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天地十方皆为宇，古往今来皆为宙

“我是控制无量量劫的最终劫！”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来到我身前。

这是一个看上去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左右的英俊青年，刀削般的脸庞写满了刚毅，满脸从容的看着我。

“最终劫？”我擦干双眼血泪，笑问：“那是什么？”

忽然，我想起了当初对战地之古神的时候，他曾拿出一块碧绿无暇的玉佩，告诉我说是最终劫赐给他的神物。

难道……无量量劫之后还有最终劫？

事到如今，寰宇之内仅剩我一人，假如他比无量量劫还要可怕，我拿什么与他对抗？

罢了！

其实根本不必对抗，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你愿意听我将个故事吗？”英俊青年缓缓说道。

我盘坐于混沌之上，点头应道：“可以！”

“呵呵……很久很久以前，我与你一样，引领众生对抗无量量劫……”

伴随他的娓娓道来，我逐渐了解到此人名叫鸿蒙，已经存活了数十个纪元，其年岁已经到达几百万年之久。

在鸿蒙那个时期，无量量劫同样产生了自我思维，是罪恶的根源。

那时候的鸿蒙与现在的凌虚仙主相仿，率领众生对战无量量劫。

最后无量量劫被众生合力摧毁，活下来的仅剩鸿蒙一人。

他的身世与此刻的我何其相似！

那时候的他同样万念俱灰，准备以自尽的方式了结苟延残喘的生命，然而就在这时，新一代无量量劫诞生了！

诞生的全新无量量劫同样可以掌控众生生死，但却是善良的，他告诉鸿蒙说：“我是众生愿力融合成的新一代无量量劫，现在的我还很虚弱，为了避免恶念无量量劫再生，你可以掌控我，成为无量量劫幕后的操控者，我将我的‘天劫印记’打入你体内，你无法主宰众生，却可以主宰我！”

鸿蒙有些犹豫，天地之间仅剩他一人，纵使主宰了无量量劫又能如何？

能摆脱永生永世的孤寂吗？

犹豫的当口，新一代无量量劫继续说道：“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我可以尝试让曾经殒落在恶念无量量劫手中的强者觉醒，当然不可能是所有人都复活过来，只是一些最强者罢了，时间有限，你必须立刻做出决定，否则即使拥有最终境修为也不可能复活过来，还有一点，混沌迟早要分化，重新衍变成真实宇宙，到那时候仍会有新的生灵出现。”

鸿蒙一瞬间心思百转，陨落在无量量劫手中的强者的确是经天纬地的人杰，但其中一些人是他的宿敌，他不敢保证那些人一旦转世，觉醒了所有力量后会不会与他为敌。

既然迟早会有新的生灵降生，他为何不成为宇宙的主宰者呢？

就这样，他选择掌控天劫印记，在幕后操控无量量劫。

悠久岁月过去，无数惊才艳艳之辈不断突破自我，迈进更高领域，严重威胁到了躲在幕后操控无量量劫的鸿蒙，心生贪念的他，开始命令无量量劫降下灭世浩劫，灭杀一切最强者，最终引发天怒人怨。

无数个纪元以来，祖神、大妖主、至尊穿云木、世界之树、天地神魂石等至尊不断与无量量劫对抗。

到了幽主暗夜与凌虚仙主这个时期，两人巧妙避过了无量量劫，谋划了一场长达数千年的世界游戏。

“你能从无量量劫手中活下来，真是超乎了我的预料。”鸿蒙望着我款款而谈。

“你曾经也是芸芸众生之一，你的亲人、朋友、伙伴、仇人全都陨落在了无量量劫手中，而你却选择躲在幕后操控无量量劫灭世，不会觉得很残忍吗？”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残忍？”鸿蒙笑了笑，神情淡然地答道：“何为残忍？这个世上不变的只有力量，而没有残忍，百万年以来，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经领悟出了生命规则，超脱众生之外！”

生命规则！

“生命规则？超脱众生之外？”我缓缓站起身，笑问：“即使你真的超脱了众生之外，与你为伍的也只有无尽孤独。”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达到我这个层次而说出的幼稚之言。”鸿蒙淡然地点点头道：“等你迈进我这个领域，就会明白一个人如果掌控了天地，掌控了世间所有规则，根本不会感到孤独，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打造出我想要的一切，包括被你们视为救世主一般的凌虚、暗夜他们。”

我摇头叹息，轻声道：“即使你能把他们复活又怎样，不过是你的战斗傀儡罢了，与逍遥圣主、天地无量劫他们没任何区别。”

“掌控世间万物才是主宰者该做的事情。”

“你错了，与世间万物同在才是宇宙最终规则，而不是掌控。”

“看来你我见解不同。”鸿蒙自信满满地说道：“本来打算留你在我身旁与我为伴，既然你是这种态度已经没有必要，新一代无量量劫用不了多久就会冲苏醒，杀了你之后，我继续掌控他的天劫印记。”

