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路渺茫
印寒转身，看着向自己逼近的大殿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印诚，果然是你。”
“四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要叫大哥知道吗。你看看大哥对你多好，亲自送你到地狱的入口，哥也是怕你死后找不到路；对此大哥可是计划了良久。”印诚背负着双手，露出一副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为什么？我没有与任何势力交接，也没有一丝想法打算争夺帝皇之位，为此我远离皇城，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印寒呐喊着。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是皇子，所以你得死。”印诚眼中的杀机渐渐暴露，“任何可能威胁到我的，都必须扼杀。哪怕是亲兄弟。”
“哪怕有一丝可能也不行吗？”印寒苦笑，看来自己小瞧了帝位之争。小瞧了他们的野心与欲望。
印诚放下背负的右手，将提着手中原本隐藏好的卫将军头颅，扔到悬崖上方，一股旋风卷至，头颅被吸到入崖底。
“印…诚！”看着这一幕，怒火瞬间充斥着印寒的大脑。后天六层的实力一下子暴露出来。
“十岁，后天六层，四弟你果然是天才。不过啊，大哥我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但是实力可是后天八层。杀你就如同杀一只蚂蚁，什么天才不天才的，还没有成长起来的都是废物。”
“对，我确实是废物，若是我实力够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后天六层对后天八层确实没有胜算。所以……”
印寒朝着悬崖奔去，纵身跳入。“是死是活，但凭天意。”
“真够果断。”像是早就预见到这种情况，印诚咧嘴一笑，拉圆长弓瞄准印寒心脏。
“咻”的箭羽插过印寒的身体，一股旋风将印寒吞噬至崖底。
“地狱崖还有一个名字——藏尸崖，曾经将各类重犯投入崖内的裁决之地。就算我不射最后一箭，你也不可能活着生还回来，但是补上那箭我才能给安心。就如同你明明不可能威胁到我的争帝之路，但是还是要抹杀你这弱小的威胁一般。”
……
印寒被旋风卷入崖谷之底的沼泽地。
“沼泽池吗？难怪我没有摔死；印诚你没有想到吧，明明该刺向我心脏的箭，竟因为旋风深深偏离心脏，只造成不大不小的伤。”
印寒运转内力，右手借着一股暗劲轻拍沼泽，借着推力，凌空而起，缓缓落在一旁坚实的大地上。
“噗”的一口鲜血从印寒嘴中喷出，他低头看了看伤口处，那里已经乌紫。
“这箭上有毒！印诚你可真够谨慎啊。”
话语还未尽，印寒便一头倒栽在地上。
不远处几只弱小的风兽慢慢靠近，口中粘稠的粘液不断外流，这一刻印寒在他们的眼中成了晚餐。
不远处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戒指，突然凌空飞起，套到印寒的右手食指上面。
一股威压从中传出，将允食的风兽全部吓退。
一道真灵从戒指里面缓缓飘出，看看着印寒喃喃自语：“就夺舍他吧。”
话音刚落，这道真灵便不再迟疑，一头扎进印寒的眉心，进入到里面的泥丸宫，朝着中心那点微弱的亮光前去。
泥丸宫，后天镜修士未曾涉及的领域，那里藏匿着灵魂。
印寒的泥丸宫一片漆黑，四周有如沼泽般的物质存在，他的灵魂则牢牢深陷其中。
那道欲夺舍印寒的真灵进入他的泥丸宫后，弹丸狭小的空间一瞬间被青光照的通亮，真灵全身没入后，身子便占据了泥丸宫十分之一的空间，可见其庞大。
已经昏迷的印寒，那泥丸宫中的灵魂恢复了意识，看着这片原本漆黑的空间，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前方偌大而又凝实的灵魂体，让他感觉到渺小。
印寒使劲浑身解数欲挣脱泥宫束缚，却是弄巧成拙，那如同沼泽的物质将他束缚的更加紧了。
“你是谁？”印寒有些惊恐，泥丸宫可是重要之地，和生命休戚相关。
“老夫早已未用俗世姓名，只有一绰号“疯老”，取自疯魔之颠，孤迹无影。”
“那疯老前辈，进入我的泥丸宫所为何是？”印寒询问道，语露不善，想必任谁遇上这样的情况也不会高兴起来。
“借你身体一用。”疯老语气平静道。
