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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如此,幸会【大结局】

作者:四爷 | 发布时间 | 2018-07-01 | 字数:3037

回到账内吃了晚饭休息完后,就被批准回去睡觉了,也兴许是训练太累了些,月瑶夕吃完饭和着单袍倒卧在营里便睡得昏昏沉沉,完全不记得要如何报复苏恒了。

有几许丝丝缕缕的清风透入营内,更加惬意与凉爽,早上严酷的温度已然散尽,进入了漆黑寂寥的夜。同营的姐妹们也是累得够呛,几人交谈几句也匆匆睡去。整个基地进入了寂静的夜晚,只剩聒噪的蝉与蛙还在不眠不休地叫着。

半夜三更时,无端地生起几丝燥热,从额头一路蹿下,直奔脚底,月瑶夕无意识的难耐地舔了舔干燥的唇,又迷迷糊糊地翻了几个身,却越发无力起来,发出几句胡乱的呓语,一双苍白纤细的手慢慢蜷缩着,抓住了床单。

恍恍惚惚中,营内的红烛被点起了,有人用冰凉的手摸了摸月瑶夕的额头,发出一声惊呼。一阵低低切切的声响响起,几个女兵摸黑出了营,也似有几个人跑进跑出,还响起几声慌张的呼喊。

月瑶夕总想撑起身子看看发生了什么,却终是无奈,在不断袭来的热中沉浮,出了满身的汗。

“真的好烫啊,不知道姐姐能找来军医吗。”

“发热有什么,我的阿妹也老发热,也没见多娇贵。”

“等会不是说苏将军对她有些不同吗,会不会亲自来呢。”

“嘘。”

在梦中,营里的几个人一直嘀嘀咕咕地讲着什么,月瑶夕想认真去听,也只听了几句,又放弃了。

半晌之后,一个宽大的身影笼罩在身旁,遮去了帐外所有清冷的月光,挡住了丝丝的风寒,熟悉而温暖的感觉。

月瑶夕本能地逐光而去,用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拉起他骨节修长的手,轻轻勾住他的小拇指,然后紧扣住,说什么也不松开了。那是一双充满了茧的大手,被她任意地摆弄着,汲取温度。

他轻叹一声,用大手把她捞起,轻柔地拨正了她的发丝。身边不断响起丝丝的抽气声,他倒是毫不在意,扣住她柔软的发,一把把月瑶夕抱出了帐。

月瑶夕下意识地想挣脱,放开了勾住的手,手的主人却不许她逃了,一把强势而果断地握住了她软弱无力的手,然后转而十指相扣。

月瑶夕却轻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便又轻轻地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匆匆睡去。

他顿时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万分地叹了一声。

红烛又被吹灭了去。

一大早被营里姐妹叫醒后,这回月瑶夕倒是没赖床了,一口气爬了起来呆坐在自己的帐内,发束已经散了,嘴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味,身上还批了一件不知何处来的外衣。她有些迷惘地与她们一起理了理服饰,撩起帘帐,昨夜睡的似乎不是很好,脑袋有些微微的发胀。

开始训练前,同行的白棠小声地嘀咕了几声,小小地跑了几步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月瑶夕的衣袖,眼里有几分犹豫。 “何事?”月瑶夕有些疑惑,昨晚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几丝古怪,甚至有人在她背后嘀嘀咕咕的。

白棠咧了咧嘴,悄悄道:“瑶夕,你与苏将军是什么关系呀。昨晚几个姐姐发现你发热了去找了人,结果将军闻声也匆匆忙忙的来了,听说......”

五韵也凑上来,八卦地接着道:“而且啊,我可看见了,将军整个脸都很阴沉,我第一次看将军发这么大火啊。”

月瑶夕眨了眨眸子,小声道:“我昨晚发热了?”

五韵噎了一下,有些怀疑地看了白棠一眼,又道:“昨晚将军都把你一把抱走了,你居然还没醒?”

倒也不是没醒吧,是苏恒身上的味道让她过于安心了,发现是他后,也就随他折腾了,半点不记得了,

白棠戳了戳五韵,示意她不要乱讲话,随后又转头好奇地问:“所以你和将军什么关系?”

