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各个击破

孟归芍在心中默默地理了一下如今方家霍家荣国公府之间的关系，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用处，想必要连根拔起也是不容易的吧。

“看来姐姐从前过的是真的很不错，不知道姐姐可愿意重新过回之前的日子？”

这种事情，孟归琳怎么会不答应呢。

有了这样一个突破口之后，孟归芍立刻地就去与楚萧然商量具体应该如何做了。

当然见到楚萧然之后，孟归芍便气馁了下来——楚萧然知道的可比她多多了。

原来这荣国公先夫人是向家的女儿，当年荣国公在前去江南游玩之时与之相遇，那时年少，便直接娶了作为正室夫人，但是荣国公老夫人门第观念极重，向家只是个普通人家，先夫人有个弟弟在朝中做官，还不高。所以荣国公老夫人十分的不满意。

后来荣国公先夫人去世了，荣国公大公子段锦荣与向家仍然没有断了联系，段家对于这个身有残疾的外孙也百般扶持，后来向家小姐这个弟弟进京做官，直接便阖家搬到了京中，联系更加的密切，段锦荣在京中有许多借着向家建成的铺子，所以平时也不会与国公府有什么太多的纠缠。段锦荣自己觉得对孟归琳有所愧疚，孟归琳又是极其贤惠的女子，因而夫妻二人，举案齐眉。

孟归琳两人有个女儿，今年已经九岁了，跟着孟归琳两人，过的也是逍遥自在。

楚萧然说道最后，还特意地卖了个关子，“你猜着向家那个弟弟是谁？”

孟归芍眨眨眼，也没想出来。

楚萧然笑道：“那人是如今礼部尚书向永安，现在正卯足了精力准备抓荣国公的小辫子呢，也就荣国公自己糊涂，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孟归芍忍不住要感叹一声世界真小了。兜兜转转居然又转回到了这里了。

看楚萧然那个狡黠的笑，孟归芍道：“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这人可是晏锦离开礼部的时候自己推荐的，关我什么事么。”

孟归芍早知道楚萧然晏锦几个人一个鼻孔出气，现在不管楚萧然怎么说，她都是不信的了。

霍襄回京，楚萧然就算是心中在不情愿也要做个面子。

于是宫中特地地摆了晚宴，来给霍襄接风，比起之前回来的裴言明，这个面子给的可算是很不错了。

因着还有女眷在场，故而孟归芍也跟着去了，见到霍襄的一瞬间便觉得，这个人看起来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一脸的络腮胡，不像是个将军倒好像是个土匪。霍襄看向 孟归芍的眼神，凶神恶煞，让孟归芍一度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过霍襄。

楚萧然自然是感觉到了霍襄那不够友善的目光。“霍卿舟车劳顿，辛苦了。”

“不敢，不过这京城的天变的可是真快啊。”

孟归芍明显地感觉到了晏锦脸沉了一下，跟着一起过来的端王楚明志神色也谈不上好。

“呦呵，你看老臣，话都说不明白了，老臣是说，老臣早晨赶路的时候，这天儿还是晴的，这会儿就阴下来了。”霍襄哈哈大笑，好像是开了一个多么有意思的玩笑一样，然后看向孟归芍，“这一定就是太后娘娘了，老臣见过太后娘娘。”

孟归芍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与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计较礼数的问题，便含笑道：“霍将军免礼吧，哀家这常年居于后宫当中的人，也的确受不得你这礼呀。”

等霍襄变了脸色，孟归芍才轻飘飘道：“毕竟，霍将军保家卫国，比那等虚礼重要多了。”这般还犹嫌不足，笑眯眯地对楚萧然道：“皇上，哀家这话说的没错吧。”

在这种极不友善的气氛当中，众人纷纷入席了。

孟归芍方才露出了自己的小爪子之后，便又撤回到了安全的范围之内，端坐在高位之上带着一副极为和善的笑容看着下方的人。既然是要唱戏，自然是要将人都叫全了，今天荣国公世子段锦年并着世子妃，霍家大公子霍骁，二公子霍勇和夫人都在。

霍二夫人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她父亲的事情感受到什么痛苦，挺着已经六个月的肚子言笑晏晏。

孟归芍观察着席上的场景，霍襄也没有放弃，同样观察着楚萧然和孟归芍的情况。

这个小太后哦，本来他对孟归芍没有多大的兴趣，都是孟归芍自己在宫门口直接就撞在枪口上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出于楚萧然的示意，还是只是自己想要呈一时之快了。

