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一）

慧婉缓缓站起，摸了摸自己的脸，芊柔急忙劝道：“小主不要伤心，那狐媚子早晚会遭报应的”。

慧婉道：“斗！我会和她斗下去！”慧婉没有任何表情。声音虚无缥缈，似乎是从天边传来，声音如冰，却异常清晰。

芊柔扶着她回到宫中，慧婉坐在贵妃椅上对芊柔道：“听说这宫里里来了个沈答应，就在望春堂旁边的耳房，似乎有所听闻。”

芊柔一笑，略显忧郁答道“回小主的话，沈答应名叫沈六娘，是宫女出身，侍奉过几次颇为得意，经过后宫浮沉便失了恩宠。她迁居在这，也是皇贵妃的意思。”

“她倒是我的好姐妹。把我的朝阳五凤挂珠钗给我取来”慧婉懒懒卧在贵妃椅上。

芊柔道：“小主不会要赠与沈答应罢”芊柔又劝道“这可是小主带进宫里最贵重的物品”

“贵重有什么用，没有宠爱给谁看。”慧婉皱起纤长的柳叶眉。

芊柔盈盈退下，迈入沈答应的怡情轩，把挂珠钗献给沈答应道“这是我家小主赠与小主的，当是小主搬入这惜春宫中与她作伴的见面礼”沈六娘两颊微红，自从她失宠后没有谁来看望她，更何况是送给她如此贵重的物品，沈六娘热泪盈眶，有些哽咽：“带我去……带我去给你们小主谢恩……”

芊柔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不免开怀了不少，本来还以为慧婉气糊涂了，竟来讨好一个失宠的妃子。

沈六娘正要起身，慧婉便进了沈六娘的怡情轩，道：“沈答应不会怪我没有通传一声便来吧”慧婉讲得极为谦和。沈六娘开心的说道：“怎会呢，我还要谢小主呢！我不过是个失宠的妃子，没什么东西待小主”又忙的扶慧婉坐下“素玉，泡杯茶来。”

慧婉轻轻摇头“我左右是闲着没事，来看看沈答应”

慧婉笑道，眼里闪过一丝满足“对了，我送的首饰答应可还喜欢？”

“喜欢，喜欢，沈六娘笑意盈盈，眼里的泪水依然在打转“小主的东西一定是极好的。”沈六娘依然热泪盈眶，红着眼睛。

慧婉道“小主小主的叫怪生分的，位分不过是束缚，咱们自称姐妹可好？“我正处及笄之年，姐姐呢？”

“我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本再过几年便可出宫，可惜……”沈六娘有些忧郁，两滴泪水从眼眶里滑落，这副娇容无限可人，使人心生怜爱“实在可惜……”慧婉两靥微垂，又收拾情绪道“要说姐姐没晋升怎会遇到你的妹妹我呢？”

“姐姐如此叫六娘真是折煞妹妹了，妹妹虽虚长姐姐几岁，六娘却受姐姐恩惠是万万不敢逾越”沈答应拭了拭眼泪，眸子似清泉，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慧婉螓首微点“妹妹可喜欢弹琴”慧婉有些试探，若是沈六娘没有什么才艺，后宫佳丽三千沈六娘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虽然貌美，可后宫美貌之人众多，沈六娘虽说有娇纯之美，可依然失宠于皇帝

“六娘精于舞技，曾经皇上也喜欢六娘跳的舞”慧婉稍稍安心，方道:“我最通琴艺，下次和妹妹合作一曲可好。”

沈六娘望着窗外皎洁的满月“自然是极好的，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咱们去赏月罢”

沈六娘双眼似喜非喜，两靥略带愁色，白皙胜雪的皮肤。如娇花照水，弱柳扶风。宫女中竟然有如此美貌之人，王昭君也不过如此罢。

慧婉道:“让我替妹妹梳妆吧，虽说妹妹位分低微，可现在想是没人会看妹妹戴着的钗子，毕竟是美人戴着才好看”

“姐姐慣会打趣六娘，可别教坏了素玉，以后只学的那油嘴滑舌来服侍我”素玉笑出声来“去去去，也不知模样，拿些点心包起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