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斗牛
“啪…啪…”
篮球拍打在绿色的篮球场地上，发出一阵啪啪的声音。
柯帆肥胖的身躯矫捷地在场中央来回扭动，时而左边，时而右边，时而猛地突然抬手投篮。
往往这个时候，篮球都会“刷”地一声，应声入网。
而每次柯帆投进一个好球，球场旁边的座椅上，总是会传来几声叫好声和呐喊声。
这样的助威声，总是会让场上的柯帆爆发更大的斗志。即便是因为缺乏锻炼，身体早已有些疲软，但眼神中的那股子“劲”，绝不会有半点消退。
在柯帆的对面，正是换上一身篮球服的张浩。
此时的张浩里面穿着紧身运动衫，外面套着一件印有数字“24”，以及一把利剑图案的骑士球衣。
“24”号球衣，在骑士队代表着灵魂人物詹姆斯。显然，张浩心中的偶像是骑士队的詹姆斯！
而再看此时柯帆身上所穿的紫金战袍，背后同样印有一个数字“23”。湖人队魂科比-布莱恩特，不用说柯帆的偶像就是科比了。
23VS24的对决，便在黄金公寓的开放式篮球场拉开序幕。
“张浩，还是按照老规矩—斗牛！一人十个球，谁输了…哼哼”
柯帆抱着篮球，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张浩言语道。虽然最后关于谁输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柯帆并没有多言语，可是从鼻孔中发出的哼哼声，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呼…”
从出现在篮球场那一刻开始，张浩便决定不再逃避。所以当面对柯帆的“挑战”时，一股好胜的欲望灌满了整个身躯。
“好，老规矩！”
张浩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有死无生”的冲劲。
不知为何，再面对柯帆时，张浩的心里少了许多愧疚，多了几分坚定，还有几分近乎疯狂的冲劲。
“开始！”
暂时顶替裁判角色的马飞飞，右手高高扬起，然后猛地落下，口中呼喊道。
而这场比赛唯一的观众却是只有杜晓晓一人，不过对于场内的两人而言，观众多少显然依旧不重要了。
“你先开球，让你三分”
柯帆将手中的篮球猛地抛给张浩，颇为霸气地走进三分线内，换成了防守的姿，眼睛里带着不屑的味道。
“哼…”
张浩抱着篮球，面色冷如冰霜，并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直接走到中场罚球线，将球抛给柯帆。柯帆又将球扔给张浩，如此便算是发过球了。
“啪啪…”
张浩拍着篮球，逐步逼近三分线内。而柯帆作为防守者，也并没有想要将张浩彻底堵死在三分线外的意思。只是将两条胳膊张开，尽可能地增大防守范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张浩手中的篮球。
如果有任何一丝的可能，柯帆绝对会毫不客气地将球从张浩的手中抢走。
当然，两人彼此之间也都颇为的熟悉，谁也不敢轻易下手。因为一旦抢断失败，也就意味着要被对方轻易攻进禁区，从而得分了。
场边，杜晓晓坐在木条长凳上，神情紧张地看着场上的张浩和柯帆。她不知道谁会赢了，谁会输，也不想知道谁赢谁输，更不愿有人赢，有人输。
只可惜…一切终将发生，二人之中终将有人笑到最后。
场内，张浩持球突然一个加速，身材肥胖的柯帆却也毫不示弱，脚下连番小碎步，想要阻止张浩的这次突破。
可是谁知道张浩根本就只是虚晃一枪，右手猛地将球往回一拉，身体更是向后轻轻一跳。
再看急速后退的柯帆，却是根本无法立即停下来，因此竟是被张浩拉开一个防守人的距离。
只看张浩高高跃起，极为标准的中远投篮。
“刷”
球应声入网，一个漂亮的2分。
不过因为是斗牛，所以只是按照进球数来计算，而不是按照分数。
投进一球的张浩，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原本有些压抑的心口，像是卸下一块巨石，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哼…”
被张浩轻松攻进一球的柯帆，面色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鼻中冷哼一声，持球走到球场中线位置。
斗牛的规则便是如此，一人扮演进攻方，一人扮演防守方。每次进攻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或者进攻时球权被断掉，那么攻守将会立即调换。由防守方进攻，进攻方改为防守，直至任何一方率先完成约定的进球数。
