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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配
殿内烛火摇曳,堆叠的红蜡附在灯台上,偶有一两只飞蛾不怕死的往灯芯撞去,看得百里安如坐针毡。
捏紧拳头,放轻步子往殿门走去。
外头两个黑魆魆的身影自己岿然不动,像大佛似的被钉在了地上,脚步都不肯挪一下,心里的侥幸顿时烟消云散。
一个大活人被太后禁足这么长时日,就算每日有好吃好喝的也受不住,何况近来藤凡凡遭小人害,他此时着急不已,自当更想逃出去。
这般想后,坐回八角凳上,枯等了几个时辰,天色越发沉了。
万籁俱寂之时,他再次踱步至殿门处。
“你先看着,我眯会儿。”左边侍卫拉下帽子道。
右边的侍卫应承着,脑袋却不住的小鸡啄米,没一会子,二人震天的呼噜声自廊上传来,白里安心下大喜,换了身轻便的黑色劲装后,悄悄自窗台逃去。
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狩猎场,周身的景象皆似飞起来般一片模糊,想着就要见到朝思暮想之人,握着缰绳的手不禁微微打颤。
到了狩猎场,悄悄佯装成守卫得很,潜进了狩猎场。
夜里周遭漆黑一片,唯余场子里的火光在熠熠生辉,百里安费了极大功夫才寻得她的住处,正要推门而入时,却闻得内里传来阵阵低语。
丫鬟茹楠慢条斯理的拿起茶壶,腕子一弯,汩汩水声自手下传出,“娘娘猜,这东西究竟是谁的?”
看着主子手上那方绣工精细、纹样繁杂的绢帕,她心里不免多了顾虑,看来这东西的主人应当是个有身份的。
一个丫鬟断然用不起这样的东西。
藤凡凡捏紧手中帕子,若有所思,从得到东西的那刻起,就一直眉头紧缩着,如今被身边的人这么一问,整个人忽然烦躁起来。
索性摆着个脸,将帕子扔在桌上,“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东西应当是繁锦的。”
说出来后,不禁松了口气。
“怎么会是她!”茹楠手一抖,差点将杯子摔在地上,“娘娘待她不薄,平日里有什么好的都想着她,她怎么会……”
说不下去了,五官先是皱成一团,紧接着愠色爬上了小脸蛋子。
藤凡凡看着她捏紧的拳头,摇头叹息。
桌子上那张帕子猛然蹿入眼里,“我也不愿相信是她,可东西在这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依娘娘的意思,是繁锦打伤了周佳?”茹楠压低声音问。
暗里替娘娘不值的同时,数落起繁锦的不是,这人素日看起来纯良得很,没想到却做出这种事情。
当真是辜负她家主子的情谊。
门外的百里安身形怔怔然,双腿如灌了铅似的迈不进去,虽好奇屋内两人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却还是站在原地。
二人话头未尽,他这时进去,不仅会打断她们,说不定还会吓人一跳,毕竟自己是偷跑出来,被人知道总归是不好交代。
这般想着,不由得靠近了窗子,打起精神来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藤凡凡虽无百分之百的把握,却还是轻轻点头,“现下看来只有她最可疑,我们又找不到其他的证据。”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茹楠认真的看着主子道,“繁锦将东西送给了别人,那人打伤周佳,将祸端转移到繁锦的身上。”
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末尾连自己都信服不了。
繁锦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这么贴身的东西,定不会将其赠予旁人,
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藤凡凡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没有搞清楚前,咱们谁都不能相信。”
包括繁锦。
茹楠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垂着脑袋情绪低落的回应,“娘娘可还有什么计划没有,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只怕事情再拖下去,会更不利。
这个道理藤凡凡何尝不知,只不过这时还急不得,既然她们已有了帕子,现下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我知道不能等,可咱们也不能冒险,若这事不是繁锦干的,咱们很容易落人话柄。”她垂下眼帘,两汪清泉似的眸子闪着忽明忽暗的火光。
夜里本就寒凉,如今身处皇家的狩猎场,屋舍周围栽有高耸入天的大树,寒气逼入屋内,似要将空气都冻结了才罢。
茹楠看她嘴唇毫无血色,从榻上拿了件外袍给她披上,“入夜了,娘娘休息身子,也别思虑过度,凭白的伤神。”
没有反驳,藤凡凡起身回到榻上去,心里空落落的,得到这帕子,不知该欢喜还是该伤怀。
屋内的话语声戛然而止,屋外的百里安早已是按捺不住,面如冠玉的脸上浮起阴郁之气,平日里温润的翩翩公子此刻却想一掌拍在墙上,最好将她所受的委屈都打散了才好。
又待了小半会儿,确定里头的人没什么要说的了,才不舍的离去。
出了狩猎场,直往繁锦的下榻之处赶去。
此时的繁锦刚梳洗完毕,正要歇下,冷不防被急促的拍闷声给吓了一跳,披上衣裳又要下去。
未等丫鬟将门打开,门却先被人撞开了。
“什么人竟敢如此造次!”繁锦气得面色通红,探头出去时,撞上一道阴冷的目光,心里发慌,嘴角开始止不住的抽动,“你……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还被太后禁在自己的殿内?
