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夜幕下（下）

夜幕下的孤苏城总是那么暗流涌动，没人知道今天晚上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死去，也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就是这座城市的生存之道，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尽管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东部联盟也没了，恶魔大军也变得弱不禁风了，可是孤苏城没变，他依然是举世无双的罪恶之城。

海波饶有兴趣地端详着带头的家伙，他身高足有两米，胖得和圆球一样，那肥嘟嘟的脸上挂着恶心的微笑，他用手上的棒子指着海波说“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在孤苏城，还没有人敢瞪老子……”

他话刚说了一半就感觉到自己喉咙里好像堵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海波没想到自己混到今天，还要跑到这种地方来虐菜，他漫不经心地朝着那胖子走去，一个蓝头发的打手抡起手中的铁棍，朝着海波头上砸去，海波的右手如闪电般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只轻轻一用力，就把他的手臂撕了下来，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来了，铁棍落在地上，“当”的一声，这清脆的声响把其他打手吓得双腿发抖。

“你去找个垃圾桶去扔掉吧。”海波把蓝头发打手的手臂人到了另外一个人脸上，然后走到那胖子面前，笑着问道“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胖子仍然说不出话来，海波打了一个响指，胖子终于觉得自己的喉咙通畅很多，他一边发抖一边说“我是野猪王，是大狗熊的人，放了我吧，都是大狗熊指示……”

“大狗熊现在在哪？我要找的是他。”海波放松了警惕，他万万没想到野猪王居然还敢袭击他，只见这胖子举起了一把巨型狼牙棒，劈头盖脸地朝着海波脸上砸来，海波甚至没有躲闪的意思，他一把抓住野猪王的衣领把野猪王拎了起来，野猪王的体重少说也有两百多斤，厚重的脂肪更像一套护甲，可是在海波眼里，他就像蚂蚁一样渺小，野猪王本来以为自己体型庞大就能天下无敌，可是他不知道，人类对战怪兽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

“如果是很多年前，我不喜欢杀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的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人类。”海波把野猪王抛到了空中，然后做了一个握紧拳头的动作，野猪王顿时在在天上炸成了一团血雾，无数碎块落在地上，还冒着一缕缕青烟。

“好了，我继续我刚刚的问题，你们的老大在哪？”海波问另外一个金色头发的女性打手，这家伙居然什么也不肯说，海波也懒得继续问下去，他的手指简单地打了几个手势，那金发女的头就爆炸了，脑浆溅射在其他人脸上。

“你要找我 ？我来了……”大狗熊从楼道里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一身单兵铠甲，那黑色的甲片呈流线型，武器则是一把大得离谱的军刀，这种武器在现在的孤苏城称王称霸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普通人想要一件像样的武器都难。

“好久不见，大狗熊。”海波感觉以前自己在袭击闰州监狱的时候好像见过这家伙，而大狗熊废了好几秒才认出海波，他吓得想逃跑，可是他的铠甲不能提供逃跑速度“天哪，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毁灭世界了……”

“毁灭世界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比欺负黑帮更有趣呢？”海波笑道。

大狗熊的消息显然比其他人灵通很多，他甚至知道海波就是毁灭者，海波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这时，楼道里仅有的灯全灭了，不出一秒，房间里的灯也灭了，整个楼道顿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海波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他看到大狗熊身边的打手一个接着一个消失，而造成他们消失的元凶，是一个高速移动的黑影。

大狗熊虽然不是普通的罪犯，可是他身体笨重，他根本无法对付那种快若闪电的敌人，只听见“咣当”一声巨响，大狗熊的胸甲已经被大变形了，他的身体也被硬生生地顶飞了，他大喊道“是夜空猎手，大家快干掉她。”

海波刚准备出手帮忙解决掉这几个无趣的匪徒，可是子桐几乎是瞬移到他左面，小声说了句站着别动又闪向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啊啊啊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地传来，虽然子桐从来不杀人，可是她喜欢把人打残废，光论凶横可能海波都比不上她，不出一分钟，大狗熊也瘫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快被打爆了，铠甲更是被打得从他身上脱离了。他想喊饶命，可是不知为什么却喊不出来，也许是因为伤得太重，他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大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海波看到大狗熊站不起来后，他激动地喊道，子桐朝着他打了手势，然后用绳索跳到了另外一栋楼，海波紧紧地跟着她，没多久就来到了一个地下密室，这是子桐的新基地。

