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2我还是有节操的

三只眼瞳

“当我绝望之时，这个世界都将浸没在血与火之中！”

——引子

“我没有双手。”

咔吧。

“我也没有双脚。”

咔嚓。

“我喜欢……用……尸体来当面包。”

噗嗤。

“把……鲜血来做酱料。”

咕噜。

“和着骨头……全吃掉！”

“你怕我吗，怕我吗？不要怕……因为……你也没有双手，你也……没有双脚，因为……因为……桀桀桀桀桀桀，早已被我全吃掉！”

在场的圣殿执法队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深入骨髓的恐怖。

像是旁若无人般，名为罪的犯人在啃食着他们死去的同伴。

也，啃食着他们心中世界的一角。

早已支离破碎。

“小冰，不！”陈鑫悲痛大吼，指甲掐入肉里，拼命挥动匕首，冲上前，要解救被墨然撕咬得血肉模糊的女友。

“嗯？”墨然抬头，一双血红眸子连同黑色勾魂面具上的血红眼瞳一齐瞪向踏着死灵气飞袭而来的陈鑫。

“不要！”身着元素法袍的少女大叫，她想阻止无意义的牺牲，但现在这个局面根本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甚至于，在刚才那一幕的震慑下，队员们心中的冲天战意，除暴安良的信念都已经熄灭，没有一个人敢出手讨伐罪，就连原本想要逃跑的人都顿住了，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只能看着罪挥舞白色骷髅翅，披着像是死人指甲组成的战衣，戴着那象征着恐怖，比起蜈蚣的头部盔甲还要狰狞的面具，以摧枯拉朽之势，在天空中飞舞，然后，如鹰隼一般，骷髅翅扎入死者的身体，像是骨爪，将他们撕碎，接着吞噬，最后留下一片血雨。

墨然手里攥着那个和陈鑫暧昧连连的女孩，如同拆积木一样，骨与肉的残渣洒落，也不知是在进食还是在玩弄众人的神经，墨然浑身沾满鲜血，更加可怕，慑人。

“死！”陈鑫疯魔，完全不要命了，死灵气转化为精纯的死灵力，他的肉身沾染上尸斑，手指关节处都开始腐烂。这种力量本就要徐徐图之，若非死灵寂灭体，后天转化更是无比困难，如今陈鑫完全是以损害根基的方法换取力量，若是进一步下去，到时候就将是一个活死人，顶着僵尸的身体，悲哀的活着。

“啊！桀桀……”墨然肆无忌惮的笑着，仿若恶魔的低吟，目光收回，他左手燃起雷光，璀璨夺目的光芒放出，却让人不但感觉不到丝毫温暖，还会有种深陷地狱的错觉。

血色的雷电如水流涌动，将那具缺胳膊少腿的尸体燃尽，墨然好像根本不在意陈鑫的攻击般，跟清理餐后桌上留下的垃圾般，把那个女孩就在这个世界上的印记毫不留情的抹去。

“哈……”墨然眼瞳血红，张狂一笑，笑得像看到好玩的玩具的孩子一般，却让陈鑫彻底疯狂。

陈鑫七窍流血，完全是悲恸所致，大吼着飞来，灵气狂暴振动，，他的匕首夹带死灵力，百鬼咆哮，要将墨然拖入万劫不复的炼狱。

但一瞬之间，一个真正的炼狱就出现了，墨然左手拨动血雨，一个血色世界从掌心缓缓放大，直到遮天蔽日，红色的焦土将咆哮的百鬼尽数收尽，然后从中探出一只白骨利爪，不知是什么生物，却是和参天古树的树冠面积相若，径直将陈鑫压落天空，死死的按在大地上。

