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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颓然

作者:九浅 | 发布时间 | 2018-07-02 | 字数:2597

公仪重冥抱着怀中的人儿起身,他停在原地神色微颓,英灵像是再也等不及一般妄想施灵移动巩之樱沉睡的身躯确是被公仪重冥反掌拍出几十丈远。她吐出一口血来连着女画一同盯着公仪重冥,“大祭司你在犹豫什么,不管她有没有灵魂意识,只有她具有唤醒族人的能力,这是我族唯一的希望了啊!英灵求你了!”

公仪重冥紧缩眉头,揭下面具露出那一张清秀雅气的书生面旁,眼角的泪滴落在巩之樱的面上,抚着她的眉眼缓缓开口,“离黎迟暮,一世青安,都是假象。”猛地抬起巩之樱的身躯驱动周身的灵力他左手执笛以此为介质将还魂丹融化成轻烟一点点进入她的体内,英灵与女画盯着面前的场景,看着巩之樱的身躯在灵力和药力的双重驱动下开始脱离大祭司的怀抱,身体与丹药纠缠缓缓回旋上升,直至身体挺立悬于冰床的半空之上才停止上升的趋势。

此时公仪重冥加具灵力的注入,如此冰冷的环境之下他额角渗出的汗水立刻凝成冰晶。仍旧是右手执笛左臂施灵没有半点松弛。

“灵之归来兮,草木还还。灵之归来兮,山河触目。灵之归来兮,忘川逆流。

公仪芜雪,公仪芜雪…此时不醒更待何时…更待何时!”

语毕,女画眼睁睁看着公仪重冥将一时汇聚的所有灵力一并打入她的体内。“大祭祀…”那般耗损灵力她明白了,纵然是以死相救他也定然为之。英灵密切的关注着巩之樱身体的变化,看着还还魂丹全部进入她的体内,像是僵硬许久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周围的灵力开始迅速在她身上聚集,甚至连她身上少有的灵力也像是被吸了去。大祭司施灵的左臂未曾停下,但她的身体就像是失了风的漏斗不断的再汲取。

女画注意到公仪重冥微微游走的双眼,她一步步退后身子看着眼前的浑然不知的英灵语气空幽,“你也看到了灵女的身体正在迅速发生变化,你现在可有感觉到什么?”

英灵将身体微妙的变化如实告知,“我感觉到身体内的灵力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噬,让我无从抵挡。”

女画看了眼冰床之上的两人像是再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英灵解说,“自公仪族人生来,便具有有一种自我保护的灵力,这种灵凡体者不可强求,而于我族便也只是上天的垂怜眷顾并不可后天修得。如今要想灵女重生便需要大量的灵力去唤醒她,甚至是我族中人的血肉性命。”说至此处她望向英灵含泪的双眼。

英灵疑惑的面容突然镇定她半步向前提起身上的灵力,那一股强大的力量犹如龙卷风般直卷进了她的身体,感受到身体已经开始被吞噬,她回过头仍是那般单纯、期待、执着的眼神看的女画呆滞,“我死了不要紧,灵女一定会帮助他们重生的,我的爷爷、弟弟、娘亲、族长…”她看着英灵留下最后半截笑容。

“愚蠢。”女画盯着即将被唤醒的公仪芜雪泪流满面。

在巩之樱消失的这段日子里,锦御泷几乎是疯了般发动所有力量,甚至不惜与孔雀翎合作找寻巩之樱的踪迹,他本以为她一定不会逃离他的世界的,只要他要就一定有万全的把握得到,可他万万没她犹如人间蒸发一样让他无从寻觅令他无所适从,心生害怕…

所以当巩之樱提剑神情冰冷,一身白纱衣袖飘然出现在朝凤阁时,锦御泷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沉着一心只想揽她入怀,将昔日的烦恼情绪统统宣泄出来。

“巩之樱。”他含笑上前,面上的喜悦无从掩饰。

面前的女子剑柄直直抵在他的胸旁,嘴角轻扬,“昏君,今日我公仪芜雪就要为我族人偿命!”

