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凶手
沈若玲虽曾是第一杀手，在二十一世纪名声远播，可对方楼琰冥怎么说也是个七尺男儿，又会武功。沈若玲花了好写力气才将他从房中撵了出去。望着楼琰冥离去的背影，沈若玲掩上房门转身回房，没有起身再去开门，听到脚步渐行渐远，心中怅然若失。
便是日夜不分，不知不觉间已入午夜。丹药还未炼成，沈若玲眼中布满的血丝提醒着她应该尽快入睡。她也强迫着自己入睡，可是自己又如何睡得着呢。外头寒风凌冽，没准一会还会飘雨，方才忘记让楼琰冥披件斗篷再走，想来心里有些自责。不过转念又想以他的身体应该也冻不坏吧，拍了拍胸口，心中宽慰了许多。
翻身上了床榻，轻闭双眸，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很早以前，自己也曾也是没有心思的少女，一沾枕头便呼呼大睡，沈若玲想来真是有点羡慕曾经的自己。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夜是痛苦且煎熬的。
还真想着一件事就与楼琰冥有关，那便是火族被灭门一事。种种迹象皆表明，是楼琰冥灭了火族一门，可是沈若玲的内心却并不愿相信这件事。先不说这些时间和楼琰冥相处下来觉得他还是极富有正义感的，就说楼琰冥既给自己送礼物又逗自己开心，还教自己如何去炼制丹药。常言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就是按照这个道理，首当其冲，自己也不该怀疑他。想到这，心中不免混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但作为一个理性的杀手，尽管是曾经的杀手，沈若玲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够太武断太意气用事。评人做事都要讲证据才是。正气可以伪装，送礼物寻开心也可能是一种手段。虽然在时间上没有找出他的漏洞，但只要是他做了的事，就一定会留下把柄。当务之急是找到楼琰冥灭了火族一门的证据才是。
沈若玲忽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到晴天的感觉，拉了拉被褥翻了个身，紧紧闭上了双眼，使自己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楼琰冥以及其他琐事，赶紧睡去。
另一边，楼琰冥被沈若玲推出了门外，眼睁睁望着面前的那扇门渐渐关闭。刚刚提步想要破门而入，但一想到沈若玲凶神恶煞的表情，算了，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了，上次好不容易才哄好的。在门口驻足了许久，屏着气，不敢弄出半点儿声响。直到听到均匀的呼吸声，过了半晌再推门时，门已紧闭。楼琰冥叹了口气，只好讪讪离开。
楼琰冥暗自腹诽着沈若玲的话，什么“全网通”，什么“bug”，听上去奇奇怪怪的。这个女人看上去也奇奇怪怪的，不过还挺有意思的。求知欲就这样渐渐萌发了。
“古登，你可以去帮我找些书吗？”询问的语气，楼琰冥找来古登。
“这……需要什么书？”古登也是摸不着头脑。尽管楼琰冥的确算是一个勤学好问的人，一有什么不解之惑就会自己找书看，但是这次怎么感觉怪怪的。
两个同样一脸疑惑的男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地看了对方好一阵子。
“咳咳。”还是楼琰冥的一声咳嗽率先打破了尴尬，“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有着奇怪文字的古书罢了。”想了半天，楼琰冥也没有想出该怎么描述沈若玲的奇怪语言，只好简单概括成奇怪的文字，好尽量让古登听懂。
另一边，沈若玲依旧是没有入眠，另有一件事困扰着她。本是沈若玲自己的无心之失，向来行事缜密万无一失的她，高兴之余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出了现代的网络词语，还正巧被楼琰冥听了去。不怕他到处宣扬，就生怕他也说漏了嘴再被别人听了去。若是有人查出了自己的身份那就糟糕了。看来今晚终究是个不眠之夜。
“什么奇怪的文字？”显然楼琰冥言简意赅的描述并没有让古登听懂，伸出手抓了抓头发，依旧是满脸困惑，“恕我直言，什么样才算是奇怪的文字？可以举个例子吗？”
“类似于‘全网通’，‘bug’之类的。”楼琰冥双手不自然的在胸前比划着，画着各式各样弯弯曲曲的符号，“总之，找些有这些词语的书来，然后全部带给我看。”
