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未婚先休

“你打我？”林韵芝捂住肿痛的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东方默。

“霜月没有勾引我，是我不可自拔地爱上她，纠缠于她，因与你早有婚约，我不能给她名分，才被东方卿有机可乘，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她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东方默双目猩红，痛心疾首。

当初他若能多为秦霜月着想，若能少在乎林韵芝几分，果断地取消婚约，便可光明正大地和秦霜月在一起，她就不会被迫嫁给东方卿，他们的孩儿也不会这么没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东方默脚步凌乱，痛苦地抱头，他挚爱的女人，却被他伤害的最深。

“你说什么？”林韵芝似乎错觉，不敢置信:“你爱她？她和晋王有名无实？那她怀的孩子是……”

东方默悲痛道:“是我的，是我跟她的骨肉，可惜，没了……”

“哈哈哈哈……没了？你和她有了孩子，那个孩子没了？这是不是就是报应？连老天也不容你们的孽种，她这般无耻的贱人怎配有孩子？”林韵芝恨秦霜月入骨，恨她抢走了自己最心爱的未婚夫，同时也嫉妒秦霜月，她竟然怀了默哥哥的孩子。

林韵芝先天不足，一直知道自己无法孕育子嗣，可她自有记忆以来，便一直和东方默有婚约，东方默俊美又温柔，贵为王爷却能对她千依百顺，她很喜欢被他宠着呵护着，非常满意这个未来夫君，一辈子得夫如此，别无他求。

东方默也知她体弱多病，连拜堂成亲都做不到，他却说不介意，她的父亲曾建议他先纳娶侧妃和侍妾，他拒绝了，说“此生有一妻足矣”，这是天下间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一夫一妻，一世成双。

因为这一句话，她以为他放她在心尖上，爱她超越一切，她深深地沉沦，痴痴地迷恋上他，一心一意盼着嫁给他为妻，与他晨钟暮鼓，琴瑟和鸣。可是，他背叛了她，爱上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还是她义结金兰的好姐妹，这教她如何能接受？

“你……”东方默愤怒地抬手，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一巴掌怎么也落不下去。

记忆中的韵儿乖巧懂事，纯真可人，心地善良，怎么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这当真是韵儿吗？会否被人假冒？

“你打啊？怎么不打呀？有本事就打死我，让世人都知道你人面兽心，喜新厌旧，为了一个恬不知耻的荡妇打死自己的未婚妻啊……”林韵芝守望多年的希冀，就是东方默，失去了东方默，她痛不欲生，生无可恋。

“韵儿，你我有婚约不假，但我一直当你是妹妹，因为你身体不好，我母妃有欠于林家，所以我极尽可能地给你最好的一切。原本以为我不会有爱，也不会有任何女人，故愿娶你守护你一生一世。但是，我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我的妻子只能是她，对你，我依然会尽一个兄长的义务，照顾你的余生，你怨也好，恨也罢，都对一人便可，莫要迁怒霜月，她是无辜的！”东方默真情告白，他对林韵芝是兄长对妹妹的宠爱，并无情爱。

林韵芝无法接受这样惊天的巨变，她心心念念要嫁的未婚夫只当她是妹妹，他伤害了她，却在她面前句句维护别的女人，字字如钉，句句似刃，刺在她的心口上，痛到窒息。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这一辈子，你只能娶我，哪怕是死，你的族谱配偶人也该是我林韵芝！秦霜月已嫁作人妇，一女岂能二嫁？”

“还未成婚，一切都来得及，我会尽快通知林家，取消你我的婚约！”东方默心意已决。

“我不，你休想！”林韵芝拼尽全力大喊，不甘地挣扎。

“若你林家不同意取消婚约，那我只好未婚先休了！”东方默凉凉道。

林韵芝浑身一颤:未婚先休？亏你想的出来！

“你敢？你我的婚约可是姑姑亲自定下的，你要违背姑姑的遗愿，做个不孝子吗？”百事孝为先，不孝之人被世俗所不容，无法立足于世，这是多么大的罪啊。

东方默不仅是东阙的睿王，更意属天下，若被传道德有失，不孝长母，他还有何资格和面目示人？这是欲彻底毁灭他。

东方默眸光一沉，戾气暴涨，徐步走近林韵芝，俯身道:“我母妃亏欠林家，才定下这门亲事，想要我代为补偿，十几年来，林家从我这得到的不计其数，抵作我母妃的恩情也够了，你不要再携恩挟报，也妄想以人伦道德威胁我，我无心你，你也根本不能尽人妻道，无法为本王传宗接代，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本王何曾亏待过你及你的家族？若你识趣便乖乖地继续当林家的掌上明珠，有生之年，本王会尽所能及给你和林家想要的一切！”

