早已见了底，于是只好拿起毛巾和一只水碗，出了小院向溪湖方向走去。当他在路上将一截干树枝嚼烂时，看到了土楼那边的厨房里正向外面冒着暧暧的炊烟，想必是羊角髻正在忙活几个人的早饭，厨房的屋顶已经裂开了很大一片，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忽然的垮塌下来，可这也没办法，辛殿图的小院中不仅没有厨房，而且连个炉灶都没有。在南过的头脑中，也确实想象不出辛殿图那个大块头颠勺炒菜的画面来。

零星的三两人在湖边打水，他们远远的看到南过之后，宁可绕上很长一段远路也不想靠近这边。除此之外，还有个女人正在岸边清洗水果，南过只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就看出那是大鹫。

多多少少南过还是有些惊讶的，这个女人神出鬼没，高高的狗场城墙根本奈何不得她的自由，她一走，余快就出了事，余快的事情刚刚平息，她又回来了，南过越想越觉得她的出走完全是为了躲避那场事故。

就在南过走神的功夫里，大鹫已经把所有水果都清洗好了，如果把整篮的水果全部浸在水里晃一晃也能算清洗的话。大鹫转头也发现了南过，于是就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笑容甜得醉人。

“小南过啊，要不要吃个果子！”大鹫拿起一颗黄澄澄的柿子和一小串葡萄，像是戏耍年幼的小孩子那样晃动着送到了南过的面前。

南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大鹫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那闪耀着星星的目光，简直就像是在看着一只被遗弃在纸板箱里面的小狗。

“不吃，你都没洗干净！”

被人以这样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让南过感到十分的不自在。他蹲下身去，打了碗水开始刷牙。

大鹫看着南过的样子，忍俊不禁的呵呵笑了起来，笑声有些放肆，但清脆悦耳，让人听了顿感心旷神怡。她站起身来甩了甩两手上的水渍，看看左右无人，从怀里摸出一小包牛肉干来送到了南过的面前。

“西伯比格大山的特色小吃，要不要尝尝？”

南过正在用嚼烂的小树枝刷着牙，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大鹫，可就是这样的眼神，再次引发了大鹫的一阵娇笑。南过突然间觉得心里发毛，马上跪在岸边，用水中的倒影看看自己脸上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脸上却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有什么好笑的！”南过板着脸开始漂洗毛巾，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一定要沉着冷静。

大鹫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她看着南过的侧脸，然后又看着他脸上的眼罩，语气悠然的问道：“小南过，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背后长着翅膀的漂亮姑娘？”

南过拧着毛巾的双手兀自一僵，整颗心仿佛都被人揪紧了一样，他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大鹫，在转头的片刻时间里，他的头脑中简直像是掀起了一场风暴，林林总总，千头万绪，似乎有些很不起眼却相当重要的事情在他的思维里穿插在一起，却又在霎那之间交错而过。

大鹫看着他的反应也就知道了答案，待到他的脸色稍稍镇定了些，便放轻声音，态度认真的继续问道：“她的翅膀是什么样的？”

“我应该是见过你所说的那个人，可是你这么问我，我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想不起来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事了！”南过的神色略显痛苦，他用力拧着手中的毛巾，似乎是将这块毛巾当成了自己的脑子，他正在用尽全力的压榨着里面的记忆。

大鹫看着他的样子，从腰间摘下老头乐，挥出了一片淡银色的冷静光环，笼罩在南过的身上。

“应该是梦里见过吧，再不然就是我失忆之前与她认识，或者，是大淑认识的人！”南过的情绪明显平复了不少，紧蹙在一起的两道眉毛也舒展了开来。

“这件事到也不忙，你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也不要勉强。”大鹫体贴的笑了笑，然后看着南过的脸继续问道，“不过你能不能先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一直带着个眼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