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书网 勤书网
登录 | 注册

第二百六十二章 面对 第五节 转角就是爱

作者:渔家小镇 | 发布时间 | 2018-08-13 | 字数:11798

“是蝶舞送到我这里来的,你知道那女人跟幽灵似的,说话永远不会说第二句,我还没有问清楚,她的人影就没了!”梅尧臣无可奈何地说道。

蝶舞两个字就像两枚炸弹打在百里耀身上。

蝶舞来了,就证明云灿钧人在v国,那照片……是真的。他现在和忱缘在一起了,他们现在在v国。

胸口一股闷气堵着发不出来,百里耀难受地重喘了口。

“阁下?”梅尧臣听到那深重的喘气生,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现在过去!”

“飞机?”

“……”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百里耀立刻冲出东华宫。

……………………….

“梅医生,我要出院,你让我出院吧,我真的没事了,要不,你让人跟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一直在这里住院,我还有很多工作,我明天早上还要赶一个会!”

梅尧臣充耳不闻地看着她:“不管你有几百个理由,早晚还是要离开这里,我就是再拦着你,也会有人过来接你的,不会很久,你再等等就是了!别急?”

不会很久,再等等就会有人过来?

谁?

“梅医生!”邢黛莺的脸色微变,看着他,却不知道要怎么问下去。

她一直在想着梅尧臣说的那个人是谁,她知道梅尧臣是心理学专家,自己脸上只要露出一点点风吹草动,他就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在他面前,她根本不要想耍任何花招。唯一的办法,就是早些走人。可是,他却不肯放她走。

到底是什么人把她待来这里的?

是忱缘,还是邢佑?

如果是邢佑,那……

想到梅尧臣说的不要等很久,一股深深的恐惧感越发在心里直窜出来。冷汗一滴滴沁出来……

“不用想太多,相信我,只要你的心,还像从前一样,我保证你没事!你是三殿下的妻子,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受伤,更何况,我还是你的医生,我有双重义务保证你的安全!”

梅尧臣专门攻击她心里的薄弱点,知道她心里有鬼,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要逼迫她在心里尽快做选择。

如果在百里耀来这里之前,她能坦白说出自己来v国的所有计划和她的合谋人,梅尧臣不会动他,百里耀也不会!

不过,显然邢黛莺让他失望了,她紧紧闭着嘴巴,微微哆嗦的肩膀显示着她心里其实是有多害怕,可是倔强地一直坐在哪里,什么也不肯说。

百里耀的人赶到医院的时候,邢黛莺还坐在那里,闭着眼皮,像睡着了似的,却在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的同事,瞬间睁开了眼睛。

一抹欣喜涌上心头,却在瞬间想到什么的时候,再一次跌落到比深渊更加黑沉的境地。

他是为忱缘而来的,不是为她。

“怎么会受伤了,不是在开会吗?我百里耀的妻子竟然要这么辛苦的工作?工作即使在车山个,也没有办法中断?”百里耀坐到她身边,“温柔”地看着她。

“耀,这么晚,你怎么来了!”邢黛莺想要伸手去感受男人身上的体温,却在他带着些异样的眼神下,堪堪伸不出手。

“当然是,来接我的妻子回家了?你为工作受伤,我怎么能不管你?”百里耀靠近了点,拉着邢黛莺的手,湛黑的眸看着她,带着逼迫的压力。

梅尧臣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睛看着一对做戏的男女,无奈摇头说道:“我说你们要干嘛去干嘛,她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我就怕她想你情绪太过激动,会受什么刺激!”

百里耀知道梅尧臣在讽刺自己,却没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他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娶邢黛莺,很多人都问过他,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直到昨天看到了忱缘和云灿钧的恩爱照片之后,他才有些恍然,心酸地想着,他这么做,如果她能正确地选择了自己的人生方向,那么他的所有行为,是不是也有一点价值了?

