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2章 寻上门来

小牛给自己另找了个地方，此时周生却想回去了，他有了收获是可以收手的，不过小牛今日却有些难熬了。

看到小牛将船只划走了，他心底却是有些感概的，小牛似乎是真的关心他，他朝着小牛喊了一声。

“自己一人在海上好生着点，我今日就先回去了。”

小牛还在想着他为何不回话呢，周生心底在想着什么，他当然是无从得知的，他是个文化人，想必想的也和他这个海边的渔民不一样，小牛刚才有些伤心，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一直说，对方也没应声的，自己显得很尴尬。

现在他要回去了，却要冲着自己喊一声，小牛挥舞起手臂来，就当做是回应了，他实在是不想对着周生说什么话了，这个人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他身上总是有很多奇怪的解释不清楚的东西。

也许自己该远离他的，村长说，也许他也许周生是个不幸的人吧，到了村子之后，村子也跟着不幸起来，但他心底也清楚这其实不关周生什么事情，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副样子，好像不是周生的错误吧，但他就是这样不吭声的有些惹恼他了。

看到小牛挥手了，他便径直朝着海岸去，此时海中还有不少的船只仍旧在找寻可以下手的地方，他们的运气不是很好，也可以说不是想周生那样，那么会找地方下手，要是在冬天里忍受饥饿就要去找周生给自己点粮食接济一下了，这样到了春天是可以还给他的。

众人对待周生的态度都在微妙的转变之中，从这个人来到海岛一直到之前的一段时间，他们从未注意过眼前的这个人，但从祭祀之后，才猛然间发现原来这个人已经以超出他们想象的力量逐渐存在于他们的视线之中根深蒂固了，以前谁会将他放在眼中呢。

此刻众人心中盘算的都差不多，都知道要讨好一些周生才可以借到粮食，看到周生今日又是满载而归的，想必他这个冬日能过的十分舒坦，而他们的处境就大不一样了。

小牛仍旧在海面上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鱼群，但要深冬时候了，那些鱼群也是鲜少出来，特别是那样成群结队的时候更加是几不可闻的，只有周生有那般好的眼力和运气，他朝着海岸的方向看过去，此时的周生应当是要回去了吧。

他肯定是要去集市上将那些鱼儿换成粮食换成银钱的，小牛撤回自己的视线，稍微的侧过脸，却瞥见了一束光，那光熟悉的样子，叫他心里边发颤，那是一种深灰色的光芒，但穿越出海面却成了金光闪闪。

之前遇上过了，他今日竟然又到了那片区域了，他自己都不曾觉察到这些，甚至于此时的安翠都跟随在他的左右，他自己竟然也没发觉，要是安翠想对他做些什么，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从金光出现之后，安翠就将自己所看见的汇报回去了，但父亲那边却一直都没音信，好似不再重视海岛上的一切，是不是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父亲就不再想起这边的计划了，这样是要被丢弃在此地了吗？

想到在集市上被那个郎中暗中窥视，她心中就发毛，自己在这边做的事情很快就要被发觉了，但自己却不能脱身，父亲到底在做什么呢，原本她是想着只要父亲说可以回去了，她就要带着周生一起走，小翠那个女人活不了多久了，她的大限之日就在这几天了，自己今日回家之后肯定会看到王小五的尸体。

早上要出门之前断了他的水源了，他身躯原本就极度的虚弱，现在再没有水源的资助，他很快就会一命呜呼了，安翠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苦难总算是要到头了，当初是想毒死这多余的男人的，可是没想到自己下手的时候总是掌握不到分寸，剂量用的太少了，导致对方瘫痪，还将自己拖累了这么些年。

村子里边的那些男人早就将她当做那种不正经的女人了，杨花水性是扣在她头顶上永远也摘不掉的帽子，她的确也和村子里的那些男人都发生过关系，不过那都是一种发泄，安翠朝着小牛的船只下边看，那一团金闪闪的光又来了，这一次不知道海中的生物会不会出来？

要是那海中的生物最终出没，是不是会伤人呢，安翠想着，就将船只贴近上来，小牛的脸上流露出的神色，足可见他对这个东西有多么的无知且恐惧。

安翠倒也不想继续造孽了，她原本是可以轻轻松松的弄死小牛的，但此时的她却没有要下手的意思，只是在边上看着而已，就看着小牛要如何处理这金色的光芒。

其余的船只似乎看不到这边的情况，都在各自苦恼的找寻可以抓到鱼的区域，猛然间一个余光看到安翠就在自己身边的小牛显然更加紧张了。

不过安翠却是面无表情的，似乎没那个心思要对自己动手，这根本就不像是悄悄摸上来要人家性命的人该有的神色，小牛这才放松了一些，朝着那光苦恼的看着，他想看到光下掩盖的身躯，他想清楚的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要只是像上次那样看到这东西的一双大眼睛就吓坏了。

