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抽丝剥茧
137剥丝抽茧
“圣界的隐劫圣皇，神界的太渊天帝，魔界的紫虚魔帝，还有羽界的六道明皇和人界的道衍源皇，这些人也许可以称作这个世界最强的一部分人，然而，还有谁知道，荒界破碎之前，还有一个极道强者呢？”
——引子
“也就是说，玥是个人格分裂患者喽，一个人格疯狂，待人处事掌控欲极强，一个人格安逸，为人和善，礼貌而不失礼数？”咬着苹果，叶殇询问一旁的魔女。
“嗯，确实如此，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则传说，那就是我们所处的九洲界其实是最高位面，处于世界树的起源位置，无数的能量，时间，规则，甚至是强者都会在此聚集，而……在那没有尽头的世界树顶端，如果长着两颗果实。”花烙低头看着书，轻声与叶殇交谈。
两人坐在莫莫亚特公园的长椅上，这是一处情侣圣地，左边是游乐园，右边是夜总会，不得不说是约炮，呸，约会的最佳之处。
一些人如果，看到这两个气质迥异常人的帅哥靓女，都为之侧目，令叶殇无语，这都算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意思？这个传说不会是瞎编的吧？貌似一点意义也没有吧？不会这样就没有下文了吧？”叶殇把苹果扔到几米外的垃圾桶里，取出另一个苹果来，果皮依然是鲜红如血。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魔女握着他的把柄，他是真的不想出来啊。
“确实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花烙淡定答道。
“呃……你从哪听来的这个传说，真是有够无聊。”叶殇掩面。
“好像是从图书馆看来的吧，是关于中洲的资料。”花烙瞥了他一眼。
“好吧，我认输，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吗？我可没你这么高智商，我到现在都还猜不出那个叫墨然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是谁抹去了我的记忆。真是头疼，空洲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的同伴也和我失散了，而且学院里也是鱼龙混杂，特别是那个墨然，我根本看不透他，现在又和那个色胚去执行任务了，天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叶殇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多话，可见他心中的憋屈。
“你就不用担心皇甫流了，我看他再不济也会有人帮他的，比如……”花烙一笑，看在叶殇眼里却是令他寒毛倒竖。
“比如什么？”
“没什么，偏题了，我们继续说说那则传说的含义吧。”花烙笑靥如花，让叶殇打了个寒颤。
他不再深究，听花烙解释。
“好，你说吧。”叶殇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含义就是世界树在毁灭，好了，我说完了。”花烙轻笑，像是在调戏叶殇般。
“呃……我知道我智商低，但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些？”
“我问你，一棵树结果是为了干什么？”花烙合上书，转头看着叶殇。
“不就是用来吃吗？”
“不对，哪有这么简单。”花烙摇头。
“哦，对了，是用来传承血脉，繁衍子孙？”
“是啊，对树来说，这就是一种分裂，对人来说亦是如此，玥分裂出了两个人格，最终果实落地，原来的树终究会早于分裂出的孩子们灭亡。真正的玥可能早死了，现在是两个恶魔在抢夺控制权。”花烙说道，“迎接他的始终还是毁灭，就像世界树一般，生命得到另一种意义上的诞生时，原来的生命就会凋零。”
“好吧，我服了，说句话而已至于这么绕来绕去吗？”
“我只是想说，玥会是一个大敌，我们要小心他。”花烙沉吟，很严肃。
“为什么，不就是个怪装癖吗？”
“我只是觉得他出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之前我们也猜测过他的根底，认为他是悟道者，且删除了你的记忆，这很可能是为了遮掩一个东西，以此布局，你要小心。”花烙直视叶殇的眼睛，眼瞳肿隐隐有光团首尾相接着轮转。
“好了，我知道了。”叶殇一愣，大吃苹果，将其囫囵入肚，道，“比起这个，我们更要关心的是，墨然吧。”
“这简单，他最近在积学分，你下次可以跟他组队，嗯，反正也快到月底了，你可以出去躲躲，因为莫楚文似乎对你很感兴趣~”说着花烙还用一种“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看着叶殇，让叶殇胆寒。
“对我感兴趣？我可消受不起皇子殿下的兴趣啊，不过这貌似都是因为你吧，那个骚包明显是对你有意思，结果……爱屋及乌？不对，应该是发情的公狗在吃醋吧。”叶殇挠挠头，一个苹果很快就被吃完了。
“你这样说皇子殿下的话，被他知道，可要吃不了兜着走。”花烙嗤笑，带着不明的意味。
“诶？这不是花烙吗？你怎么在这？”一道有些惊讶的声音传来，花烙和叶殇寻着声源看去，竟是南宫枫和北冥心。