梅尧臣看着百里耀那半死不活的表情,鄙视地摇着头,走出了病房。

“耀,你在想什么呀?”邢黛莺看着他有些难受的表情,这才勇敢伸出手,挽着他。

“没事,跟我回去吧!”

“我……”她想说,她不要回去。

可是,她说不出来。

百里耀能照顾她一时半刻,却无法照顾她一生一世,他心里没有她的存在,自然不会去关心她的日常生活,她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她的那个所谓的父亲,关起了门之后,对她做出的都是些什么无法启齿的事情。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不是始作俑者,我就会保你安全,只是,我不喜欢看到,你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利用!黛莺,你是我的妻子,你知道,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百里耀看着邢黛莺那有些害怕的样子,淡漠地说。

“我……”

“你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来v国,为什么会受伤?”黛莺,你知道你就是不告诉我,我也有一百种办法可以知道,我只想听你对我说!

“我……我看到了那张照片!”邢黛莺有些委屈、呜咽地说。

“哦,所以呢?”他也不故意装湖体,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也-想知道她的态度。

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无论痛苦不堪还是无澜无波,和平相处,是他们都想去做的事情,两人也都在尽力维持。

“我想知道,那照片,是不是真的!所以,我就过来了!今天上午,我在璟城市郊区,看到了他们一起从他们的别墅里出来,我便想,既然云先生就是父亲阁下身边的欧阳霆,我便自作主张,想请他们去c国,顺便也表明他们的立场,如果他们之间,确实是真心相爱,我心里,会好过很多!”邢黛莺怯怯地说着:“我知道,有些事情,我永远都无法去奢望,可是,我也想,拥有多一点,在你心里的位置,哪怕只是幻想出来的位置,我也会有巨大的满足感!耀,你告诉我,你的心,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是否还会心疼?”

“你想做我心里唯一的女人,还是我生活里,唯一的女人?”百里耀幽幽地看着她。

一句话,堵住了邢黛莺的嘴,让她再也无法哼出半个字符。

“做百里家族男人的妻子,这种事情,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如果你接受不了,你当初为什么又要嫁给我,我父亲身边那么多女人,可还是有女人每日想着嫁给他,那些女人,要的又是什么?黛莺,完整的爱情,只是心里的一个幻想,尤其是你的身份,不容许你的感情里,出现那样的经历!如果你觉得,忱缘对我来说,是一辈子都让你跨不去的沟渠,那么换了别的女人,是不是,你都可以很平和地接受?”

当然不能接受,可是,她又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呢?一切都是无力的。

“黛莺,爱情是没有理由的,我知道,这辈子不管在我的生命中会出现多少个女人,有个人的位置,永远都无法被取代,如果你接受不了,你只能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如果你接受了,你的一辈子还是要活在痛苦里,因为,做我百里耀的女人,这辈子都注定了要多灾多难,如果你承受不起,我不介意你在这里躺倒老死!”

百里耀的声音残忍极了,邢黛莺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窜进她的身体里。之后有一阵刺痛,她动了动唇,这才知道,血腥味味来自己咬破的部位。

“耀!等我!我也走!”

邢黛莺看到百里耀竟然要丢下她一个人回c国,赶紧扑了上去,抱住他的后腰,不让他一个人离开。

门在此刻响动。

云灿钧的脸随之出现在百里耀和邢黛莺的面前。身后不远处,是表情如死寂的蝶舞。

邢黛莺看到云灿钧,眼神飞快流动了下,继续抱紧百里耀:“我们回家,回家!”

“走吧!”百里耀只当没看到云灿钧,揽着邢黛莺的肩膀,走到门口。

病房的门不够宽敞,云灿钧又站在那里,没动。

“云先生,麻烦让让!”百里耀这才动了下眼皮,看了他一眼。

“三殿下,王妃对我妻子做了什么,难道三殿下还不知道?”云灿钧还是站着不动,紫色的眸子看着百里耀,露出一副轻蔑。

当然百里耀知道,那轻蔑的表情不是给他的,可就是这样,他也无法接受。

“做了什么?你?嗯?”百里耀像是哄情人一样的口吻,温柔地问邢黛莺!

