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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迷局 第七节 痛爱

作者:渔家小镇 | 发布时间 | 2018-08-06 | 字数:9122

恨!好恨!

金唯一走到书桌边上,拿起旁边的毛笔在绢布上写下一个仇字。

百里筠连,如果真的不能爱你到最后一天,便让这份感情,在来世化作一缕仇恨,让我再来找你讨要那点最后的温柔。

金唯一看着绢布上的字迹,渐渐泪眼迷离。

之后,她把那块绢布紧紧捏在手里,又害怕自己会松手,忘记这一生的情缘,便再次拿起,然后裹食入腹。

一口气只坚持到绢布咽到喉咙管,再也没有办法进入半分。

金唯一死了,临死前,婚礼进行曲还在不停地奏鸣。她仿佛看到百里筠连向她走来,一如五年前,那场婚礼,而女主是她。

【这辈子若是你忘了我,来生我定要化作一缕仇恨,纠缠你……】

婚宴结束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侍女觉得有些奇怪,平时这个时候,金唯一会出来沐浴,她一向习惯在睡前沐浴,可是已经十一点多了,早过了她要就寝的时间。

侍女按着门铃,里面没有反应。

难道已经睡了?

侍女有些担心。之前金唯一穿着自己的新娘服要出去,如果她一个人在里面睡着了,不知道会不会换了新娘服。如果被人看到,总是不好的。

可是金唯一一直都不肯开门。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隽宫的门口正迎来一个矫健的身影。

百里筠连穿着日常的西装,往里面走。

值夜的侍女看到他,赶紧让开路。

百里筠连走到金唯一的房间门口,敲门。

虽然指纹锁可以开门,但他还是希望金唯一能够亲自过来给她开门。

可是没有,里面一直都很安静,安静到诡异。

“唯一,你再不开门,我就进去了!”

“唯一,我想见你,这些天,我知道疏忽你了,只有这点时间能够陪你,唯一,不要跟我闹别扭行吗,一辈子就那么长,除去我在外面的时间,陪你的日子真的不多,难道你不想见到我吗?”

一丝不安的念头在心里围绕开来。

在回宫的时候,他就听到不少关于金唯一的流言蜚语。

很多天她都没有离开隽宫,即使有客人,她也坚持不见。今天的婚宴,按理她是应该出席的,可是没有。

她是真的身体抱恙,还是之前他认为的,只是跟他赌气?

他知道她的身体这半年来一直都很不好,都是靠着各种名贵补品吊着。

百里筠连按捺不住自己心里越来越不好的想法,按下了指纹,推门进入。

房间很黑,百里筠连开了灯,随即看到美如仙子的金唯一躺在床上,两只手,一只捂在自己的心口处,另一只软软地瘫在一边,指尖朝向窗口的位置。

她穿着新娘服,即使闭着眼睛,仿佛也能从里面透出来一点哀怨,仿佛隔着眼皮,正在温柔地控诉着他的无情无义。

只是,尽管化了妆,她的脸上还是写着一些不妥。

没有一点生气,他甚至看不到她胸前的那点起伏。

巨大的恐慌蔓延而来,百里筠连腿一软,跪在床边,看着她,两只手抓住她已经有了些凉意的手。

没有脉搏!

她死了吗?

“唯一,我来了,我知道,你在等我是不是,我来了!”

百里筠连狼狈地爬到床上,躺在她身边。

她身上还有他最喜欢闻的香水味。淡淡的,填充着他贪婪的呼吸。

那带着些绿叶的香水味,仿若从大自然走到宫门里的精灵,虽然被束缚着,却无法摆脱自己的宿命,她,原本就是该回归自然,回归尘土。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泪,他看着她,那样贪婪地看着,修长白皙的手抓住她的指尖。

“唯一,不知道你现在走到了哪里,这一刻 ,但愿我的灵魂能够离开,追随你而去,希望你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太寂寞了!”

君爱宫。

“阁下……”

华君如翻了个身,正想要搭着百里筠连的脖子继续睡,可是,她却只摸到一团空气。

被子里,最后那点余温似乎也要散了去,告诉她,他已经离开了不少时候。

华君如睡意全无,坐起身来。

“来人!”

