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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伤害
字字如针扎般刺的巩之樱遍体凌伤,滚烫的泪水模糊在她的脸上,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所有的话语此刻都成了无声的伤害。
“贱民奴雪,先打二十皮鞭已示小惩!”待说完公公退下,两个身形微胖体格稍大的丫鬟手握长鞭,面目狰狞的走过来。巩之樱匍匐在地上,沉浸在字字痛苦之中。
“啪!”一皮鞭狠狠地打在她腰身左侧。“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唤醒,本能的向右滚身闪躲,“啪!”身体还未转过,又是一鞭狠狠的抽在她腰身右侧。
她忍痛抬头,自己身体的两侧正站了两个丫鬟手握皮鞭一下下的抽打于她。疼痛像雨点般密密麻麻地不间歇地砸在她的身上。她左右闪躲,很想紧紧的抱着自己减轻身上的痛苦,却是双手被缚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两旁的丫鬟沉下脸庞,似是早已惯了这般场景,机器般运行着。巩之樱在地上左右翻滚,那皮鞭却像长蛇一般死死的缠在她身上,疼痛驱使着她管不了自己的狼狈模样,身体由左右翻滚变成前后躲避。
“呃!……呼!呼……”她疼地不住喘息,额上的冷汗与泪水交融在一起,发丝缠在颈脖。她感觉眼皮沉重,身上的疼痛不停升级,终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天牢内,最昏暗的一角破烂的麻布巾铺在地上,地下垫了一层薄薄的干稻草,碎了半截的灰色瓷碗丢在牢房的门砍处,几乎没有阳光能够照射进来,阴暗,污秽,肮脏不堪。蜷缩在地上的人因为疼痛微微翻动身子,瞬间爆裂开的痛楚令她陡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这紧锁无人看守的牢房。
她蜷缩着身子,身上鞭伤令她皮开肉绽不清楚自己在这监牢昏睡了多久,她张张嘴很想大声呼救发泄,却是口干舌燥出不了声,而整个牢房内好像只关押了她一个犯人,连看守的人都没有。她不清楚太后要如何处置她,不,她摇摇头。是皇上传的口谕,皇上真的是要她半死不活。
在监牢里睡了将近两日,她滴水未尽实在是饥渴难耐,身上的伤口再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得不到医治已经开始溃烂泛出浓水来。牢地上的人抱着仅有的麻布,身体在干草上摩擦,她疼的说不出话来双唇干裂,连泪水也是流不出来。
她一遍遍在心里呼救,一遍遍告诉已经要坚强,不可以就这么死了!可是她感觉自己这次真的是逃不过了。双眼像换了铅,全身像是被巨大的千斤重的石板压着令她喘息困难。
“喂!起来,”
“没死吧?”
“太后的地牢里,没几个能活的人!不过她现在可不能死!拿桶来…”
巩之樱晕晕沉沉像是感觉有人在踢着自己,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再有任何力气反抗。
“哗!”一桶水倾斜而下。
“啊!”牢房里瞬间传出她凄厉的嘶叫声。她疼的在地上不断抽搐,那一瞬间聚集的疼痛突然在她全身爆炸开来,怎么会这么痛!这么可以这么痛!
“哈哈,盐水果然管用!”
“对啊!”那狱卒把木桶放下,“瞬间就活了!”
“呵…呵呵!”那一桶浓盐水在刺痛她所有感官后令她变的麻木,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能支撑过来,甚至还有力气来嘲笑自己。
“笑什么!赶紧走!”两名狱卒被她的举动惊着,如此一个弱女子命居然这么硬。
“带我去哪?”她并不认为就这么放了她。
“哼!去哪…”那狱卒嗤笑一声“当然不是去皇宫了,你已经不是宠妃了是皇上贬下的贱民!”
年龄稍大一点的狱卒上下看了看她,见她满身伤疤皮开肉绽血水顺着撕破的衣物留下,忍不住说道,“贱民要发配到遥远的边塞之地,这一路之苦只要你不死就得活活受着!”