最起码要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的不安宁吧，他朝着那光的下边使劲的张望，此时在一侧看着的安翠也朝着那光的底下看过去，一层水的晕染之下，那光就显得涣散沉闷不少，不如透出海面的光那么亮泽撩人，这可能只是怪物吸引人过来的诱饵吧，难得上次那个蠢货下去竟然没被吞噬。

“和你上次看到的可是一个物种？”

安翠忽然出声，将小牛惊吓的不轻，他急忙划动手中的船桨，朝着那光的相反方向去，只是那相反的方向上有个暗流，要是一不小心就会卷进去，人可就回不来了，还没人能在暗流的作用下，依旧生还的，那东西可比怪物好不了多少。

看到这个男人如此的紧张，她不免有些于心不忍了，言道。

“你也不用这么的神经质，我还没那个兴致要加害你，你也不看看清楚前边的到底是什么，你要是往那边去的话，前边是暗流你难道要自杀不成啊？”

不是安翠喊他，他真的就朝着暗流的方向过去了，但小牛却是没给对方好脸色，不存在什么感激之情的，他直接朝着左边来，这是靠近安翠的船只了，完全的贴合上去之后，他从左侧跳转出去，朝着南边的海域去了。

这不是在故意的躲避自己吗？做了亏心事了吧，那郎中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啊？

安翠追上前去，问道。

“你害怕看见我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吧，你们知道了千尺蛇毒，因此一直都在暗中的窥探我，那个郎中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这完全是不打自招啊，小牛想这个女人心底该是慌乱了，毕竟是动手毒害了他人的，心底总是会有疙瘩在。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底难道不清楚吗？你现在跟在我的身后是想做什么，趁着没人的时候，杀我灭口吗？倒也是不至于这么做的，这么一个小的海岛上居民都是如此的愚昧，也就是你们从外边来的显得聪慧一些，但你做过的事情我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和我没什么相关的，我只要顾好我的小家就成了。”

这算是主动的示好，表明他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但这样的人的确也是危险的，他说自己什么都不说，但他又什么都清楚，这小镇子上都没个管事的人，其实在海岛上害死了人也只是害死了人而已，又有谁会真正的去追究呢，除非就是被害者的家人出手，那最难以提防。

但王小五和小翠一样都是孤家寡人的，自己下了手，对方也没人能为了他们报仇的，再说人又没直接死掉，而是瘫痪了几年时间，才缓缓的死去的，就算是说出去，谁能相信呢，安翠心底当然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而犯愁。

此时小牛这有意示好的动作，的确是叫她有些懵逼的，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对小牛动手，要是想的话，刚才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我要是想杀死你的话，我就没必要告诉你前边是暗流了，你想过这些没，就可以在这边随意的胡说八道了，你自己也要带着点脑子出门的，不要总是说我们外来的人聪慧，你们愚昧，其实大家还不是一样的人，吃一样的粮食过一样的生活。”

安翠这个女人的确是厉害，她会很快将界限直接模糊处理了，她是不需要任何人来知道她心底存在的想法的，小牛划船走远了，他今日是没收获了，只能现在回去，要是再在这边耽搁下去，可能自己的性命就堪忧了。

不过此时的安翠却是不依不饶的跟随在他的身后，这女人果真不是省油的灯啊，就算是想甩都甩不掉的，小牛看到她跟随上来，肯定是想问郎中的事情，因此对方还没开口他就直接气恼的说。

“那个郎中真和我没什么勾搭的，他是我从镇子上找来的，原先是想换一个恩情找的，随便的那一种，他说自己会看病，且很高明，后来我在镇子上看到的确有不少的人请他看病，我这才喊来的，我怎么能知道他能看出什么千尺蛇毒来，你自己心里边既然有数，那就不要再害人了，这岛上的民众少，经不起你的折腾。”

这是在劝说自己要住手吗？安翠也不清楚自己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可能事情不会按照她想的样子发展下去了，父亲那边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自己禀告了那个金色怪物的事情，父亲结果是无动于衷的。

