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林中拼杀 怀中藏器

老奴才是宫里出来的，一身的武功也是从宫里学来的，六品的高手高不高？应该是很高的，在江湖上一个六品的高手差不多可以横着走了，若去一处险要的山林或者水寨也可以称霸一方，不为非作歹，朝廷都很少管你。

倒不是说朝廷剿灭不了，而是太麻烦了。六品高手，打不过可以跑，就是因为六品的高手无论是身法还是感知都高于常人太多，特别是那些轻功特别好的，更是让地方官府头疼，你派去围剿的人多了很容易被发现，你派的人少了薄弱点又太多很容易被突围，所以一般的地方官府对于这种聚啸山林又有高手坐镇的山贼水匪多半是听之任之的态度。

但是老奴才并没有做为高手的觉悟，他只认为自己是主子的奴才，不管主子是真龙也好，假龙也罢。这不是认死理或者不认死理的问题，而是一种习惯，当你习惯跪着了，让你再站起来需要时间也许要思考，更何况在他们的世界里，跪着的都活的挺好的，而站着的现在的坟头大概都有很高了。他认主子，因为没人大的过主子，而他认小主子却并不只是因为主子让他照顾小主子这么简单。

这个世界很慢，要用几个月的时间寄一封信，用一年的时间出一趟远门，用一生甚至更久的时间看清一个人，这是一个女子说的，老奴才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另一句话老奴才却又觉得没有道理，那句话便是“男人没一个可信的！”，说完这句话那绝美的女人便笑着对老奴才问道“你不算男人，我能信你吗？”这不是羞辱的话，老奴才知道。当时没等老奴才说话，那女人的眼泪便流了出来，她哭了很久，然后是一把大锁，锁了园门，隔了此间断了那边，从此她再也没有出过那个园子。

那时老奴才还年轻有些东西明白，有些东西不明白，等老奴才慢慢的变老了，他才明白当时有一句话他没有说，才让这些年总觉得耿耿于怀。

他对那绝美的女子没有什么念想，当时只是当成一个很好的大姐姐，也不像宫里的其它人，都想骑在别人身上，她只是爱笑，爱穿着白衣在花丛中追着蝴蝶。

他看着小主子在林间飞驰，很有那女子的影子，他便只是紧跟在身后，小主子很聪明这是好事，但是他的身份在那里，太聪明了又不是一件多好的事，老奴才心里明白，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这些并不重要，因为他只是主子的奴才，为主子做事便好，照顾好小主子便好，其它的容不得他多想。

只是他始终觉得当时要是说出那句话，是不是会更好？

老奴才有些奇怪这些天总会想起这些有的没的，似乎人老了便总爱回忆一般，驱散脑子里这些遥远的记忆，老奴才凭着他锐利的眼睛很快的找到了小主子要找的人。

只是情况似乎很好，满地的献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叫陆航的那个小子很惨，身上多处伤口，血更是布满全身。

老奴才看着小主子落在陆航的身边，有些病态的笑了起来，很狂妄的笑声“桀桀！到底还是死透了，你这坨狗屎，凭你也配？”说着抬脚向倒在地上陆航踢去。

小主子的时而疯癫时而温顺的性格老奴才早已见怪不怪了，看着小主子要拿陆航的尸体发泄，老奴才也没有阻止，只是得等小主子发完脾气，才能劝开。所以他便只是跟在小主子的身后，观察着四周，即使不是在危险的地方，他也总是保持警惕，这也许是主子把他一直留在小主子身边的原因。

就在病态少年抬脚将要落下的那个瞬间，老奴才突然有一种汗毛都要颤栗的感觉，一股危险即将袭来的警觉让他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危险来自后方，他嘴上喊道“主子小心，有刺客！”手上也并没有闲着，变手如爪一个燕子回头，便向后攻去，他的一双手便是他最厉害的武器。

