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陌生的他
132陌生的他
“我……不想再吃了。”
——引子
“不可能！不可能！”陈栩近乎疯魔，大吼大叫着，眼神涣散，天青瑞光甲被他自己引爆，这个防御神通亦是强大的攻击法术，万千流光飞舞，落英缤纷，十分神圣。
但是，墨然长剑一挥，血色天幕变得明显了一分，似乎要在这个世界重现修罗炼狱般，那些流光快速腐朽，溃散，陈栩的神识暴露了出来。
“现在你知道，我是如何挡住那，精神刺了吧？”墨然微笑，这次没有动用剑步，只是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近，每一步都像是一方天地镇压，让陈栩心惊胆战。
墨然左手伸出，手心摊放着一块金色玉牌。
陈栩眸光闪烁，更加惊恐，甚至忘了逃脱。
飒。
血雷火焰燃烧，将玉牌化为灰烬，从墨然指间漏走。陈栩瞳孔放大，他想以此为陷阱引出墨然，但这对墨然来说何尝不是一个陷阱，毕竟这个玉牌他从大长老得到，算是比较珍贵，怎么能够轻易放弃。
不管墨然知不知道这块玉牌的价值，但这种魄力确实非陈栩所有，陈栩他心中的那一点小九九早就被对方看透了。
这就好像一个人自作聪明，想要玩弄一个他认为很弱的肯却没有想到那个人不止不弱，还极强，结果要反过来玩弄他了。
陈栩永远猜不透墨然的深浅。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墨然笑了笑，左手屈指一点，血色光束射出，陈栩躲闪不及，神识被贯穿，眉心处金色光辉洒落，再无战意，费劲最后可以调用的神识力，身影一闪，向着他的肉身而去。
墨然玩味一笑，没有阻止，只是缓缓来到陈栩肉身前，也不出剑，那血色天幕消散，他右手手指一勾，再度转动起剑柄，整个人都是若无其事的模样，若不是看到他那衣服早已褴褛，还真要以为他是来踏青的。
陈栩眼睛渐渐睁开，先是猛的吐出一口血，脸色苍白如纸，再是看到墨然就在他身前，放射性的一躲，却直接倒在了地上。
墨然没有客气，收起笑容，右手一抖，反手握剑，面无表情的一抬脚，把陈栩踢翻，踩在了脚下，徐徐道，“你说我是先剁手，还是先砍脚呢？反正你主修神识力，给我两三只手，四五只脚，几颗眼珠子应该也没问题吧？”
“不，不，不要，你这个疯子！大长老！救我啊，不，老师，快救我，我……我……”陈栩语无伦次，最后竟是渐渐抽噎，哭了起来。
“两三只手，四五只脚，几颗眼珠子……你有吗？真是好笑，至于这么夸张吗，我不过是逗逗你而已。”墨然“失笑”，有些不明所以。
“你说……我像是那种残忍的人吗？”
“不，不像……”陈栩声音稍微平和了些许，不至于那么失真了。
“呵呵，回答……错误。”
噗嗤。
陈栩的两根手指随着寒光一闪掉落在了地上。
“不要和我玩花样。”墨然冷冷道，血色天幕降临，原本痛到面孔扭曲的陈栩眉心竟是散发神圣光，一道极光被逼了出来，又被墨然捏碎。
“脑袋里藏着一把刀，不是什么好主意。”墨然冷笑。
陈栩眼中神采彻底消散，在肉身中留下致命一击的斩念光都被墨然发现了，自己还拿什么和他斗？
“你这疯子……”陈栩再也无法淡定，这次他是真的怕了。
“是不是疯子还有待验证，倒是你，回答我的下一个问题吧，如果回答的让我满意，我说不定会放你一马。”墨然食指弹弹剑锋，发出叮咚如水声的轻鸣，让陈栩不自主的颤抖。
“这个问题是，一个人如果为了生存而杀人，又算不算是犯罪呢？”墨然轻声道。
“不算……”
噗嗤！
剑光划过，又是两根手指落下，陈栩哀嚎着，却被墨然死死踩着，无法动弹，只能低哼着，眼球几乎要瞪爆掉，血丝密布。
“很可惜，你又答错了，正确答案应该是任何一个事物的存在其实对其他的事物都是一种恶，它无时无刻不在犯罪，更何况我们？”墨然说道，剑尖点了点陈栩的脸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问你，为什么最后赢的是我，而不是你。”
“因为，因为……”陈栩相信如果自己回答不上来，这个蓝发少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他，于是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憋出一句话来，“你比我强。”
“错，不是我比你强，而是……你比我弱。”墨然沉吟，“你怎么这么傻呢，最后一次的机会你也浪费掉了，那么……”
血红雷光劈落，陈栩大叫着，直到叫哑了嗓子，方才停下，衣衫褴褛，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白衣焦黑染血，惨不忍睹。
墨然目不斜视，心平气和，手腕接连摆动几次，噗嗤噗嗤的血肉撕裂声音发出，伴着沙哑的嘶吼，陈栩昏死了过去，血肉模糊。
“无聊。”墨然冷哼一声，抬脚一踹，陈栩飞出几十米，无意识的闷哼一声，再也没了反应。
他转而屈指成掌，脱手的长剑在空中刹那间消散，只剩一些铁屑，像是烧过的纸一般，随风而去。
