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心脏病来源

“师父！”王医手轻唤出声。

“又梦见师父了？”耳边传来凤儿的柔声细语。

“恩，师父他老人家还是那句话，千难万难都要将中医发扬光大！凤儿，我在想，招收徒弟一事咱们是不是应该再努努力？”

“我也觉得咱们不应该就这么轻易放弃，可是，眼下药材市场如此泛滥，中医的口碑肯定会受影响，还会有人愿意来学吗？”想到这些，凤儿不无担忧地叹了口气。

“就算再难咱们也要试试！”王医手说。

“先睡吧，明天再商量！”凤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次躺下后，王医手辗转反侧。假药材泛滥，导致患者服药后无效甚至病情加重，如此一来，中医将替那些丧心病狂的黑心商家背黑锅，怎么办呢？

难道真的要自己种药材吗？

显然这不现实，毕竟，中医药有一万两千多种药材，根本想要全部种植或养殖那简直不可能，而且诸如海马燕窝之类的想要自己养那简直痴人说梦。其他的且不说野生不野生，有没有地方种，就单单气候就不合适。

既然这件事一时半会地急不来，那就先筹划收徒弟一事吧。

次日凌晨，王医手便找儿子商量招学员一事。招徒弟这事王连倒是十分赞成，毕竟这是父亲惦记了很多年的心愿，但只是现在时候不对。

他对父亲说：“如果单单靠在这周围招人我看够呛。要收就全国各地撒广告才有可能招到人，但现在非典闹得这么厉害，人们恨不能躲在家里不出门，谁还会大老远地跑来学可有可无的中医？关键时刻当然是保命要紧，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医手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结果门外传来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朝门外看去时，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子从一辆红色小汽车上钻出来，没等进门就大呼小叫着：“王大夫快救救我妈！”

王医手扭头对儿子王连说：“快！去帮忙把病人扶进来！”

王连和孙文丰迅速走出门，打开车门一看又两手空空地走了回来。

王医手很奇怪：“怎么了？病人没来？”

孙文丰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师父，那不是个病人！”

王医手一惊：“那是个什么人？”

孙文丰朝外看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了：“是个死人！”

“啊？”王医手不由地一颤。

“师父，病人心都不跳了，已经死过去了还咋救啊？最近咱医馆的运气不太好，我看咱还是别滩这趟浑水的好，万一将她抬进来一旦救不活，不仅你的名声将会受损，恐怕外面这位女士也不好打发！风险太大，咱还是让她赶紧去医院救治吧！”

孙文丰十分小心地说。

“我去看看！”

王医手快速起身，亲自走出医馆去看，他明白孙文丰的担忧，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怕自己再招惹上官司无法脱身，但他是一名中医，只要患者还有救，他就要试一试。无论如何，他都要对得起跟师父曾经写下的那个诚字。

女子见孙文丰和王连看了一眼后直接回了医馆，顿时心下发凉。见王医手出来，再次燃起了希望，急切地问道：“王大夫，您看我妈还有救吗？”

王医手伸手扒了扒患者的眼睛，朝着屋里喊了一声：“王连，快给我拿针来！”

王连见王医手要针，犹豫着看了孙文丰一眼，孙文丰知道王医手的脾气，他要想救人谁都拦不住，与其在这儿耽误工夫，倒不如赶紧给他让他试试运气。于是，便对王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拿了针送去吧。

得到大师兄应许后，王连迅速将针送了出去。

“爹，针来了！”王医手迅速取针两枚，同时刺入关元和少府。少时，妇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妈，您醒了！王大夫快看，我妈她醒了！”女子兴奋道。

“扶她下来开药吧！”王医手收起针，舒了口气，与女子一起将老人扶下车。

落座后，王医手问老人身体哪儿不舒服？老人告诉他，自己心痛彻背，浑身难受。今天发作其实是被女儿气“死”的，王医手忙问怎么回事？

年轻女子不好意思地说，犹豫自己读书比较多，无论是思想还是日常饮食等方面都比较偏向于西方化，而母亲则比较传统，所以两人经常会发生分歧。比如母亲喜欢吃猪油，而她则觉得太老土，应该吃色拉油。母亲喜欢喝茶，她则更倾向于喝咖啡，这些都是小事，今天让二人争吵的原因是她想要贷款做生意，母亲反对，争吵之下母亲便犯了病。

“老人家，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一位老人家尽量做到心平气和开开心心就行了，心如止水才能长命百岁啊！儿女的事就随他们去吧！”

随后，王医手给病人开了乌梅赤石脂丸。女子将母亲送到车上后再三对送出门来的王医手道谢，王医手小声嘱咐道：“你母亲心脏不好，你以后尽量少惹她生气，否则只会越来越严重。”

女子再三感谢，方才上车载着母亲离开。

回屋后，孙文丰忍不住擦了擦汗说：“师父，我发现您越来越大胆了！”