“啪啪…啪啪…”
柯帆拍着手中的蓝旗，却是没了刚才张浩的轻灵，反而多出几分沉重来。
柯帆持球，脚下不紧不慢地逼近三分线。张浩同样是张开双臂，略显单薄的身躯，在柯帆面前显得有些不够看。
显然，柯帆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刚刚一脚踏进三分线内的柯帆，猛地转移到了左侧，张浩身体的重心自然也是顺势被调到了左侧。
而经过这么一个小小的调动，柯帆成功拉进与篮筐的距离，只剩下三米远。
不过柯帆并未草率出手，因为面前的防守人张浩并没有丝毫的失位或放松。
所以只见柯帆侧着身子，如同一台推土机一样向内线碾压而去。张浩右臂抵住柯帆的腰部，想要全力阻挡柯帆进入禁区。因为一旦进入禁区，那么柯帆将会有很大的机会轻松进球。
只可惜…
以张浩瘦弱的身躯，如何能抵挡住柯帆那二百三十斤的体重呢！
柯帆轻松挤进禁区，一个标准的小勾手，让张浩最后一点想要封盖的想法都没了。
“擦板！”
一个漂亮的擦板球，篮球顺势入网。
柯帆同样投进一球，将比分拉回一比一，二人重新回到起跑线。不过柯帆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的高兴，依旧保持着冰冷严肃的表情。
攻守转换，张浩重新回到进攻方，而柯帆则是再次站在了三分线内，誓要将这一球给防守下来。
…
半个时辰后，无论是张浩还是柯帆，全都已经大汗淋漓。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的夜晚，竟是隐约能够看见不少热气从二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场边的杜晓晓同样是神色紧张，不知道究竟该支持张浩，还是该支持柯帆。甚至不知为何，杜晓晓的心里竟是有几分微弱的想要张浩输球的想法。
这份想法很快就被抛之脑后，因为柯帆的一次进攻球，竟是被张浩给封盖了下来。
失去进攻权的柯帆，面色极为的难看。因为此时已经来到了决胜决胜点。无论是柯帆还是张浩，经过半个多时辰的鏖战，彼此都进了九个球。
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只需要率先再打进一球，那么这场斗牛的胜利便属于谁。
可惜柯帆并没有抓住机会，一次强行突破被张浩给封盖了下来。这样一来，主动权又回到了张浩的手中。
只要张浩能够打进这球，那么这场斗牛便会以柯帆的失败而结尾。不过现在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柯帆也不是没有机会。
张浩深吐一口气，试图调整一下呼吸。他同样知道这球对自己的重要性，只需要赢了下来，那么一切烦恼将会烟消云散。
“啪啪…”
篮球拍打在球场上，张浩神情严肃，一双眼睛越过柯帆肥胖的身躯，看向身后的篮筐。
因为此时张浩站在三分线外，所以并没有遭遇柯帆紧迫的逼抢。但是张浩清楚得很，一旦自己进入三分线内，一定会遭遇柯帆的贴身盯防。
而且以柯帆的性格，也一定会凶狠地拼抢。张浩如果还想像之前那样获得轻松投篮的机会，怕是难上加难。
最关键的是随着体力的消耗，张浩的命中率也开始下降。即便是利用假动作甩开了柯帆，可是想要在如此激烈的对抗中投中关键球，其困难也不小。
所以张浩决定…
“三分！”
本场斗牛唯一的一次三分，张浩突然持球向前一步，刚好踩在三分线边沿。然后乘着柯帆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直接一记三分干拔。
姿势极为的标准，即便是球已经出手，可是张浩依旧保持着出手的姿势。
“铛…”
皮球砸在了篮筐上，沿着篮筐不断地旋转。此时无论是张浩还是柯帆，甚至场边的杜晓晓和充当裁判的马飞飞，全都紧张地注视着旋转的皮球。
虽然只是短暂的两个呼吸的时间，可是在几人的眼中，却如同2年一般漫长。
皮球并没有如愿入网，而是重新旋转了出来。
“呼…”
柯帆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刚才实在太悬了。如果这球进了的话，一切也就真的结束了。
不过好在幸运女神似乎并没有站在张浩这一边，这让体力消耗已经透支的柯帆，重新咬牙坚持。
“啪啪…”
柯帆拍着皮球，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额滚落而下。身上的紫金战袍早已湿透，经过夜晚的凉风一吹，让人愈发觉得冰冷。