“夺舍？”印寒脸色开始阴沉。果然和他心中所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夺舍之道十分歹毒，必先吞噬其灵魂，断其转世之路，再统领身体百骸。算得上另类的借尸还魂。
“对。”疯老语气依旧平淡。
这让印寒的脸彻底阴沉下来，绝望道：“难道今日真会成为我的葬日？”
话还未曾说完，疯老已经开始行动，他缓缓飘到印寒身边，一口将其吞下。
“我不甘啊！”被吞入疯老肚中的印寒，发出最后一丝怒吼，便沉寂下去，不再有其他动静。
疯老打出几道法诀，缓缓运转功法，逐渐吞噬印寒之魂。
当吞噬到最后一步，涉及断尽对方来生转世之路时，印寒的灵魂深处一丝血红的力量“舛”的冲出，化作红色血雾顷刻间扩散至疯老真灵各处。
一幅恐怖的画面猛地出现在疯老脑海——银河状的魔雷布满星宇，携带着灭世之势降临。
仅这一幅画面，便让疯老真灵快速扩散，几欲崩溃。
“诅咒，来自天穹的诅咒！”疯老惊恐大叫，真灵暗淡异常。他拼着反噬的危险，快速打出十余道法诀，将印寒从他的真灵中逼出。
待到这时，脑海中那副恐怖的画面才消失不见，冥冥中的那股威胁也才算化解。
疯老带着莫名的意味看向印寒，嘴中低声喃喃细语：“真不知你是幸运，还是不幸？竟被天穹给诅咒了。”
渐渐恢复灵觉的印寒，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无法夺舍他，他活了下来。
抬头看向疯老，那方才凝实的真灵，如今淡薄的可怜，可就算如此，印寒在他的面前还是如同蝼蚁，二人的角色并没有互换。
印寒稍作思绪，事情的经过也已猜出八分。
如今的危机尚在，对方若是动怒，怕会被击破魂魄，只能再度进入轮回转世，至于来生能否保持记忆，来世的世界能否修行，却是两说不定。
“小子，恨我吗？”
“恨。”印寒回答，转而又说：“但我更恨自己，若是我实力够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疯老无视印寒的回答，开脱道：“今日之事，对你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当你踏上修行这条道路时，就应该抱有随时陨落的觉悟；修行的世界比凡俗世界更加复杂，更加危险。强大如老夫，现也仅剩真灵，苟延残喘。”
“晚辈受教。”此刻的印寒神情恭敬，并不是因为疯老的这段话，而是他若想活命，还得看对方脸色行事。惹恼对方，一命呜呼，也不知找谁哭诉。
“对于你身上的诅咒，你了解多少？”疯老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印寒转念一想：看来对方没有夺舍成功，多半是因为诅咒了，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祸兮福兮。
“晚辈不太清楚，只知道十八岁那天，天会降下诅咒之雷于我身。”
“你可有应付此劫之法。”疯老询问。
“此诅咒来自天穹，晚辈没有把握，只能尽力而为。”
“虽不知道这雷霆有多大，但想来授之于天穹，怕也不小吧。”疯老点咕。
然后对着印寒提出了一条霸道的要求：“你废除现在的修为，重新修炼吧。”
印寒不解道：“为何？”
“没有原因，按我说的做便是；虽然无法夺舍你，但是让你死，还是能够做到的。”
疯老接着道：“这废除之法和你所想可大不一样，你所想的废除之法无疑是将体内的内功废除，但是经过修炼的肌肉与骨骸，却没有减弱半分。”
“那前辈的意思……”印寒有些举棋不定，对方的废除之意难道是……
“既然要废除，那就连肌肉中的力量，骨骸中的力量也一并废除。真正意义上的回到起点。”
“这等废除之法，晚辈可从来未曾听说啊。”
“你未曾听说的，不代表没有。我这有‘风骨功’，你若是修炼此功，两周内，保证体内不会留下丝毫力量，修为退出后天境。”
“这……”印寒迟疑，转而说出心中的疑问：“废除修为后，下一步该当如何。”
“废除修为后，老夫便传授你一门法诀，修炼此诀想来比你现修的功法要好上太多。”
“前辈这是为何？”
“按我说的做便是，哪有那么多为何。”语气中稍露出些许温怒。
“给晚辈‘风骨功’吧。”印寒咬了咬牙果断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那疯老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淡笑，凌空对着印寒一指，一道青芒射到他的身上，顷刻间脑海多出一段功法要诀。
作为这些，疯老身形翩动，真灵消失在泥丸宫，青光一闪钻回了那枚普通的戒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