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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祭台
巩之樱亦是同样转身看着祭台,那祭台位于十九层台阶之上,两旁有着通天的汉白玉石柱。祭台的中央是黄金打造的焚香炉,在茫茫的月色下,熠熠生辉。锦御泷从殿上走下,正一步步走向祭台的十九层阶梯,百官退至两旁让出宽敞的大道。
巩之樱便这般看着他,直到她感觉祭台中央像是有什么倾泻而下。霎时风止云已,袍袖扫遍八方神灵。
锦御泷加快脚步,双眼紧紧盯着祭台,那是一种崇敬,是一种不可侵犯的崇敬。
巩之樱感觉自己身上每一处感官发生这难以言语的奇妙变化,是排斥深深的排斥。是吸引直至的吸引。是呼唤,归灵的呼唤!
她抬眼的那一瞬间,只觉风云变化,天地失色。
若锦御泷是九五之尊,威仪不可侵犯;台上之人便是来自九天之外,周身雾气缭绕,看一眼便令人肝肠寸断。
那人高高在上,一席暗黑色袍子,面上银色的面具遮去了半截容颜,但单是留下那一双如星辰的眸子就已是哗然出众,面具下该是何样一张脸才能拥有如今完美的身躯周身通灵的气势,巩之樱远远的望着感觉他像是与这天,这地,这浩瀚天空,融合在一起似是而非。
他手握高香,衣裳单薄眉目清冽占尽了月光。
锦御泷步步踏阶,二人已站在一起。巩之樱只觉,已经不用祭祀神明,他们便是这天地间,高高再上的神明,纵是仙人站着也不过如此。
“皇上,”大祭司一挥衣袖,将高香给了锦帝。
他声音甚轻却是字字入耳,听了便耳明心阔。
锦御泷双手持香,对着祭台深鞠一躬。天地之间,恐只有祭祀之礼,能让这人间地皇弯身鞠躬。
一躬鞠下,众人齐跪。
大司机站至一旁,抽出长剑,此剑名虚生。乃大祭司随身佩剑。这虚生通灵,专为祭祀而生。虚生一出,见血才收。虚生噬血,只噬祭祀之血。
大祭司右手执虚生,划在自己的左手臂上。虚生剑见血苏醒,发出阵阵寒光,血滴一点点消逝。
这祭祀之礼务必由大祭司一人执行,血干之前通灵务必完成。否则就视为不灵。
大祭司将虚生剑剑柄插至焚香炉中,剑身高指苍天,大祭司轻启嘴唇,字字入耳。
五灵之节,以血祭灵;以器通灵,万灵归生,人灵合一。
语毕,血干。收回虚生剑。
众人一动不动的盯着一切,皆屏住呼吸。自收剑的那一刻,长呼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迎神。通灵顺利,迎神不过是一剑就可完成。
只见大祭司将虚生剑拔出,催动咒语,虚生剑飞至上空,随着大祭司的咒语震动旋转。
吉日兮临水,沐清兰兮白芷,假山鬼兮请神明,托灵均兮邀吾皇。
遂至,大祭司收剑。锦帝敬上,众人俯身。
迎神完毕后,锦帝亲自拿起一旁杯盏,提壶倒下酒水。
这酒水的清香,飘至数里都没有散去。环绕在众人身边,嗅着便能沉醉。
锦帝高举酒杯对这苍天,一口饮下。随后大祭司续上一杯,递予锦帝。整个过程静得能听见杯酒洒落的声音
锦帝将此杯敬天,大祭司玄明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锦明山河,千秋万代,风兮遥兮;千杯酿,沉万载。尔等万民敬诸佛。
大祭司语毕,锦帝的声音紧接而上。
灵生万物,山河一程;天佑吾朝,福泽万民。
语毕,众人齐跪,俯身。声音响彻寰宇。
“天佑吾朝,福泽万民。”
众人三叩首。
“锦明万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帝抬头看着众人,“众亲平身。”
当巩之樱抬头的时候,锦御泷已从祭台上下来,大祭司早已没有了身影,仿若一场梦,若不是众人还在,高香还焚。她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一场神仙梦。
她此刻耳角轰鸣,大祭司的声音还响在耳边,那声音让她好生熟悉,尤其是那般呼唤生灵的感觉她可以肯定自己一定听过!
再回神时祭祀已毕,歌宴已散,众人纷纷离去。
她丢开语心,抬头看见明月高挂,从桌上扯下一坛酒,一人去了后花园。
桃花枝下还有几多桃花孤零零的没有凋谢去。枝下满是落红。平日里这后花园花团锦簇,一派花枝招展,可是这宫里最娇艳美丽的一处地方,此刻月光清凉,风吹花落。竟是好个凄凉景色。
不过这景本就与她相符,在配上这千金佳酿,她也知足。
拔开酒坛上的红绸,抱起酒坛狠狠灌了一口。古代的酒果真是酒劲十足,夹水甚少,可谓真是好酒啊!
她又灌了一口,万千愁绪就这么一口饮下。看了眼四周,眼泪跌进嘴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她高举酒坛,对着那轮皎洁的明月。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哈哈哈!”只觉这意境与自己太相符了!
“好诗!好诗啊!”古人到底是筹了多少愁绪才写出这千古流传的佳句,而今日的佳句便是当日的万千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花落去。”这句诗并不是她吟出。身后的声音与这清冷的月色相交映,她更期待此人的后句难道他能知道这晏殊之作?
“感愁伤怀一场春。”后半句并不相符,但也独有意境。她不敢回头只是开口说道:“深夜相遇,大祭司真巧。”
那人不作回答,她没有回头看不见他面具下嘴角扬起的微笑,随手拿起桌上的那坛酒喝下。
“夜凉,不宜久待。”说完转身离去。
巩之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竟有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意味。
再拿起酒坛时竟然空空如也。她扯嘴笑笑大半夜跑过来蹭酒?不禁又看看已经没了身影的前方喃喃自语,倒也不忌讳自己喝过的。
回到锦玉殿时,锦御泷坐在她寝室一幅等了许久的样子。巩之樱柔柔眼睑看了看榻上之人。
“爱妃,喝酒了。”没有疑问的语气,他对她从来都是陈述。
巩之樱没有多言,褪去衣衫倒在榻上。她听见锦御泷贴在她耳边的声音。
“爱妃,今日让朕甚为惊讶。”
她嘴角轻轻扬起笑。
“还要多多用心才好。”
她闭眼收起那刚刚的笑。
锦香殿内,陈萼娇自皇宴结束就已经将雪妃恨之入骨。那晚皇上竟然当着全场的官员家室,让那区区雪妃与她一国之母平起平坐受尽指点遭受非议。皇上是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那雪妃也不掂量自己的身份脸厚的坐在皇上身边,还嫌自己风光没有出尽带着一身狐骚舞动全场。她受尽如此侮辱别说日后在后宫无法抬头,就连在家族里也丢尽颜面!
丫鬟进来的时候正看见皇后咬牙切齿一副吃人的样子,不禁暗叹这几日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主子,这是丞相大人命人送来的信。”
皇后听闻赶忙接住,命丫鬟退了出去。信未打开她便能猜出是何事。
那晚父亲的面色铁青,皇上突然的赐婚就已是不小的打击,而那雪妃得宠更是威胁到了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