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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初战贺瑰
那曹州校尉不紧不慢地说:“我只是一名校尉,并非将军。”谢彦章见他这个时候还在纠正自己称呼上的“错误”,心中大急,却听那校尉说:“给我一匹马,我带你们过河!”
孟审澄等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彦章说:“好,事不宜迟,贺瑰追兵马上就到。只他那里是步兵,我引骑兵战他一场,好歹见了李元帅,也有功劳!”
孟审澄眼珠子瞪得老大,倒是侯温裕说:“下官兵马就在左近,愿回营中集合人马,与将军同战!”侯温裕如此果断,谢彦章对他多了几分刮目相看,点点头说:“甚好!”
他看着其他几名将领,说:“贺瑰与吾不睦,朱友珪欲要我等归附于他,助他抢夺太子之位,诸位,我既然已经救得尔等出来,是去是留,还请自便。只是异日沙场再见,休怪谢某手下不留情面!”
被他稀里糊涂救出来的人,绝大多数并非贺瑰的手下,这还是第一次受贺瑰的统帅,想到此人的手段狠毒,都心生绝望,他们都是在各州县为将的,以他们的兵力,逃走也是不可能,况且在目前的情况下,能不能活命都是问题。
因此听谢彦章一说,这些人内心一盘算,跟着谢彦章,总是能保得一条性命,至于向朱温面前告状,那已经不是现在能够操心的事情,于是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拱手说:“愿跟随将军!”
谢彦章又看向孟审澄,孟审澄叹了口气:“吾与将军故交,贺瑰必然不会放过我,只是可惜了我那三千骑兵,都在小陉山驻扎,怕是通知不到了!”
谢彦章见统一了意见,当仁不让地说:“既如此,我给诸位最多一个时辰,自去集合手下人马,若去时立刻就去,若贺瑰来攻,吾却是不等了!”
这一次骑兵基本都在谢、孟、侯三人部下,谢彦章猜测贺瑰必然会派人追击,所以他决定一面拔寨一面后退,若是那曹州校尉能够引折嗣祚的骑兵前来,却是最好不过了。
那曹州校尉得了一匹好马,说道:“吾这边与河西的大唐军队联系,请将军给在下两个跟随。”谢彦章叫过身边两个侍卫,说:“你们俩且跟校尉去,一切都听校尉吩咐。此间数千同袍性命,都要依仗尔等了。”
谢彦章虽然是个儒将,看上去文质彬彬,但是从军多年,义父兼老师又是葛从周,早已经学会果断利落。贺瑰和朱友珪要杀他,他现在就是逃回开封,在朱温面前申诉,只怕以朱温多疑的性子,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既然贺瑰和朱友珪已经向自己下了手,谢彦章知道自己的选择只有投靠大唐一条路了,况且义父又在彼处,好歹也能保住一片前途。
那两名亲卫恭敬拱手,便跟着曹州校尉出了营,径朝东北方向而去。那校尉奔出去二三十余里,其中一名亲卫也曾经带骑兵出来哨探过的,眼看已经进入了大唐斥候的游荡范围,心中胆颤。
他上一次出来哨探时运气好,带出来的二十骑,好歹带回去了近一半,与大唐的精锐斥候相比,他便是身为谢彦章的亲卫士兵,也是不够看的。
那曹州校尉奔到一片树林边,仔细观察了一番,翻身下马,掏出匕首在一颗被雷劈了一半焦枯的树下挖了起来,不一会儿挖出个包裹,却是一颗特制的二踢脚,擦着火石,炸到半空,一团红色的烟雾爆炸开来。
然后他对着两个大吃一惊的亲卫说:“稍等就是。”他没有武器,似乎是要打发时间,用匕首削着一根树枝,其中一名亲卫看了,知道这校尉是在提防自己,于是故意将腰刀卸下来,挂在马鞍旁,也跳下马来,盘腿坐下。
大约过了一刻钟,从树林里钻出一骑来,回头打了个呼哨,不一会儿就见三个骑士从三面包抄了上来,其中两人张开手弩,当头一人大声说:“是哪个发信号?”
