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势同水火

东方卿用秘制的毒融化胎蛊成血水，配以针灸排出体外，黑乎乎的毒血染了一榻，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弥漫了整个寝房，直至见红，老神医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嗤……”锋利的长剑悄无声息地从东方卿后背刺穿胸膛，所有人始料未及。

“你害死我儿，夺我挚爱，此仇不共戴天！”东方默冷冽地抽出长剑，血溅三尺。

“啊……”热血喷到苏怡面上，惊吓过度。

“王爷……”苏怡的尖叫引起了晋王府的侍卫暗卫们警惕。

“噗……”东方卿耗费精力救治秦霜月，警觉性大降，自是不敌东方默。

“王爷……”外面的人得不到东方卿回应，听到里面的声音也知他出事了。

“嘭……”雷诺擅自踹开房门，惊呼:“主子……”

东方默手腕翻转，长剑落在东方卿的脖子，冷喝:“出去！”

“主子……”雷诺不敢妄动，怒怼:“睿王，你这是要造反吗？”

好一顶大罪扣下，可惜东方卿既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要造反也不该对他。

“叫他们都退下，否则，吓到了本王手一抖可就莫怪了！”东方默脸不红气不喘地赤裸裸威胁。

他会被吓到吗？他胆子有这么小吗？雷诺气急败坏:“住手……”

东方默一手揪住东方卿的衣襟，将他拖到案前，“写一封休书，休掉秦霜月。”

东方卿捂住流血的胸口，面色苍白，倾力下令:“睿王私闯晋王府，刺杀本王，意图谋反，杀无赦！”

东方默眸光一沉，怒道:“混账！死到临头还嘴硬？”

“哼！秦霜月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嫡妃，本王死了，她也是晋王的遗孀，你跟她，就是叔嫂乱亻仑，偷女干苟合，永远被世人唾弃不耻！”东方卿仗着东方默真爱秦霜月，在她还是他的妃，他不会死。

“你闭嘴！”东方默怒不可竭，他不要她背负骂名，他舍不得她受一分委屈。

“放开晋王！”雷诺带人围堵了寝房。

老神医护在秦霜月榻前不让人靠近，可他寡不敌众，心慌慌呀。

东方卿和秦霜月都在房中，弓箭手也不敢乱放箭矢，雷诺带领侍卫群起而攻之。

东方默怕误伤秦霜月也不恋战，迅速抱起她杀来一条血路奔出，老神医紧紧相随。

“放箭!”雷诺扶着东方卿，冷漠下令。

东方卿眉头一皱，复杂莫测的眸光望着东方默抱着秦霜月的背影，缓缓道:“睿王私闯晋王府，刺杀本王，劫走晋王妃，罪无可恕，杀他者赏黄金万两！”

“唰唰唰……”

“咻咻咻……”

晋王府的侍卫，暗卫蜂拥而上，无数箭矢如雨下。

“哎呀我去……”老神医连连尖叫，忙发了个信号，护着东方默脱身。

东方默双手抱着昏迷的秦霜月只能躲闪，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自己被箭雨所伤，万幸怀中人无恙。

一支箭穿透肩膀，一支箭刺中后背，鲜血侵染黑袍，夜色下看不真切，东方默似未察觉，抱着秦霜月在屋顶跳跃，飞落进睿王府。

“什么人？”睿王府内的暗卫现身。

“杀无赦！”夜风中传送东方默冰冷的命令，暗卫们面面相觑。

须臾，睿王府外刀剑争鸣，多日围困睿王府的禁卫军被睿王府的暗卫团灭，无一活口。

东方默抱着秦霜月入了寝房再没露面，连老神医回来也被挡在门外。

“主子，让婢女们伺候秦小姐沐浴吧？”林管家打来热水，自作主张将照顾过林韵芝的四个婢女带过来主院。

“不用！”东方默打开房门，亲自将热水提进去。

“主子，你受伤了？”林管家看到东方默身上的断箭，大惊失色。

老神医挤身进门，劝道:“她身子骨弱，可得仔细照料，你若流血而死，可没人能照顾好她！”

东方默墨眉一紧，赶人的话说不出口，他怕别人伺候她不够仔细，他要亲自照顾她，得先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

林管家松了一口气，挥手示意婢女们退下，吩咐:“多打些热水来，多熬点参汤和燕窝……”

在东方默的沉默中，老神医迅速检查他的伤势，大惊:“有毒！”

还好东方默自小体魄异于常人，老神医一直有为他调理，能毒死他的可能无几，给了一颗解毒丹，劝说:“还是让婢女伺候她吧，你这样……”

