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若将错就错·····（下）

“我若将错就错····”洛无霜反复的嘀咕着这句话，然而等到她回过神时，就看见杨问正猛地往自己的喉咙里灌着一大杯啤酒杯盛装的冰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之后，重重的将水杯拍在桌面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些就是我所记得的全部了。”在喘过气之后，杨问直接软瘫在靠背椅子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而至于洛无霜则是一头水雾的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并且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和杨问在一起的无言。

“额，王，她好像刚刚完全没听见。”看见了洛无霜求助中的眼神和迷茫的表情，无言就瞬间猜到了她的状态，于是直截了当的汇报给了杨问，听到了这条信息的杨问瞬间僵住为原来的动作，即使是隔了一个桌子，洛无霜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他心中那透骨的寒意。

“那，本王就再次的解释····”

“不必了，虽然刚刚没听，但是大致上我也记起来当时的对话了。”洛无霜打断了杨问有些失落的讲话，直接了当的说道，随后将自己的目光再度移向了杨问问道：“那么将错就错的结果是什么呢？”

“结果是·····”

“结果自然是成功啦！多亏了王的坚持还有我们几个的努力，我们终于从圣城里面独立出来，并且建立了完全自由的政权，和这个只会美其名曰保存实力的圣城不一样，我们可不是什么隐秘的的政····”就在杨问准备回答洛无霜的问题时，无言突然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面，激动地开始讲述他们现在的制度。然而他刚刚说到一半就被杨问一把抓着脖子提了起来，之后用拳头一拳砸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被重重砸在地上的无言颤抖了几下，然后失去了力气完全趴在了地上而杨问则是理了理自己的领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道：“总之，就是如他所说，我建立了那个你曾经认为错误的国度，然而事实证明，那个国度的存在不是错误。”

“这样吗，可是，那又如何呢？”

“这还用问吗？”杨问站了起来，冲到了洛无霜面前眉头紧皱的喊道：“这证明那不是错误啊！大家的和平共处是可以实现的，我们可以创造完全自由的社会，也可以完全创造没有纷争的社会，所以，你的梦想实现了。”话音刚落，杨问攥住了洛无霜的手。

“对不起，我本应该和你一起实现这个愿望的，如果我当时去救你，而不是继续进行对杨天的封印的话·····”杨问紧紧地握住了洛无霜的手，虽然杨问已经极力克制，但是洛无霜还是感觉自己的手被杨问捏的生疼。不过洛无霜还是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汇——杨天。

“吐出来的这个人类给我当实验体吧，反正也快死了。”在进入封印之地之前，自己模模糊糊的听到了穿着兜帽卫衣的男人这样说道，那个男人有着一张和眼前杨问相同的脸，“反正是大嫂，应该好好对待啊，第一个，如果运气好的话，大嫂说不定是第一个吃螃蟹，也就是第一个成为新人类的人呢·····”

脱离了回忆，洛无霜第一个动作就是强行的将手从杨问手中抽走，随后立刻站起来，踢倒了凳子急速后退，不过凳子在即将倒下的时刻被恢复意识的无言立刻抓住，扶稳了凳子，随后洛无霜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不过回过神来，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同时左手手臂也开始痛了起来。

洛无霜缓缓地将视线移动到了自己的左手臂处，在自己的视线中，从自己的左手肘往下全部都是扭曲的骨骼和诡异的棕红色血肉交织而成的一只怪物般的小臂。

“我还是人吗？如果那个国家形成了的话，那现在过了多久·····”无数个疑问在洛无霜的脑子里闪出，自己的也感觉十分焦虑。

“无霜，你还好吧？”在杨问的眼中，洛无霜的气色变得越来越差，随后洛无霜一言不发的捂住了自己的左臂手肘以上的部位仓皇的逃开，意识到了有些不妙的杨问立刻就要去追，只不过，洛无霜好像是想要故意的躲避他一样，直接如同一条泥鳅一样钻入了人群。

隐入了人群的洛无霜，就如同隐入了深水的鱼一样，不论怎样都无法找到，反倒是杨问在这繁杂的人流中开始逐渐迷路。

······

“这是完美的进化，通过吞噬其他的生物，获得新鲜的细胞从而达到自己的长生不老，这是福音啊，这是可以造福全人类的福音啊！人类再也不用生离死别，只不过，需要付出一些微小的代价，不过没关系，这会让人类变得不再脆弱，至于其他的种族就全都给我按照进化论被我们这些新生人类吞噬吧。”杨天的话在洛无霜脑内如同魔咒一样，她逃到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内，靠在墙上。

