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记得某位牛逼的哲人说过，这个世界很疯狂，要想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你就要比这个世界更疯狂。郝仁说，假如有人一门心思想要往死路上走，你就除了给他挖好坟墓之外，还要把他兜里的钱给拿出来。

那天晚上，郝仁没少喝，席间牛逼吹的震天响，什么上个月睡了俄罗斯小妞，下个月打算睡个日本A片明星之类的，一边说一边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罐啤酒，一边喝啤酒沫子一边顺着嘴角留下来，淌在他那隆起的硕大肚子上。我一边陪着笑，一边在心里恶意的送上祝福：都说胖子的那话儿小，我祝愿你永远是个阳痿早泄的死胖子。

郝仁拍着我的肩膀说：“别怕，不就是赚钱吗，简单。哥哥我在这行比你早几年，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我心中一动。

“郝经理……”

郝仁打断我的话：“下班时间，没有经理。再说你现在和窦维在一起，我俩是发小，她就是看不上我，要不然我早就把她拿下了。开个玩笑哈。别叫经理，有事就说。”

我给他倒上一杯酒说：“其实也没啥大事儿。我吧，最近有个客户，背景挺牛逼的，我有点摆弄不了。不给他贷吧，他还不乐意，给她贷吧，他材料不行，流水太少了，而且还是特俗行业。这家伙最近总找我，我挺犯愁的。”

我说的是实话，我的那个客户名叫赵海鸥，是春城某监狱的管教大队长，黑胖黑胖的一张脸，胆小的人一看那张脸就尿了。赵海鸥在外面有个挂着别人名号的工程队。干活不少，钱却一直不太灵光，一年中总有两三次发不出薪水的时候。

郝仁说：“方圆，这事儿吧，我也帮不了你。材料不符，谁也没办法呀。”

这小子玩了太极了。

我叹了一口气。旁边的窦维忽然说：“郝仁，你装什么装。咋滴，让我家方圆挣不到钱你能得到点啥呀。你赶紧的，快点告诉告诉方圆咋整。要不我就把你那些破事儿都说给韦婉，让你小子晚上上不去床。”

郝仁哈哈一笑：“妹妹，你这是咋说话呢。这事儿我也爱莫能助啊，你得体谅我。”

窦维一撇嘴：“切，还说自己多么牛逼，原来都是吹牛。你就说你能不能办吧。”

郝仁说：“这事儿吧，其实也好办。明天方圆你去一趟我办公室。”

我心中窃喜，心说你个二百五，终于上套了。看老子明天不把你整成半身不遂也月经不调老子就不姓方！

散场的时候，大家让我送窦维。

站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我问窦维，你住哪？她斜着眼睛看着我说：“方圆，我帮你，不是应该应份的，你就不表示表示么？”

我问：“你想怎样？”

“我不回家。我住那，你陪我去。”她说完用手一指，前面不远处的香格里拉大酒店。

“我要是不去呢？”

“你不去，明天你就看不见韦婉了。你信不信？”她喝多了，有点站立不稳，我忙扶住她。

其实我也喝多了，尤其是大晚上被风一吹。我俩互相搀扶着进了香格里拉，进了电梯窦维就贴了上来，那嘴在我脸上乱蹭。我一边往后退一边说：“你吃药了啊？这么猴急？”

窦维说：“小样，我看你怎么跑出我的手掌心。”

进了房间之后，窦维还没等进洗手间就先把衣服脱了。我横下一条心，老子好歹也是正值壮年的男子汉，今天晚上就算他妈的肉体扶贫了。窦维前脚刚进浴室，我就把衣服一脱，也跟着进了去。

窦维一把把我推了出来说：“等一下。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我说：“因为你是美人啊。”

窦维说：“你十分钟后再进来。我要化妆。”

说完之后，她便把门锁上。独留我一人穿着内裤傻呵呵的站在浴室门口,心说都是老中医，你跟我玩什么江湖秘方！也就是我方圆心存善念，不想做个恶人，若不然肯定冲进浴室，现场不给你来个翻云覆雨十八式我都不叫方圆！

窦维洗簌时间颇久，我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渐渐灵台空明，窗外乌漆嘛黑，几点寥落灯光在春城的雾霾中若隐若现，似乎人间离我已经颇为遥远，不知我实在天堂还是在地狱。忽然想起某个牛逼的人说，其实三届本无界限，天堂也有道貌岸然的小人，地狱也有回头是岸的菩萨，就看你一双肉眼如何分辨。就在我马上要大彻大悟即将得道升天之际，窦维裹着浴巾施施然从浴室走出来，头发上还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

“方圆。”她叫我。

“你洗完了？”我回答的十分冷静，与方才猴急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想什么呢？”

“我在思考人类的宇宙的关系。”我头也不回的说。

她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先睡吧。”我说：“我去洗个澡。”

说完我起身奔着浴室走去。窦维说：“你慢点洗，今天老娘给你个惊喜。”

什么叫惊喜？难不成这姑娘还会失传已久的东南亚十大邪术不成？不过这也难说，窦维的面相就是那种夜夜寻欢的主，真要是修炼了什么采阴补阳的秘术也在情理之中。等我从浴室出来，窦维已经把灯都灭了，只留下床头的一盏橘黄色的小灯，阴影里看见她长发如瀑，依稀能看出是个人影。我在沙发上坐下，点上一颗烟说：“你先睡吧。我想点事情。”

她没说话。这倒是有点反常，不过听她的呼吸，应该是没睡。

我接着说道：“你说，为什么韦婉一定要嫁给那个家伙呢？真他妈的……算了，不说了。我答应了你要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会，我做到了，从今往后，咱俩少来往吧还是。”

她叹了一口气。

我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算了你是什么人跟我也没多大的关系。你睡觉吧，我走了。”

她说：“你真的要走么？”

这句话如同似乎一到闪电一下子劈到我的天灵盖，我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我慢慢回头，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她面容清秀，双目楚楚，似笑非笑的表情戏谑一样的看着我。

“韦婉！！！！”我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