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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涂五爷的奸计
“应该没有,”白杏想了想道:“那天我前脚到,她们后脚就来了,就算是通报也没这么快。”
窦天权猜的没错,巾帼社那帮娘们突袭懿友社,这事就是涂德胜指使的。自从在窦家吃了败仗之后,这些日子他可憋屈得很,不仅堂口里的兄弟对他没以前尊敬,连上河街码头上那些下力人都敢在背后指指点点。本还想效仿日本人,在同庆社培养个张成这样的傀儡大当家,没想到这家伙就是一扶不上墙的软货。他不仅找各种托词拒绝他派人除掉柳逵和谭老四,作为一个堂堂的代主事,居然心甘情愿在同庆茶馆还做他的茶馆跑堂。真是,气得他心梗都差点犯了。
要照他的脾气,定会弄死这混账玩意算球。结果呢,赵探长和周参谋都说这样太草率。周参谋还仔细分析了目前的情况,他说:“窦天枢老丈人目前和刘湘正处于蜜月期,杨森被赶出川有他的功劳嘛,当然得投桃报李。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收敛一点,不能去硬碰硬。一旦逮着合适机会,咱们再重拳出击,最好一击即中,让他龟儿子这辈子都不得翻身。”说完这话,周参谋就扯着嘴阴阴地笑:“你放心,历史上这种叛主子的人,一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涂德胜有些不满,说那得装多久的孙子。
周参谋嘴巴有点歪,笑起来总是很阴险的样子,他说:“韩信尚且能忍受胯下之辱,要成大事没点忍耐力怎么行?”看到涂德胜情绪不高,周参谋就附在他耳边嘀咕起来。那涂德胜听着听着,就眉飞色舞起来:“周参谋,你的意思,一旦机会成熟,他们家的钱都是我们的了?”
“可以这么说!”周参谋挑了挑眉毛,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行,别说装孙子,就算是装龟儿子我也干。”涂德胜嘎嘎地笑了:“高,实在是高。”他心悦诚服地拍周参谋的肩膀。还真别说,三个臭皮匠,就能顶个诸葛亮。要没认识他,这辈子都想不出那样的妙招。嘴上虽是在笑,可心里还是一直隐隐作痛。这些日子白杏的音容笑貌总在梦里出现,弄得他吃不好睡不着。一想到白杏,他情绪又低落起来:“难不成,我那白杏就这样给他了?”
他这话一出口,惹得赵探长和周参谋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赵探长敲了敲烟斗,道:“女人如衣服,款式众多,莫非你就迷她那一款?等咱们大计成功的时候,莫说是唱川剧的,就算是演电影的女明星,也巴不得排队往你床上挤呢。”顺着这话题,涂德胜没想出电影明星的具体样子,反倒是想起了赵得力那年轻漂亮的老婆英子——那双狐狸眼真好看,他想,要是上了床,一定是野性又销魂。
周参谋的远景展望说服了涂德胜,他决定韬光养晦等机会。可他终究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白杏的背叛让他久久不能释怀。狗日的,一个臭唱戏的,终究是水性杨花的货。既然现在窦家动不得,那就动动她的懿友社嘛。都不是他的女人了,干嘛还要护着她?反正巾帼社的人对懿友社那块地早已垂涎已久,只需暗示一下,都不用自己动手,他想要的效果就一定会有。
那天,他假装路过巾帼社的时候。那赵静颐果然招呼他进去坐,端茶倒水殷勤得很:“涂叔,您怎么有空过来呢?”
“都涂叔喽,看来是老了。”涂德胜生硬地掩饰着他的来意。
“年轻,年轻得很呢。”赵静颐赔笑:“您跟我爸是朋友,辈份在那儿的嘛。”
“啥叔喔,”涂德胜拍了拍脸颊:“这张老脸都让人扯了喂狗了。”
“涂叔,要不我带人帮你出出气?”赵静颐试探了一句。白杏新婚前夜跟人私奔,整个重庆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当然也瞒不过赵静颐的耳朵。
“你涂叔哪还有心思管这些喔。”看计谋得逞了,涂德胜就站起身往外走:“算了,我还是去找你爸出来喝喝茶吧。”其实要按他一贯的做法,那就简单粗暴,先把留守在懿友社的人打晕过去,再顺手一把火,等火光滔天之后,这地方不就成了无主之地?这想法也就在心里转了转,他始终没说出口。毕竟,亲自开口让一个小辈去替自己出气,一是赵探长知道了不好交代,再一个要是传出去,说起来也不好听。
赵静颐目送着涂德胜的背影远去,心里却犯起了嘀咕,看来他还是忘不了白杏那狐狸精,估计本意是去懿友社的,到她这儿不过是顺路而已。哼,我管你忘得了还是忘不了,是你自己亲口说不管的,到时即便怪罪起来,她也有托词。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窦天权突然想前些日子在小木屋闲聊,白杏说涂德胜替她摆平过和巾帼社的纠纷,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蹊跷:“他是想警告你,说我保护不了你。”
“那你能保护我吗?”白杏侧过脸颊,紧挨着窦天权的手背。
“你觉得呢。”
“能不能我不知道,”白杏悠悠道:“但我知道你会用性命来保护我的。”
“丫头,”白杏的信任让窦天权很感动,他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站在一旁的翠姑只觉心脏莫名其妙的一阵刺痛,就默默地退出病房,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发呆。深秋里的山城已经能感觉到明显的寒意,她缩了缩肩膀,看着那枯黄的树叶在风中飘荡。
“小姐,这里是窦天权先生的病房吗?”翠姑发愣的功夫,一个年轻的日本军官,拎了一袋营养品站在她面前。
“喔,”翠姑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觉得这人很危险。日本军官眯着眼睛看翠姑,也有些恍惚,这双眼睛 一定在哪儿见过。
“翠姑,有人找我吗?”日本军官还没来得及细看翠姑,窦天权就闻声出来了。日本军官伸出双手热情地迎了上去:“窦兄,还记得我吗?”
“山本会长的大公子,犬郎兄嘛”握手的时候,窦天权心里直犯嘀咕,又没什么交情,这么热情干嘛?再说,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其实,要说也就是碰巧,山本犬郎原本是来医院替父亲拿药的,无意中得知窦天权也在医院,就买了点东西过来看看。按照他父亲教的处事原则,和商会副会长的儿子搞好关系并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