“无妨，先看看她如何！”东方默的目光不离榻上的秦霜月，微红的眼眸满是柔情。

污血脏了他的床榻，他竟没连人带床烧了，着实是个奇迹。想当年皇上赐给他美人躺了他的榻，他可是连人带床给仍出去的。

睿王洁癖是出了名的，他不喜别人近他三步，也不喜人碰他的东西，除了林韵芝从未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一直洁身自好也没有宠幸过任何女人，因为他嫌脏。

想不到如今会这般迷恋秦霜月，居然不嫌弃她是别人的妃，还允她住他的房，睡他的床，用他的专属物品……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老神医砸巴了下嘴，心叹:韵儿那丫头心心念念着他，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给他为妻，却终究走不进他的心，孽缘啊！

老神医为秦霜月把脉，喂下一颗丹药，确定她暂无大碍，东方默才放心让他拔箭治伤……

“你的伤需静养一段时日，还是让婢女照顾她为妥，不然你……”

“我的女人，我自会照顾！”东方默冷冷地说道，将老神医推出门外。

他不是第一次伺候秦霜月，已经很是熟练，他想，以后也由他自己照顾她为好。

东方默亲自伺候秦霜月沐浴更衣，将她抱进了密室，才命人收拾寝房。

然后……

今夜注定了是个不平夜。

东方默和东方卿已然撕破脸，双方正式宣战，势同水火，必要你死我活。

东方卿被东方默重伤，一时无暇反击，东方默连夜下令众下灭杀东方卿的部下，所查到的暗桩一个个连根拔起，并将东方卿的罪证分别送到众位大臣手中，且看大臣们如何上奏。

等至黎明，东方默才疲惫地回到密室，看到安静睡着的秦霜月，心下一片柔软。

“霜月，你一定要好好的，将来与我携手，共掌天下！”

东方默俯首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转身换上朝服，大张旗鼓地去上朝。

一夜之间，阙城的风更寒了几分，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未发生，唯朝廷中人知晓:是朝政的风向变了。

原以为晋王掌控了朝局和整个阙城，皇上时日无多，诸王在外，这王权自会落在晋王手中，不料竟会爆出他毒害皇上的罪证。

毒害皇上，那可是谋逆，是死罪！

众臣议论纷纭，再次求见皇上，东方卿的人再推辞不了，急急派人去晋王府请示。

“有人污蔑本王通敌叛国，本王千里赶回，就是为了当面跟父皇解释，以求清白，不如请众大臣一起当个见证？”东方默幽深的黑眸扫过众臣，抬手一挥，震开阻挡的侍卫，大步流星地踏进龙延宫。

众大臣争相跟进。

老神医居然救醒了皇上。

“有劳神医了！”东方默在人前对老神医很是客气。

众大臣惊诧:神医何时进宫的？又是如何进皇上的寝殿的？

“本王回城，听闻父皇抱病多时，久未上朝，故请神医入宫看看。”东方默言简意赅地解释。

众臣疑惑:皇上抱恙确实已久，龙体每况愈下，一直由太医院的太医们医治；老神医客居睿王府也有些日子，皇上并未请神医看诊，是不想还是不能？

“来人，传朕口谕，查封晋王府，任何人不得进出，待找出真凶再咳咳……定罪！”东方弘泰费力地下令。

他怀疑东方卿，也不全信东方默，皇家争权的手段层出不穷，可能真是东方卿毒害他，有可能是东方默嫁祸；同样，东方默与西门明清之间，也许真有其事，也许他人诬陷，一切皆有可能。

“皇上，您……还好吧？”大臣小心翼翼地开口。

东方弘泰力不从心。

东方默睨了老神医一眼，会意:“皇上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全场哗然，纷议纭杂……

“皇上毒发昏迷，老夫虽勉强压下毒性救醒，但……”老神医无奈地摇摇头。

东方弘泰脸色黑沉，全场噤若寒蝉。

“皇上，您中的毒时日太长，潜伏甚久，已入脏腑，老夫只能暂时控制一段时日，延长毒发的时间，并无解药！”老神医如实道，指明毒性霸道，他没有解药，此毒与他无关。

依着东方弘泰多疑的性子，没准就会怀疑这毒是东方默所下，然后用老神医控制他，直接道明无解药最明智。

众臣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老神医都无策，皇上就只能等死了，不知皇位会传给那位王爷呢？

东方弘泰阴沉的脸色变幻不断，内心斟酌几番，缓缓道:“有劳神医了！朝政不可荒废，朕有心无力，暂由老五代朕主事，诸位爱卿从旁协理！”

众大臣脸色精彩纷呈:这是要立睿王为储吗？只有皇上和太子才有资格执掌朝政……

“儿臣领命！”东方默从容地一拂袍摆，跪地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