“我……我从受伤之后到现在,一直都在医院,我哪里都没去过!”邢黛莺脸色难看地说着。

“是吗?可是我听说,你是被我的保镖送到这里来的!”云灿钧看着她,露出那点轻笑。

“黛莺,你对他做了什么?”百里耀问邢黛莺,看着她。

“我……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我只是想要看看,那张照片是不是真的……我……”

“早上,王妃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你父亲邢先生请我和小缘去c国做客么?还说是总统阁下的意思。如果只是请,就算我们不答应,怎么说,王妃也不至于受伤,我们就是再不乐意,总统阁下的面子,我们还是要顾忌的,怎么说,你是他媳妇,我也要敬你三分!”

百里耀脸色黑沉地看着邢黛莺,后者不说话,微微低着头,已经泛红的眼眶和心虚的神情,显示着她心里的默认。

“我代我妻子,向云先生道歉,如果我妻子对你做了什么不礼貌的事情!”

“耀,你不要这样,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这样说!”邢黛莺听到百里耀这么说,心里绞痛地抬头看着他。

“你给我闭嘴!”百里耀喝道。

邢黛莺立刻滚落出眼泪,委屈地看着他。

她就是块破抹布,全世界都嫌弃,可是,她又同时是块无法被遗弃的破抹布……只能艰难地行走在最肮脏,最见不得人的地方。她根本身不由己。却无从诉说。

抹布是不会说话的,只会任劳任怨。

可是,抹布也会用旧,也会用坏……更何况她不是真的抹布,她有脾气,她也向往人间那点温暖。

她一无所有,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她的全世界……

“耀!”

如果你也不帮我,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她在心里呐喊着,嘶吼着。

“我当然来这里不是责怪王妃的,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势,既然可以出院了,我也算放心!不过下次想要再请我们去什么地方做客,还是请三殿下让别人来通知我们,比如,肖柔,又或者……金先生!”

看到百里耀一点点龟裂的表情,云灿钧也不好再说下去:“我就不打扰了!希望有缘能在宫里再见三殿下!一睹风采!”

说完,也不等百里耀回复,直接带了蝶舞离开。

百里耀看着邢黛莺,好像在看一个犯人的表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父亲只是让我来这里,所有的话,都是他让我说的,耀,你知道,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去动她,我在你心里的位置那么脆弱,我真的不想失去我最后的倚靠,我不会去这么做,我不会让自己,失去一切,即使是个身份,一个空架子,我也希望当中能有点我自己的色彩,我不会去用那些肮脏的行为去抹灭那点哪怕是幻梦的美好,你相信我吧!”邢黛莺哭哑着嗓子说道。

“我可以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但是我想知道,在我和你父亲面前,如果有了冲突,你是站在谁的身边,你的立场,支持谁?”

冲突?

她从未想过,邢佑会和百里家族会出现什么冲突,她只知道,她的身体依附邢佑而活,她的灵魂依附着百里耀而活,两个缺一不可,一个是她情之所愿,一个是身不由己,她根本无法选择。

“我,我不知道!可是耀,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害你,你相信我!”

“不会害我,就是说,在必要的情况下,你可能会伤害我身边在意的人,是吗?”

“……”邢黛莺无声落泪。

“你是我的妻子,我会拿你怎么样?一个问题,让你如此难以回答,我让你这么痛苦,那么,那点爱又从何而来,你对我的感情,-从何而来,没有一点美好存在你的回忆里,那感情,你靠着什么支撑?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这样执着地面对一团解不开的死结!我是你,就做不到!”百里耀说完,放开邢黛莺的手,大步而去。

“耀,你等等我!”

………………………..