“子桐姐，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海波好奇地问道，他觉得子桐更应该和其他一样，去反抗帝国的暴政，子桐拆下了自己的猫头鹰面罩，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20岁的少女，虽然她已经有60多岁了，可是她仍然用药物保住了自己的青春，让自己看上去只有30岁左右，她也知道，人类的身躯是脆弱的，倘若有一天，药物不再惯用的时候，她很可能会变成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她数量地把自己的面具放在了衣架上“这座城市需要被灌肠。”

“好吧，我……”海波注意到她的衣架旁还有一个衣架，虽然她已经没有助手了，可是她仍然多放一个衣架，为的是能让她想起那些为正义而死的人。子桐也无法忘记自己曾经的那三任助手是怎么死得，第一个助手曾是LCPD的优秀警员，为了正义，他离开了警队成为了夜空猎手的助手，可是他在拆卸汽车炸弹的时候剪错了线，被炸得尸骨无存；第二任助手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原本可以去蓝光城当个程序员，领着高工资，可是她却选择留在孤苏城与罪犯战斗，最后死在徐韬那肮脏的巢穴里，被残忍地吃掉了；第三任助手跟着他没出一个月就牺牲了，死于她的指挥失误，他是个勇士，被无数歹毒包围后还打翻了好几个，最后被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用脉冲步枪打成了马蜂窝，尸体也被丢到了湖里，至今都没有被捞出来。从此以后，子桐就再也没有找过新的队友。

这是孤苏城，没有人会理解这座城市有多疯狂，只有身在其中才会领悟其中的丑陋，子桐记得自己退役的那年，她完全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找份正当的工作，可是她毅然决定到孤苏城当义警，在她刚出道的那年她差点死掉，她记得自己第一个强敌居然是自己曾经的教官，那个夜行者退役后居然选择给黑帮当打手，要不是当时刘洋警员帮了她一把，她可能就已经没有今天了，她还记得20多年前再次见到刘洋的时候，他已经成LCPD的局长了。

“你不会理解的，在孤苏城，最佳的生存之道就是无法无天。”子桐卸掉了身上的铠甲，继续说“这个世界你永远没有办法理解，你也许会害怕一些你不理解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独来独往，海波觉得子桐说话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通顺了，他也懒得再去扯人生道理，于是他直截了当地说道：“黄奎回来了。”

“黄奎？那个黑暗之神？”子桐当然还记得自己曾经的朋友，可是她却说“不要以别人的本质定义别人，重要的是他的所作所为……黄奎并没有做什么邪恶的事，他想做的只是很多人想做却没有能力做的。”

“比如用颤栗之魂毁掉这个世界？他和以前不一样了。”海波打了个手势，石麟把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了子桐，子桐粗略地看了看资料，问道“我没什么能帮你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你太低估自己的力量了，子桐姐。”海波见过好几个夜行者，在他心目中，夜行者几乎个个都是杀戮之神转世，她们不仅战斗力很强，还会制定各种各样的计划，给敌人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我也已经一把年纪了，你就让我在这里养老吧！”子桐已经不想再离开孤苏城了，她看着孤苏城的夜空，回忆着自己在这里发生过一切，她决定哪怕死，也要死在这座自己曾经用生命捍卫过的城市，虽然这座城市现在已经千疮百孔，可他依然是以前的孤苏城。

“好吧，子桐姐，那我先走了，等你想通了随时联系我。”海波觉得自己甚至不用留下联系方式，作为夜行者，想到任何人都很简单，更不用说像海波这样的大人物，子桐点了点头，目送着海波和石麟离开她的基地。

雨还没有下，天空依然黑沉沉的，海波记得自己以前和克妮丝希娅在这座城市也生活过一小段时间，不过他觉得这座城市不适合自己，就搬去了锡城寻找自由的感觉，他还记得这座城市曾经也是霓虹闪烁，灯火辉煌，可是现在却和死了一般黑暗，灿烂的阳光永远无法照射到这片土地上，每年在这里死掉的成千上万，可是却仍然有人想到这里来“工作”。

“我们下面去哪？”石麟也很失望，他本来以为子桐会来帮忙的，海波朝着蓝光城的方向指了指“去找赵东辉。”

“赵东辉？我们可能又会碰一鼻子灰。”石麟很了解赵东辉，这家伙比子桐还要自我，李小雅大概也是这因为和他谈不来才离开了他。

“没办法，先去碰碰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