“巩之樱?”锦御泷微顿,却又抵着那剑柄继续踏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剑柄开始不安的抖动,她暗中施灵的左手已微微收起,锦御泷面上仍然含笑,不过是一把剑柄指着他又有何妨。

“公仪?巩之樱朕不明是何意。”

“拿命来!”锦御泷瞳孔急骤,他看着剑柄震裂直击而来。

“皇上!…呃…”自巩之樱踏进的那一刻容清便一直注视着她,察觉到她的异样甚至她眼中满满的仇恨,刚刚那一剑分明是要置皇上于死地,并且她似乎与大祭司一样拥有了灵力,此刻容清捂着胸口剑伤血流不止顷刻的功夫就已昏迷不醒,锦华流木不停输着内力却止不住伤口。

“找死!”她低头扫了眼地上的人,继续盯着面前的锦御泷。

“巩之樱,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锦御泷沉下面容已是动用内力钳住面前之人。

“昏君,我是公仪芜雪!我要杀你复仇!”她只感觉刚刚那奋力一击像是抽光了自己所有力气,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面前之人。

“巩之樱,你怎么了?什么公仪芜雪,你…”

“闭嘴!不许这样叫我,我是芜雪,公仪芜雪!”她又忆起山谷里大祭祀和女画争执的场面,还有那么多死人…那么多没有呼吸尸体却完好无损的活死人!她的大脑像洗去一般只有仇恨。

“啊!”她只感觉头痛欲裂,像是要炸开一般活活的折磨着她,锦御泷抱紧了面前之人眼里尽是心疼之色,“好,芜雪,芜雪,你别难受,我,唔…”那把剑还是毫无防备地刺进了他的腹中。

刀刻般英俊五官因为疼痛变得扭曲,紧锁的眉头掩不住担心之色,面前的人笑的像一朵妖艳的白莲花,他眼疾手快在她倒下之前将她抱入怀中,不管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不予手下人的劝阻上了楼踢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人安置在床上。

“皇上…”锦华流木忍不住开口,看着鲜血正在大片大片的晕染。

“去把歌殇扶来。”锦华流木怔住,双眼停在他腹中剑伤,“先让御医看看伤…”

“快去!”锦御泷俯下身给床上之人盖好被子,流木忍不住叹口气出了房门。

片刻后,急促慌忙的脚步踏入房中,歌殇由流木扶着,身形憔悴脆弱不堪更重要的是她面上蒙了好大一块纱布,遮住了眉眼甚至是鼻骨、耳廓大半张脸。

锦御泷语气轻缓扶过歌殇看了眼床上的人,“巩之樱,朕唯有麻烦你了。”

歌殇此时虽是身体虚弱看不见分毫,甚至耳朵也开始渐渐失灵,但身为一个用毒兼医术高明的奇者,闻其味、听其声、探其行, 她还是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皇上受伤了。”她语气微弱却是十分肯定。

“朕无碍,你看看巩之樱,她好像很痛苦昏迷了。”

歌殇已是扶床坐下,“皇上受伤甚重要及时治疗才好。”歌殇语毕凝息把脉。

锦御泷只是将右手按于腹部,紧锁的眉头又深了几分,然后好似再不是自己的身体般一心看着床榻上的人。

歌殇本是右手探其脉,锦御泷注意到她眉头微皱一把抓住巩之樱的右臂手腕处中指与食指共同按压沿着手臂游走,随后又是探了其胸背、肚腹、脖颈,兀得出手点在了她脖颈穴脉处。

“她怎样?”锦御泷看着歌殇一系列的动作就已知巩之樱身体必是出了问题。

歌殇微顿像是极力思索着,右手仍继续把脉,左手确是探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上好似在做对比,然后她缓缓说出,“巩之樱姑娘中毒了,并且是与歌殇一样中于蛊毒。”屋中一片寂静,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她所中蛊毒已侵入体内,像是正在控制着她的身体,恕歌殇无能只能暂时控制住蛊毒的蔓延,无力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