C国某地下室内。

楚玉躺在半年都没洗过的脏乱榻上,头发里面随时可以看到蠕动的小虫在进进出出爬动着,看样子像睡着了,只是眼皮不规则的跳动,因为听到门口的轻动,跳动得更加频繁。

百里玹慢慢走过去,还没到楚玉身边,一股难闻的异味便萦绕而来,他嫌恶得停下了脚步,看向她。

“你知道谁来找你了吗?想不想看看他的风采?”百里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在楚玉面前晃动着。

楚玉听到,立刻眨了下眼皮,眯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百里玹手里的照片近在咫尺,上面,云灿钧和忱缘相互拥抱的情景引入眼帘……

“好看吗?是不是很深情?”百里玹看着楚玉眼里激动的样子,同样贪婪地看着那照片。

忱缘的眼睛微微闭着,嘴角上翘,显示着她拥抱的男人,在她心里营造了多少幸福感。

“想不想也被他这么抱着,就像抱着小缘一样,抱着你?”百里玹看着那照片,把云灿钧想象成自己。

昨天晚上,他就拿着这张照片,整夜没睡,一直那样看着,感觉忱缘在怀里的感觉……

当年自己中毒,被忱缘抱在怀里的那点鲜甜的味道,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成了他一生的执着……

忱缘,她终于死而复生了!

他……也死而复生了!

因为忱缘的“死亡”,半年来,百里玹没有任何动作,任凭宫里其他兄弟们势力自动发展。突然发现,自己心里的那点念头没有了,一切追求都失去了意义,仿佛所有的过去,都是场梦,只有死亡,才是永恒的解脱。

却没想到,忱缘会死而复生,更加没有想到,她竟然,重投云灿钧的怀抱,做了他的女人!

虽然那照片看着扎眼,却无论如何比被百里耀抱在怀里看着,让他好过很多。

云灿钧是吧,就让他多抱几天好了!

忱缘,最终还是要到他身边来的!她是他的救赎,是他的再生父母,也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他要她,做他的王后!

“给,给我!”楚玉见百里玹要把照片拿走,从肮脏的榻上爬起来,想要努力伸手。

“给她弄干净了,把她弄成和忱缘一样!半个月!”

“是!”突然如鬼魅般的女人,左右各来了一个,走到楚玉的榻边,抓着她的手,立刻她的身子就腾空而起。

“你们要做什么?”楚玉的身体发出骨骼的响动声,噼噼啪啪像在打爆竹。

“只有你变成了小缘的样子,才能再次回到云灿钧身边,如果云灿钧看到你,你说他怎能不爱呢?”

“不,我不要!不要……”

“亲爱的,我只是给你化个妆罢了,别想太多,你这张脸,不值得我投资太多!只要云灿钧睡了你,小缘自然就不再会留在他身边!只要给云灿钧下点药!亲爱的,我可是在帮你!哦不对,应该叫,母亲!”

“你,你放开我!你囚禁我,阁下不会放过你的!”

“你真的认为,我母亲被你害死了吗?”百里玹阴沉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母亲现在就在明月宫,她除了不太爱说话之外,其他一切都很好,而且,父亲对她,比从前好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楚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百里筠连早就知道了她不是真的周明明吗?所以才会纵容她做出那么多的错事。那么她今天的所有遭遇,是否都是百里玹在得到了百里筠连的默许之下进行的?

“父亲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在他的观念里,只有男人,才能沾染血腥和阴谋!你,不是他的菜!虽然母亲从前也做了不少争宠的事,却从未想过要夺人性命,更加不会去戕害自己深爱男人所在意的任何人,你犯了他的底线,他怎能容你继续留在宫里?甚至多次谋害小缘……”

“他早就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楚玉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当然早就知道,否则你以为,你的那些伎俩,真的高明到足以以假乱真?”

“他既然知道我不是周明明,他还对我……”楚玉恨得要死,却又无力抗拒那样一个有魅力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一个陷阱,只要走近了,就会忍不住踏进去,不惜一生沉沦。

原本以为,为了自己心中所爱,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到最后,她却被自己布置的棋局困住,甚至不愿离去……

“是不是很纠结……像我父亲那样的男人,又有神秘人,能真的抗拒?不过,爱上他的女人,通常下场都不是很好!因为,他太多情了!而他多情的初始原因,只源于一段感情,所以,他是最博爱的男人,也是最专一的男人,你靠近了他,就会不自觉地被他迷住,甚至你已经不明白,杀小缘,到底是为了云灿钧,还是为了我父亲!”