“呃啊！还给我！把她还给我！混蛋！”陈鑫的身体快速变化，尸斑攀上脸部，他嘶吼着，死灵力如同黑蟒狂舞，奋不顾身的一波又一波的冲击那只白骨爪。

所有人都盯着那血红世界，握着武器，一个个瞪着眼睛。他们自认，没有陈鑫那种勇气，现在能站在战场就已经是莫大的考验了，身体更是不受控制般，剧烈颤抖着，哪怕是那个一直指挥众人的元素法袍少女也绝望了，望向远方倒地，鲜血长流，了无生机的弓箭手，眼神充满了悲伤和无奈。

“桀桀……”墨然笑着，三只眼瞳瞳孔放大，嘴角勾起失真的弧度，“好啊，桀桀，还给你，桀桀……”

一只断手被扔了下来，那些牧师少女捂住了嘴，之前墨然啃食她们同伴的时候她们还强迫自己不看，可是如今却是直接映入眼帘了，一种反胃的感觉袭来，却又无法释放，十分难受。

众人进退维谷，就算他们是执法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就算是那些人性泯灭的食人魔之辈也还是人类罢了，而眼前这个看似很年轻的罪，究竟……是什么？

“杀啊！”一个战士少年大吼，为自己打气，闭着眼睛冲了上去。

与他同行的那几个战士都死了，被化为焦炭，现在，他竟是也存了自杀的念头。

“桀桀……”

墨然再度一笑，令众人颤栗。

但出乎他们预料的是，罪并没有下杀手，仅仅是真元外放一扫，使他飞了出去，撞断几棵大树后，便昏迷，不省人事了，力道恰到好处，并不致命。

“怎么会……”一些人想要攻击，但墨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就像是泥塑的般，不敢再动分毫。

另一边，陈鑫被白骨爪压制，无法动弹，死灵力在没有节制的挥霍下也消耗殆尽，他无助的伸着腐烂的右手，想要抓住不远处的断手，却是无法如愿，两道血泪流下，就连想要让真元外放，也无能为力，这白骨爪禁锢了他，绝了这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在墨然的修罗神通束缚下，陈鑫连自杀都是一种奢望，此刻颤声问道。

“因为？”墨然落下，天空被血红世界的投影遮蔽，他宛如修罗再世，噙着狂意，手握血洺淵，慢慢道，“桀桀……因为，杀死一个人，和让一个人的意义根本就不相同啊，桀桀桀桀……”

罪在这种状态下难得的清明，令众人了然，明白了罪的用意，当一个人无能为力时，看着仇敌远去，毫无疑问，就算活下来，也只会是心魔缠身的结局，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和自己的谴责里。

“他……真的是个恶魔。”之前离墨然咫尺之遥，却没有被杀掉的那个法师沉吟着跪地，眼神空洞无神。

“所以，我来请你来吃手指吧。”墨然微笑，蓝发飘动，擒拿起那只断手，血光一闪，五指齐断。

“不！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把你……”陈鑫大叫，但他的声音很快就戛然而止。

因为，他张大的嘴巴转眼间便被手指给填满了。

随即，墨然一脚踹来，踢在他的咽喉上，在本能的呕吐反应下，陈鑫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手指被他咽下去。

“啊！”

刺耳的惨叫发出，仿佛回光返照般，那白骨爪出现裂痕，但很快就有血光从那世界投影中散落，原属于陈鑫的百鬼虚影被囚禁，被一条条血红秩序锁链捆绑，死灵力被汲取，转化，化作修罗力流淌，将那白骨爪修补好，就算陈鑫拼命挣扎，也再也无法腾起什么风浪了。

“为什么？为什么！！！”

陈鑫两眼一翻，身躯僵直，随即放松，气息变得极其虚弱，他终于昏死过去了。

“嘿……”墨然转身，收回白骨爪，修罗神通演化的炼狱像是一方移动堡垒般，悬浮在他头上，一道道秩序锁链纠缠，有一种杀意在酝酿，血红世界看不清分明，笼罩在黑雾中，焦土上隐隐可以看见白骨起伏，晶莹的光泽会让人联想到上好的玉石；蜈蚣攀爬，锃亮的盔甲闪动邪异的光辉；伥鬼挥舞荆棘之鞭，死人的手在托举着白骨做成的王座……