脑子还未转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摔在榻上。
脑中嗡嗡作响,手肘狠狠撞在榻上,皮肉传来清晰的痛感,她懵了似的皱起眉头,呆呆看着面前的人,“今儿这是怎么了?”
“这就要问问你了!”
百里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讽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外表光鲜的夫人竟藏着一颗蛇蝎心肠。”
也不挣扎,繁锦由着他这般粗鲁的做法。
其余的丫鬟们早已经大惊失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本就是装着一肚子火气来的,百里安哪里听得进去,一心想着藤凡凡受了委屈,对旁人的话皆置若罔闻。
松开手,恶狠狠盯着榻上小脸微仰的人。
“你们先出去。”繁锦斜眼睨着丫鬟。
“可是……”
“出去!”她复又一吼。
几个丫鬟不敢违抗,纷纷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就说吧。”循着那手臂望去,她能清楚的瞧见他眼里跳动着名为愤怒的火焰,一不小心,那火焰就会蔓延出来,将她灼得体无完肤。
百里安松开手,嫌恶的甩了甩袖子。
袖上繁复的花纹划过她脸颊,不一会儿,就留下几道浅色印子。
“周佳是不是你打伤的?”他瞪着趴在榻上的人,从牙缝里挤出硬邦邦的话来。
繁锦十指揪着红褥子,张口欲言,后又猛地摇头,声音虚得像刚大病初愈似的,“不是。”
“真的?”他嘴角抽搐,颈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定了定神后,扳正她的身子使其与之对视,“我再问你一次,周佳是不是你打伤的?”
沉沉的语调总有一种强势的逼迫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看着他倒竖的双眉,繁锦有些局促的低下头去,不愿与他面对面,指甲陷在褥子里,越陷越深,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她这反应,百里安心里明了大半。
当即挥手掀翻榻边的架子,像发了疯似的捏她的颈子,“是不是!”
颈上的五指越收越紧,繁锦泫然欲泣,小脸通红得不像话,感觉快要断气的时候,才半眯着眼不情愿点头,“是。”
百里安当即将人松开,正要离去,袖子却被人抓住。
她连滚带爬的下床挪到他脚边,双颊上依稀可见尚未干的泪痕,绕是如此,还是卑微的紧攥着他的袖摆。
“放开。”他冷斥。
“你就这么看不上我?”繁锦跪在地上,有血丝自手指甲下渗出,对此她却视而不见,“你不是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一点回应?”
只觉她这话说得可笑至极,百里安抬起手,意欲甩开他的纠缠。
“她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你再如何也得不到她!”繁锦半哭半笑的吼,声音较之于先前,已沙哑不堪。
短短一句话不亚于把刀子,剜在他心上,鲜血淋淋。
被人戳到了痛处,百里安无力的垂下手来,忽而颓唐至极。
不错,藤凡凡已经是皇帝的人了。
“那又如何,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让她受委屈!”他低吼,隽秀的五官已经看不出平任何温雅之气。
她是他放在心里默默呵护着的人,他怎么容许得了别人害她?
繁锦拼命的摇头,不甘心的回应着,“你醒醒吧,你永远得不到她,百年之后她只会和皇帝一同葬在帝陵里,从始至终,她都不是你的!”
刺耳的话不断传入他耳朵里,任凭心里如何欺骗自己,他也反驳不了脚下之人的咄咄之语,欲要扬起手来给那人一个巴掌时,她却自己松开了手。
盯着他漆黑的眸子,繁锦毫不犹豫的一字一句道:“藤凡凡不值得你这般做,她不配得到你的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