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品店
时代在进步，商业的贩售行为也在改变，随着经营方法的变化，过多的专有名词也让人感到困惑。
总店、分店、精品店、连锁店、量贩店、零售店、旗舰店，也许有人说不清这些名词中细微的差别，但是对于‘分店’一词的理解力却绝对是首屈一指，没有人会怀疑自己对这个名词的认知是错误的。
但是，现在我怀疑了。
‘看来你的脑袋暂时无法理解啊。’少年神明窃笑着，一边对眼前的黑发青年打了个‘交给你讲解吧’的信号。
‘没有甚么好解释的，这里是英灵殿在地球的分殿，我是这里的殿长。’黑发青年好心且热心地再一次重申自己的立场，但显然与一开始讲的话并没有甚么差别。
‘看来还是无法理解啊？’黑发青年苦笑着，手一摆几张办公室椅已经自动到达我们的身边。
‘先坐下来说吧。世界是很大的，人类能够看到的并非就是全部你能同意吗？’
这番话我想大部分的人都会同意，即使不放眼外太空，光是大地之下，深海之中，丛林之内，无数地区人类的目光都尚未触及，如果有谁说人类能够了解一切我只能说太过妄自尊大了。
‘如果同意就要说出口，殿长并不能知道你在想甚么。’少年神明此时开口说道，这番话明明白白的表示之前使用的就是读心术，又何必否认呢？我相信没有人会高喊‘无隐私，吾宁死’来对您发起挑战啊。
‘唉，就说不是。’对于我的想法少年神明很快就给了非常没有说服力的反应。
‘我能够接受。’总之先跳过少年神明那否认读心术的行为，现在对话的对象是未来的老板，如果不仔细应对被砍待遇或是要不到闲差就糟了。
‘可即使如此，人类的脚步也已经踏足外太空了，那早在星球存在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众神也理所当然会统治许多星球。’
好个理所当然，可这样会有一个问题，将科技文明与宗教概念彼此融合，所导出的一个结论。
‘神是外星人？’对于我的问题黑发青年笑了起来。
‘说是外星人也没错，但也是神。地球是众神开辟的其中一个世界，在大致的工作都完成之后，众神也从这个世界抽身了，现在为这个世界负责的就只剩下我与小东。’
‘你可以把我当作管理地球这区域的派出所所长，这样说来比较容易理解吧？’
黑发青年说了让人感到无比惊讶的言论，眼下地球上的主神竟然是与那些时常在茶几前面，跟民众一起泡茶聊是非的派出所所长差不多的人物？这样的说法对得起亚伯拉罕与摩西，撒母耳与大卫？诺斯特拉姆斯是在知道甚么后才发表预言？玛雅诸君预测到的真是太阳纪的结束吗？
‘这样，不会人手不够吗？’在面对天神该问甚么问题？世界和平？人类起源？明日彩卷的中奖号码？喜欢之人的电话号码？不管是哪个，我觉得我问了这辈子最蠢的问题。
‘没有甚么太大问题，天界基本上是不会对人类世界进行干涉，那怕明天再次引发世界大战我也不会出手。’
黑发青年表明了令人恐惧的事实，上天的确是在观察人类，但却不眷顾人类。
‘总之人类只是众神开辟的其中一颗星球上的其中一个种族，而英灵殿对付的也只是不应该干涉眷属的存在，诸如恶魔妖物之流。虽然有时也会因为玩心稍稍干扰人类的命运，但大抵之上还是由人类自己安排，不论是进步还是毁灭。’
以上言论如果是无神论者会欣喜若狂，如果是外星狂热者恐怕会献出所有的一切只为了体验第三类接触，至于每日祈求上苍帮助者请自求多福。
可现在这些世人积极寻求的答案都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部分，正如交卷之后才知道答案一般无意义。我需要探讨的不应该像是竹林七贤放在心上的议题，而是学习陶朱公，就算不去斤斤计较至少也得免去蚀本之苦。
对于我真正该关心的事，贪婪法则通常是好的解决方法。
