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别前际
“秋歌！”郁言一把抓住芜秋歌的手，说道，“你有着占卜的能力，你能知道会爆发出一场大战，你就不能算算你我能不能躲过这场大战，能不能在一起！”
芜秋歌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的身体渐渐变得模糊，消失而去。
“秋歌，秋歌，你不要走，你不能离开我！”郁言的泪水划过脸颊落下，终是从梦中惊醒。郁言睁开眼，发现此时已近黄昏。
“有多久没有梦见过秋歌了啊！”郁言苦笑。他站了起来，一头银发迎风飘扬。他看向小溪，刚刚蓝烟和那什么刘韩语坐过的地方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看来是回去了。”郁言说道，继而一挥广袖，向玟凌宫的方向飞去。
“我这弟子蓝烟就拜托各位了啊！”文珹礼貌的拱手作揖道。
“这有什么，这小丫头和我很是投缘，你放心我刘韩语一定会照顾好她的。”说话的还是那刘韩语。
刘韩语虽已成废柴，但是在他变得千杯不醉之时，他果断放弃了修炼醉拳，加入了天下第一的杀手之门伍煞门。没有人知道他们门主是怎样想的，收下了这么一个废柴做弟子。在伍煞门，刘韩语一直没有去修炼自己，反而是在帮着伍煞门去管理门下低级弟子，口头传授他们修炼之法，这对于伍煞门倒是也有了一点用处，不必白养着一个废柴。
文珹笑着摸了一下自己那白白的长胡子，蓝烟在他一旁低头站着，异常的安静本分。叶落坐在刘韩语的身旁，也是一声不吭。
郁言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举止随意却又显出几分优雅，他边往椅子上坐边问道：“文珹老头儿，你这是打算把这臭丫头送到何处去？”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瞟向郁言。
“这不是一万年前的那个妖王嘛？”
“是啊是啊，传闻他在一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中死去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活着，只是藏在了在無岭山。”
“这妖王生性残忍，而且实力也特别恐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那都是过去了，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堕落了呢？”
“嗯？”一个带着威胁的声音传到了那几个人的耳中，郁言咪起眼睛看向他们，一挥手，手中燃起一束白色的狐火，那几个人连忙闭上了嘴。
“咳”，文珹假咳了一声，郁言收回了狐火。
文珹低声嘟哝着：“我这山主做得也太失败了吧！这無岭山就没人能把我放在眼里啊！”
蓝烟在一旁听见，噗哧一下笑了出来，然后也低声说道：“那你还真说对了，我给你数数啊，这郁言嘛，一看你就奈何不了他，我嘛，更不用说，至于那些仆人，我说话比你要管用就对了，还有那冰妖，要是把你放在眼里了的话，会动不动就跑来偷东西嘛？”蓝烟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这無岭山上上下下，也就小黑最听你的话了！”
“没大没小！”文珹老人嗔怪道。转头看向大厅，顿时目瞪口呆，这不就一眨眼的功夫吗？大厅正中间的那张桌子上，刚刚准备的食物竟然全都没有了。
“咦？食物都去哪了？”这时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桌子上，刘韩语也满是好奇的说道，“这些食物不翼而飞，难道是插了翅膀飞了不成！”
“嘁”，蓝烟不屑的说道，“能干出这种事情的除了那冰妖两姐妹还能有谁？”
“这…大家马上就要赶路，不能不吃饭啊。”有一个很年轻的少年说道，话刚落下，大家都鄙夷的看向了他，他见状也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
