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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忠臣计谋保家国
周章失去了一只手臂,看上去更加的枯瘦,走路也几乎是飘着的,凹陷的双眼呆滞无光,脸色苍白,嘴唇乌黑发紫,整个人看上去毫无一点活人的气息,倒像是地狱里爬出的鬼魅。
“给本宫提点神,看你这鬼样子,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魔灵公主冷眼瞪着周章,喝声道,要不是眼下还用的着他,早就一掌将他扇飞了。
“阿奴晓得!主人,我们这就上路吗?”周章瞪了瞪眼珠子,抖了抖身子,低头呼声道,阴凉的山洞中,偶尔有阵风吹过,空虚的袖袍凄凉的摇摆着。
“嗯,本宫先帮你安个假手将就着用,在外人面前尽量掩饰些,若是不小心露出破绽,就说是受了轻伤,行动不便,你可记住了?”
魔灵公主冷冷的说道,还未等周章回应,双手反扣,聚集魔力,掌心中黑烟滚滚,犹如层层海浪在她手中翻滚,不一会儿,一根黝黑的手臂渐渐成形,摇晃着身子慢慢的移动着。
周章见状,颤抖着单手,解开上衣口子,露出单薄的上身,漂浮的手臂慢慢向他靠近,最终停留在他的右肩膀下,一只僵硬黝黑的手臂已然形成。
周章喜极而泣,跪下身子,哀呼道“阿奴多谢主人怜悯!”
魔灵公主连口哼气都不屑给周章回应,一挥袖袍,摇身一变,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美丽温婉的蓝铃公主顿时出现在周章面前。
额间的雪莲花胎记黑影缠绕,久久不散,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手,在脸上轻轻拂过,那朵黑色的雪莲花,顷刻间变得红艳无比,光彩照人。
周章的心掀起千层风浪,就是这样一张绝美的容颜,让他周家遭受灭门之祸,让他堂堂县令沦为魔界的奴役。
“你是在很本公主吗?只可惜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凡人,你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你连本宫的一条狗都不如,知道吗?”魔灵公主感受到周章怨恨的眼神,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就像是拎小鸡一般,瞪着眼睛在他的眼皮底下,阴森森的鬼叫道。
“阿奴不敢,主人你若有不何不满,你尽管教训阿奴,阿奴绝无怨言!”周章慌忙低头认错,咬紧牙根,一颗心上下不停的乱窜着,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挺住,这妖孽的性命只剩不到三个月,只要他一死,自己就能安生,就算是一只见不得光的吃人魔鬼,也好比过给魔女当一只狗,甚至连狗都不如。
“你敢又如何?嗯!”魔灵公主冷冷的瞪了一眼周章,狠狠的将他摔在了地上,伸手变幻出一个面纱,戴在头上,遮住了美丽的容颜,轻步走出了岩石洞,后面的魔役痛呼出声,在地上打了个滚,挣扎着起身,摇晃着身子,紧跟其后。
何子俊乔装打扮带着于扬,从尚书府的后门进入,家丁不知这一向稳重威严的丞相大人,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却也不敢多问,急忙请进府内,报与尚书知晓!
走进花厅,丞相解下斗笠,露出了尊容,一身粗布衣衫的何子俊,为实把霍天宁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挥手屏退了左右,上前呼声道“相爷,你……你今日这是何意啊?”
“难道本相这身打扮,尚书大人你就不欢迎吗?”何子俊看着霍天宁轻声笑道,于扬则是候在一旁,默不作声。
“不不不,相爷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下官……下官实在是……相爷请上座!”霍天宁连忙摆手道,一时间说话竟也断断续续。见何子俊转身坐在木椅上,连忙上前亲自为他沏了一杯茶,迎面而坐。
“尚书大人可有一个远房表亲在倚澜城当县令啊?”何子俊一手端茶杯,一手握着杯盖,轻轻的波动着漂浮的茶叶,轻声询问道。
霍天宁不假思索,应声道“是有这么一个表亲,名唤周章,当年也是下官向皇上举荐,他也算给老夫争气,在倚澜城一直是兢兢业业,爱民如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近日来,他来到京都,听闻就住在亲戚家的酒楼里,尚书大人可有见过?”何子俊放下茶杯,一脸严肃的看着霍天宁说道。
看这尚书大人一脸的茫然,想必是毫不知情,以他刚正不阿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周章的来意,必定会前去丞相府,亦或是去曲太傅府中,找朝中重臣商议,绝不会独断专行。
“周章来京,所谓何事?这跟丞相大人来访有何关联?相爷你把下官搞糊涂了,有话何不明言?”霍天宁闻言实在坐不住了,起身对着何子俊行礼拱手道。
何子俊伸手轻扶起同僚,叹了口气,将丞相府的遭遇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并表明自己的来意,希望霍天宁能有所防备,谨慎行事,以免招来祸端。
“这……这怎么会这样呢?周章性格软弱,是个有名的妻管严,这样的人又岂会与妖孽同流合污?”
霍天宁闻言只感天旋地转,跌坐在木椅上,久久不能回神,绝不敢相信自己举荐的表亲,会是这样的大逆不道的恶人,甘心沦为妖孽的傀儡,意图鱼目混珠,欺瞒圣上,祸国殃民。
握紧手中的拳头,愤恨的捶在茶桌上,起身怒喝道“不行,老夫这就去酒楼一探究竟!”