那曹州校尉削了一半的树枝随手丢掉,从包裹里掏出一块黑木令牌,远远地抛了过去,举着手说:“军情司河南道曹州校尉贾和,有要事向你家将军禀报。”
当头的大唐斥候看了看牌子,对其他几人点了点头,又将令牌丢了过来,说:“跟着我们走。”贾和也不废话,上了马来,那两名亲卫畏畏缩缩,心一横也跟了上来。
四名斥候将贾和三人包围在中间,沿着树林朝北而去,又走了十余里,来到河边,便见到河边上千人在忙碌着,似乎是准备将河水截断。
那领头的斥候朝附近的一处小土包上跑去,不一会儿便折返回来:“跟我来吧。”贾和与那两名亲卫已经被搜了身缴了械,他回头笑了笑:“两位且安心吧。”
接见他们的正是折嗣祚,折嗣祚最近在汜水河上游很是活跃,李弘益给他的任务是截断河流,所以他先与牛存节小战了两场,想要清理一下周边的敌军,只是与贺瑰所部尚未交战过。
贾和言简意赅地将情况说了一番,折嗣祚摸着胡须,看向了赵涉:“长史如何看?”赵涉倒也不顾忌,直接说:“便是有诈,咱们也不吃亏。”
折嗣祚想了一想,也对,反正总归是要与贺瑰打上一仗的,上次与谢彦章遇到过一回,谢彦章部下的骑兵战马不及大唐,自己就是想逃对方也追不上的。
于是折嗣祚留赵涉继续带领士兵拦河,领了五营骑兵,由贾和带路,便向谢彦章军营方向而去。神捷军都一半兵力都在河西岸,因此渡河又费了些工夫,等到折嗣祚小心翼翼地逼近时,却远远听到了厮杀声。
谢彦章放了部分将领回去领兵前来会合,还是有三五个人最终没有到来,倒是侯温裕果然领了三千骑前来,并且爽快地将指挥权交给了谢彦章。
谢彦章手下有了七千骑兵,心中便不慌了,他已经拔寨而去,向西北方向而来,但是贺瑰来得更快,他知道谢彦章的能力,若是不能彻底消灭对方,只怕自己就后患无穷了。
因此贺瑰立即点兵追了上来,他虽然带领的大多是步兵,但还是有骑兵的,而且他还将孟审澄的骑兵也带了出来,留在侧翼,又命心腹接收了濮州骑兵的指挥权。
谢彦章的驻地原本就比贺瑰的营地偏南,他若要过汜水河,就必须经过贺瑰的防区。谢彦章此时已经明白,为何十多天前,贺瑰突然命令他从北面撤到南面,想来是探得了葛从周的下落,对自己心生提防了。
贺瑰毕竟是名将,他追上来的极快,谢彦章也不含糊,当即带兵就往对面杀去。他这一个月来,对侯温裕的三千骑兵实力大致也了解了一下,知道自己现有的七千骑,在伪梁的骑兵中算不得精锐。
伪梁骑兵的精锐,大多被李思安和刘鄩带了去,不论是他的许州还是孟审澄的濮州,又或者是侯温裕的亳州,都属于伪梁的内陆州县,兵力原本不多,而且战力稍弱,因此必须尽快杀出去。
谢彦章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清理手下,他不敢断定,自己现有的七千骑兵,是否全部与自己一心。先前许州曾派出两千步兵支援,连同汝、陈州兵力共八千步军,却被折嗣祚给偷袭吃掉了。
这一次谢彦章领命北上,朱温给他四千骑兵,其中还有一千五百骑是从宋州调至他名下的。这些人若是临阵反水,只怕谢彦章这一次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因此他一回到营中,召集了都头以上军官,只说贺瑰诬陷自己,与朱友珪密谋杀诸客将,欲夺了兵权。还好计谋被他识破,逃了回来,要带领大家投奔大唐。而且他特意说:“葛太保已经归唐了!”
作为葛从周的义子,谢彦章统领的骑兵,军官将领大多是葛从周提拔的,本就属于葛从周的心腹。只是葛从周被朱温猜忌,无奈卸了兵权,这些人便都跟了谢彦章。
听得谢彦章一说,大半军官都说跟着使君走,跟着太保走。朱温为了削弱葛从周在军队的影响力,对这些将领可算不得好,因此他们早就有怨言了。
有了大半亲信的支持,谢彦章将宋州骑兵的指挥权都夺了,却将宋州来的军官都调到自己身边,说是要这些人保护中军,实际上却是用自己的亲卫都“看护”了起来。
贺瑰原本想阵前大喊,要谢彦章的部下不要跟着谢彦章一条道走到黑,哪知谢彦章却根本不给他任何喊话的机会,甫一接触,立刻就派出亲信将领杀将而来,气得贺瑰大骂。
他的防御工事还没有布置好,也忌惮谢彦章善领骑兵的大名,于是亲自率领骑兵迎了上来,却将步兵阵地向西面铺开而来。
于是两支实力相当的伪梁骑兵,就在密县西北掩杀而来,彼此冲了两阵,谢彦章叹了口气,侯温裕的骑兵果然同他想的一样,战力太弱,在左翼的战场,被贺瑰打得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