“你住口……住口……”楚玉狂躁得叫道。

“恼羞成怒了?不过你再纠结也没有用,像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任何男人的心里,都不会留有你的位置!你的一生,悲剧早就被自己决定!”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我……当然是利用你了!”

“我不会妥协的,不会!”楚玉愤恨地说着。

“真的不会吗?你不想再给自己的人生,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宁可在这里做乞丐婆,永远也不再见那个人,怎么说,他也是你梦中的人,就算你变心了,但是那段最初的纯真,再回忆起来,一点美好都没有吗?看到那张照片,你的心,一点涟漪都没有?”

楚玉重喘得看着他,却对他的话-,再也无力反驳……

………………………

夜,十二点以后。

忱家的门,微微响动。

段元华从外面走进来。

谁也不知道那骨灰盒子里装的是,刘家大小姐的骨灰,而原本忱琴的骨灰,早已经被段元华换过。

忱琴死后,刘老先生不久也离开了人世,刘家的房产被充公,刘大小姐的骨灰被段元华带回了v国,暂时储存在这。

-有时候,他也不理解自己这般行为,甚至有些不齿。

忱琴和他梦中的那个女孩长得很像,而忱琴的死去,意味着这个世界,彻底断绝了他和刘家的联系。一种满载在心里多年的深刻感情,一夜之间没有了着落,那种惶然的感觉,突然没有了依托,心里,登时空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秘密,居然被人发现了,而且那个人,还是缠了他好多年的一个小女人。

名副其实的小女人-,小了十三岁!

那小女人因为不知道段元华做了老师,着实跟他“分离”了好一阵子,直到花雨再次回到国府,她才再次见到了她。也就是那天晚上,她发现他竟然在回到国府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女人的骨灰。

骨灰上面写着挚爱之人,写着那人的名字,不用脑子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云叶知道,刘家大小姐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却没想到,他到现在,还在思念着他。

第二天,段元华就把骨灰带到了忱家村。可是没想到,竟然又被云叶知道了,之后,她不时就在这里出现,总会在他不经意的时候,突然穿着吊带裙,出现在他面前。

已经过去的感情,再如何思念也不会回来了,只是那份逝去了的悸动心情,却留在心里,怎么也无法忘记。

段元华叹口气,慢慢走到“忱琴”的骨灰前,深深凝望着。

他们相隔那么近,那么近,却永远无法走到彼此身边。

也不知道,她在天堂,会不会过得好,有没有不时地,想念他……

“刘恋,我又来看你了!”男人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悲叹,在这样一个黑夜,听起来让人不禁垂泪。

段元华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说完那句话之后,也不再有任何动静,仿佛真的要和这黑暗、和这无尽压抑的心情,融为一体。

远远站着的云叶,流着眼泪看着这一切,也一动不动,只是借着点月光,偷看他……

直到时间站得有些久了,云叶有些站不住,想要换个姿势的时候,这才惊动了段元华。

他蓦然抬头,眼前,云叶穿着浅绿色的吊带衫,棉质的五分裤,披着一头黑发,站在那里。

段元华知道,她在这里。

起先他是有抗拒的,她也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到后来,两人似乎心情都有了变化。

他不再排斥她的存在,她也不再鄙视他的那些行为,除了心疼,只有心疼……

“元华!”云叶怯怯地叫着他的名字,深情看着他,却不敢再有任何行动。

她每次在他面前都故意穿得很少,总想着,他会喜欢看到她的,总会看到她的存在的,可是,每一次,她都好失望,而那点失望,在他转身离开之后,又开始接受阳光、接受雨露滋润,在他下一次出现之前,慢慢成长起来,变成了满满的期待。

他,终究不再排斥她了,是因为,她的坚持,感动他了吗?

