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蠢蠢欲动

永宁公主小产后，心情很差，经常莫名发火，手下婢女被她骂得都不敢上去服侍，可是又不得不去。

石敬瑭只要没有政务处理，都来陪着她，嘘寒问暖，只要有需要，都能满足。

石敬瑭看到永宁公主痛哭，心里也有些不忍，只是想到除了贱种被自己除了，心里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永宁见石敬瑭在傻笑，不悦问道，“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你还高兴了？”

石敬瑭支支吾吾地道：“长公主想得太多了，本公是为了逗你开心呢！”

永宁长公主还在怀疑：“莫不是驸马都尉趁本宫身体不便，在外面有美人啦？”

石敬瑭苦着脸道：“为夫对女人不感兴趣，只是爱你一个！”

永宁公主不依不饶地道：“驸马都尉一定心里有鬼，否则怎么可能笑得那么甜蜜？是从心底里发出的笑！”

石敬瑭拥抱着李兰芝道：“长公主别乱想了，身体要紧，以后我们再怀一个就是，何必在此事上纠缠呢。”

李兰芝回想起那天，从回来的每一个细节，越来越怀疑：一定就是石敬瑭在害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孩子呢？都是虎毒不食子。

李兰芝始终想不明白，叫来了从京城就带来的贴身宫女道：“你说说，那天本宫回到晋阳，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吃了保胎药，保不住胎，反而就堕胎了呢？”

贴身宫女心里巨振，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瞒不住长公主了，道：“长公主，奴婢不知！”

李兰芝猛然拍在床沿上，把手拍得生疼，顾不得叫疼：“你不知道？你是本宫从京城就带过来的人，看来本宫是疼错了你！”

宫女小声地抽泣起来道：“好是你们夫妻感情好，奴婢一个外人，怎么敢以疏间亲，乱说你们之间的事？”

李兰芝觉得她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叹了口气道：“起来吧，你是不知道，本宫为何要把你带到这河东来，我们这些公主，表面看，风光无限，心里的苦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的婚姻，说白了就是政治婚姻，哪里由得了自己，你们在关键的时候，得护着本宫。”

宫女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出。

永宁长公主好似明白了事情，道：“退下吧，以后要时刻记着，你是本宫的人，而不是驸马都尉的人。”

宫女噤若寒蝉：夹在两人中间，真是难得做人啊。

石敬瑭回来，永宁长公主叫退了众侍女，对石敬瑭道：“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说实话：孩子是不是你叫太医下的药，害得他没有得见双亲，就……？”

石敬瑭心里一阵抽搐，应该是说孩子去见他九泉之下的父亲去了。

目光躲躲闪闪，走过去要拥抱她，随口说道：“长公主就别无端猜忌了，还是保养身体要紧！”

永宁一个耳光抽在石敬瑭脸上，道：“真的是你！原来我不愿想，也不敢想，谁知道，真的是你！”

推开石敬瑭，拿起一尊陶瓷骏马就扔在地上，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石敬瑭摸着火辣辣的脸，道：“是谁告诉你的，老子一定弄死她！”

永宁道：“你不必乱猜忌，我用大脚趾都能想到。”

知道瞒不过，只得假装恶狠狠地道：“是的，我能容忍你和那奸夫，可是我不能容忍看到那个小杂种生出来，让他时时刻刻刺痛我的心！我那么爱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永宁大声哭着，指着他道：“是你！真的是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石敬瑭不敢看他，李兰芝过来撕扯着石敬瑭骂道：“你可知道，这个孩子，真的是我和驸马都尉的孩子，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是你！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知道吗？”

石敬瑭道：“别哄我，我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个屁，他千真万确是你的亲生孩子！”

石敬瑭心里巨震：难道真的是我的孩子？不过天知道，是不是真的？既然如此，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李兰芝就像一匹发怒的母狼，红红的眼睛，咆哮着，对着石敬瑭乱撕乱咬。

石敬瑭不顾李兰芝乱掐乱撕，拥抱着她道：“别闹了，凤体要紧，为夫的给你致歉，是为夫的不对，不应该无端怀疑。”

“啊！啊！……”一声长嘶，发泄着心里的怒气。

渐渐地，李兰芝停止了反抗，石敬瑭又叫人送来饭菜，亲自喂给她，说了许多体己宽慰的话。

石敬瑭知道李从珂已经越来越怀疑自己会造反，开始为以后做充分的准备。

李从珂又派人到河东刺探。

石敬瑭听说太常卿要见自己，立刻慌忙睡在床上，装作无精打采的样子，不时惊厥，嘴里还不时说着胡话：“皇上快跑，臣断后！”