“咕噜，我们真的可以……，活……活下来吗！？”召唤师少年抓着法杖，不敢放开，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问那个元素魔法师。

压力减小了一些，不知是不是罪出了什么问题，从刚才就没动，三只血红的眼瞳闪烁，握着黑色铭文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若是没有他身上的那股杀气和战衣，兴许是一个斯文的少年。

“还要攻击吗？”后方的法师问，离罪最近的那个法师少女也在上一瞬间施展闪现回到他们的统一战线上，从根本上来说，虽然他们损失好几个同伴，但只要保持距离，他们的火力优势就不会败亡。

只是，罪的速度太快了，先前罪掏出几十米外的人的心脏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这样的对手，完全就没有获胜的希望，更别提他们已经丧失了斗志。

“泷少邪他们就在附近，我们现在不要撤离，毕竟罪的机动性太强了，离开求援只会成为活靶子，我刚才已经发出讯息，相信泷少邪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了，到时候罪只能乖乖伏诛！形势将被扭转。”法师少女以声纹链接术隐秘传音，她也是个心思敏捷之人，虽然被墨然震慑住了一阵，但恢复的竟还要比那个元素魔法师的领队还要快，竟早就有后手。

毕竟，泷少邪等人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不败的战神，就算是之前的皮甲少女，她在知道墨然的实力不是他们可以硬抗时，第一时间也不是理性的思考，而是出口就提到泷少邪，可见其地位。

不过，现在的战术也彻底变样，变成了尽量拖延时间，好撑到泷少邪他们来援的战略，这对众人的信心无疑是一个重大打击。

但，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

众人都在牧师们的治疗术下，恢复巅峰状态，且受到加持，反应速度上升，都紧紧的盯着墨然，目不转睛，生怕下一刻墨然突然暴起。

“愿主护佑我们。”一个法师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又亲吻了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一下，真心的祷告。

然而。

眨眼间，一颗大好头颅飞起，血液溅射。

“十字架……原来你们是圣殿，我恨啊，叶家……还有，你们都是同伙，一群骗子，给我死！我要把你们通通吃掉，不对……不可以，我已经杀了很多人，咦？那个陈鑫……这都是我干的吗，怎么会……杀掉！蠢货！别乱叫！这是我的身体……给我死啊，叶家，叶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混蛋！呃啊！”

混乱的声音穿出，墨然留下黑色的残影，骷髅翅舞动，宛如蜘蛛爪，刺穿那颗头颅，随即狂舞，却是没有任何准度，他像是跟什么对抗着，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很恍惚。

头颅和身体都被撕裂，血肉飞溅。

“什么！”众人惊叫着退开，看着墨然丢开了血洺淵，骷髅翅狂舞，刺破真空，在落叶飞舞中捂着脑袋，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白洋……”法师们低吟那个人的名字，感到寒冷，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迎来这种结局。

“果然，这个状态下的罪不是无敌的，他既然已经彻底疯狂，那么理智自然也所剩无几，先前他就神魂重伤，现在进入这种状态，不是真的无伤复原了，迟早会自食恶果！”法师少女咬紧牙关，如此传音，想给众人一些信心。

一些人开始吟唱精灵语。

“没关系……只是几只蝼蚁而已，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做主，之前那个家伙已经被我吃掉了，我是唯一的，我就是我，我是罪，我是墨……嗯！？”墨然自语，忽然停住了，旋即猛的一招手，血红世界中一道黑影飞出，冲入人群中。

卡拉，噗嗤，噗嗤。

“这是！蜈蚣？”召唤师惊呼，没想到墨然竟然真的把那炼狱投影中的生物具象化了。

此时此刻，真有一只百足之虫扭动着仿佛锯齿剑的身体穿梭在人群中，让他们不断挂彩，那些节肢太恐怖了，就像是锐利的匕首，轻而易举的就划开了法师立起的魔法盾，血光迸射，那个魔法施展到一半的法师很倒霉的被割下了头颅，然后被蜈蚣的口器撕碎，吞食。