“不要再来了!人生那么短暂,为什么要浪费在没用的地方?”段元华喃喃说着,好像是说给云叶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而在云叶听起来,自动把他的话,归到他自己的行为上。

至少,她是活生生的,她存在于他的生命中,并且因为他的出现,心跳持续加快着,此刻,她的身体,温度身高,升腾起一股爱情的号角,随着风儿,飘扬到幸福彼岸,等待着苦海那边的她和他。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勇敢活下去,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对方,只有那样的感情,才能长久,如果你能幸福,我必转身离开!如果你不能-,请不要赶我走!我不会打扰你,不会烦你,不会再笑话你……”也不会……停止爱你。

最后几个字,她没敢说出来。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段元华看着她。

这都看得出来?云叶仿佛破功般地低下头。

那些话,都是忱缘教她说的,她自己感觉肉麻,好久都没进入-,没想到他一来,她的感觉就来了。

“没想到,我的学生,也开始当老师了!”

“啊……”云叶傻傻的看他,好像突然又明白了,然后又“哦”了一声。

楼上,忱缘看到云叶还傻愣地站在那里,急都急死了。走近一点,然后小声冲着她说:“过去呀……过去,牵他的手……”

声音确实不大,但是听到段元华的耳朵里,却一字不错。

“小缘,我已经看到你了!”段元华看着地上的影子,不免有些无奈。

忱缘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下楼梯,:这么巧呀,我才回来,竟然能在家里看到花老师,我们好久没见了!

“确实,好久没见了!”段元华有些“迷恋”地看着她……

刘恋的长相确实像忱琴太多,可是气质上,忱琴太过世故风情了,不如忱缘清婉如雪的气质-,更符合刘恋的味道。

“呃……老师!那个,我只是暂时回来住一下,我明天早上就走,而且,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的,不但不会,我还有礼物送给你!就在……就在露台上,您有时间,过去看看?”

忱缘连珠夹炮地说完,一溜烟跑了。

段元华不禁低低笑出声来。

她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现在的她,身上看不到那股淡淡忧愁的味道,仿佛重生一般的出现。她更娇艳,更加美丽了。

原来,最思念的那个人,未必就一定是彼此之间嘴和实现相处的那个,只有在一起生活最快乐,最幸福的那个,才是人生的伴侣、

一步步看着忱缘和百里耀走过,到最后,两人还是分道扬镳。忱缘重生了,百里耀却像堕入了地狱。

可是,是他先放弃忱缘的……

爱情,其实换个角度,就能遇见了,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肯转身?

其实,只要有点爱情存在,邢黛莺也不会有现在这般命运……

“元华,有礼物哦,我带你去看!”

段元华闷着脸看她。

她从来没这么大胆地叫过他的名字,从前都是……花雨哥哥。再之前,他还不是花雨的时候,她也叫他元华哥哥。

“我这么喊你,省了两个字,意思是一样的……”小女人扭捏解释。

段元华低笑着:“去看礼物!”

说完,主动牵起她紧张得不知道放到哪里的的小手,往楼上走。

云叶在段元华转身的时候,忍不住大笑,却死命憋着,不敢笑出声,怕被他嫌弃。

感觉到身后小女人身体的轻微抖动,段元华也不忍奚落她,任她一个人偷着乐。

阳台上,挂满了星星点点的灯,如梦似幻地铺排成一幅三维的立体图。

星星灯分蓝白黄两色,蓝黄色代图案,白色代表氛围。

浩瀚的星空中,一个女孩的身影,远远站立着,脸上带着笑容,看向人间,仿佛在远处的爱人做最后的告别。而人间,一对男女站在一起,同时看向那远离的女孩,同样满脸祝福。

不时,音响开始播放音乐:

爱是花,你是那种子……

云叶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个话筒,正在深情面对着自己所爱的人,凝唱着:

Some-say-love-it-is-a-river

That-drowns-the-tender-reed.