不过柯帆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只是想要赢下这场斗牛，赢下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子。
张浩的呼吸同样沉重，体力也到了边缘。此时不过是靠着一股意志力在坚持，只是他不知晓自己究竟还能够坚持多久。
其实，这场斗牛中，许多时候每当张浩想要放弃时候，周敏的那张萝莉脸总是会浮现在眼前。每当这个时候，张浩的心里总会产生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着他到了现在。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啊！”
柯帆怒吼一声，以这种近乎咆哮的声音，激励着自己。脚下更是如同突然装上了马达，持球直奔篮筐禁区冲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柯帆，身材明显要比对方消瘦不少的张浩，却是没有半点退缩。眼神坚定地盯着柯帆手中的皮球，如同一条躲在暗中的毒蛇，随时露出爪牙。
“啪啪…”
柯帆拍着皮球，身体如同推土机一样，横冲直撞，俨然是一副要强吃拦下的打法。
而面对柯帆如此凶蛮的进攻打法，张浩也是早已领教过。甚至在较量的过程中，竟是发现了不少诀窍。
比如先发力抗住第一下，然后猛地收手，让柯帆失去重心之类的一些“阴招”。
这一次张浩同样没有例外，一只手死死地抵住柯帆的腰部，虽然不知道那里是不是腰部，但是张浩觉得自己必须阻止他继续逼近禁区。
受到激烈“反抗”的柯帆，身体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来。此时距离篮下还有两米多的距离，只需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抵达罚球线。
而罚球线是柯帆一个近乎百分百进球的点位，关于这一点柯帆心里清楚，而张浩同样明白。
所以张浩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柯帆死死地抵在了一步之外。一旦被柯帆来到罚球线附近，也就意味着这场斗牛，张浩很可能会吞下失败的苦果。
“一步…只有一步…”
柯帆背对着张浩，眼角的余光却是瞥向篮筐，此时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再往前迈一步。
可是身后张浩的阻力极大，便是柯帆在体重上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是在体力严重下降的情况下，想要迈出这一步，却是千难万难。
“不管了，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张浩以为我一定是想逼近罚球线，所以身体的全部重心都压的很低。如果此时我突然投篮的话，张浩根本来不及防守。”
粗重的鼻息声响起，柯帆大口大口呼吸着冷空气。目光重新落在张浩的身上，身体微微用力，迫使张浩不得不向后微微躬身，如此才能够有足够的力气抵住柯帆。
“嘿嘿…”
见到自己的计谋得逞，柯帆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不好！”
一见如此，张浩也是顿时明白过来，可是再想防守已经晚了。
只见柯帆微微转身，恰好让原本背对着篮筐的身体，变成正对篮筐。然后高高跃起，在距离罚球线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跳投。
“刷”
皮球应声入网，一个漂亮的空心球。
柯帆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位置投进去，毕竟在面对距离自己最稳定的得分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谁又能抵挡住内心的诱惑呢！
就像是一个瘾君子，在戒毒之后，重新面对毒品时，即便知道它不是个好东西，可还是会有许多人为之疯狂。
9：10，张浩以一球之差，输掉了这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斗牛比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