“啊！不要再侮辱我了，你们太弱了，呃啊，不配，你们都不配，给我死！我才是皇帝，我才是修罗，我才是胜者！”墨然踉跄站起，身躯摇摆不定，接着稳住，张手一吸，血洺淵剑柄落入手中，墨然三只血瞳狰狞，如同深渊，有血海沉浮，炼狱景象出现在了他的眼睛里。

“不……姐姐，我……不想再吃了，不对，我没有姐姐……陌辰，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死啊！死啊，还有父亲……你们为什么都活过来了，不对啊，你和父亲都是失败者，给我死！你们只配当我的口粮！”墨然眼前模糊，隐约出现一个英俊的少年和沉稳的中年人，他早已失去了理智，挥动着手中的血洺淵，血光铺天盖地，想把这些幻影流光斩碎，“哈哈哈哈哈哈哈！”

执法队众人躲避着这些血红剑光，心中愈发沉重：就算罪成了疯子，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吧？！

“刚才，他提到了叶家，好像还有他的真名，不过被我们打断了，还有陌辰，是他的哥哥？果然，皇子和花烙他们的推测没错，这个人很可能是当初那个诅咒之子，只是名字……因为是庶出，反而没有人知道吗？该死！这么重要的线索！”元素魔法师低吟，额角流汗，随即瞬发魔法，一个烂大街的雷鸟术扔了过去。

“这么说来，当初陌家陌语被弹劾，实际上没有性命之忧，这么说来，当初那个灭门惨案，很可能是引狼入室！另有隐情！”少女眉头一皱，眉心那颗美人痣也跟着移动。

“嗯！？你们是来杀我的？真是的，我……我不是已经帮你们找好坟墓了吗？”墨然忽然停止挥剑，抬头看向那头元素魔法师放出的巨大雷鸟，视野内却是映入了当年陌辰在悬龙台上对峙的画面。

“那时候，你弄死了我唯一的伙伴，摧毁了我的信仰，让那个家伙出现了，你的死是咎由自取！”记忆中那只小龙挡下陌辰一击而死去的画面若隐若现，墨然看着那只雷鸟，血瞳中日月轮转，变得迷蒙一片的眼白忽的射出一道璀璨神光。

噼里啪啦。

电芒闪烁，那只雷鸟居然被他的瞳术摧毁了！

“这家伙掌握重瞳术，不要和他正对面斗法，否则招数都会被看穿！”那个法师少女叫道，这次也不顾不得传音了，“只要拖延就好了，没必要直面他！”

“啊，原来是你这个蝼蚁……”墨然磨牙，勾魂面具上血红眼瞳闪灭。

猛然的，墨然一挥左手，演化天罚术到极致，一片血红天罚光扫出，将那个法师少女吞没。

“你们的坟墓啊，在我肚子里……”

“小叶！”元素魔法师魔法盾都还来不及释放出，就见这个同伴的身体直接气化了。

这一击，真正的浩浩汤汤，宛如上苍震怒。“是当时神羽殿堂里那个名为枭的通缉犯的至尊术！是了！罪和枭有交情，他们会互换自己掌握的神通招数！而且罪将其改进，虽然看起来不一样了，但是一脉相承，被击中就是尸骨无存，灰飞烟灭！”召唤师少年大吼，他想提醒他们小心，可是……

墨然的目光扫到了他的身上。

“不，不要……不要，不要杀我啊！”召唤师少年冷汗潸潸，当他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时，那种恐惧感还是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

“死吧！”墨然咧嘴一笑，勾魂面具发光，血洺淵划出优美的弧线。

噗嗤。

“我……我死了吗？”召唤师少年没有感到痛苦的到来，睁开了上一刻禁闭的双眼，却是察觉了什么不对，便立刻转头看去。

“你是陌家的……”那个元素魔法师第一时间的冰冻了自己的脖颈，让脖子上那道血痕没有进一步扩散，缓缓传出一丝精神波动，欲要多在这世上停留一些时间，把刚才联想到的一切说出来。

