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花的小伎俩

花花养病的那段日子，时间好像是停止了向前滚动的步伐，一切都蒙上一层恍惚的静谧感。这段期间，我也意外地发现了她的隐藏性格，原来也不仅仅只是风骚魅惑，也还是有安静的另一面。江不傲恢复说话能力之后本想“畅所欲言”，可是这个花花仿佛就是和他作对一样，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安静如鸡。

“今天吃什么？”

“xx，xxx……”

“哦，好。”

然后花花便看那本从护士借来的《假面饭店》（那护士是东野圭吾的铁杆粉丝），或是蒙头大睡。天气好的时候，花花和江不傲去医院后面逛逛，但两个人的目光一旦相遇，花花就若有所思地低下头，不与江不傲对视。有时候，江不傲突然看向花花，她便把认真审视的目光平移开。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生气了？身体不适了？大病初愈的心理创伤？我脸上有疤？

江不傲否定了种种推理之后，得出一个结论：郭花花有病。

一天中午，江不傲照例将饭放到花花的面前，花花突然捧住他的脸。

“给我讲个故事吧。”

“啊？”

“我说，给我讲个故事。”

“……”

这郭大小姐也许不是外伤，应该是伤到脑子了才对。但看着她一脸正经的样子，江不傲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你有什么事吗？”这句本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江不傲就是如鲠在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这几日，他一直在想陈峻屹的话，更是在花花面前躲躲闪闪。两人心事重重、颇有默契地一言不发，坐在屋子里静止的样子像两尊雕塑。

转眼到了出院的日子，江不傲敷衍应承着医生和护士，每天需要换的药和吃的药，示意花花自己记好。花花向细心护理她的护士道谢，将看完《假面山庄》还给她。而江不傲的心早已飞到了门外，陈峻屹说会派人来接他们，会不会是宝宝？他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这几日照顾病患，身心俱疲。

司机走下车——是个秃顶的大叔。

“是郭小姐和江公子吧？”

江不傲愣了一下，公……子？这老哥怕不是穿越来的吧。

江不傲尴尬地点点头。

确认完江不傲收拾东西，有用的装进后备箱中，最后搀扶花花上车。整套流程有条不紊，留江不傲独自在风中伤感徘徊。

也许是出现个陌生的人，回程的路上花花心情似乎不错，还随着车里的音乐哼起了小调。司机也配合着将音乐声音调大，江不傲莫名地有些恼火。

但是现在至少证明了一件事情，郭花花是故意的。她亲切地对待女护士我，和秃头司机一起嗨曲儿，就是无视他的存在。也并非是一直有意忽视，好像是那天她要求他给她讲故事被拒绝之后。

这妮子抽的哪门子风，江不傲摸不到头脑。

难道……她已经知道陈峻屹指派给他的下一步行动？如果被她得知的话，就仅仅是这个反应？

越想越迷惑。女人真是奇怪，思维逻辑根本不在他的理解范畴之内。一个宝宝就够折磨他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

“浓烟电台”四个字在上海午后的薄雾中幽然升起，若隐若现。破败的二层小楼凭添一种寂静的空虚感，仿佛它是欲望的象征，靠近的一切都会被吞噬。

告别了秃头司机，花花又换上了那副游离的面孔，仿佛他江不傲就是个空气人。江不傲心里想着“随你去吧”，便将自己的东西扔回房间里，打开顶层的阁楼门，发现陈峻屹和宝宝并不在里面。

里面还是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是个不属于这二层小楼的世外桃源。

桃花林杏花雨，洋洋洒洒的香气飘散在这不足三十平的屋内，人造假山盘踞在角落流水连绵的落在上面，发出沁人心脾的撞击声。但今天江不傲无心欣赏，只是觉得格外烦心。陈峻屹说集合，现在人去哪儿了？宝宝呢？

他掏出手机想发个短信，却被一只手阻止了。

“喂。”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花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还不打算说吗？盟友之间，是不应该有秘密的。”

江不傲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合着她真的知道陈峻屹的计划！那这么多天来，只能形容她面对这个疑似杀父仇人的人，淡定地有点儿过头儿了。

江不傲把阁楼的门锁好，阁楼无窗，他便在假山的后面学着电影里的桥段四处张望。

“别闹了，没人。今天晚上是《晚风》在影院的首映，陈峻屹去打点去了。我一会儿也得出发了。”

“所以，”江不傲将声音压到最低，“你都知道什么？”

“你要杀了郭老四。不过还没开始计划。”

江不傲惊的脊背一凉，虽然花花是郭老四的养女，但是从她生日的排场就能看出来，郭老四对这个女儿是非常娇惯的。二十来年的养育之恩，被花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抵消了。

“你是怎么知道……”

“那天在医院，我有预感陈要采取行动，针对我俩差点儿死于非命这次案子。而且他对郭老四的仇恨和不满已经压抑太久了，该爆发了。游轮没有至他于死地是他的幸运，陈峻屹是不会再一次放过机会的，比如……”

“所以，是你猜的？”

“当然不是，就你这智商还当杀手呢？被人杀熟了吧快。”

其实她说的倒没错，他除了这身变态的身体功能外，对别人再无其他的威胁。

“我在陈峻屹靠近我的时候，偷偷把手机放在他的兜里，然后再趁他不注意拿出来就好了。”

江不傲无语，既然花花都知道了，那……她……

花花似乎在欣赏江不傲错愕的表情一般，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狐狸遇到老狐狸，这下有意思了。你期不期待？”

期待个大头鬼，江不傲觉得自己雇孤立无助，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

这时暗室的们被拉开，宝宝的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江不傲慌忙地向后退了一大步，保持和花花的距离。

“开会了。”宝宝连眼皮都没抬，冷冷地命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