月瑶夕撇了撇嘴,闷闷道:“没什么关系,是我上级。”

“真的吗?没其他关系了?”白棠定然不信的,哪里见过苏上官如此对一个女兵的。不过,苏上官也是狠心,连自己的心上人都肯丢到这训练营里头,发热了一晚,一大早居然送了回来继续训练,所以此时对月瑶夕也挺佩服。

“没有啊。”月瑶夕心不在焉地随口答了一句,心绪早就飘到了昨晚去。那双大掌温暖干燥,温柔地抱着她,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前走去,似是引她走,引她坠入尘世间如此美好的光里,虔诚地抵着她的额头。

管事的姐姐似是注意到了这边的三人,大声喊了两声, 白棠和五韵才匆匆地跑了走,跑去训练了。月瑶夕还在发愣,却被一人揽入了怀里,被扯入角落,。

月瑶夕一惊,吓道:“苏......苏恒?”听到他一声闷闷的嗯,她才放下了心,怎么老吓她,嘟囔了一句安心让他抱着。

苏恒却又用力将她抵在了墙上,睥睨着看她被他弄散的发丝。发丝掉落在白皙的颈脖上,他的眼又深沉了几度,俯下身亲在她的耳垂上,看她耳垂渐渐变成朱红色,才低低地笑出了声。

随后,月瑶夕的下巴被苏恒紧紧地扣住,强迫她抬起脸接受他的吻。他薄而凉的唇附在她的唇上,惩罚似的微微施力啃咬着。等月瑶夕发出一声警告的闷哼声,他又转而温柔缠绵地含着她的唇,轻轻厮磨。

“月瑶夕。我们没什么关系?”他终于松开了月瑶夕,“嗯?”看她沁了水的杏眼,话里是重重的警告。月瑶夕把发丝轻轻拨正,这才知道为什么苏恒这么生气,原来是偷听来啊,又吃醋了。她笑着出声,问道:“那我们什么关系?”

苏恒用额头抵着月瑶夕,咬牙切齿道:“我是你夫君,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月瑶夕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哈哈道:“苏恒,你好酸。”月瑶夕看他吃醋的样子,倒是解气了几分,两人腻了一会,这才分开。

今日训练营里已然无人对她不服气了,看到月瑶夕被罚了许久,倒生出几分同仇敌忾来,纷纷围着她一人一句地讲着些事。一日的训练也相安无事,月瑶夕也稍稍适应了军营的生活,开始认真努力地学些武功,越发充实与愉悦。

月瑶夕在吃完晚饭后,倒是蹲在角落里打望着点点繁星,吹着绵长凉爽的风惬意地闭上了眼,百般无聊中,她抬起头, 清澈透亮的杏眼微微一怔。

无数的孔明灯缓缓升起,嵌入冗长的黑夜,星星点点的灯花染得黑夜模糊不清了,朱砂红的灯悠悠地从她眼前升上了夜空,明明灭灭地。

从冗长苦厄的黑夜里,有一人衣袂翩然,束一发髻,一身白衣,英俊得如同神明一般。他向她走来,从光中走来。苏恒深邃不见底的眼里,透出满满的笑意,他伸出手,牵她入怀。

月瑶夕紧紧地抱住温暖安心的人,苏恒倒是发出了一声懒懒的笑,俯身于她耳边厮磨道:“如此想我?”

月瑶夕闷闷地哼了一声,踮起脚将脸埋得更深了。

苏恒又重重地叹了一声,真是奇怪了,他这日已叹了无数次,都是因为她。苏恒用低哑而深沉的气音道:“瑶夕,要不你还是回家看酒楼吧。我后悔了。”良久,他又开口,“我错了,把你放在这里,结果最后还是我心疼,细胳膊嫩肉的,昨晚又发热了。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叫你来历练,结果我自己都舍不得罚你,啊,真是栽在你的手里。”

黑夜中,背对着大片大片的孔明灯,他不断絮絮叨叨着,讲了许多许多,用委屈的声音一遍一遍地讲着。

月瑶夕从未听过他讲这么多他的心事,微微红了眼眶,踮起脚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不累,他们都服我了,今天我武功也有长进!我才不要回家看酒楼呢,多无趣啊。”

苏恒笑了,低低道:“嗯。”

寂静的局内,也有深情而悠扬的笛声响起,似歌颂,似感叹,也似爱慕。

月瑶夕与苏恒抱了许久许久,也没有人主动松开。一曲罢,月瑶夕抬起头,露出已哭得通红的杏眼道:“苏恒,他们都说,曲终人散。”

苏恒徒然有些僵硬,语气急速,有几丝害怕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曲终人不散。”说完两人都笑出了声,似是笑话苏恒的幼稚,又似是笑话别的,谁知道呢。

曾经被背叛狼狈而绝望的她,能与他重逢,经历种种而走到今日,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事。无论是办酒楼,还是让青楼生意红火起来,他在背后承受了太多太多,在她背后支持她,保护她。她都懂,如今,她只想与他,过好这一辈子。

月光下,月瑶夕在他的袖子上蹭光了泪,抬起头,郑重地对他道。

“苏恒。”

“幸会。”

几百盏孔明灯影影绰绰地隐在了月色里,愈来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