‘比起那些，我想知道成为英灵之后会有甚么责任与义务。’如果签了卖身契之后要与普罗米修斯一起被绑在石头上同甘共苦，那我还是早早投胎比较好些，毕竟萨波达王不是谁都能当的。
‘这的确是你应该关心的议题。’黑发青年听了露出一抹靦腆的微笑，一边从办公桌上招来一份契约书，正是我在慌忙之中签下的卖身契。
‘听你说你不懂这种语言啊？明明每个国家都在流通真是可惜了，既然如此我就帮你改成你熟悉的字样，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
黑发青年随手一挥，原本密密麻麻国际通用语言变成了熟悉的用语，看来用字浅薄易懂，完全没有翻译后常会出现，文行不通的问题。
此刻，这张当初充满神秘的契约书在我眼前展现了它的真实面貌。
传说中恶魔使用契约而神使用信仰，某方面来说与恶魔做生意，比起等待神只的奇迹要好得多。
这不是道德议题，而是基于计算上的考量。
恶魔就像个贪小便宜的商人时时刻刻都想从你身上挤出点油水，可只要像是浮士德般善于取巧还是能够获得一些好处，前提是脑袋要够清楚。至于信仰神只就像买彩卷，只要天天买就有较高的机会中奖，但若某一天去临时抱佛脚也未必不会中奖，哪个较好就是见仁见智。
但是与神签契约这种事就让人感到恐怖了，球员兼裁判，法官、检察官、辩方律师，甚至于陪审团通通是对方的人，这要如何签得安心呢？就算看出契约上的问题能讲出来吗？
总之先来读读看吧，即使其中陷阱再难看出应该也难不过量子物理，虽然我是那种连分子分母都会放反的人。
稍微看了几眼，我猜想我现在的表情大概是极为吃惊。
这辈子从来没看过这么一面倒的契约内容，而且是对签署者有利的契约内容，我开始回想刚才是否打过中英战争或是把黑船开入港，否则这种片面最惠国待遇怎么会在我身上？我不记得每年有开两台货车的纸钱来贿赂神明啊。
‘不用吃惊，虽然得战斗，但是这里终究是天堂不是冥界也不是地狱。’
黑发青年开口说道，看来即使没有读心能力表情也把我出卖得一清二楚了。
‘可以拒绝非特别命令、还可以有放假日、平时的训练也能够不参加、在一定情况下能够申请物资支援、私人住房与享受照顾，这比较像是在度假吧？’
‘我得再重申一次吗？这里是天堂，英勇的战士们自然得享受好的待遇，否则人都被恶魔拉去了我们还用得着打仗吗？’
对于我的问题黑发青年给了肯定的答案，如果这是梦希望不要我签下去的瞬间就醒过来。
‘那这个在战斗之后分配战利品是怎么回事？’在契约书上有载明这样一条规则。
当我对黑发青年提出这样的问题时，祂对一旁的少年神明打了个眼神。只见少年神明双手一挥，在会议桌上出现一条黑色的蛇尸，与阿波菲斯一模一样只是大小小得多。
‘就是这么回事，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东西。’黑发青年随手一挥，大蛇的尸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浮在桌面上，稀奇古怪的物品。
‘等等，我不知道这些是甚么东西要怎么选？’
如果价值是一座鼎那支撑其中一脚的必定是知识，正如土着将黄金用来交换玻璃珠，西台王国的铁器价格是黄金的十倍，在印刷术普及前书籍的价格等，这都有其背后的意义。
现下的问题在于这些物质大多数不能与地球物质相提并论，纵使是地球上的物质，将锗与白银并列我也不知道哪个价值较高。
‘说得也是，这种情况可不能发生，否则我们就成了奸商。’
黑发青年听了绽开微笑，一边向一旁的副官招手。
接获命令，副官端出了一只高脚杯，里面盛着不知名的液体。
‘请用。’覆面副官用动人的声音在一旁提醒，我的手差点就要去取杯子。
太危险了！差点就做出，因为在号称纯聊天的店家中被灌了迷汤，然后将香槟王点个十几二十瓶的蠢事。如果杯子内的不明液体如果是铬酸洗液怎么办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