值夜的侍女赶紧上前待命。

“阁下呢?”

“奴婢,奴婢不知道,好像是出去了!”

“什么意思?”华君如身体也不好,说话柔柔弱弱的。

“阁下两个小时之前,乘车出去了!他穿着日常的工作服,没有戴襟花和领带!”

今天是她结婚第一天,新婚丈夫就不在,传出去,她在宫里还要怎么待下去。

想着自己的儿子。时光,慢慢回到了三年半前。

那天晚上,是在一个官员聚会的场合下,他喝醉了,她在人群中,第一次看到他,那一眼,她便把他放在心里。

“唯一!”百里筠连摇摇晃晃走到华君如面前,喊着“她”的名字。手已经揽住了她的细腰,岑薄的唇,在她耳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阁下,您喝醉了!”

“我喝醉了,可是如果我不喝醉,我又如何能每日见到我心爱的你。唯一,你是听到了我对你的思念,所以来看我了吗?”

宴会已经接近了尾声,可是在场还有不少人在。

华君如有些害羞,她并不排拒他的碰触,可是那么多人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

“唯一,我想你,每日每夜都想见到你!”百里筠连把她打横抱起,然后从侧门,直接离开。

她长得确实和金唯一有几分相像,加上化了妆,更难分辨。

她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像是来自大自然,来自荒野山林的女神,不染尘埃地飘荡在人世间,似乎在等待着有缘人的采撷。

强劲的男性气息扑在她的身上, 让华君如意乱情迷,她捧着他的脸 ,流着眼泪告诉他:“我是唯一,是你的唯一!”

一阵撕裂的疼痛,华君如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迎着着男人的放肆侵袭。

百里筠连早上醒来的时候,华君如已经不在了。

昨天晚上,仿佛一场春梦?可是,落在白色床单上的一抹鲜红,告诉他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百里筠连揉着发痛的脑袋……

从此,在私人聚会上,他再也不沾酒。

华君如回过神来,唯一两个字,像梦魇一样,日夜侵蚀着她的神经。

那个像梦一样的女人,是不是在这个夜晚,正默默拭泪,等待着爱人的归来。

是不是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华妃!”侍女看着华君如突然加快脚步,急忙跟上。

“去隽宫!”华君如披着一件披风,就只穿着睡衣,按照侍女的指示,往隽宫的方向而去。

隽宫外面守着的侍卫注意到不远处有人正在朝着这边走过来,连忙进去通报。

百里筠连正躺在金唯一的尸体旁边,仿佛沉沉睡去,脸上的表情就像他们仍然在新婚蜜月时候一样。

他知道,如果她还活着,会喜欢他现在这样的对待,他只是抓着她已经微凉的手,闭着眼睛,感受着她依旧存在的美好!

“阁下,华妃往这边过来了!”

侍卫站在门口大声对着里面说。

毫无反应。百里筠连就像没有听到一般。

“阁下,华妃就要进来了。”

还是没有反应。

华君如走到门口,并没有马上进去,看到门口值夜的侍女,低声问着百里筠连的下落。

侍女按照百里筠连身边侍卫的嘱咐,声称没有见过阁下。

华君如很想进去看看,奈何身份并不方便,只能回去。

她不信,小小侍女,敢因为这点事情撒谎。

那么,百里筠连并没有来这里,他去哪里了?

回到君爱宫的时候,百里筠连的人已经在房间了。

“阁下!”华君如完全没有想到,百里筠连会突然回来,眼睛快速流转着。

“君如,这么晚,去哪里了?”

“……臣妾……臣妾刚刚做了个梦,梦到阁下喊着那个名字,臣妾心里难过,梦里便赌气离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外面了!”