东方默一言九鼎，说的出必做的到，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和包容了。

“噗……”林韵芝怒火攻心，吐血昏厥。

“啊……”东方默暴躁地一掌拍碎软榻，木屑纷飞，惊了外面的人。

“主子……”林管家和老神医一直都在，老神医径自走去查看林韵芝。

“又这样……每次都这样，本王受够了，要死何不死的干脆点？”东方默暴躁地怒吼。

“够了！”熟悉的冷喝声似错觉，东方默身形一僵。

一身白衣，青丝披散，泪流满面，缓步走近，道:“她本就是你的未婚妻，心心念念着嫁给你，你辜负了她的一往情深，怎还可以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任何女子听到心爱的未婚夫这般绝情狠心的话，都会无力承受，因为秦霜月，东方默才如此，更让她负罪感爆涨。

“霜月？”东方默惊愕，踉跄地迎上欲拥抱她，却被她侧身避开。

秦霜月痛定思痛:“韵芝生来命苦，时日本就无多，你是她活着的唯一念想，没有了你她如何能活？哪怕你不爱她，她也是你的嫡亲表妹，你不能这么对她！”

林管家和老神医均动容，对秦霜月刮目相看。的确是东方默纠缠于她，她并不知东方默的真实身份，也就不存在背叛或对不起林韵芝，但凡她有私心，大可仗着东方默对她的宠爱要求名分甚至更多，可是她并无占有之心。

这样也好，她无意睿王府，东方默有心也不可强求。

“霜月……”东方默猛地抱住摇摇欲坠的秦霜月，哀痛道:“我爱你，我只爱你，也只要你，我知她生活不易，我可以给她最好的一切，唯独不能爱她娶她，我不能再委屈你，只能辜负她，我不在乎……”

“别说了！”秦霜月心如刀绞，无力呼吸，“你我注定一场孽缘，莫要一错再错，辜负了一心等待你的佳人！”

他一直都是以林瑞的身份和她在一起，认识林韵芝也只知她的未婚夫是东方默，她亲眼看到过东方默对林韵芝的柔情，如果没有她，东方默必定会如约迎娶林韵芝，二人相敬如宾，一生一世一双人，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至少，在林韵芝有尽的宿命里，能得偿所愿，终究是幸福的。

只是，秦霜月也命不久矣，她的幸福又在哪里？

“不！我们是真心相爱，是天作之合，我一定会明媒正娶你为妻，让世人都知道你是我最心爱的人！”东方默紧张地宣言。

“一女岂能嫁二夫？我已是晋王的妃，是你的四皇嫂！”原来秦霜月已来多时，听到了林韵芝骂她的话，她羞愧难当，却不怪林韵芝，毕竟是自己有愧于她。

“不是的，你是我的，是东方卿逼迫你的，你们并无夫妻之实，你们的婚事也作不得数，自然不存在二嫁！”东方默极力否认。

“你……不可理喻！”秦霜月无力地滑落在东方默的臂弯。

“霜月……”东方默一把抱起怀中人回去寝房，将她放置在他的雕花大床上。

“霜月，你身子不好，莫要多想，也莫要多言，好好调养身体，一切都交给我好吗？”东方默真心爱极了这个若即若离、无法掌控的女子。

不仅仅因为她的绝世美貌，更多的是欣赏她不输男子的才学和智计，放眼天下，能比拟之人不出一掌。

她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瑰宝，他爱的不可救药，欲罢不能，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拆散他们。

秦霜月无力地抚上平坦的腹部，泪水泛滥决堤，凄泣道:“或许，真的是你我的报应，才留不住这个孩子……”

东方默亦痛彻心扉，软声安慰:“霜月，不是这样的，是东方卿下的蛊毒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定会教他血债血偿，老头子会为你调理身体，我们还会有孩子，你喜欢几个都可以！”

秦霜月猩红的双眸迸发出滔天恨意:东方卿，你害死我儿，我定要你断子绝孙！

“霜月，你怎么了？别吓我，可是哪里不适，快告诉我？”东方默被秦霜月的死寂惊了一刹，生怕她会想不开。

“东方卿呢？我是他的王妃，他怎可任我留宿在外？”秦霜月幽幽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