“因果轮！”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与这样一个道心严重被蒙蔽的人达成共识，因此不再拖拉，一出手打出了白胡子老头的力量——因果轮。

‘因’、‘果’两个巨大的字符闪现而出，在混沌虚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轮盘，铺天盖地的因果力量向鸿蒙狂轰而去。

“生命规则——天地万物，唯吾永恒，唯吾永生！”

鸿蒙轻轻张口，一个个字符从他口中喷吐而出，却没有丝毫音波，永生的力量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坚不可破的屏障，因果轮未能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永生不死，永恒不灭！

掌控生命规则的鸿蒙先天立于不败之地，除非我体内蕴含的众生力量能够超越鸿蒙，否则他凭借不死之身几乎受不到丝毫伤害。

“九转御天印！”

“天公地道！”

“天理昭昭，天道循环……”

事到如今，我这个活死人墓体内蕴含着众生的力量，所有能施展出来的最强术法全部被我施展了出来。

各种狂暴的能量不断将混沌虚空震碎，一道道千余米宽的巨大裂缝向着混沌深处蔓延而去。

然而这种究极力量却依旧无法伤及鸿蒙分毫。

“没用的，在永恒的生命规则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包括无量量劫！”鸿蒙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眼神中闪过一抹轻蔑。

我深吸口气，缓缓抬起双手，两股绚烂的神光逐渐在远空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轮盘，降临在鸿蒙的头顶上空。

这是盘之大道与古之大道的结合——盘古轮，也是我所能启动的终极杀术！

面对盘古轮的攻击，鸿蒙始终淡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凝重，气势瞬间攀升到临界点，令混沌虚空中那一道道大裂缝变得更加巨大。

“终极生命之术！”

鸿蒙朗声爆喝，双手结印间，一道炫目的白光冲天而起。

神圣洁白的光芒似乎不容亵渎，这是由生命规则所衍化出来的生命之光！

生命之光与盘古轮凶猛的撞在了一起，爆发出一阵阵惊天巨响，狂暴的气流掀起无尽罡风，顷刻间扩散到万万里之外，但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看似和谐的画面，实则无比诡异！

生命之光与盘古轮互相交织，僵持不下。

生命之光想要吞噬盘古轮，盘古轮同样想吞噬生命之光，双方激烈的互相摧毁着。

一秒钟、一分钟、一个小时、一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整整过去三天时间，盘古轮与生命之光的对决终于有了结果。

盘古轮是我融合了众生愿力之后的力量，现在这种时刻，没有任何防守能阻挡盘古轮的攻击。

黑白相间的巨大轮盘将所有生命之光尽数吸收了进去，整体倏然膨胀一分，而后轰在了鸿蒙的身上。

“轰！”

鸿蒙被盘古轮击飞出万余里，一口金色的鲜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融合众生愿力的盘古轮，即使领悟了生命规则的鸿蒙都无法阻挡！

不过他毕竟是领悟出生命规则的终极存在，这一击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主要是因为心灵上承受的打击让他感觉无比愤怒。

能够操控无量量劫破灭世间的人，岂能允许被他人亵渎？

“你的确很强，竟然能伤到我，不过我拥有生命规则，永恒不死，一切伤害对我来说都不是伤害！”

说话间，鸿蒙身上的伤全部消逝不见，恢复到最巅峰状态。

“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终极力量——生命奥义之术！”

鸿蒙的速度比之闪电还要快上万倍，顷刻间飞过万里混沌虚空，蕴含了终极生命奥义的双拳打破一切阻碍，向着我的胸口撞击而来。

他的目的并非在用双拳打我，而是准备运用生命规则抽取出我体内一切生命机能，那样的话，我将会立刻湮灭在当场。

“盘古轮！”

巨大的盘古轮陡然挡在我身前，鸿蒙打出的生命规则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全部被盘古轮吞噬了进去。

“轰！”