毕竟，刚才因为修为关系，只有她听到了墨然的低语。

“怎么会……”召唤师双眼失去了神采，渐渐不支倒地，再也没起来。

咔嚓。

墨然左手脆响，手指折动，消失在众人的包围圈中，与此同时，那只蜈蚣却是暴动起来，几个法师一起攻击，也没能压制它。

那漆黑的甲壳突然爆裂，一对翅膀出现，它在蜕皮，越来越轻，像是要***。

“挡住它！”众人完全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不管是什么魔法，通通扔了过去。

“吼！”蜈蚣忽然像野兽一般爆吼。

蓦地，一阵血雨洒落，众人抬头看去。

那一直浮空作战的少女终于掉了下来，带着……左胸一个前后透亮的血洞。

“血……”刺耳如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墨然手上抓着心脏，陡然出现，他再度像挤柠檬一般使里面的新鲜血液流出，喝掉。

“队长！”牧师少女们悲恸大叫，一些人还昏了过去。

“我们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队长死掉了！”众法师面面相觑，终究撑不下去，树倒猢狲散，无奈之下，施展闪现移动走了。

“还没死绝！”墨然自语，眼前通通是那个英俊少年的身影，令他烦躁，骷髅翅摇动，如同传说中世界树生长一般，快速而生机盎然的延伸出无数分支，末端尖锐部分刺入炼狱投影。

刷。

同样是无数道的锁链射出，锈迹斑斑，却蕴含一种审判之力，正是墨然从魑蓝那夺来的残缺至尊术。

当初，就是这种演化锁链的手段，让魑蓝的对手吃尽了苦头。

其效果自然是不同凡响，眨眼间就追上那些法师，且修罗神通连空间都一并镇压，这些法师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和小猫一般，很快就被贯穿身体，生机被锁链吸收，补充墨然的损耗。

“哈……这下好多了。”墨然吐气如龙，血红双眸如魔君之眼，看向那些毫无战斗力的牧师少女。

作为牧师，她们一直被护在最后方，以至于根本没有任何伤亡。

她们躲在树丛后，墨然立身于天空，自然是尽收眼底。

“嘶……”墨然吸气，露出夸张的笑容。

地上，长出骷髅翅的蜈蚣身形大了一圈，忽的人立而起，有三米多高，气势汹汹，张口吐出一道道血光，那是墨然的剑气。

“不！”这些女孩惊叫，但他们的圣光术打在这只蜈蚣身上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飒……

一条暗影掠过，墨然面具上的血瞳抖动，充斥着讶然。

“是你，你终于到了。”随即，墨然露出一口白牙，盯着那道暗影，眼神不再迷离，而是变得清明。

在这种状态下，会有精神分裂的副作用，但是墨然此刻却是摆脱了出来，神色安然。

咔吧。

蜈蚣蜕皮后生成的金色甲壳裂开，化作一个个原始的符号，最后黑色的雾霭倒卷而来，将这些符号通通消融。

“吼！”蜈蚣暴怒，骷髅翅挥舞，符光闪动，身体在自愈，它居然完全是由符文构成的，所谓的攻击其实也只是相当于墨然多了一个分身在挥剑而已。

“死亡审判。”冰冷的低吟声响起，宛如从黑暗中走来的执法者，一个面容俊美冷淡的少年出现，黑色的围巾迎风飘扬，手中两把黑剑发出龙吟，吐息着黑雾，如双龙出海般，剑光落在了蜈蚣柔软的腹部。

噗嗤！

“嗟！”墨然冷哼，看着蜈蚣化作符文溃散，血洺淵挥动，骷髅翅轻摆，炼狱投影消散，人已经来到了那个少年近前，同时催动两种大神通，左手手背血色眼形纹路显现，天罚光闪耀，惩戒一切罪；右手以血洺淵划出奇异纹路，剑身上顿时展开一方焦土，仿若开了魔眼一般，冷漠的注视世界，对着围巾少年当头斩落！