古登在心里默默盘算：宫主这是撞邪了？哪有这些稀奇古怪的词语的书。想了又想才开口道：“这些词，是沈若玲，沈姑娘告诉你的吗？”话说出口略有迟疑。
“不是。”楼琰冥想起沈若玲对自己的叮咛，千万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这些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下意识地透露给了古登，一股愧疚之情从心中油然而生，不能再犯傻告诉古登这些都是沈若玲说的。这个属于楼琰冥和沈若玲的“秘密”他要守护一辈子。
“绝对不是！”再一次斩钉截铁的语气。
古登也是个明眼人，心中也了然了七八分，见楼琰冥没有再说下去也不好逼迫他，只得点头保证：“明白了。已找到这样的书籍就带给你。”
楼琰冥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依旧是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月色微凉，洒在窗户上薄薄的一层如霜，分外好看，凉风袭来轻抚着皮肤，裹挟这阵阵花香，令每一个毛孔都输张开来，惬意舒适。
如此良辰美景，可惜大家都各怀心事，难以入眠。
楼琰冥在心中反复思量着沈若玲的话。我要早些知道那些词的意思，好和沈若玲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哄她开心的小玩意和逗她开心的话语，终有一天她会听腻的也会玩腻的，只有和她在一个语言层次上，才能更贴近她。楼琰冥这样想着，心中充满信心。以我这样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明白的。想到这儿楼琰冥不经笑出声来。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拿些书来消遣时光。楼琰冥起身去书架上翻出了基本还不曾阅读过的藏书，也懒得点灯，就这么在皎洁的月光下翻阅了起来。想快点从书上汲取知识，好领悟那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文字，也想快点领悟那令人捉摸不透的女子沈若玲。想到这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此时的古登应了楼琰冥的要求，正在藏书室里不停地翻找，一本接着一本的寻。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心中最焦急的莫过于他。古登向来不是那种可以在烛灯下安安静静看上一整夜书的潜心苦读男子，但对于楼琰冥的话他向来是有求必应，同样这次，他也不想让他失望。
一排排的书架似一座座高山在古登面前耸立着，此刻又像是置身于书的海洋，而他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孤舟。这本，这本，还有这本……精挑细选了几本符合楼琰冥要求的书籍，握在了手中。掌心已微微渗出细汗。楼琰冥，我不会辜负你所托付的。古登在心里这样想着，一脸自豪。
原本紧闭双眼的沈若玲还是睁开了眼，起身点亮了炼丹炉里的火，一团团火焰窜起，在墙壁上印出了沈若玲的容颜。弯弯的柳叶眉，扑闪的大眼睛配上高鼻梁和饱满的红唇，以及一头乌黑的秀发，她也是个面容姣好的美人。只是无论是第一杀手的沈若玲，还是在玄武大陆苦苦奋斗的沈若玲，都已经饱经风霜，磨难似乎格外偏爱这样一个外表柔弱的女子，生活给了她太多的苦难。
药材一味味地往炉子里添，举着小蒲扇不知疲倦地扇。只要没有成功，沈若玲就不想放弃。不服输的精神已经在她心里扎根太久太久。
一方面，沈若玲还是不相信楼琰冥是灭了火族一门的罪魁祸首。思前想后，她在脑海中想出了许许多多理由为楼琰冥开脱，又想出了许许多多理由将它们全部推翻，如此循环往复。最后，连沈若玲自己也不禁感叹，作为一个杀手如今理智全无，单凭一起做事，若是放到以前不知道要死多少回才罢休。
到最后竟揪起了身边无用的药草，伴随着口中念念有词。
“是凶手”摇摇头。
“不是凶手”点点头。
“是”又摇摇头。
“不是”再点点头。
……
终究是一夜无眠。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月亮收起了光辉，悄悄将身子藏进了后山。叽叽喳喳，鸟儿在次唱起了动听的歌谣。
“不是！”最后一片叶子掉落，沈若玲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楼琰冥看了一宿的书终于疲倦地合上了眼。此时，古登提着一摞书破门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