Some-say-love-it-is-a-razor

That-leaves-your-soul-to-bleed.

Some-say-love-it-is-a-hunger

An-endless-aching-need.

I-say-love-it-is-a-flower

And-you-it's-only-seed.

It's-the-heart-afraid-of-breaking

That-never-learns-to-dance.

It's-the-dream-afraid-of-waking

That-never-takes-the-chance.

It's-the-one-who-won't-be-taken

Who-cannot-seem-to-give,

And-the-soul-afraid-of-dyin'

That-never-learns-to-live.

When-the-night-has-been-too-lonely

And-the-road-has-been-too-long,

And-you-think-that-love-is-only

For-the-lucky-and-the-strong,

Just-remember-in-the-winter

Far-beneath-the-bitter-snows

Lies-the-seed-that-with-the-sun's-love

In-the-spring-becomes-the-rose

云叶唱着唱着,眼泪流出来,好深情地看向所爱的男人。

“我知道,我永远也代替不了刘恋姐姐在你心里的位置,但爱是花,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心里那颗种子,只愿在生命行进到某个岔路口,可以看到那点熟悉的微笑,可以看到,一朵白色的小花……元华,我爱你,如果你愿意接受我,让我种在你心里,不管是否会有发芽的那天,我愿穷尽一生去等待,如果你不愿意,我依旧祝福你,希望在未来的某天,可以看到你的身边,开着一朵美丽的小花!”

段元华木讷地站在原处,动也不会动地看着她。

云叶仿佛明白了什么,眨巴了一下眸子,不顾泪水滚落,飞快地往楼下跑去。

云叶!

“云叶!别走!”段元华暗骂了一句自己,飞快扑了过去。

忱缘在二楼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像逃命似的,都朝着楼下跑,也不禁想要去见证两人之间的爱情花开。

段元华跑到一楼,却没看到那小小身影。

一米九的身段,在月夜的投影下,显得那般颀长而又孤寂。

“云叶!”段元华大声叫着女孩的名字。

忱缘感觉到一丝不对,往院子外面跑去,却见一只上面画着猫爪的拖鞋落在低山个,人……却没有影踪了。

“老师,云叶出事了!”

“不,不会的!她还没有得到我的感情,她不会的!她不会的!”段元华重喘着,痛苦地看向远方。

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老师,你看这里有脚印!”忱缘的眼力耳力都比段元华要好,很快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忱家村早已不同五年前,水泥路修到了忱家村的家家户户,原本破落的房子都拆了,忱家原本也要拆,后因为段元华找人精心修葺过,才保存下来。

“他们早就有备而来!”忱缘再次说完这句话之后,脚印前面传来一阵引擎声。

段元华飞速往自己的坐骑奔过去,立刻上车,忱缘也跟着上了副驾驶。

“老师,我陪你一起,找到云叶,她是个好女孩 ,值得你珍惜!”

动情的话瞬间激出男人的一颗泪,段元华咬牙转动钥匙,车像箭矢一般,冲了出去。

“抓错人了,那个人不是忱缘……”前面的黑衣人无奈地看着云叶,生气说道。

“头儿,我也看不清啊,不是说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吗?这女孩确实长得不错,而且身材这么好,不是忱缘,还有谁啊?”

“忱缘将近一米八,这矮冬瓜最多一米六,你是不是眼睛瞎了!”头儿生气地看着不中用的属下。

听到自己的身材被人这么贬低,云叶气得要死,冲着头领大叫:“你才矮冬瓜,你全家都矮冬瓜!”

“头儿,要不,放了她吧!”

“放屁,你没听到身后有人追来吗?这女孩虽然不是忱缘,抓了也总比没抓好,我们现在打草惊蛇了,就是要再抓也不可能,只能先碰碰运气,希望这个女孩能有点利用价值!”

