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崩溃

国师经过漫长的步伐终是走到了爱卿的身边。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也要崩塌了，眼底的绝望仿佛要溢出来了一样。

他大喊着爱卿的名字，将她抱了起来，在她耳边悄声说着些话语。但这些话也只有国师自己能够听到了。

他说“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我就不再强迫你。我很想你，但我现在却无能为力。”他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眼角的一滴泪悄悄地落下来，他不想在下属面前展现出自己这般悲痛万分的样子，但他实在是忍不住这万分悲痛，终是痛哭出声。

他就这么抱着爱卿的身体，任由泪水打湿衣襟，他也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在压抑不住这情绪。悲伤如洪水猛兽般向他袭来。

他的情绪不稳，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就命下属先把张衍送回去。

“先来人，把张衍送回去。”

下属听到国师这么说是有些诧异的，但还是照做了。

当下属要把张衍扛走带回去的时候，国师还是在原地抱着爱卿，眼底满是深情。

国师看着爱卿的眉目，感叹自己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好好的看看爱卿的眉和眼。他是很喜欢爱卿的，当爱卿做他徒弟时他就已经动了心思，只是在爱卿在那时对自己表明心意时，自己并没有当回事，更没有珍惜爱卿的对自己的感情，现在是万般的追悔莫及。

他还在抱着爱卿，仿佛在享受这最后拥有爱卿的时光，与此同时他也清楚的意识到爱卿已经离他远去了。

他还在悲痛中没有回过神来，他身旁的下属也没有说话，知道国师沉浸在这漫漫的悲痛之中。

过了许久，国师压抑着哭腔说道“回去吧。”于是他起身抱着爱卿回去了。

他身旁的下属只得默默的跟着他，下属看着国市这副伤情的样子，一声叹息。

许是因为哭得久了，国师抱着爱卿的身子有些颤颤巍巍站不稳的样子，下属看到国师这般站不稳的样子，想要去掺着国师。他却一把甩开一个下属的手说“别动我。”语气里的绝望着实把下属吓了一跳，下属也没有再去掺着他，也不再去自讨没趣。

国师红着眼睛，抱着爱卿。他望着前路，平淡而绝望充斥了他的眼底，仿佛失去了一切一般。

他向前走着的步伐着实不太稳当，一个趔趄他都险些摔倒，不过即使这样，他也不想让怀里的人受到任何的损伤。

他的下属们看到他这幅伤情的模样，有些心疼，但也都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这七情六欲人之常情都不是他们自己所能够决定的。

国师继续向前走着，他现在感觉到了异常的冰冷。许是因为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而使他悲痛万分而浑身冰冷。

他低头看着爱卿的眉目，他那眼神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爱卿做他徒弟时，他看爱卿那温柔似水而青涩的眼神。只不过现在，青涩不复，继而代替他眼里的青涩的，是像大海一般深沉的绝望。

他迈的步子十分缓慢，这条路漫长的让国师误以为自己要带爱卿回家了一般。

他们经过这漫长的路途终是回来了，回来之后，他就命丫鬟说“把她洗干净了。”丫鬟一听国师语气里都压抑着哭腔，也没有再问些什么，就回答说“是。”

他好不容易抑制下来的情绪又爆发了，他深深的感到了绝望的存在，他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是陪着她一块去见阴曹地府，还是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世上。

总之不论是哪一种选择，他都想陪着她。可这世事弄人，爱卿终是选择离开了他，而他也不知今后该怎么办，他失去了最爱的人，不论是活在这世上还是下十八层地狱，只要是失去了她，这一切都变得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国师有些无力的瘫在了床上，那深深的感到了在死亡面前他所表现出来的无力，那种死亡带给他的威慑力使他绝望。他更不知道自己该像张衍那样辐射毒药也陪他一同死去，还是活在这人间世道独自颓废。

他现在身子还在轻轻的颤抖，他知道他自己并没有在惧怕些什么。如果爱卿还在这世间，那么他可能会是非常惧怕死亡的，可现如今爱卿已经离他而去，无论他现在是做任何的一个选择都不能再去改变些什么。而现在她已经离开了人世间，那么他还怕什么死亡呢？

想到这儿他又有些想哭的冲动，他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嘎吱”门被推开了，是丫鬟把爱卿送过来的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丫鬟把爱卿轻轻地放在了椅子上就离开了。

他也起身坐到了爱卿旁边的椅子上，摸了摸爱卿的头发，像当年当她师傅那般的样子。他又望着爱卿的眉目，他多么的希望她的眼睛能够在睁开一次看看这世界，看看他，只不过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他站起身，缓缓的将爱卿抱起来轻轻的放到床上。

他坐在床边，喃喃的讲着他们仍是师徒时发生的许多事。

他看着她眼底的深情都要溢了出来。

他又轻轻的躺在爱卿的身边，语气缓缓的说道“我做梦都在想这一天的到来，可我没想到他的到来这一天，竟是这样一番情形。”他使劲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希望自己不要露出任何的悲伤在爱卿面前。

他想起了他们俩曾经还是师徒时，爱卿冲着他笑靥如花的脸和当初自己温柔似水的眼神，可现在都已经不复当初。他现在又觉得有些对不起爱卿，因为经过这些年岁月的沉淀，终是把他磨练成了这一幅狠厉无情的样子，而爱卿好像一直站在原地，是自己选择离开了她，留下她一个人茫然而无助。而经过这么多年岁月的沉淀，在岁月的洪流之中，她没有变，仍是一副单纯而美好的样子。还是那样天真爱自由的性子。

而现在都已经人走茶凉，曲终人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