巩之樱闭眼,贱民?边塞?他是真的把她当玩物,垃圾了。
“你说什么呢!她可不能死太后可是交代过的,她若死了,你我也就别想活了!”一旁的年龄稍小一点的狱卒从身上取出一件带有“贱”字的马褂来递给身边的那个狱卒。
“唉,造孽呦!”那狱卒叹了口气,将马褂直接给巩之樱套在身上。
巩之樱稳住身子,似木头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踉跄着脚下的绣布鞋早已湿透一步一个脚印踏出牢房。而出了牢房后她才发觉这牢房面积不大却深邃地很,四周甚至可以听见潮湿滴水的声音,墙面,石柱、地板都留有小小的水坑,这滴水能穿石绝非一日之功,可见此地修建时间甚长,常年处于阴暗之中。堂堂皇家牢房,就修建的如此晦暗狭小?难道每一个所关押的囚犯都是死罪不成?她心下迟疑,拖着步子被身后的人推搡出来,微弱的烛火让她眼花缭乱,几乎是如何走出来的也不清楚,待一阵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她的眼眸才知觉自己走出了牢房,而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太后的寝宫?
“奴雪,哀家奉皇帝之命今日起发配塞外罢!”耳边是太后低沉缓和的声音。
巩之樱闭上眼,身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她几日未尽食水身体已是强弩之末,靠着意志支撑到现在却换来这般结果。
“来人,”太后对着门外唤着,“将贱民奴雪带去洗漱,即可换装发配边塞。”
巩之樱看了眼太后心里缓缓生出一丝暖意,便是以贱民的身份离开这皇宫心已遍体鳞伤,但能让她像个人般的模样走出去,这点关切她就已经知足了。
八月的凉风吹起她单薄的衣衫,长长的秀发被麻布高束脑后,洗的发白的底衣贴身而穿外面套了那件宽大的马褂,胸上一个大大的“贱”字。
她仰头看了眼依旧金碧辉煌的殿堂然后兀自将眼光放到很远,很远处的一个宫殿望着那久久不曾回头。那宫殿辉煌的门匾上刻有几个镶金大字:锦赢殿。
离早朝还有两个多时辰,那人此刻也许正美人拥怀逍遥佳梦,也许在书房彻夜畅谈国事,也许正一人在殿内写字作画。而这些都从此与她无关,她走不进他的世界,就算倾尽所有舍去一切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有待利用的奴人。转过身,她亦不再回头。
出宫的这段路,太后特意给她准备了轿撵。她踏上马车放下车帘,皇宫的三千繁华,朝朝暮暮,她不曾带走过分毫。马车在平坦的大路上甩动马蹄,马鞭扬起车撵行至的很快。巩之樱掀开车帘时早已出了锦明城门,两旁已没有了井市的繁华所代替的是条条河水不断,远山连绵起伏的荒间小路。
夜色渐渐低沉,她被呵斥下了马车,然后听见架马的车夫对着一旁的扯起嗓门喊了声,“交给你俩了!”便一刻不停地架着马车走远了。接下来巩之樱便被那两个之前在牢房见过的狱卒带进一家客栈。
俩名狱卒问掌柜要了两间下房付了钱两便上楼去了。巩之樱跟着他俩一起,临进房间时其中一名狱卒转过身拍了拍巩之樱,“姑娘,今夜好好吃好好睡,过了今夜可就有的受了,路还长的很啊!”巩之樱应着,看了眼那狱卒年龄大约有50多岁,皮肤由于长年奔波的原因格外粗糙布满鸡皮,右脸靠近耳边的地方长了一颗深棕色的肉痣。
“谢谢!”望着那狱卒她道了声谢,她心里明白如今自己这样的身份连寻常百姓都不如,能有人好言提醒自己实属难得。
“姑娘,我见你年龄不大不论之前是什么身份你要是不介意叫我声大伯吧,这前路遥远艰辛都得靠你自己了!”狱卒说完,便走进房间。
巩之樱躺在未铺被褥几块木板拼成的床榻上,满身的伤痕沾粘在单衣上擱在床板上疼的她一动不动,心里突然想起语心那小丫头当日自己在冷宫受罚时她担心自己夜晚冻着,把自己的被子当床褥给她垫着,如今这小丫鬟几日见不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跟着自己受牵连?
“唉!”深深叹了一口气,宫里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心思单纯处处照顾她的小丫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