沉闷的声音响起，盘古轮破裂出无数道裂痕，神圣的白光从裂缝中闪耀而出，那是生命规则衍化出来的生命之光！

但是生命之光最终还是没能冲出盘古轮的封锁，所有生命之光缓缓消散于混沌虚空之中。

这一回合下来，鸿蒙的生命规则全部消散，而盘古轮只是裂开无数道裂痕，我已经清楚，众叛亲离的鸿蒙即使拥有生命规则，也无法与众生愿力抗衡！

或者说，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一股力量能够与众生愿力抗衡！

此刻的我不仅仅是我，更是芸芸众生的集合体！

鸿蒙的身影快速划动，普天盖地的生命之光不断轰碎混沌虚空，向我碾压而来。

我安静的站在虚空，面对鸿蒙的疯狂进攻，如山岳般昂然不动，不停施展出盘古轮，将鸿蒙的生命规则一一化解。

从外表看，代表芸芸众生的我似乎占据了上风，盘古轮压制住了生命规则，而实际上对于鸿蒙来说，拥有生命规则的他即使受到的创伤再怎么严重，也能在下一瞬间恢复如初。

而我面临生命之光的吞噬，需要时时刻刻谨慎对待，被其中任何一道生命之光笼罩，体内生机都会大量流逝，所以论起实际效果，我比鸿蒙要吃力的多。

时间再次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分钟、一刻钟、一小时、一天……

我与鸿蒙对峙在混沌虚空，生命之光虽然强盛，却无法穿透盘古轮。

三天后，我与鸿蒙依旧在激战，互相僵持不下。

十天后！

二十天后！

一个月后！

我们之间的战斗足足持续了三个月，还是如最初一般，我依旧牢牢占据上风，盘古轮阻挡生命之光的吞噬。

先天立于不败之地的鸿蒙看似处于下风，但每一次攻击都十分轻松，所以他一直在进攻，几乎没有停手，时间对于拥有无尽生命的他来说，无论多么久远都只是弹指一挥间！

他在等，等我松懈的那一刻，他认为只要战斗持续下去，我早晚会有松懈的一天。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再转眼，整整十年又过去了。

时光匆匆，光阴如流水般逝去。

我们两人之间的最终对决始终保持着最初形势。

生命之光虽然对我有着极大的威胁，不过我对于盘古轮的运用已经出神入化，时时刻刻都能够化解生命之光的攻势。

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过去，我们还是没有停手。

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这一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千年！

千年光阴对我没造成丝毫影响，任由鸿蒙的轰击如何猛烈，我始终如同最初时候那样将其化解。

鸿蒙不得已停手，站在万里之外，安静地看着我。

在一个没有任何生命体的混沌世界中，千年光阴不过弹指一瞬罢了！

巨大的盘古轮悬浮在远空，得以喘息的我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除了茫茫混沌虚空，我忽然领悟到无穷无尽的宇宙规则。

我盘膝坐在混沌虚空，思索着如能能打败鸿蒙，否则的话，幽主暗夜、凌虚仙主谋划了数千年岁月的世界游戏将功亏一篑。

神海与大世界已经破碎，我又不敢收回盘古轮，以免遭遇鸿蒙的偷袭。

思来想去，我逐渐将道力扩展到身下，融合了众生意志的无尽道力缓缓凝聚成一株碧绿色的巨大植物。

一片片绿叶向混沌深处蔓延而出，每一片莲叶都拥有万万里之长，通体光滑如玉，碧绿色的生机气息在宇宙中浩浩荡荡。

青莲生长的过程中，鸿蒙始终警惕的看着我，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掌握了生命规则的他已经是无敌的存在。

我如佛陀般盘膝坐在青莲正中央，感悟着无尽宇宙‘大道’。

一条条‘大道’多达千万，近乎无穷，这是芸芸众生亿万年领悟出来的所有‘道’的力量，只是普通‘道’并不能修炼到巅峰，而能修炼到巅峰之境的无上大道，不多不少，整整三千。

三千大道！

座下莲叶似乎同样感应到了三千大道的存在，生长到三千片莲叶后，停止了继续生长的趋势！

三千青莲之叶莫非与三千大道有什么联系？

三千莲叶坚硬无比，如最坚固的堡垒一般牢不可破，每片莲叶都蕴含着无比庞大的力量，绝不弱于造化境至尊，其中各别莲叶甚至达到了幽主暗夜、凌虚仙主、大地之母、古苍穹等人的程度。

我悉心领悟着三千大道，逐将每一条大道力量都刻画在了三千莲叶之上，每刻画完一条大道，这股力量都会与我心有灵犀，深深烙印在我的心海间。

我的这种举动落在鸿蒙眼里，似乎是一个小孩子在无聊的时候玩玩游戏而已。

不知不觉间，伴随最后一条大道的刻画完成，我已经完全掌握了三千大道的力量。

三千无上大道加持于我身，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个气球，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险些将我撑爆。

混沌虚空倏然动荡了起来，快速旋转着，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随后衍变成一片片星空，一片片星海，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直到最后，巨大的混沌光球逐渐缩小、缩小、再缩小，悬浮在青莲上空！

我缓缓站起身，凝视着混沌光球，从外表看，这是一个混沌光球，然而当我将目光穿透到其中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空间，似乎万千世界一般。

我看到了曾经熟悉的地方，荒古仙界、阳间、阴司、月宫、十方界……可以说，我曾经去过的地方全部呈现在了混沌光球之中，其中还有许多我未曾到达过的区域。

“这是……？”我轻声呼唤着，远空的鸿蒙听后眯起了双眼，同样凝视起混沌光球。

天地之间，仅存的我们两人，都不明白无尽混沌为何会衍化成一个光球！

光球最中心，一株碧绿色青莲生长着三千莲叶，而其中一片正是我刚才领悟三千大道的地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宇宙雏形？

青莲位于宇宙中央又代表着什么？

开天辟地吗？

等等！

开天辟地？

想到这四个字，我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两句话来！

天地十方皆为宇，古往今来皆为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