“是吗?”百里筠连看着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她真的很像唯一,很像很像。

这一刻看着,更像她。是不是金唯一前世的魂魄附到了华君如身上,这辈子才会阴差阳错嫁给他。

“臣妾梦到,阁下喊着那个名字!臣妾心里难过……可是又不敢说出来……”

眼波流转间,华君如仿若江南一抹水彩画,那么静婉地出现在他眼前,那点眼泪,仿若江南烟雨,温温簌簌,打落在他的心坎上。

“你,真的很像唯一!真的很像……对不起!”百里筠连想着这刻已经变得冰凉的身体,眼里沁出了泪。他走上前,痛苦地抱住眼前的女人,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

“阁下,只要您喜欢,我会永远做您的唯一!只要您喜欢……”切肤之痛深裹着巨大的爱,如潮水般涌现。

月夜,两人交缠着,一声声,只听到唯一的名字,还有那微弱的,心脏碎裂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侍女走进去侍候金唯一起床,这才发现,她的身体已然冰冷……

惨烈的尖叫声,冲破了隽宫的房顶,冲进云霄……

百里筠连第二日中午才有时间去了隽宫,所有人在看到百里筠连的时候,都静默地退了出去。

金唯一还是安静地躺在那里,仿若熟睡了一般。

百里筠连轻抚着她已经凉透的肌肤,似乎想要记住她在他心里,最后留下的那点轮廓。

指尖碰到金唯一细白的粉脖处,感觉到一点突结,很不寻常。

他找来了一根长钩,伸进金唯一的喉咙里,勾出那块绢布。

一个仇子出现眼前。

百里筠连眉间深锁,把那块绢布收好。静坐了小半个时辰,他便离开。

送葬的时候,李白被传唤进宫,陪伴着金唯一走完这个俗世中的最后一程。

她在他心里的形象,最后只停留在那个穿着新娘服的女人身上。

法医的验尸报告,说金唯一是旧疾复发,忧思过度才会红颜早逝。

之后只要有得空的时间,百里筠连都在费心寻找关于那个仇字的渊源。

直到二十一年后……

“父亲,您的意思是说,母亲她确实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会抑郁自杀?”不等百里筠连开口,他又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太阳穴:“母亲生前是那么乐观开朗的人,一点点生命在她的眼里,都看着那么美好,‘人生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总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跟我说这句话,她怎么可能?”

百里筠连重喘一口气,说:“那天晚上在我的工作室,时间太晚,那天我的心情特别沉重,一直都很难解释那点原因,甚至你母亲来了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她一直以为和她在一起的人不是我,她的那份仇恨,是来自她自己的,她在怪我,也在恨她自己,为什么要爱上我,甚至到死,她也没有得到那个答案,直到你母亲死了之后的很多年,我才了解到一件事,华君如进宫之前,一直是邢佑身边的红颜知己,只是华君如看不上他,而他对华君如也有足够的尊重,所以两人关系暧昧,却从未真正在一起过,那天晚上,虽然华君如没有进宫,可是在事后,我一直都以为,那个女人是华君如,甚至我之后当面问过她,她也没有直接否认,就在我质问她的那天,她带了一个孩子,出现在我面前,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的生命中,竟然又有了一个孩子,为了那个孩子,我便迎娶了华君如进宫。”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和邢佑有关,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意外……”

“后来宫里的医生告诉我,你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即使没有那晚出现的意外,她的时间,也不会太久!我选择原谅华君如,因为这个决定,我无法面对你母亲的死亡,多年,我一直对你隐瞒,甚至制造各种假线索去引导你追查当年发生的事情,目的便是引出邢佑的犯罪证据!”

“……父亲,您把邢黛莺嫁给我,让我背上如此沉重的枷锁,用我一生的爱情来祭奠你的那点愧疚……让我恨你这么多年……”百里耀说不下去了。想到忱缘的永远离开,他心里便一阵绞痛

无论忱缘是生是死,她都回不来了,而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他又无法去真正恨谁。

邢佑虽然可恶,可是他和邢黛莺是自愿结婚的,是他愿意娶的邢黛莺。

他要走百里筠连的老路吗?为了一个女人,要付出一生的爱情和思念。

这么多年,百里筠连身边女人不少,可是百里耀却从未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真正露出过如家庭般温暖而幸福的笑。仿佛在那天,金唯一薨逝之后,他的快乐,也一并被带走了。

“你可以恨我,邢佑却不能被制裁,他身边掌控着太多的权利,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动他!他现在已经开始小心防范我了,很多时候,我都无法联系到他,而他的身份特殊

,就算是我也不能以权压权!否则,我便失了民心!”百里筠连无奈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该死的ask,为什么会成全了邢佑这样的恶魔,他到底有什么能耐,掌控那么多人的生死和安全?”百里耀不解问道。

看着百里耀痛苦的询问,百里筠连终于开口了:“他……其实是我的,哥哥!”