“那个代价，就是让我们变成怪物吗？”洛无霜缓缓地抬起左手手臂，因为有了抵抗情绪而自动触发的自我吞噬开始了，后长出来的手臂内部那个被称为渴望因子的东西正在发疯一般的蔓延在自己的体内，它们在吞噬自己体内所剩无几的正常细胞，将他们吞噬，然后迅速分裂，用堕神因子形成的细胞急速的填补上这些空白。

“嗯唔，啊啊啊····可恶····”洛无霜用手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艰难的分出一小部分原力包裹住自己跳动速度愈发加快的心脏，心脏的跳动频率好像加快的要炸开一样，她的双腿发软，好像自己随时都要倒下一样，自己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使得自己的全身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

但是洛无霜十分清楚的了解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一旦自己倒下的话，那么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虽说就算暴露了也无所谓，毕竟也了解了那只瘸子狐狸手上没有威胁自己的筹码，但是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想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心愿想完成。

自己想念自己的家人，自己想见见小杰，自己还想·····还想要再度眺望这蓝蓝的天空，还想呼吸新鲜的空气！

这些想法支持着洛无霜依然站立着，因为痛苦而流出的汗水已经将自己的衣服打湿，胸口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再这样下去洛无霜毫不怀疑，自己可能很快就要进入‘那个’状态了。

“得快点去人少的地方。”洛无霜在心里想着，同时强行的迈开步子，在全身剧痛的情况下开始跑了起来，她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那个地方人很少，除了无言和杨问以外就只有被杨问叫做阿诺的狼人会去，自己在那里的话就有充足的空间和时间压制住自己体内的异样。

“至少要在那个地方无法控制变形之前到那里。”洛无霜一边想着，一边顶着剧痛按照自己的记忆奔向了杨问的宅邸，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出状况，所以，洛无霜尽量走的都是人烟罕至的地方，只要再穿过几个小巷之后，洛无霜就可以到达杨问的宅邸了。

“啊哈····啊哈····”洛无霜只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实现开始模糊，附近的一切景物在自己的眼里开始泛红，不过好在洛无霜的脑子还是很清醒，她十分清醒的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也十分清醒地知道怎么对应这种情况。

不过人终究是有极限的，就算是意志再坚定，体力在旺盛也无法持续消费庞大的体力，明明在印象中，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可是，不论怎样洛无霜都感觉遥不可及，明明，明明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同时，洛无霜的身体不堪负重的跪倒在了地面上，自已已经压制不住那些堕神因子的活性了，明明只要再坚持一下，在坚持一会，就可以·····

“诶？这里居然有人？真是罕见啊。”

有人的声音，但是洛无霜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XXX会有人啊····XXXX不舒服吗？医院就XXXXX要不带她XXXX·····”

从模糊不清的声音中，洛无霜推断出了来者至少有两个人，不过自己的感官虽然很模糊，但是洛无霜还是感觉依然有第三个人的脚步声在接近。

“啊啊啊·XXXX麻烦XXXX外来者XXXX医院。”

又是一个不同于之前两个人嗓音的声音，这大概就是洛无霜推论出来的第三个人了。

“好了XXX她起来XXXX去医院····”

模糊的声音中，隐约的洛无霜推断出来了对方可能要带自己去医院，但是自己的身体现在不论怎样都不能被发现，如果被检查了的话搞不好又会出现什么别的意外状况，或者更糟，可能连回封印之地继续活着的可能都没有。

“不能让他们带我走·····有什么办法吗？”洛无霜脑中最后的清醒思路就是这句话·····随后她感觉到有人将自己的胳膊架了起来，架在了对方脖子的位置。

“啊，忍不了了啊····需要新鲜的细胞啊·····”

·····

“唔唔唔···啊啊啊！什什么啊·····”

“触手，触手啊！哪里来的触手啊！”

“不要啊！要被吸干啦····骨头，骨头和肉都在融化····救命啊····”

听觉逐渐清晰，但是还是感觉不到自己在做什么，脑子昏昏沉沉的，只有着对血肉最原始的渴望，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糟了，外面是游行，没人听见我们喊！”

“不要，我不要死！谁去通知杂务的····不对····什么都好！圣神也好，是谁都行啊！总之···来··额啊啊啊啊·····”

感觉中有一个家伙停止挣扎了，体力正在恢复，体内的堕神因子得到了充足的养分，这种愉快的感觉是有多长时间都没有了？啊啊，大概自从小杰出生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吧，难得的愉快呢，那就放弃思考，全心全意的陷入这愉快吧，虽说做错了事情·····