王医手不明所以，拿起桌子上的一杯凉白开咕咚喝了一口：“哦？怎么说？”

“您连死人的活都敢接了！”孙文丰半开玩笑地说。

一句话，差点让王医手刚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儿喷出来。他很严肃地对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徒弟说：“虽然明哲保身是一种处世智慧，但见死不救却有违医道啊！作为一名中医，但凡病人还有一线生机就要出手相救。”

见师父如此大义凛然，孙文丰连连点头称是。

交谈间，凤儿喊他们吃饭，师徒三人这才想起来，忙活了一大早上到现在还饿着肚子。早餐还蛮丰盛的，鸡蛋咸菜小米粥，还有一个看起来卖相不错的素菜。

“来尝尝今天的菜味道怎么样？”凤儿夹了一筷子小油菜放进王医手碗里。

王医手挑起来没等送入口中就由衷地夸赞道：“夫人的手艺是一流的，不用尝就知道有多香了！”

凤儿笑着说：“以前炒菜用的都是猪油，今天用的是相邻都在用的色拉油，尝尝哪个更合口味？”

王医手将菜塞进嘴里嚼了几口点了点头说：“吃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

“我爹这张嘴除了会问诊就是哄我吗开心了！”儿子王连打趣道。

“谁说的？这不是还会吃饭吗？”凤儿夹了一筷子青菜堵住儿子的嘴。

非典的风声总算是过去了，之前被挖断的道路重新填平修好，各个村子之间又恢复了你来我往的热闹。大家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没有人提起那段外村人免进的不堪往事。

道路一通，仁德医馆里前来就诊的患者又开始多起来，师徒三人又开始进入了忙碌阶段。

一日傍晚，孙文丰表情神秘地对王医手说：“师父，你不觉得最近的病人有些奇怪吗？”

“哦？怎么个奇怪法？”王医手有些好奇。

“你难道没发现吗？最近最近前来就诊的人当中一百个就有二十多个是心脏病，虽然症状有轻重之分，但症状却几乎都差不多，以前除了伤寒和温病，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啊！难道这也是一种传染病？”孙文丰很不专业地问道。

“嘶，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还真是挺奇怪的！传染是不可能的，至于这是什么原因……”

没等王医手想出个所以然来，厨房里传来凤儿的抱怨声：“这油压机怎么这么黏糊糊的？上面的油洗都洗不掉？我记得以前用热水轻轻一擦就干净了呀！怎么回事？”

“是不是时间太久没清理，堆得油太多所以不好清理？”王医手将孙文丰的问题暂且一放，先来解决凤儿的问题。

“怎么会呢？我都是定期清理的，什么原因呢？莫非是，油不好？”凤儿眉头微微一拧，开始寻找让油污变得顽固的罪魁祸首。

“难道不是一样的油吗？”王医手平日里不怎么下厨房，两只手天天除了摸药就是摸患者的手脖子，从来不摸锅碗瓢盆，所以早就把色拉油一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以前咱们家吃的都是猪油，这两个月来吃的是色拉油，怪不得外面那些清洁公司生意那么火，这么黏糊糊的油清理不干净还非得找他们不可了！”凤儿小声嘀咕着。

这本是一件小事，但数日后，凤儿又愁眉苦脸地跟王医手诉苦厨，厨房水管堵住了，自己通不开只能找王医手来帮忙。王医手也通不了，最终只能向水电工求助。水电工很有经验地取出阻塞部分的水管，王医手凑过去一看，发现堵住水管的是一团团化不开的油污。

王医手忍不住称赞水电师傅：“还是你们专业，这么快就能找到病症所在。”

水电师傅憨憨地一笑说：“没啥专业不专业的，通的多了自然就找到窍门了，说来也怪，近几年来被堵的人越来越多，以前也没那么多毛病！哎，你们家这是第一次堵吗？别人家几年前就开始堵了！”

水电师傅的几句话让王医手茅塞顿开。他对孙文丰说：“我认为，那些心脏病患者的患病原因除了心里因素之外，很有可能跟食用油有关。”

“食用油？”孙文丰感觉云里雾里的。

“恩，以前老百姓都用猪油炒菜，猪油所产生的油烟污垢只需要用热水就能够轻松化开，但如今人们大部分都跟风，开始用西方人倡导的色拉油，但是色拉油所产生的油烟污垢很难清除。”王医手说。

“师父，这油烟机跟心脏有啥关系？”孙文丰依然不解。

“你想想，心属火，它就像是个大火炉，各种寒邪病症只要一靠近心就会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灰飞烟灭，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心脏病呢？”王医手问。

“为什么？”孙文丰反问。

“因为心属火，几乎是百毒不侵的，但它最怕堵，而造成堵塞的罪魁祸首就是当下人们食用的色拉油！”最终，王医手得出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