“哥哥?”百里耀不可置信得看着他。

“当年,原本大位是要传给他的,因为他接触了摄人心魄的催眠术,被你祖父驱逐出宫,他换了名字和身份,再次走进宫里,表面上是协助我,可是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恨我,认为是我夺走了他的大位!”

“父亲,这事情,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确实,在他用邢佑的身份接近我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原来就是百里筠池,到我开始怀疑他的身份的时候,他在我身边,已经十年了。”看到百里耀痛苦的眼神,百里筠连马上解释:“百里筠池不是我的亲大哥,他的父母都是我国军事重臣,在一场对外战役中双双殉难,父亲怜他无家可归,这才把他接回了宫里,那个时候,百里筠池只有两岁,所以,对父母的印象,他几乎没有。不过父亲在他年幼的时候,便告诉了他关于自己的身世,从那个时候,他便开始练习催眠术,开始他都是秘密进行,后来知道宫里禁止传播催眠术,他更加不敢伸张,在宫里呆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父亲殡天之后,他就以邢佑的身份,慢慢出现在我面前!慕容喆也是因为催眠术,才会在宫里有了另外一个身份,而他的出现,便是我用来制约邢佑在宫里的行为!”

原来是这样。

他一直都不理解慕容喆在宫里的位置,似乎很高,但是又极其低调,尤其他在自己的外貌上刻意扮丑,原本就十分注重外表的男人,竟然在宫里刻意扮丑……

百里耀从来没有过问过这些事情,虽然心里有过疑问,也知道宫里有些不成文的灰色条约。他无心政至,自然不会多去关心此事。

“既然如此,那花雨他……”

“花雨不是我国人,在v国,催眠术是合法存在的,而且,v国王族只有段元华两兄弟,并不存在太多宫廷之争,国民安乐,适当的催眠术,反而在一些刑侦方面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因此从未被禁止过!”

原来是这样。

“耀儿,我知道你心里无心政至,但走到这一步,如果你再退后,我一个人,真的很难再撑下去,如果邢佑真的发动战争,我c国只能落到解体的地步了,当年父亲在世,临终前就告诉我,一定要保住c国,不能让c国落到外人手上。邢佑他虽然从未在我面前谈到他的真实身份,可是我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有时候,有些习惯改不了,我想,他心里也是有数的。”

……………………….

离开隽宫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时分了。

百里筠连回到东华宫,却看到邢黛莺似乎并不在宫里。

“王妃呢?”

“王妃昨晚说要和邢先生出去聚聚。打了很多电话给三殿下,可是三殿下没有接,她就走了!”侍女忙道。

“昨天走的时候,她是什么表情,或者,她的心情如何,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殿下,王妃说有点可惜,不过心情看着还是很好,他们是挽着一起离开的,车是邢先生从宫外开进来的,两人估计出宫去了!”

“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会回来?”

“没有!殿下!”

百里耀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果然没电了。便用宫里的座机给邢黛莺打了过去。

“喂!”那边,邢黛莺的声音稀稀松松的,好像在睡梦中被惊醒的样子。

“黛莺,你现在在哪里?”

“哦,昨天你离开没多久,父亲过来了,我陪他出去玩几天,昨晚在父亲家里休息,今天早上的飞机,第一站去法国!”

“黛莺……”百里耀有些不放心。

虽然他们貌合神离,但邢黛莺现在已经是百里家族的人,百里耀有义务保证她的个人安全问题。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父亲他对我很好!之前都是误会,他这段时间很忙,都是为了抽出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陪我,你知道吗?父亲已经快十年没有休息过这么长的假期了!”邢黛莺越说越是兴奋,瞌睡也没了。

“那,你早些回来,到了法国,给我个短信!”

“哦,就只要个短信啊!听你这么紧张我的口气,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走呢!”邢黛莺似乎有些失落。

“黛莺,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忘记!”

“你知道就好!”邢黛莺有些生气得说道,“我挂了,飞机再过一个小时就要起飞了,不跟你说,等我到了法国再骚扰你!”

一声亲吻话筒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百里耀无奈笑笑,挂了电话。

………………….