“死亡映射。”少年低吟，身前出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光影，为杀气投射。

作为死灵寂灭体，对杀气的控制倒是游刃有余，天生高人一等。

“我们本是同类啊，何必自欺欺人呢？”墨然轻语，令那个少年皱眉。

刷。

天罚光撕碎光影，死灵力如大海澎湃袭来，有一种死寂之意，却没有陈鑫那种百鬼凄厉的感觉，而是流露寂灭万物，皆步向死亡的意境。

“果然，你，擅长的不是剑意，而是死亡真义！”感到体内生机在流逝，墨然不怒反笑，像是很了解这个少年一般，忽的，一双血眸变得混沌初始，蒙昧而真实，像是天地初开一样，这是重瞳术的创生之力演化到极致的结果。

所谓重瞳者，天生圣人相，乃太古的不败传说，自然是有其道理的，单是这双眼瞳便可以比拟神兽的天赋神通，威能无限。

刷！

又是一片天罚光飞出，却是加持了那种万物创始，欣欣向荣的真义，与死灵力相抵消，迸发一片真空了。

“修罗凝天！”墨然大喝，右手之剑悄然逼近，血洺淵剑身上的符文亮起，炼狱世界之力凝聚在上面，令得整片空间都变得滞涩了，一道血光开始蔓延，像是在开辟世界，要将那少年禁锢。

“死亡绞杀，亡灵序曲。”少年淡淡道，双剑交叉闪过，抵住血洺淵，同时嘴里在吟诵古语，道道涟漪扩散，镇住虚空，使那血光停滞。

“啊……”墨然磨牙，身边出现涟漪，是为惑涟被召唤出，和那道音角力。

嘭！

空间差点被击破，一道烈焰光环突然爆发，将两者分开。

“还有……”墨然落地，骷髅翅收起，像是蝴蝶落在花朵上一般，十分典雅，晶莹的骨头之间渐渐渗出血色的雷电，和蝙蝠的肉膜一样，将骨骼连接为整体。

两个少女从树林中走出，一个叼着针芒状的麦芽糖，面无表情，姿色秀丽，皮肤白皙若美玉，身着法师袍，胸前标新立异似的没有挂着体现职介等级的徽章。是墨然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云晗，是从俱物洲来的交换生。

而另一个，噙着笑意，玩世不恭般，有着卷曲的金发，却是中洲人的模样，穿着暮神学院的校服，金色的流苏飘舞，脸庞稚嫩，却仿若天仙，超然出尘，身材凹凸有致。

是叶靥的朋友，之前……

“之前挖了我一只眼睛，感觉很爽吗，沈顏！？”墨然嘴角抽搐，环视这些人，而眼前的那个黑色围巾不离身的少年自然就是，泷少邪！

哧！

那个叼着麦芽糖的少女秀手一挥，战场上的伤员尸体都在转瞬间消失了。

传送阵！

没看到她是怎么施法的，连精神波动都没有，就可以施展魔法？

“确实挺爽的，那颗眼睛我还留着呢，就是被你动了手脚，收集不到灵魂印记了，要不然，我还真想在百无聊赖的日常生活中可以和你聊聊人生。”沈顏说，语气散漫。

“嗟！”左眼仿佛还隐隐作痛，墨然重重的冷哼，勾魂面具上那颗仿佛红宝石一般的眼瞳眨眼化作血红深渊，缓缓转动。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墨然忽然笑了起来。

“还真是不请自来啊，不该来的都来了。”他声音低沉，眼神飘忽，左眼恢复清澈的湛蓝，同时空戒一亮，空着的左手上也出现一把长剑，右眼刹那燃起黄金光。

三颗眼瞳各不同色，印证着大道真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即灭！”