对于父亲来说，她这个女儿大概是极其不值钱的吧，不管丢弃在什么地方，只要是能用的着的时候用一下就好了，要是用不着了，就直接丢弃，现在她就像是一只破鞋一样被家人丢弃在这海岛上了，可能真是会因为绝望而动手做出一些事情来。

“那个郎中既然和你没什么关系的话，那你们在知道千尺蛇毒之后，他为何一直盯着我呢，我到镇子上去，他竟然一直在跟踪我，窥探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小牛你这有些牵强了，我不怀疑你就显得我很愚昧。”

她就非要知道郎中为何能一直跟随她，观察她，从自己的屋子再到镇子上，这一切是不是周生的意思，他是不是想起自己过去的事情了，那么他现在是打算要回去了吗？心情可真是乱糟糟的，她自己也不清楚要怎么办是好。

小牛则是一头雾水的，他可不清楚这郎中要做些什么，毕竟腿脚长在人家的身上，他想怎样是他的自由啊，自己难道还能强人所难不成了，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这女人今日算是疯癫了，总是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语。

“我可不懂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也知道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周生是怎么想的我怎么能知道，他没对我说起过，还有郎中为何要窥探你，你自己直接去问郎中就好了，就是不要缠着我，我不想插手千尺蛇毒的事情，我才不管你害了小翠还是你家王小五，只要你不要来毒害我就成了，安翠事情到此为止，以后也不要再来问我了，我真不清楚。”

他显露出不胜烦闷的态度来，这的确是符合他此时的心境的，从小牛的性格上分析的出来，他可没撒谎，很显然他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不多，唯一能知晓的不过是那个郎中当时说出的千尺蛇毒，其余的他就无从得知了。

安翠此时要回去收尸，也没有多少时间和小牛耗费精力说那些无用的话语，安翠倒是比小牛要利索些，她上岸之后便将船只拉扯上来，倒扣在海滩上，旋即朝着家的方向去，小牛看了一眼安翠的背影，心底想着。

“好端端的一个女人家，为何要做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呢，好好的做个人不好吗？”

他径直回家去了，今日没收获，那个老婆子又要冲着自己念叨了，从女儿不在之后，她就显得疯疯癫癫的，脾气很大。

安翠回到家中，朝着屋里边看了一眼，却没看到自己想看的景象，屋子里边坐着个人，自己的丈夫王小五还在好好的喘气。

竟然没死，这是谁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忽然进来自己的家中，竟然照顾自己的丈夫喝水吃饭？

王小五听到点响动，对那个人说。

“我听到声音了，应当是我内人回来了，可真是劳烦先生了，竟然照顾了我一整天时间。”

那人是背对着门口坐着的，她能看到的只是对方的背影，这背影的确是有几分熟悉的，继而她想到了那个郎中，这男人是郎中，王小五的身上可能有什么秘密存在吧，这郎中到这边来到底要调查什么事情？

现在她是不好直接发作的，因此只是安静的走进去，然后问王小五说。

“家中怎来了个客人，我从未见到过这人是你远房亲戚吗？”

郎中站起身来，直面着安翠，他们现在互相不清楚对方来到岛上是什么意图，郎中在调查安翠，但安翠却还没调查过郎中呢，因为她根本就无从下手，此时看到郎中一双清明的眼睛，她有些胆怯。

“在下肯定不是你丈夫的远房亲戚只是路过看到一个瘫痪的人，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还没有水没有吃的，你这是要饿死渴死你的丈夫吧，尽管是瘫痪了这么些时候，一切也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难道自己酿酒不该自己喝吗？”

要是这说王小五还听不懂的话，那只能说明王小五是个傻子了，郎中可是明确的告诉王小五说，他身上中的是千尺蛇毒，要不是有人投毒的话，他怎么可能忽然就瘫痪了呢，王小五自己也在想着这件事情，心底也很诧异，这个时候郎中这么对自己的妻子说话，可见郎中是在怀疑自己的妻子。

那就要看安翠是怎么回答的吧，从自己瘫痪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悉心的照料，从未说过什么过分的话语，对于自己的诉求也是一一满足的，前段时间吵架之后自己骂了安翠几句话，却也是从心底感觉到愧疚的，他真很难相信这件事情和安翠有关，难道真是她将自己毒害成今日这样子？

这不太可能吧，王小五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不加辩驳的安翠，此时的安翠只是更加关心这个忽然上门来找的郎中，他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有多具体，那他现在来这边，找自己，想说些什么？

“先生在说什么怪话呢，我真是难以理解了，我丈夫怎么可能是我下手毒害成这副样子的，先生诬陷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