叶落站起身来，反手过去一把拔出了夜燕剑，白光乍现，叶落挥剑向那刘韩语劈去。刘韩语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坐着，大家却一下子惊呆了，蓝烟也捏起一粒旁边的一颗红枣准备将剑打落。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卡嚓一声，刘韩语的凳子碎了，夜燕停留在刘韩语的脑袋上方一寸的地方，人完好无损，只是盘腿坐在了地上那堆木屑上，一道蓝光从那已经碎掉的凳子下面飞了出去。刘韩语不满的拍了拍屁股嘟哝着说：“师弟啊，下次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让我起来了你再劈阿！”
“是你自己不躲开的——跟何况，你别说不知道我要出手。”叶落淡淡地说道，刘韩语闭上了嘴，一个仆人快速的搬来了一个新凳子，刘韩语便只好坐了下去。
“啊，烟姐姐，你就放过我吧！”冰宛儿双手被蓝烟的凌云鞭捆着，一脸恳求的说道。
“喂，你们两兄弟能不能不要这样吓唬人啊！”蓝烟无视掉冰宛儿，直接看向刘韩语和叶落。叶落听到此话，看向蓝烟温和的笑了笑，蓝烟嘟着嘴转过头，不去看叶落。
“看来还是在生气呢！”叶落心想。
白衣少年，也就是那执笔仙弟子，蓝烟刚刚知道了他的名字——书勿余。书勿余此时对着那冰宛儿问道：“你姐姐呢？”
冰宛儿看向这个白白净净的书生书勿余，不屑地说道：“关你屁事儿啊！”
“问你话呢～”郁言危险的目光看向冰宛儿。
“额”，冰宛儿马上收回那幅嚣张跋扈的神情，露出几分惧色，说道：“就，就是我姐姐，忙着修炼，都不管我，我饿了就跑了来啊！”
“那你也不能偷东西啊，更何况这是文珹山主特意为大家准备的，这……”书勿余说到一半，却被一人打断。
“废话真多！”又是一道蓝光，冰间璇已出现了蓝烟身旁，玉手一挥，凌云鞭瞬间松开，冰宛儿抖了抖自己那酸痛的手，满脸委屈的看向姐姐冰间璇。
书勿余痴痴地看着冰间璇，蓝烟看见了，不由得噗哧一笑。大家都疑惑不解地看向她，她连忙正了脸色，说道：“这个啊，我说，你们两个冰妖，这般扰乱我们玟凌宫，是该惩罚一下你们了！”说着，便拿着凌云鞭假装准备出手，余光却在观察者书勿余的脸色。
书勿余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接着反手拿出了那只巨大的毛笔，。直直地扔向蓝烟手中的凌云鞭。
蓝烟邪笑了一下，也不收手，就让毛笔打落了自己的鞭子，然后假装很惊诧地把看着书勿余，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书勿余背着手，微微一笑，走向蓝烟和冰妖两姐妹，然后手一伸，毛笔飞回到了他手中：“这冰妖姐妹俩实在是刁蛮任性，还是请烟姐姐坐在一旁休息，让我来吧！”
冰间璇听到了，冷冷的瞪了书勿余一眼，书勿余看见了，却朝着她挤了挤眼，冰宛儿笑着说：“呵呵，这小白脸还挺有趣的诶！”
蓝烟也笑了一下，说道：“你这声姐姐喊得本小姐心里很舒服，那我就一旁观战，看看小弟你武功如何吧！”
书勿余笑了笑，转身看向冰妖姐妹，以笔做剑，与冰间璇打了起来。书勿余总是在避让，而冰间璇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招招下狠手，让书勿余有点支持不住。至于冰宛儿那丫头，则在一旁拍着小手叫好：“姐姐好厉害啊，还有小白脸，你认真点行吗？”
“无限垣玗！”随着书勿余叫出这几个字，一巨大的白色气流毛笔笔尖发出，直直地冲向冰间璇。此招本是执笔仙自创，随着气流出去，所到之地周围的物体皆可破裂。毛笔飞速的旋转着，蓝烟大惊，这书勿余到底是想干嘛啊，怎么连必杀招都出来了！
就在蓝烟欲出手阻拦时，冰间璇再次发动了“寒冰棱”，无数的冰棱从虚空中飞出。文珹看着眼前这一片混乱，摇了摇头，挥挥广袖，一阵风刮起，冰棱和白色气体皆消失不见，连书勿余的毛笔也掉在了地上。
“你走吧，看你修炼也不易，我就不跟你一个小妖精计较了。下次管好你妹妹，不要来玟凌宫闹事了啊！”文珹摸着胡子说道。
冰间璇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姐姐诶，等等宛儿啊！”冰宛儿连忙跟了上去。
“敢问姑娘贵姓。”书勿余看着那渐渐消失在大堂门口的背影喊道。