何子俊一把拉住霍天宁,呼声道“不行,事情尚未了解透彻,你不能冲动,不瞒尚书大人你说,本相细观那周章的神色,时而呆滞,时而双目凶狠,透着杀气,眼下我们只能按兵不动,灵符损毁,楚寒熙必定会在最短的时日内返回京都,只要他在,妖孽的诡计绝不会得逞!
至于圣上面前,一定要守着,不能有一丝泄露,皇帝生性纯良,难舍骨肉亲情,先皇与皇后相继离去,蓝铃公主是他唯一的亲妹妹,若是让他知道了,必定会轻信妖言,想尽一切法子,迎长公主回朝。届时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可是……就算是世子能及时赶回来,妖孽也定会如期出现在圣上的面前,圣上若是见到心心念念的长公主活着回朝,能不拼死守护吗?再说寒熙世子,蓝铃公主是他唯一的至爱,为了夺爱,不惜闯下满门之祸,他要是见到昔日的爱人,就算心中知道她是妖孽,还能下得了手吗?”
霍天宁的话,顿时让何子俊沉默了,都说情关最难过,楚寒熙入道修行不过数月,如何能抵得上妖孽?此事不得不防。
“那依尚书大人之意,该当如何?我们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懂得玄门之术,如何与那妖孽抗衡?”何子俊轻轻放开霍天宁的袖袍,无奈的叹道。
“就算是这样,为了黎民百姓,为了江山社稷,我们也要与那妖孽拼上一拼,就算最后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霍天宁坚定的说道,一脸正气浩然,妖魔鬼怪又怎样?自己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死又有何惧?更何况是为正义而死,可谓死得其所!
“好,尚书大人有此气魄,乃我蜀雁国国君之幸,万民之福,尚书大人有何良策?不如说出来,这为国鞠躬尽瘁的功劳,也算上本相一份,如何?”
何子俊狡黠的看着霍天宁,笑声道,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此等正义之事岂能少了他。
“哈哈哈,相爷果然快人快语,下官是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相爷有所不知,此去八百里的云拓山上,有一所从善寺,寺庙中有一位得到的高僧,这位高僧隐居世外,鲜有人知,不过他与下官倒是颇有一些渊源,不如下官亲自走一趟云拓山,说明来意,将他擒来京都,霍某相信,大师慈悲心肠,定会鼎力相助!”
霍天宁的话让何子俊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为了确保尚书的安危,于扬表示自己可以前往云拓山,年轻人骑马怎么也比他一个年过半百的文官,坐轿子来的快些。
“于扬所言极是,尚书大人你可休书一封,此事就让他跑一趟!一来可以省去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也避免引起圣上的怀疑,尚书大人以为如何?”
霍天宁迟疑了片刻,呼唤下人端来笔墨纸砚,挥笔写下一封书信,小心翼翼折叠好,收入信封之中,起身交到于扬的手上,呼声道“那就有劳于护卫辛苦跑一趟了!”
“不敢,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属下一定不辱使命,请两位大人各自保重,属下即刻动身,快则明日天黑之后,慢则后日一早便可赶回京都!”
于扬屈身拱手道,将手中的书信藏于怀中,转身闪出了尚书府,一匹快马飞奔而去。
周章带着魔灵公主来到了悦来酒楼,老板见当官的亲戚登门造访,殷勤的招呼着,安排了两间上房,一日三餐精美丰盛,小心翼翼的侍候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对于周章身边的蒙面女郎,只字未提,不敢有丝毫的逾越,就算没有当官的命,却也知道这当官的一些潜规则,和不能与外人言道的秘密。
是夜时分,躺在床上的周章辗转难眠,猛然起身不停的捶打着没有知觉的假手,双眼冒着黑烟,心中那股憋屈劲,想一只蛊虫折磨着他,让他抓狂。
暗自咒骂,该死的魔灵公主,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一只假手不但僵硬,而且如重沉石,让他身体极度失去平衡,连基本走路都难,这分明是故意要整死他。
越想火越大,脑袋就越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后竟下床,抡起木椅,使劲的朝假手砸去,结果不但没有知觉,还嚣张的传来一阵嘲讽声。
这让周章彻底的抓狂,破门而去,寻到厨房,抄起一把菜刀,愤恨的朝假手砍去,不曾想这一阵乱砍下去,回应他的是越来越猖狂的嘲笑声。失去理智的周章,双眼赤红,只感天旋地转,整个人也是摇摇欲坠。
恰好此时,有一伙计,半夜起床上茅厕,经过厨房,听见有异动,便上前查看,月光下,一黑影抄着菜刀不停的朝自己身上乱砍,诡异的是,那人没有丝毫的损伤,身上发出了砰砰的闷哼声,在月光的照射下,似乎还冒着火花,让他顿时惊叫出声。
伙计的叫唤声惊动了周章,扔下菜刀,黑影闪电般出现在他跟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嘴角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颜,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的脖子一口下去。
可怜的伙计,尚未缓过神来,双眼瞪得滚圆,也来不及呼救,就这样被周章吸干了鲜血,变成一张皮囊,随手丢弃在不远处的茅坑里,激起一阵阵难闻的恶臭。
抓狂的周章,依旧难舒心中的火气,今夜不吸食些人血,如何煎熬的过这漫漫长夜,转身黑影一闪,翻过高高的墙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