“总之，先享用补给吧。”洛无霜轻轻地开口，轻声嘀咕着。

······

杨问的宅邸中，杨问一把抓下头上的金黄色假发，卸去了自己的伪装，同时飞速的奔上了二楼自己过去的房间里，他一把撞开了房间的门，进入门后的他脑袋上已经满是淋漓的大汗了，在接听到了阿诺的来信之后他就立刻朝这做房子飞奔过来，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已经被平放在床上的洛无霜，她的连衣裙袖子全部破碎，鞋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丢掉了，双脚沾满了灰尘。

不过是不是错觉，杨问感觉洛无霜的皮肤好像比刚刚年轻了许多，就好像又有新的能量注入了她的体内唤醒了自己的生机一般，床边，身着白色背心，穿着白色大裤衩，带着遮挡着脸大墨镜，贴了一些假胡子的阿诺正坐在旁边用手中的湿毛巾擦拭洛无霜的额头。

“王，你回来了。”看见了冲进来满头大汗的杨问，阿诺先是站了起来向着杨问行了个礼，然后将毛巾丢回水盆双手抱在一起走到房间的角落道：“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这样倒在门前，稍稍的试探了一下发现是有点发烧。”

“发烧？怎么会发烧？”杨问眉头紧皱，明明洛无霜在出去之后没吃任何东西，也没喝下任何东西，更没有被凉水泼湿，怎么会发烧？

“天知道，总之我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子了，不过有些地方很反常，先不说胳膊的部位和鞋子哪里去了，我觉得王你还是仔细的看看她的手指尖部分以及她的口内。”阿诺如是的汇报着，汇报着的同时，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怀疑色彩。

“真是的，没事就好，还好没带她去见小杰，不然又该让小杰也担心了。”杨问松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搬过凳子坐了下来，坐在了洛无霜的身边，洛无霜的双手都放在小腹上，呼吸平稳脸色微红，估计就是阿诺说的发烧了，但是杨问却从洛无霜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发烧的人应有的痛苦神情，反而是看到了一丝微笑。

“好久都没见过她这样笑过了。”杨问自言自语道，同时轻轻地握住了洛无霜的左手手腕，将洛无霜的手臂温柔的抬了起来，仔细的观察着洛无霜的手指尖，指甲的缝隙中有一些红色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杨问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随后杨问又将视线移动到了洛无霜的嘴部，发现洛无霜的嘴唇好像比之前出去的时候更红了一些。

“阿诺，你给她抹口红了？”

“王，这个宅子根本没有口红这种东西，连红纸也没有。”对于杨问的问题，阿诺及时的做出了答复，随着阿诺的回答，杨问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缓缓地将手指伸出，想要去触摸洛无霜的嘴唇，然而他的行动到了一半就停了下来随后杨问便收回了手指，站了起来做出松了口气还有点高兴地样子说道：“原来如此，这样啊，无霜是去买口红了，结果买口红的人太多打了起来打掉了无霜的袖子也让无双丢了鞋子，不过无霜还是买到了口红，于是涂上去之后又因为光脚走路太累并且着凉而晕倒在了门口，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吓死我了。”

“王····”

“这就是本王分析出来的答案，难道说阿诺你有什么地方质疑吗？”

“·····手指甲里的···”

“肯定是在抢口红的时候在别人身上留下的印记啊，之后如果有人找上门的话一定要好好地道歉，真是的，明明这么久了无霜还是和一个小孩子一样，好了，不说了，本王心情好，今天就亲自去置办厨子，本王去买点食材回来，给无霜补补。”杨问这样的说着，随后不等阿诺继续询问便马上离开了房间并且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啧····”离开房间的杨问轻声的啧了一声，表情也由刚刚的自豪和高兴变成了担忧，“我若····将错就错····那么我一定会治好无霜的，但是阿诺，对不起了，我不能放弃她，就是这样。”

·····

“血腥味真浓呢，真是的，连衣服都吃掉了就不要留下血迹在墙上啊·····”某个阴暗的小巷里，刘枫正啃着一个苹果看着墙壁上的血液自言自语道，此时整个小巷除了墙上以外没有任何打斗或者是其他的痕迹。

“生的伟大，死的光荣，走好。”刘枫淡然的咬了一口苹果，然后将苹果放在了地面上，并且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烟当做香插在了地上，随后从袖子中甩出一把水，对准了墙壁发射出去，洗净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