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命悬一线

东方卿的手下意外劫杀了回城侍疾的东方景，东方卿借机传令:“景王被刺客暗杀，恐是异国奸细所为，关闭城门，严密搜查刺客，任何人不得进出城门，违令者格杀勿论！”

阙城内外设下重重机关对付东方默和东方谦，同时也以保护亲王为由派兵围了睿王府、宁王府、安王府，一并挑了东方默和东方谦的几个暗桩，可谓是威风八面。

东方卿近日忙的不可开交，似乎遗忘了秦霜月怀胎恰满三月，他欲为她做的事。

秦霜月已连续腹痛两日，平日里照料的太医束手无策，派人找寻东方卿久久未归，秦霜月痛的死去活来，已无力出声。

苏怡心疼不已，不断安抚:“王妃，您再忍忍，王爷很快就会回来了……”

秦霜月苦笑，惨白的面容似透明易碎的雪花，凄凉绝美。也许是东方卿故意的，也许是府中她人从中作祟，短时内，她是见不到东方卿了。

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东方卿心目中的份量，亦或是她低估了东方卿的狠绝。

她知道自己身中蛊毒，不宜孕育，可她不想牺牲这个孩子，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会是她唯一的一个，她的身体，她的寿命，都等不及了。

她想生下这个孩子，为了自己，也为了他，还为了北芜。她是北芜唯一的遗孤，不能让北芜就此绝后。

为母则强，她能坚持至今已实属不易。

“王妃……”苏怡知晓秦霜月腹中的孩子是林瑞的，暗暗心惊，晋王会否不想她生下这个孩子？

“妹妹，你看着王妃，我去寻王爷！”苏青早已对东方卿暗生怨恨。

“去……睿王……府……”秦霜月有气无力道。

苏青踉跄地跑出晋王府，直奔睿王府。东方卿围了睿王府，自然知晓天下闻名的神医在此，并未为难分毫。

老神医在睿王府中等待东方默，为的就是秦霜月和她腹中的孩子，否则他早就离开阙城了。

府外的守卫听说是为自家王妃看诊，不敢阻拦，速将此消息报告了东方卿。

“咔……”东方卿捏碎了手中的白玉杯，霍然起身，下令:“传出消息，晋王妃小产，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啊？”雷诺一时反应不及，待东方卿走远才忙应“是！”

东方卿怀疑林瑞就是东方默，东方默不在阙城，林瑞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好歹秦霜月腹中怀的是林瑞的种，他不可能置之不顾，唯一的解释他根本不在阙城，和东方默同时不在。

回想往昔种种，林瑞和几位王爷均有交手，唯东方默，二人从未同时出现过。此次东方默西征，林瑞也再度失踪，二人未免太多的巧合，记忆中的身形也吻合，定是同一人。

该死的，竟然骗得本王团团转！

这一次落到本王手中，定要将你活剐了！

东方卿猜到的真相，秦霜月亦想到，她只是不肯相信罢了，只要林瑞未言明，她就当他只是林瑞。

东方默得到东方卿故意散布的消息，心急如焚: “疾风，你带人营救韵儿，直接送出城，我去晋王府！”

疾风不赞成东方默此时去晋王府，“主子，有神医在，她定会无虞，您不可涉险啊……”

东方默冷冷地剜了疾风一眼，便进了密道。

当东方默以林瑞的装扮现身晋王府主院，一百弓箭手已等候多时。

“五弟，终于来了！”东方卿傲然而立。

“晋王这是何意？”东方默佯装不知。

“五弟还要装吗？”东方卿看得出他眼中的急切和心疼，很是恼怒又嫉妒。

秦霜月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他来了，不禁泪流满面，他还是来了，终究是在乎她的，可是，她无法接受他的真实身份，也无勇气面对……

恨意席卷而来，最后的力气殆尽，秦霜月痛到昏厥。

“王妃……”

“不好了，王妃昏厥了……”

“霜月……”东方默急急往门内冲。

东方卿闪身阻挡，迅速夺了他的面具，眸光一沉:“东方默，果然是你！”

东方默挥开他，直冲入房内，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老神医正为榻上的人儿施针，隆起的腹部因蛊所至，看起来像四个月大，已呈乌青色。