他们都穿着休闲服，没有戴校徽，北冥心穿着百褶裙，如一只蝴蝶飞来，美腿晃动，和花烙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直接就坐在花烙旁边，隔开叶殇，问花烙，“小烙，你怎么会和这个早衰男在一起？”
早衰男叶殇，肥皂男墨然，还有一个骚包男莫楚文算是圣空学院的三大特色了……
叶殇正要发难，就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搂住，转头就见南宫枫和他勾肩搭背，好像熟人似的。
南宫枫给叶殇竖了个大拇指，“哥们，行啊。居然把这个魔女泡到手了，你是怎么办到的，前些天林逸还在跟我说，谁能把花烙追到手，他就要带上假发打扮成女生绕莫莫亚特跑五十圈呢，现在看起来他要惨了。”
“呵呵。”叶殇皮笑肉不笑，心想谁他妈要是能把这个魔女泡走，他立刻就可以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给那个人踢。
只是理想一向很丰满，现实一向很骨感。
叶殇回击，“啧啧，我还以为你会和迪兰姆一起出来呢，没想到你的性取向居然是这样的……”
说的好像是南宫枫性取向正常了，才是不正常的。
南宫枫也不生气，而是道，“不如我们去剧院里玩玩？我记得那里好像在表演反串，你可以去参考参考，我们到时候一起帮林逸化妆。”
“呵呵，你还真是恶趣味……”
“好啊。”
另一边，花烙和北冥心似乎也达成了一致的决定，亦是要去剧院看这个反串表演。
正好有台阶下，叶殇和花烙可不会放过。
四人走在街道上，倒还真的有点像是两对甜蜜的情侣。
“看来这个王，终究是没有觉悟啊……”一个黑袍身影拖着嘶哑的声音出现，又眨眼间消失。
片刻后。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一个少女漫步着，冰冷的面庞挤出一丝微笑，巧笑嫣然，样貌虽普通，却有一种奇特的气质。
她穿着便服，看了看远处几个结伴同行的人，隐隐以一个青裙女孩为首，黄衣少年，黑衣少年居于左右，不由嗤笑一声，随即转头没入人群之中。
青裙女孩生出感应，顿时一偏头，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王之世，还没开始。”
“怎么了，大姐头？”黑衣少年发问。
青裙女孩顿了一顿，摇摇头，“没什么。”
黄衣少年目光炯炯，却又转瞬即逝，重新变得吊儿郎当。
三人陷入沉默的僵局中。
太古纪元。
已经过了五六天，时间如白驹过隙。
盘坐在柳条编织的蒲团上，膝盖上放着不凡的灵剑，结束了日复一日的吐纳，一双蓝色眸子睁开，清澈如水，墨然不语，心中灵台清明，从凌虚洞天的福地醒来后，他对自身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这让他很纠结。
毕竟从那梦境中他看到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也曾在不知什么时候和家人真正共享天伦之乐过，也还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个红发少年极其灵动，自己故弄玄虚，想要套话也被其转神便发现，然而，这个人，他不止在这个梦境中见到过，此前灵魂力枯竭，强行动用灵魂力，会出现如此幻觉，他总是看到一个红发少年在尸山血海中冲着他笑，面貌和他没有任何差别，除了那一缕极具侵略性的微笑和邪异的魅力以外……
“莫非我的身体里真的藏着另一个灵魂，而他，似乎拥有我的记忆，却是不同的思想，他也许知道我那缺失的记忆，知道家族覆灭的真相，还有……我究竟是否应该存在的意义。”墨然深吐一口浊气，环视四周古色古香的环境，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林园里，一家三口正在闲聊着进餐。
墨然闭目，仰头轻叹，“倘若真的如此，他似乎可以掌控我的身体，而在那段时间内我虽然有潜意识，但记忆却会缺失，祭龙城那次，叶靥那次，茧化之所那次，魑蓝那次，陈栩这次，我通通都没有可以信任的记忆可言，但我可以感觉到，我之所以会忽然掌握不凡的剑术，一定和他有关，莫非……随着他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会收到他的影射，越来越像他，还是说，我们本来就是一体？”
人格分裂。
墨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个禁忌的词语。
一般来说，这种病症属于精神层面的疑难杂症，九洲之中，这种人的存在极少，且在所有人看来，与其去研究这种无聊的疾病，还不如尽量变强，反正到达一定境界后，精神灵魂受风淬炼，这种症状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墨然在蓝漪分院的图书馆内，也只是在从俱物洲传来的圣教书籍中一笔带过，那里面的具体内容墨然记不清了，虽说是没仔细看，但还是大概知道其中来由。
那是一门禁术，或许以中洲之言可以称之为养魂之术，是通过抽取一个人三魂中的命魂，并硬生生将七魄以大神通灭之。再植入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失去肉身的强者灵魂，汲取宿主的灵魂力，当做养料，慢慢壮大，最后吞噬，完全取而代之，着实诡异可怕，就算是在中洲这种修士全都杀人如麻的地方，也是被视为邪道，会被群起而攻之。