冰间璇如同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走着自己的路，而冰宛儿听到了，嘻笑着回头说道：“喂，书呆子，我姐姐叫冰间璇，我叫冰宛儿！”
书勿余痴痴地看着冰间璇的背影，文珹看着这一片混乱，转头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说道：“把墨一叫来。”小丫鬟点点头，出去没有一会儿，一个瘦弱的少年便走进了大堂，少年皮肤较黑，但面容也算英俊。
墨一挥挥手，向空中打出一掌，同前日在無岭客栈里越明哲额的那一章一模一样——定物掌！大堂里面刚刚的一片狼藉顿时不见。
蓝烟撇撇嘴，小声说道：“你把定物掌传授给了大师兄和小黑，都不教给我！”
文珹慈祥的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你定不下来心！我如今身体也不行，这無岭山日后就只能交给你来打理，让墨一来辅助你。”
“你都是半个神仙了，身体怎么会不行了？”蓝烟疑惑地问道。
“文珹老头儿，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郁言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小口，问道。
“嗯～我打算让烟丫头参加仙灵大会。”文珹淡淡地说道。
“噗——”郁言一口茶喷了出去，转头说道：“我靠，你让她去参加仙灵大会！这臭丫头那么厉害，去了不就抢了风头吗？要是她当上了圣女，你舍得吗？”
“这……我固然舍不得烟丫头。可是也不能一直把她关在这無岭山啊，是该让她出去闯闯，见见世间的人情世故了！”
“臭狐狸你终于承认我厉害了啊！”蓝烟一脸得意地看着郁言说道。
郁言斜了蓝烟一眼，哼了一声，继续优雅的喝了一口茶，说道：“这臭丫头走了也好，我终于能清净清净了。”
“切，那不好意思，臭狐狸。师父呢，是打算让你陪着我去！”蓝烟嘟着嘴说。
“什么！”郁言一头黑线的看向文珹，文珹咳嗽了两声，说道：“至于这样吗，我是不能亲自去的。这次仙灵大会在乌越山举行，山被布下了一个结界。唯一一条路在山脚，看守的是那琴棋书画四怪。”
凰此时难得开口，接了文珹的话说了下去：“这琴棋书画四怪是灵之身，与妖不同。它们也存在了万年之久，这次它们看守上山的路，当初仙灵大会举办的消息一放出，书怪就说，参加仙灵大会的人必须要有德高望重的老者所书写的万字申请。至于这个万字申请嘛……”凰挑眉看向文珹。
文珹笑了笑说：“这万字申请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写，就只能让郁言你陪着去了。你与那四怪也熟识，它们肯定会放你们通过的。”
“哎，瞎扯扯半天，就是文珹老头你懒得写那万字申请！”郁言不满的说道。
“娘亲，让这个怪姐姐跟着我们去好嘛？你看她那么没教养！”素月拉了拉凰的衣角说道。
“多嘴！”凰冷冷地说道。
素月嘟了嘟嘴，说：“是，素月知错了。”小素月的心里却十分不舒服：为什么？自己才是娘亲的孩子，可是娘亲对那个没教养的蓝烟那么好，对自己却如此冷淡。自己在仙灵大会上一定要加油，我一定要当上那圣女，为娘亲夺得那本秘籍！只有这样，娘亲才会喜欢我！
“哟，臭丫头，看来你走到哪里都讨人嫌啊！”郁言看了一眼小素月，对着蓝烟说道。
蓝烟狠狠地瞪了郁言一眼，又转头满脸委屈的看向小素月，意思是：姐姐哪里对你不好了啊，你就这么讨厌姐姐？小素月可不领情，嘟着嘴转过头看都不看蓝烟一眼。
“师父！”蓝烟突然转过头很认真的叫了文珹一声。
很少听到这丫头这样认真的叫自己师父了，文珹惊诧地看向蓝烟。
“师父，我马上就要走了，我新学会了一首曲子，我用树叶吹给你听可好。”蓝烟的眼睛里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让人喜爱的笑意，而是一种很少有的认真和伤感。
“嗯。”文珹应了一声。
蓝烟拿出一片树叶，吹起了从刘韩语那里学来的没有名字的曲子。大堂里的人都静了下来，听着这婉转动听的曲子。
刘韩语发现她把自己那首从自己这里学来的这首曲子吹得这么好听，也跟着唱了起来：满台烟柳，又到一年春。一曲琴箫，几世怆然。院庭花落，草木也诉愁。一抹残影，天涯谁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