“皇上放心！臣誓死灭了辽国！”

李兰芝轻轻呼唤：“夫君！夫君！皇上派太常卿大人来看望你了！”

太常卿见石敬瑭还是一幅病殃殃的样子，摇摇头道：“可惜了！以前叱咤风云的猛将，现在被病魔缠身，真是天意弄人！”

李兰芝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掩泪道：“请太常卿出去稍待片刻，本宫设宴招待大人！”

太常卿道：“长公主不用麻烦了，还是好好服侍驸马都尉吧，咱家到馆驿稍事休息，就回京城，皇上还等着咱家服侍呢！”

太常卿回到京城，说了石敬瑭的病忽好忽坏，再也没有精力治理河东，李从珂信以为真。

在京城，李从益表面上到处访客会友，夜夜笙歌燕舞，还经常喝得酩酊大醉，暗地里却是收买江湖人士，图谋造反，夺回皇位，王心兰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李从益收买了五百名武士，购得一千多副战甲，在郊外秘密练兵，居然也瞒过了李从珂。

李从益长叹一声道：“处处都要用钱，现在是入不敷出，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向李筠筠借点钱，否则自己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势力又要散了。

李从益来到李筠筠的房间，见有两个侍女服侍在旁，叫她们下去，自己和姐姐有话说。

李筠道一直在看着许王，没有说话，许王有些焦急地道：“看什么，是不是我的脸脏了？”

李筠筠“噗嗤”笑了一声，道：“我说我的许王弟弟，在京城中，俨然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是不是钱不够用了，要来向我讨要！”

许王快哭了，道：“皇姐眼睛好毒！一眼就看出皇弟的囧态！”

永安公主少不了一顿抱怨道：“我好不容易攒了些银子，你倒是好，来刮削，好让你去风流快活！”

李从益道：“我的好皇姐，你就给弟弟十万两银子花花吧！”

李筠筠吓了一跳，道：“好大的口气，十万两银子，别吓我，这些银子都是我多少年的积蓄，现在都只是有支出，没有进项，你当我是去抢人呢？没有！”

李从益死缠烂打道：“皇姐，就给弟弟嘛，以后有了好处，少不了皇姐的！”

“切！你能有什么好处？别来收刮我的，就阿弥陀佛了！这里有一千两，要么就拿起，不要就算了！”

“皇姐，这么点钱，塞牙缝都不够，就给我五万两嘛！”

“皇弟的口太大了，要是皇弟喜欢上了那家王侯将相的女子，向母妃禀明，母妃自然会为你料理，我这里却是不能拿了！”

李从益苦着脸道：“要是母妃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

“你做真二八经的事，母妃会支持你，你就去找母妃吧！”

李从益附在李筠筠的耳边说道：“我要训练一千多军士，经费严重不足，我怎么敢向母妃借呢。”

李筠筠一下吓得变了脸色：“这可是谋反的大罪，要是暴露了，我们都得死！”

李从益跪下道：“皇姐！只要我登上皇位，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就放心借我，以后我三倍还给你。”

“不行！我不借！我还要向母妃告发你！”

李从益吓得战战兢兢，知道王心兰是不会允许自己做这事的，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她，心里非常郁闷啊，不但没有借到钱，还要浪费了很多口舌。

石敬瑭几次以契丹侵扰边境为名，向李从珂要大批军粮，说是屯积以防敌入侵，实际是为以后打算。

李从珂竟然被他蒙在鼓里，屡次上当，但石敬瑭的部下却看了出来，

朝廷又派太常卿来河东慰劳将士，他在太师椅上坐定，旁边有石敬瑭小心地陪着。

将校站在校场上，漫天红旗飞扬，战鼓擂得山响，十发礼炮齐响，将士群情激奋。

太常卿对将士致辞，鼓励他们要为大唐效忠，英勇杀敌。

“开国公万岁！开国公万岁！”不和谐的声音想起，石敬瑭吓得面如土色，大声喝道：“把那几个信口开河的人拿下！”

原来是有人想拥立石敬瑭做皇帝，以功邀赏。

石敬瑭害怕事情泄露，就将领头的将士共三十六人全部斩杀。

石敬瑭跪下对太常卿道：“下官没有管教好下属，还请太常卿降罪！”

太常卿扶起他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咱家也不是大惊小怪之人，今天开国公能当机立断，杀鸡儆猴，做得不错，快快起来吧！”

石敬瑭大摆筵席，设宴招待太常卿，在他回京时候，又送了十大箱金银珠宝，太常卿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开国公心系大唐，咱家一定会在皇上面前美言的。”

石敬瑭连连称谢，亲自把太常卿送到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