邢黛莺放下电话,起来梳洗过后,下到一楼。

邢佑穿着一身正装,好像正要出去。

“父亲!你……”邢黛莺看着他这么奇怪的装束,有些嗔怪得看着他。

“真是对不起你,临时接到一个电话,我要出去一趟。我们,明天再去法国!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一天,当一天的公主?嗯?”

“哦,知道了!”

看到邢佑行色匆匆地往外走,邢黛莺故作轻松的脸变得紧绷起来。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昨天去宫里,看到她像是看陌生人的眼光,出宫之后,又把她当回女儿了。他是记性太差,还是另有企图。

可如果说有什么企图,她又能为他做什么?她现在已经嫁给百里耀了,还有别的利用价值吗?

邢黛莺想跟着出去看看。

见到邢佑离开,她随后便跟着出去。

“小姐,先生让您在家里休息,明天好药赶飞机,不要累着了!”

囚禁她吗?

邢佑立刻乘坐私人飞机去了v国。

就是刚刚的电话里,邢佑得知,莫一宁落到了马克的手里。

冷曦现在也在马克的住处做客,如果莫一宁和冷曦见面,对他肯定是有害无利。

邢佑有些着急。

并不是之前没有想到国这个问题,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想到,莫一宁会被抓,更没想到,忱缘的病情会被梅尧臣控制住了。

如果忱缘早些死,莫一宁就不会落到马克手上,冷曦也不会知道莫一宁的事。从前,她们两个,还有忱缘三人在一起是最要好的……

不敢邢佑曾经做过些什么,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在和她正式确认身份之前,他并不想给冷曦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邢佑马不停蹄地赶到了v国,在之前他已经确定,自己的司机和冷曦失去了联系,他知道,是马克搞的鬼。

不管是不是真的马克搞的鬼,在表面上,他还是要对马克有最起码的尊重。

那个男人,并不只是一个商人。他由黑道转白了没错,但是并不说明,他从前的那些势力就不存在了。

邢佑亲自找到爱之梦,并且以客人的身份,先找了阿华。

忍者一肚子的火气,从中午的时间等到晚上九点,阿华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邢先生,夜总会有点忙,让您久等了!”阿华抱拳,虚作揖了一番。

一个死奴才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邢佑的忍着不让自己发怒,微微笑着起身:“阿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马先生,我有些急事,想要当面和他谈……”

“啊……邢先生,您来这里,不是找我吗?”阿华楞了一下,不可思议的语气终于让邢佑震怒了。

“华先生确实是个人才,只是,我的手里,并不需要间谍,我和华先生素无瓜葛,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华先生又何必这么说,找你,不过只是客气说辞而已!马先生现在在哪里,华先生现在告诉我,我自己去找!”邢佑说着话的时候,人也站了起来。

“邢先生既然知道我是马先生的人,也该知道,没有什么马先生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的,邢先生,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是一样,能当场解决的,我都可以做主!”

冷曦现在还不是他的女儿,现在他们之间的身份还没公开,这么直接找阿华要人并不妥当。

可是……要不通过马克找到冷曦,也是不可能的。

邢佑重喘了口,重新坐下。

“我想知道,一宁现在是不是在府上,如果她在,请华先生开个条件!最好能让我把她带走!”邢佑这才说道。

“不知道,邢先生和莫小姐是什么关系?只怕她未必肯跟你走!”不等邢佑接话,他又接着说道:“而且,邢先生就这么肯定,莫小姐一定在我这里?”

邢佑皱眉看着他。

阿华毫不示弱地回视。

“看来,华先生是不想交人出来了……”邢佑眯着眼,阴蛰地看着他。

“邢先生想要见的人,真的是莫小姐吗?如果如此,只要莫小姐自己愿意,我阿华自然没权利阻止,如果邢先生还有别的目的,今天一起痛快提出来也好,免得未来又要麻烦邢先生浪费宝贵的时间!”

“我……只想见莫一宁!”邢佑额头上的青筋爆出来。

另一间包厢,莫一宁淡淡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邢先生真的什么条件都能接受?”阿华高深莫测地问他。

“你说!”

“只要,邢先生在爱之梦做客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莫小姐我一定送上,就是人不在我这里,翻遍全世界,我也给你找出来!”