“霜月噗……”东方卿偷袭一掌，东方默倾向前扑到老神医身上。

“哎呦喂……”老神医忙扶起东方默，喂他一颗丹药，还好有他这把老骨头挡着，不然扑到榻上铁定就得一尸两命。

“想不到五弟如此关心本王的王妃！”东方卿踱步走近，目光复杂地看着榻上毫无血色的秦霜月。

他是真心爱她，他可以接受她的不洁之身，但绝对接受不了她怀着别人的种，还妄想要生下来，教他情何以堪？

“你故意的！你知她是我的女人，故意娶她为妃，就是为了牵制我？”东方默质问。

苏怡看着东方默震惊地忘了反应，她会被灭口吧？

“五弟这话可不对，月儿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是你的四嫂！”东方卿捏住秦霜月的皓腕，眉头一皱，怒问:“为何不引产？”

东方卿每日为秦霜月针灸，并喂她秘药，是为了将蛊毒移至胎儿，待三月成型便可引产落胎，蛊毒随死胎一同脱离，他再为她精心调理，定能恢复健康体魄。

奈何诸事不顺，东方卿为引出东方默狠心以秦霜月为饵，原本该是在他的预算之内，即便他不动手，老神医也会做的。

老神医知晓秦霜月身中蛊毒，也知晓东方卿将蛊毒移至胎身，料到他会在三月成型时为她引产解蛊，此事东方默也知道，唯独秦霜月自己不知。

秦霜月听闻要引产，死活不依，苦苦哀求老神医为她保胎，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老神医好说歹说也说不通，只能暂且为她保命，拖延了时间，导致情况越发危险。

“她如何了？”东方默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

“很不好……”老神医第一次对病人无可奈何。

怪只怪东方卿下的蛊毒无解，老神医擅医不擅蛊，短时间内根本研究不出解蛊的方法，凭心而论，将蛊毒移至胎儿再引出母体，是当下唯一的办法。

可是，秦霜月不答应呀，她要这个孩子，若孩子没了她也不活了，老神医也不敢妄自做主。

东方默恨不得杀了东方卿，可为了秦霜月母子，他只得求他与老神医合力救她，毕竟，他擅毒，这蛊毒也是他下的，他比老神医更有把握救治她。

“你是在求我吗？”东方卿不满东方默的态度。

“对，我求你，救她！”东方默生平第一次求人，所谓的尊严和脸面都不及她重要。

“拿什么求我？”东方卿可不做不利己的事。

“你……想要什么？”东方默平静的一句话，内心已翻江倒海。

“我要你自裁，以命换命，你可愿意？”东方卿试探。

东方默一怔，深深地看着秦霜月，一眼一生，“好……”

“不可……即便救活她，也……”老神医急急劝阻。

“住口！”东方默相信，东方卿真的在乎秦霜月，他一定会尽力为她续命。遗言:“替我好好照顾她，来生，再还我……”

东方默说罢，便抽出墙上的长剑，抹向脖子。

“咣……”东方卿突然打落长剑，恶狠狠道:“若她知我逼死了你，定会恨我一辈子，也会记挂你一生，你休想得逞！”

老神医拍拍快要蹦出来的心脏，还好，还好，没抹成。

“你……”东方默不可思议。

“我要你从此远离她，不许再纠缠她，她已经是我的妃，你也有你的未婚妻，最好尽快完婚，有了自己的王妃就不会再觊觎她了！”东方卿强势要求。

东方默霎时明白他的心思，他想要秦霜月对自己死心，从而全心全意爱上他。可是，他爱她，除了她谁也不想娶。

“我可以答应你，从此不再纠缠。”

东方卿犀利的目光直逼东方默。

“父皇病危，大皇兄殁，边疆战乱不息，我怎可在这时成婚？”这样敏感的时期，确实不适合婚娶。

“记住你的承诺，否则……”东方卿幽深的目光落在秦霜月身上，挽袖施针。

引产？老神医蠕动了下干涸的唇，欲言又止地看了东方默一眼，无奈地叹息不语。

要保秦霜月的命，当下必须引产，将蛊毒随死胎一起引出母体，可不是寻常一碗堕胎药可行，医术不精的是万万做不到。

“情况危急，只能以毒攻毒，化解胎蛊，你配合我及时排出毒血！”东方卿对老神医严肃地说道。

老神医神情一凛，郑重地点头。

东方默踉跄退后，心痛到窒息，“霜月，你怎么这么傻……”

孩子没有了，以后还会有，若你有何三长两短，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余生该如何？

哪怕一辈子都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只要你！

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根本就活不了的胎儿以命相博？

折磨自己到命悬一线，终究还是留不住腹中胎儿。

霜月，对不起，是我没能护好你们母子……

不，是东方卿，是他给你下的蛊毒，害了你，也害了我们的孩儿！

东方默猩红的目光如刃，只待确定秦霜月无碍，他便杀了东方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