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假戏真做

“为什么答应？”某辆保姆车里欧絮的头顶的空调冷气，凉飕飕的像是被脑袋吸收了，浸泡在冰水里。一路上盘山而上，有些颠簸，而此刻的殴絮，翻着那本黑白的复印件，脸色并不好看。

海澄的脑袋疼的厉害，海澄现在宁可车子爆胎，然后步行上山。车子往下一沉，一刻钟之后。正午的烈日垂直悬挂，阳光照射下没有一处不被暴露炙烤的空气中，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而海澄的期待倒是如期而至。

“扑通。”海澄终于摇摇晃晃的跌坐在地上，意识有些模糊，旁边的殴絮的影子越来越多，重重叠叠的，黑影。

海澄似乎能够听见他的叫我，她虚弱的笑笑“殴絮，你先去哪里，迟到了，我们的积分就没了。这样你的伟大计划也就没了。”

海澄隐隐约约看见殴絮似乎并没有打算放开她，而是试图将她抱起来。海澄知道他肯定不会丢下自己，可是海澄希望他不要忘记了她们真正的目的，海澄轻轻的依附在他耳边小声说“殴絮，我晕车还没适应过来，你我抱着我摇摇晃晃的我想吐，你把我放地上，然后一会叫他们来接我一样的。”

早晨到现在虽然是滴食未进，可是胃液似乎像是在肚子里翻江倒海一样。殴絮看着海澄的脸色，思考了一会，严肃着说“你等我，我一会过来接你。”随后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铺在树荫下的水泥地上，将海澄轻轻的放在地上。站起来往前跑。

而此刻骄阳似火，太阳渐渐的往下移动，原本阴凉的树荫，开始渐渐挪动位子。海澄等了许久终久没有看见殴絮的影子，有些担心他出事，刚打算起身，却因为酸软的脚，没有稳住身子，向后仰去。海澄以为迎接他的是结实的水泥路。

一阵好闻的薄荷香气，熟悉的高度，安心的怀抱。海澄知道是victor。

“小白。殴絮到了?”海澄稍微游戏错愕，虽然苏洛有和她说victor在台北，却没想到是在拍这部戏。

“殴絮？什么殴絮，我是正巧出来逛逛，看见了你，怎么回事，你是要晒出腊肉吗？”victor一把将海澄打横在怀里。结实，安稳，就像是浸泡在薄荷味的棉花堆里。

“晕车，在这里休息一会，还有我的脚好疼。”刚刚脚一软，似乎有些疼痛，而此刻，因为不自然的悬挂在空中，更加剧烈了疼痛。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并着往下流。

简单的处理之后，山上的别墅影影约约露出白色的尖顶，像是穿梭在层层叠叠的绿树中的城堡一样。

海澄就呆坐在露天的一层走廊的大理石阶梯上，看着忙碌的工作人员。无所事事。

而苏洛看见海澄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查看海澄脚上的情况。

“很严重呢，我送你去县城的医院。”就在苏洛在海澄和谐的对话的时候。远处似乎有些动静。

“我不演！为什么他没有了父亲大家都关心他，假装好心的来安慰，并不是这样的，你们都是虚伪的。”远处一声稚嫩的童声传入海澄的耳朵。

“抱我过去。”海澄看着苏洛。

随后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穿着别致的小西装，带着红色俏皮的领结，眼睛浑圆的小男孩，抱着玩具车，落寞的对着一群女人吼道。在他身边仿佛可以看见渲染的黑色的气氛。就像曾经的海澄，因为得不到父亲的爱，不去原谅父亲，所有人因为父亲的身份，所以阿谀奉承，摆着虚情假意来安慰海澄一样。

“对，你父亲本来就不爱你。”海澄就那么脱口而出，看见男孩，海澄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男孩的眼睛突然变得澄亮，似乎看见了一个说真话的人。

“你们根本就不会演。”海澄把矛头指向围着男孩的女人。

“哦？我们不会演？剧本上的台词就是这样的，难道你可以演的比我好？”某个不服气的女生高傲的抬起尖的吓人的下巴。“那么你来演好了，我就不相信了，你这种靠家里有钱，就混进来的人，我们比不上。不过说实话，我真羡慕你有那么宠爱你的父母。”

听见她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海澄的脑袋里的弦就崩断了，“呵呵，我要证明你们脸我这个废物都比不过，我接受你们的挑战，不过我们有赌必有罚，若是我输了，那么我从此与后不再从事演员这个事业，而我赢了，你必须遵照他的意志来演。”海澄看着男孩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好。”