宫里出来的人很少会使用武器，必定在宫里下人们无论是耍枪弄棒还是匕首飞镖那都是犯禁的，所以宫里的人练武要么是拂尘要么就靠一双手。老奴才对自己这双手十分的自信，苦练三十多年寒暑不坠，一双手早就练的如铁似刚，不遇到秘保一类的神兵，便是寻常的尖兵利器都奈何不了他这双手分毫。看到偷袭而来的对方也是空手而来，且以掌相击，他便更是自信十足，只是要十分小心周围是否还有其他的袭击者需要多分一些神。

老奴才以鹰爪对敌方的掌法，双方普一接手瞬间互换了三招，都奈何不了对方，但是袭击者由上而下攻来的优势已过，身法也老了便抽身而退，老奴才因为要护着身后的小主子不敢趁势而追，便只躬身戒备。

袭击者落地后却没有急着进攻，而是盯着老奴才说道“听说宫里出来的高手，多半都练的是猫身、狗腿、苍鹰爪，你现在躬着的身形便是猫身的一种吧？脊背炸裂汗毛竖，一片蚊蝇也不飞，对与不对？”

老奴才还摸不清对方的身份，只看对方一身道士打扮，倒是听说过陆航身边有个刘长玄，只是那家伙是个用剑的，而且为人死板干不出这种偷袭的事，更何况这个袭击的人手上的功夫不弱，应该不是他的师兄弟们，因为他们那一门都是练剑的。

为了摸一摸对方的底老奴才便问道“杂家这身功夫，自然登不了大雅之堂，只是为了伺候主子能手脚利索点从小练的，只是不知道我们有和冲撞的地方，总不至于上来便打打杀杀？贵人来自何处，不若说道一番，您对杂家这身底如此清楚，说不定便是自己人呢！”

病态少年听到老奴才的提醒，便收回踢向陆航的脚，而是转过身戒备的望向袭击而来的人。

袭击者把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踱着步子，嘴上也淡淡的说道“原本也没想要拿你们怎么样，必定杀了这小子，会很麻烦，但是不凑巧啊，我现在缺点东西，没想到你们刚好过来了，我正好想跟你们借点用用。”

老奴才眯起了眼睛问道“你要借什么东西？钱财和是物品，我们拿的出来！”

袭击者笑着说道“你俩的命！”

话音刚落，袭击者便又一次欺身而来，只是这次袭击者攻击的方式换成了拳头，拳法克制爪功。

老奴才一直严阵以待，听到袭击者说的话便知今天的事很难善了，他也没有让小主子先跑，像他们这种高手过招胜负一般也就是很短时间内的事，如果他打过不袭击者，那么小主子多半也跑不了，还不如留在这里肆机而动。小主子虽然是用药堆起来的四品，但是身上的好东西可是不少，说不定今天的胜负便要落在小主子的身上了，而且他对小主子的脑子非常有信心，便如都说小主子是个小疯子，但是老奴才却是知道遇到正事的时候小主子就从来不发疯，而且稳的可怕。

刚才袭击者的掌法大开大合很有一番大家风范，没想到袭击者换过拳法却也刚柔并济，每拳落处都是让老奴才很难受的地方，而且袭击者打的不骄不躁，拳法时而大气磅礴如狂风而至，时而又诡秘刁钻全无章法可寻。而且更让老奴心惊的是此时他的心中升起一种错觉，好像袭击这人的武功越打越高，而自己只是一个陪他练拳之人。自己刚开始交手时，双方也就是半斤八两的水平，但是打着打着，老奴才发现对方居然已经开始克制自己，虽然现在还没有落于下风，但是自己已经有了气息不稳的迹象，对方的气息却依然沉稳如水，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老奴才慢慢的走入了下风，病态少年看在眼里，看着老奴才一边和对方过招，却慢慢的把人往自己这边引，病态少年便知道老奴才心中的想法了。他悄悄的把手伸进自己的怀里，一个方盒一般的物体，出现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