“你耍我……”邢佑的脸涨得通红。

“我哪里敢,我不过只是马先生面前的一条狗而已,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狗仗人势,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马先生能有今天的地位,如果一点点小事都要受威胁,他也不配做我老大。”

“……”

邢佑知道,阿华曾经在美国华尔街,有着举足轻重的大哥地位,如果不是受恩于马克,他现在也未必身价比马克低多少。

“邢先生,今天夜总会的所有消费,我阿华请了,您请慢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按铃,服务员我们会给您找最好的,如果需要小姐,我们也一定先让马先生挑!”

阿华说完,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包厢。

阿华关门之后,里面传来一阵酒瓶爆裂的声音。

看来,邢佑真是被逼急了。

看来,他也真把冷曦当女儿看了。只是他若知道真相,不知道会有多后悔今天来这里一趟。

“如果我真的是邢佑的女儿,他这么心急找我,我怎么会不去见他,一宁,你不要再帮着他了,你已经害了忱缘一次,难道还想再害她身边的人吗?”冷曦看着莫一宁,着急地说道。

“我没有,我没有害他身边的人!”莫一宁激动地说道。

她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电视里看到忱缘的葬礼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那样死了?

她不过只想给自己出口气而已,她承认,她是有后悔了,但是,她没想过真的要害人,她从没想过……

“忱缘虽然离开了我们,但是她身边还有很多朋友,而那些朋友,和你我的关系基本都是盘根错节,包括古隽、还有我们以前的班主任。包括c国的三殿下,也包括……马先生,只要你回到邢佑身边,就是对这些人的威胁,一宁,也许你心里不会这么认为,但是到时候,你就会身不由己,你自己考虑清楚了。他现在就在离你不到三十米远的地方,如果你要过去,没有一个人会再拦着你!”冷曦珍而重之地对她说。

莫一宁皱眉看着她,却没有考虑太久。

门锁响动,莫一宁打开了包厢门。

莫一宁正要关门的时候,冷曦从她冷漠的眼里,看到了泪光闪动。

“不,你不能走!”冷曦大喊着,伸手去拉她。

这时候的爱之梦正是客人最高峰的时间段,劲猛的音乐或者掩盖了冷曦的声音,可是莫一宁的出现,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身黑色劲装,绝美的身段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看上莫一宁的,纷纷朝着她走过来,有些比较有身份,顾忌自己行为举止的,便去找了白洁。

舞池变得骚动起来,因为人太多,远一些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前面不少人起哄,也跟着热闹起来,大家都朝着莫一宁这边挤。

一只有力的大手瞬间拉住了莫一宁,然后把她迅速往人员最少的地方带。

莫一宁开始还要拒绝,可是在那只大手握住自己的时候,身体一僵,便自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门啪的一声关上,马克热眼看着她。

她也看着马克,心脏砰砰砰跳着。很想保持平静,可越是压抑,心情就越是激愤。

“你放开我!”莫一宁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没料到马克在同一时间松开了她。

莫一宁狼狈地往地上摔去,人就要落地的时候,被马克抱到怀里。

眼里原本积累的那点眼泪瞬间便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她说不出一句话,巨大的酸楚压抑着自己,根本无力呼吸。

“你就是有同归于尽的念头,也不该在这个时候,难道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你走,冷曦现在在我们这里,他是想杀人灭口!难道你i认为,你的牺牲会有价值?”

“啊……”莫一宁崩溃地大叫,哭到全身颤抖。

她从未想过,这辈子要再遇到他,从未想过,为什么曾经那么深重的思念,唤不回他的一点留恋,为什么,她要被命运捉弄。爱情,亲情既然都不属于她,却又为何要伪装成她身边最贴心的使者,欺骗她度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她真的恨不得他去死,她的手颤抖起来,看着他,有掐死他的冲动。

马克抱着她,揽她入怀,声音带着些压抑的隐忍:“我是对不起你,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但如果因为过去我所犯下的错误,就要永远的错下去,对你,对我都是不公平的,一宁,我的命就在这里i,你想怎么报复我,我都接受,但是你不要这么做,你这样,让我内疚一辈子,你就算真的丢了这条命,去到天上,你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