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抱怨
如今多少能体会遭围于垓下的楚军心情，所幸大蛇不会鸣奏楚曲，否则在这压力下谁都会想逃。
突然之间，光线反射！亮点在极度黑暗之中一闪而过。
那并非是如墨的蛇眼，而是过去曾经对阿波菲斯的残影射击的金箭，由莱茵河的沉金配上槲寄生的枝干所打造的特殊道具。一般人若碰上这把毒箭可以说绝对是一击必杀，但是这家伙却像是没事般的逛大街，恐怖的生命力令人叹为观止。
双眼捕捉着光点的移动，比起一开始一昧的前进有着不同的反应，就算看不清楚黑暗中的动作，也能感觉到蛇头已经朝向我了。
有声的攻击令人震撼，但无声的攻击却更是令人惊惧。
一股力量在未注意之时瞬间出现在身体周围，空间中散发出一股枯萎的气息，原本我所在地点的气体已经腐化，成为一种带有窒息感的刺激性气体。
若非东方侠客拥有‘心眼’能够加强感应，此刻在那个地方大概只剩一副枯骨了。
即便如此，身上也有一小片部位在腐烂。
不过伤害比想像中的要小了许多，看来银色的鲜血与内力彼此相融，即使是阿波菲斯的‘致命凝视’也能做到稍稍抵抗。
‘没想到竟然受伤了。’
对于自身的轻敌随口嘟囔，却没想到声音经过雾气传达到女武神的耳边。
‘很严重吗？我现在就过去！’
少女的声音急切，但是这可不行啊！作战是不可以心慈手软的，妇人之仁只会让状况全盘皆错。
‘别别别！只是擦伤，现在祂才刚被我吸引过来，你现在跑来作战不就泡汤了，你是女武神吧！敬业点！’
急忙要少女冷静，临时变更战术有九成九的机会都会出包，危机是战术中预期风险的一环，不怕神般的敌人，就怕不照计画的队友啊！
‘真的没事？’
‘没事，口水涂着就没事了。’
少女依旧着急，我只能尽力安抚，从没想过被人关心是这样沉重的负担啊。
开战有礼，见伤大吉，权当杠了一组发财。不算是坏事。
因为虽然被阿波菲斯盯上了，可这正是我等的战略目标，吸引敌方注意力。
如今已经连二杠开三宝牌，‘虎！虎！虎！’的信号已经送出，任务也可为进行到了一半，不知道南云与山本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是否我等的战争皆为以卵击石的不归路。
日薄西山，夜从东起，如果大蛇代表的黑暗乃是东面，那冥界的方向便是西面。
接下来只紧守西方不放炮，不管凑上的是北南东，最少都是字一色。
在连续闪过致命的凝视后，金色箭矢的标记却突然向后拉去。
这并非大蛇打算放弃攻击改变方向，而是正在蓄劲，即将到来的是阿波菲斯的残影最强大的攻击，身！体！撞！击！
没有任何花俏，光是看那巨大的身体，就算不违背F=MA，无需与任何神秘主义挂钩，更不必同印和阗拉小指还是能保证祂的威力。任何人都知道，被那种东西撞到，虽然不至于引发物种灭绝，但是再多个十几二十座哈里发塔或是天空树依旧挡不住！
见巨大的蛇头渐渐逼近，大地被撞击的瞬间烟雾弥漫，土烟四窜，流石飞岩如暗器般四处散射，连本来拼命施展‘草上飞’轻功想加速逃离的双脚都因为震动而悬空，如果不是刚好有‘凌空虚渡’的本事大概就会在被冲击瞬间吞没。
张开大口，阿波菲斯的巨大蛇吻逐渐逼近，张牙舞爪的震撼远远超过任何景象，人只能往前，不顾一切地全速冲刺。
耳边的风声已经逐渐激昂，开始有‘Taxi’系列电影的刺激感，不知道贝松导演有没有考虑跟我合作开拍新作‘Taxi之人力车’！
就在此时，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一道银光。
一箭从东来，光闪流星穿，比起我的攻击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在我吸引大蛇的这段时间已经到达东边的女武神此时正拉开她的长弓，放出一记足以媲美RPG威力的攻击，这一击让在我深后追赶的大蛇移动变得稍稍迟缓。
我们的计划能否尽全功就看这一击后大蛇的反应。
此时蛇头渐渐缩了回去，大蛇开始转向，但祂的目标却是……西方？
两人从东与北两方进行攻击，但是大蛇却在此时放弃了反击往西方前进，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之间的仇恨值有这么好洗吗？作战代号的诅咒发威了吗？还是说大蛇有不得不往冥界的理由？
这下可好，原本自信满满的战术却是弄巧成拙，本来以为听牌东北，现在倒是凑了四条白工，碰上大蛇打张西，毁了门清，换出了副大三元，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祂回头了！怎么办啊！’少女的声音忽然在耳际传来，稍微考虑，只能改变作战计画。
‘先往西方集合，务必赶在敌人之前！’
一个人就攻击，两个人就不攻击。
一个方向就攻击，两个方向就不攻击。
碰上东边的人不攻击。
……等等，无数的可能性在我心中闪过，大蛇停止攻击的关键是甚么？我们没看穿的本质是甚么？是有秩序的行为，还是趋近于混沌的无理取闹？不管如何，现在是必须拿出腹案的时候。
曾经有人说当不知所措时便回到原点，如今也得回到对阿波菲斯的基本教义。
女武神虽然速度较东方侠客缓慢，但在‘行军风暴’的支配下依然可以保有不弱的速度，不一会便抵达指定地点。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家伙会突然转变方向！’
女武神提着长弓乱挥，看来由于计画受挫深受打击，不可避免地造成了士气下滑。
‘别紧张，再来做一次攻击，这次我们从同一个方向进行攻击，如果我的预测没有错，这样是可行的！’
安抚着慌乱的少女，必须得先使其平静下来，这么不沉稳的性格只会让场面一团乱。
听了我的话，少女随手在空气中画出几个银色文字。
属于奥丁一脉的女武神似乎对卢恩文字及咒术的掌握能力十分高超。
在风暴与战争的权限之下，‘行军风暴’再次刮起，不仅增加自身的速度也减弱敌方的速度，作为以战争而非战斗为职能的女武神来说真是贴切的能力。
大风起兮，原本就快速的东方侠客在这场风中更是无往不利，平常未能动用的‘凭虚御风’也在狂风中发挥远超过普通轻功的速度，一瞬之间已经到达了北边，准备再一次发动攻击。
弯良弓，满白羽，引弦急射势穿风，女武神的射击技术堪称绝学，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约莫二十支箭矢从那把长弓上飞向大蛇，宛若古代的神射手，箭箭命中远方的黑影。
这次的攻击奏效了，大蛇的注意力又被我们吸引，开始往这一边袭来，随后我也举起短弓射击，照样准确地击中大蛇。
这次大蛇并没有改变方向，而是持续往北方进行攻击。
‘太好了！这下就可以确定了！如果从两个方向攻击那祂就不会被吸引！’
伴随着暴风，我对少女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但显然少女并不领情。
‘弄到最后跟我一个人出征有甚么两样吗？’
少女在一旁抱怨，在后方的巨大蛇头正在靠近，依照这个速度大概很快就能把两人吞了下去。
‘当然差多了，现在可是两个人被追。’
‘哪里有差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