而那个圣教却是冠冕堂皇，据说他们和神界有所联系，每年都会定期接引一些天使的灵魂下界，以虔诚的教徒祭出养魂之术，使得同一具肉身内却可以存在两个灵魂，这两个灵魂争夺身体控制权，便会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性格。
而且，一般来说，都是那个比较弱的原主会被吞噬，成为寄生者的养分。
墨然之所以念及此事，正是怕自己也被施展了类似这种禁术的手段，以至于当局者迷。
“很可怕，那个人肯定比我强大，如果我的推测成立，他就是一个寄生者，然后……之前的几次曲折之事都是他造成的，而他，必然知晓我失去的那段记忆，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他导致的。”墨然眸中冷光爆闪，任谁被这样当做培养皿来使用，都会不忿，但他深呼吸几次后，便冷静了下来。
思路逐渐清晰的墨然立时发现一种很恐怖的可能，既然那个人有可能是寄生者，为别人强行安插在自己肉身里的灵魂，那么自己难道就不能是吗？反过来说，也可能是灵魂重伤的自己占据了这个叫做“陌蓝”的肉身，然后得到了一些记忆，盗窃了他的剑术和身份，误以为自己是陌蓝也说不定。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颠覆性的，墨然和他之间貌似没有和平共处的机会，只能厮杀。
“若真是如此，那我到底是什么？”墨然看着自己的左手背，那里燃起火焰，如血一般，隐隐透出一个红色的眼形图案，令他迷茫。
“我的初始灵魂力为何会比别人强大这么多，为什么我对剑意的领悟会如此顺利，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影射这么简单？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吗？或者说，我才是那个后来分裂出的人格，那个家伙不过是在利用我，我到底是什么？”墨然喃喃自语，语速愈发得快。
“管他是什么？让他去死就好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来，令墨然大惊。
他环顾四周，“谁？是谁？给我滚出来！”
四处无人，凄神寒骨。
“呃啊！”墨然大吼。
许久，他才平静，意识到可怕的事实，“那是我自己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他身处一个练功房内，是向路上碰到的司仪长老另外申请的，环境不错，窗外鸟语花香，屋内完全是有灵气组成的雾霭蒸腾，令他带上了一种超然之意，能这么快平复情绪，也是因为这间练功房的功劳。
屋内摆设也是一应俱全，武器，木人桩，用来参考的功法秘籍也不在少数，不过墨然只拿了一把灵剑，坐在四面封闭的屏风内。
额……反正，现在要他再去面对夏筱会很奇怪，他害怕自己会再一次失控。
先前的战斗他也有一些印象，就像是做梦一般，或者说像是附在了某一件物事上，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问题，他可以感受到那时候自己身上洋溢着的霸道嚣张，那种破坏欲滔天而起，令人毛骨悚然。
“烦躁！”墨然低沉一喝，以最快的速度抽剑，随即挥剑一砍，又快速收剑，动作一气呵成，一道剑光一闪，屏风亮已然出现一道浅浅的剑痕。
“我的剑术又进步了……”墨然眼神茫然，没有那种突破的喜悦，“这个屏风据说能抵挡这个纪元修炼境界中的烙我境一击，大概相当于破虚境，在和夏筱住在一起时，同样的物事，我连划痕都留不下来，然而，现在……呵呵，我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满打满算加上茧化之所里加速的梦幻岁月，也才过了一年多，墨然就取得了如此成就，不得不说曾经的他根本没想过这种结果。
但如自身期望的那样变强的同时，了解到的，看到的，也越来越多，让他不时心灰意冷，总是想起老板娘那句话：
“也许，只有真正爬到巅峰时，我才会后悔吧。”墨然低语，忽的大笑，放浪形骸，“哈哈哈哈……”心情转换极快，旋即起身，“干什么，这还是我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我，只要秉承心中的信念，一直走下去就好了，我可是立志要环游九洲的男人啊。”
“就这样了，既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应该也有快一周了，凌虚书院的聚会应该也结束了，我也该去看看叶隐这个淫贼回来了没有了。”墨然一扫哀愁，重回以往的阳光，走出屏风，推开木门，在嘎吱一声中，被淡金色的晨曦笼着，向晨雾中走去。
（主角是个很纠结的人，外表阳光，内心阴暗，外貌小受，内在强攻，拥有两面性，看起来坚强，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但只要心中唯一的寄托被摧毁，就会暴走，我也期待着这一天，能爽歪歪的虐主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