此刻的海澄，正在后悔自己自杀行为。抱着自己的脚，稍微一扭动，就感觉钻心的疼痛。

看着忙碌的化妆师，给年轻的演员，刷上一层不属于青春的气息，就像是在一层又一层的假面，换着一个又一个的虚假身份，就是是游刃有余的屠夫，解剖着动物的内脏。而海澄此刻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

“海澄，叫你呆在那里等人来，你看你都崴脚了。”殴絮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能够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有些狼狈的跑过来。

“是啊，可是在你走之后一会会，我碰见了小白呀。”海澄仰着脑袋，看着殴絮的脸，挡住了阳光。

“那你都那么累了，还乱打什么赌，你知道的她们都是职业演员，你要怎么演！”殴絮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

“是啊，我也知道，怎么办。”海澄心不在焉的翻着冗长的剧本。

过几个小时之后。

“天，你能别转悠了吗，我头疼！”海澄看着坐立不安的殴絮，已经来来回回的从门口到走廊尽头的木板上，踩了无数脚，然后总是很应景的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殴絮仍然没有回答海澄。估计是在想东西。

海澄看着来回走动的殴絮突然灵感闪现“一样的台词，不同的表演效果。”海澄的脑海里似乎想起熟悉的台词，对话的场景。

“那么各位，除了她以外都要要做好随机应变的可能，毕竟我们是专业的，不是靠钱买来的。”那个高傲的女人抬起下巴，看着海澄说。

“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另一个女人说到，就像是预料到海澄注定不成的样子。

就这样，那些女人一脸不屑的开始了表演。

“父亲死了，不是你的错。”那个女人迅速进入状态。而此刻坐在旁边的男孩厌恶的看着着一切。他似乎讨厌这些虚伪的安慰。

“对啊，你不要太伤心，大家不会怪你。”

那个顶替男孩的小演员也露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真的是这样吗，我的父亲的死真的不是因为我吗？”

“是啊，大家都怪你。”一身凌然的语气，海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嘶”大家都倒吸一口气。

“呵呵有趣！”一身愉快的调笑。

“金...”苏洛刚想大声叫出来来。

“嘘”金耀束起手指，邪媚的向苏洛抛了一个媚眼。

果然帅哥对帅哥是免疫的，苏洛大了个颤，决定无视风骚的某人。

“不会的，大家不是真的讨厌我的，刚刚他们还安慰我。”替演的小男孩显然被海澄的表演带了过去。

相同的台词，却表现出不一样的效果，让人更着海澄的脚步走。

“哦？那么你为什么还要难过，既然大家都不是讨厌你的？”海澄严厉的质问，就像是是一场压倒性胜利的辩论赛。

“没有...！”主角的台词变了。

“呵呵，那不过是因为大家顾及你的身份，因为你爸爸是很有名的人，他们讨厌你，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说。”

坐在观看席的男孩身体一怔，有多少年一直都是大家的虚情假意。可是如今被这个大姐姐说出来的时候想要回驳她，不是她说的那么样的，男孩坐在观众席上，却开口抢了替演的男孩的台词“你骗人！”

全场的人都愣住了。真正的主角说话了“大家没有讨厌我，如果讨厌我，管家爷爷就不会每天给我送饭，关照我好好上课。”

“那是因为他不这样做就拿不到工资。”海澄严厉的拆穿。

“他根本不需要做的那么好，没有人回关注他那么清楚，大家都在忙别的事情。”男孩快速地反驳。

“那么不就是大家不喜欢你，才不愿意关注你吗？”海澄不假思索的有很快的打断。

“没有，妈妈即使是再忙，晚上也一定会回家，陪我睡觉，即使不陪我睡觉，也会打电话给我，叫我早点睡，虽然他很少回家。”

“她并没有那么忙，只不过是找个理由，不想看见你罢了。”

“没有，管家爷爷说妈妈每天很忙，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总之大家不是真的讨厌我！”男孩从椅子上跳起来，红着眼睛。

“那不不就好了，大家是否不喜欢你，答案不是在你心里了。”海澄走向男孩，蹲下身子，突然柔声对他说。“大家不是真的讨厌你，而是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你。”

众人抽气，海澄将台词对换，原本让男孩厌恶的台词，现在出现在海澄嘴里，变得不一样的真情。

“呜哇-”一声很响的哭声，那是一个孩子对于爱的渴望，和失落在一刹那间爆发。

也许他和海澄很像也不知道怎么爱人，更加没有感受到爱。不过看见他，海澄似乎有些懂得。所以她比任何人知道男孩需要什么。

“你做的很好啊。”金耀从身后拍拍海澄的肩膀“我要道歉，我骗你我是他的爸爸，但是他失去父亲这件事情，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我看见剧本就知道你是在骗我的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海澄笑着反问，将墨绿色的皮本轻轻的在他脑袋上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