听到头儿这么说,云叶大叫道:“我没有价值,你快发放了我吧我什么价值都没有!我刚刚给男人表白,被他拒绝了,后面的人 ,肯定不是追我的!如果他在意我,我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确实能看到云叶的眼睛里有泪,还有点红肿,像是哭了有段时间的样子。

不过……

头儿是邢佑身边的人,总算也经过点市面。

身后的车虽然看不到里面的人,但是光听那嚣张的引擎声就知道那是辆价值不菲的跑车,这女人就是再没用,赚点绑架费也比空手而归好得多。

“快,甩掉后面的车!”头儿对着身边的司机命令!

“是,头儿!”

谁知道他们越开,身后的车也跑得越快,那引擎声像是摆脱不掉的噩梦,一点点缠紧他们,不放他们多喘一口气。

就要追上了,身后,段元华咬牙一个惊险的漂移动作,把抓云叶的车,拦了下来。

“我只要她,你可以随意跟我提条件,但如果过线,我保证你们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

段元华手里拿着一根雷管,仿若不怕死一般站在那里。

虽然天很黑,可远光灯的威力足够他们看清楚段元华的长相。

就是再不济,v国第一先生,只要是个人,都认识,而且他身上穿着的西服,便是身份的象征。

“头儿,他是段元华……天哪,是段元华……”

听到车里人说话,段元华立刻开口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立刻放人,否则你们即使走了,海陆空三军也会二十四小时追击你们,就是上天下地,你们的尸体都不能完整保存!”

“他,他不是段元华,他是骗子,他抢了段元华的车,你们别相信他,快带我走!我很值钱的,我爸妈都有钱,我也有,你们要多少,我都给你,他是骗子,你们不要理他!”云叶大声说道。

“骗子?”头儿看着云叶,有些不太相信!

“你们弄死他,一毛钱都拿不到,什么海陆空,都是骗人的,你们抓我,才会有钱!我是……云叶,你们抓了我,才会有钱!”

“云叶……云家大小姐!”

“对,就是我,我是!这个,你看……这个,很值钱的!”云叶从身上拿出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

“头儿,真的是很值钱啊,那个人,万一真的不是段元华,我们不是损失太大么?”黑衣人看着那玉佩,好像已经变成钱,装进了自己口袋里。

“对啊,头儿,他虽然拿着雷管,可我们真的死了,这妞也要死,他肯定不敢动手!”

“往后倒车!”头儿想了想,马上说。

“是,头儿!”

谁知道,他们要再启动引擎,车 却像是得了重病的老叟,再也走不动了。

“头儿,车胎爆了!”

“该死的,他身边还有人!”

段元华听着云叶说的话,像给刀子割到心里般的疼。

“老大,车动不了了,我们只能下车!”司机哭丧着脸说。

忱缘突然现身:“我是忱缘,你们是不是要抓我,过来抓我吧!”忱缘说完,朝着夜色里,飞快跑去。

“你们去抓忱缘,我留在这里,对付这个假的段元华!”

“是,头儿!”

两个黑衣人飞奔着往忱缘跑走的方向赶。这边,黑衣人的头儿,拿出一支枪,对准了云叶的脑袋。

“你要是过来,我就打死她!”

段元华吓得动也不敢动。

“你去死吧,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这个假的段元华,真的以为我是无知女人,好骗么?你不要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喜欢你了,你都是骗我的,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你都是觊觎我家里的钱,才找我的!黑衣大哥,你带我走吧,我不想被他骗了!”云叶好认真得看着黑衣人,大声说道。

“你以为,我也是那两个没用的废物,你不认识他,深更半夜跑到忱家去做什么?你一个千金小姐,去到一个死了人还死了很多年的人家去,他也不是假的段元华,老子知道,只要我放了你,一定不能活命。段元华和刘家小姐的感情,v国谁不知道,那刘新才死了几年,他来凭吊丈母娘的姐妹,有什么不正常!”

“你……你……”云叶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被段元华看着,像个被嫌弃的小丑。

“放了他,我保证不杀你!”段元华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