在他右手掌心，一个血红雷电漩涡缓缓转动着，一道道霹雳电光交响，一重盖压十天八荒般的光束从中被抛出，似乎要再立混沌，重划阴阳，主宰生死，打破四象，混乱五行，颠覆两仪，朦胧一片，可怕而又神秘，朝陈栩而去。
那光束穿梭空间，避无可避，就要砸到陈栩身上时，棋盘战场那高耸的天穹却是猛然破开，星辰移位，日月重置，黑色的裂缝伸出一只朦胧大手，通体闪动白玉般的光泽，竟全都是以凌虚秘力构成，就这样直接抓走了陈栩，血红光束打在那上面，就像是小孩给大人挠痒痒一般，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墨然面色平静，像是早有所料，站在那里，眼中红光一闪即逝。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得到的教训已经够了，是小友你赢了，技高一筹。”凌霄威严的声音传遍战场，一颗颗小山丘般的黑白棋子蠢蠢欲动，似乎要受到某种牵引，欲向高空飞去。
“前辈之言，怎敢不从？”墨然微笑道，只是语气中没有多少敬意。
场外，最高的白玉台上，凌霄微微蹙眉，不单是为墨然的态度而惊讶，还是为陈栩的伤势而苦恼。
他向叶隐传音，“老朋友，你这个徒弟，到底从哪收的，我观他造成的伤势上，有一股惊天煞气始终不散，极难愈合，分明是一种至强神通，是你教他的？”
“呵呵，无妨，到时再说，我的本尊也快要回来了，我们再议，你这院生的伤势我倒是也可以治好。”叶隐淡淡道。
“只是他心中已然滋生心魔，若不破去，以后将止步飞羽关。”凌霄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若是能过了这一劫，将来成就将更大。”叶隐回音。
“希望如此吧。”
刷。
一片光幕升起，墨然从中走出，对着凌霄一笑，凌霄却是长叹一声，手掌作出托举姿势，墨然身体一震，转眼间便来到叶隐身边。
“老祖，陈栩他怎么样了？”金袍长老见得陈栩没有出现，自然心急如焚，急不可耐的问。
“没事，一些小伤罢了，我会治好。”凌霄一挥手，棋盘收入袖袍，空中的巨大投影也化作光雨洒落，等于又送了一场机缘给那些弟子，无形滋养他们的神魂，令他们皆有所得，一些人更是二话不说，当即盘坐下，开始调息参悟。
金袍长老听到这么一个答案，心中一块大石头非但没有落下，反而猛的增重，意识到了些许异常，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悻悻然重新站好。
事实上，从墨然使出剑意后，凌霄就知道结果会是碾压和单方面虐杀，篡改了投影画面的真实内容，也就是说，墨然虐待折磨陈栩的那一段影像并没有公之于众，众人只是以为陈栩被单纯的击败罢了。
就算有一些疑惑，也很快被凌霄的赐福吸引，注意力分散，也不会想太多。
倒是墨然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令众人斗志昂扬，摩拳擦掌，更显干劲，整个书院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得到了改善。
凌霄一挥手，道，“我宣布，获胜者为墨然，为我故友之徒！”
虽然早已料到结果，但随着这声话音落定，众人还是都感到一阵怅然若失，而这短暂的沉默后，却是如同火山一般爆发的斗志！
“没想到那个肥皂男如此之强，看来我们要努力了！”
“是啊，我们居然还以为人家力有不逮，现在看起来却是我们井底之蛙了。”
“人家一开始就在藏拙，这等魄力和心性，不是我们能比的。”
“难怪他修为不高，原来是都花在钻研剑道上，仅仅是人剑合一之境的剑术就可以让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越级而战了，至于他的剑意，剑意一出，谁与争锋，我们之中，能做他敌手的恐怕只有惑涟境之上了吧？”
“那自然是极好的！”
“等等，你们到现在怎么还叫他肥皂男，人家不是长得挺帅的吗？就是头发乱了点，身形消瘦了些，脸色苍白了点，实际上不过是人家醉心修炼，这才不修边幅罢了，没看到他刚才大杀四方，指点江山，连陈栩都不是对手，这等英姿飒爽是你们能比的吗？”一个女生花痴道。
“确实，人家只是懒得和你们争而已，其实仔细看，他还是挺文质彬彬的嘛。”
“就是，长得很清秀，是我的菜！”
一群男生无语，竟无言以对，纷纷看向罗豪，令其尴尬至极。
“墨然，你还是墨然吗？”
就在这时，作为焦点人物的墨然却是受到了夏筱的疑问。
“你给我的感觉，太陌生了，也许墨然不是完美的，会生气，会犯错误，会憎恨，会有弱点，但这是人性，而你，我从你身上，只看到了黑暗，你，就是个……恶魔。”
墨然笑而不语，叶隐则表现的像没听见。
我可不是那个笨蛋，那个懦弱无能的家伙，我可是……从黑暗深渊中爬出，要将血与火带给世间的，罪修罗！
（我好困，好想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