霍襄对孟归芍赶了兴趣了，自然要百般试探，好不容易看到了孟归芍起身扶着身边的宫女走了，霍襄立刻寻了个由头出去。

出门不等遇见孟归芍，先碰见了在城门口就没什么好脸色的端王楚明志和晏锦。

“呦，这不是端王殿下么，怎么，如今上不了战场连喝两口酒都喝不得了？”

楚明志以一种极为耐心的神色看向霍襄，“啧啧啧，不是本王说你，你怎么越来越没有肚量了呢，当年本王不过使了个绊子以牙还牙罢了，霍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啊，嚷嚷嚷的，真是对不起这个名字了。”

霍襄“哼”的一声儿，“光说不练，算什么本事，不然你我二人上去打一场？”

“果然是有勇无谋，只知道打打杀杀，本王如今可是个斯文人，已经不做这种事情啦。”

楚明志拍拍衣服，理理领口，“晏大人，咱们还是进去吧，本王好容易摆脱那无脑的时期，可不想再重新回去了呢。”

说完拉了晏锦就走。

霍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等一会儿所有的理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脑中之后，霍襄方恨恨道：“他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这般。”

敏锐地将视线投到了旁边的花丛边，看见了一角枣红色的衣裙。

“娘娘看了这么半天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孟归芍没有半点偷听被抓的羞愧和不好意思，从花丛后转了出来，“看霍将军与端王倒是热闹，没好意思打扰罢了。看来霍将军树敌不少啊。”

孟归芍话中带着调侃，仿佛是与霍襄很熟悉的样子，霍襄阴郁着脸看着孟归芍，着实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的自来熟。

“娘娘严重了，武将么，难免有得罪人的时候。”

“那也好，免了结党营私之弊，只要你对国有功，皇上定然不会亏待你的。”孟归芍笑的眼睛弯弯的，配上那张年轻的脸，越发的与这身衣服不相配了。

“这只是太后娘娘的想法罢了，皇上不一定这么想。”

“诶，也别这么说么，哀家听说霍将军有个女儿今年已经十七了，长得如花似玉，尚待字闺中？”

突然间提起了霍襄的女儿，霍襄有几分摸不准孟归芍是什么意思了。

“霍将军不必思虑太多，哀家就是听说这两日淑太妃接了娘家侄女方小姐在宫中，哀家也见过一次，那模样那性格，的确是惹人喜欢，这所谓近水楼台，皇上后宫里就那么几个人，啧，想必也快吧。”

孟归芍没说清楚什么也快，但是霍襄已经理解到了。

霍襄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的就上当了，“先帝过世不满一年，皇上纵然有心，也要顾及悠悠众口吧。”

“就怕如今方家遭难，方小姐一时想不开，剑走偏锋，霍将军应当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娘娘与老臣非亲非故，为何要说这些。”

孟归芍看向霍襄的神色颇有几分的意味深长，“这个么，霍将军还需要哀家多说么，哀家娘家不胜，总归也不能前朝之事两眼一抹黑吧。”

于是霍襄动了。

看来孟归芍和楚萧然之间的关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亲密无间配合默契么，这不孟归芍还要另外地找靠山才能够高枕无忧，知道了这一点，霍襄心中也安慰了几分——要不他总觉得孟归芍要给他下套。

“好说好说，毕竟老臣与太后娘娘也算是间接的姻亲，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呢。”

孟归芍对霍襄的上道很满意，“就是呢，霍将军既然回京了，日后也让夫人多进宫走动走动，哀家平日里最喜欢年轻的女孩子了，也可以将霍二小姐带进宫来，见一见世面。”

两人对视一笑，达成了某种默契。

目送霍襄又回了殿中，书寒低声道：“他不会这么好骗吧。”

“当然不会了，所以哀家之后会一步一步地让他感觉到哀家的好呀。”

小太后眼中顾盼神飞，书寒莫名地觉得这位霍将军要倒霉了。

向来各家联盟，都要逐个击破，方家霍家与荣国公府之间，不过就是姻亲相连，也是数霍家权势最大，威胁最大，所以自然是直接朝着霍家就去了，所谓无欲则刚，霍家如今有事想要求孟归芍，自然气短半分了，孟归芍再回到殿中的时候，就感觉不到霍襄那压迫的目光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